过了许久，两人才终于分开，小姑娘气喘吁吁地靠在男人怀里，眼角一片绯红。
陆知秋抬起手，指腹擦过她柔软的唇瓣。
“以后不用和我说谢谢，”他嗓音低沉， “谢谢这种事，不用说，直接做就可以。”
-
晚上，陆知秋给白夜堂打了电话，说老爷子新请了位名厨，让他们兄弟俩过去吃饭。
陆知秋先送余念回家，然后换了身衣服，让司机送他去陆家老宅。
下了车，到门口时碰上了刚刚下班陆知夏，两人并着肩往主屋走去。
陆知夏解开两颗衬衫扣，闲聊似的开口：“最近忙什么？”
“画图，扎皮，”陆知秋说，“马上要比赛，总得准备准备。”
“还有呢？”
“没有了，就这些。”
“哦？”陆知夏拖长了音，问，“真的没有了？”
“……”兄弟多年，陆知秋立马听出他话里有话。
掀起眼皮，睨了他哥一眼：“你想问什么？”
“余氏架空这件事，”陆知夏开门见山，“你做的？”
陆知秋点点头，“嗯”了声，算是默认了。
陆知夏有些惊讶。
他这个弟弟从小就性子散漫，接受家族企业以后，只过问内部运转，对外边的合作从来不感兴趣。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想到与常氏联手，搞这么大的一出？
似乎是觉得有趣，陆知夏笑了笑：“你以前从来不管这些，现在突然转性子，我这个做哥哥的，倒有些意外。”
“没什么可意外的。”
陆知秋垂下眼，神情散漫 “先进去再说吧。”
“嗯，”陆知夏点点头，“爷爷也知道了这件事，一会儿估计要问你。”
陆知秋眉梢舒展，没有接话。
两人穿过花园长廊，佣人引着他们往餐厅走，到了门口，陆知夏正要敲门，忽然听陆知秋喊了声：“哥。”
陆知夏：“？”
陆知夏：“……”
他更惊讶了。
兄弟这么多年，他们都是相互喊对方名字，很少提到“兄弟”这个称呼。
陆知夏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问：“你在外面犯了什么事？”
陆知秋：“……”
他这个哥哥，有时候脑子也不太正常。
“喊你一声哥而已，”他笑了笑，“紧张什么。”
陆知夏斜眼看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多了你，”陆知秋淡淡道，“告诉你件事，我有女朋友了。”
陆知夏：“……”
“今天不是四月一号啊，”他第一反应是看时间，“你别诓我。”
在找女朋友这件事上，兄弟俩一直站在同一条阵线——
没有喜欢的，也没有合眼缘的，不想找，也懒的找。
现在陆知秋突然一提，陆知夏下意识就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你哥我都没有女朋友，你怎么可能会有？
“没框你，真找了，”陆知秋说，“不信你去问阮程，问江闻也行。”
见他的神色不像在开玩笑，陆知夏抬起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真找了？”他问，“谁啊？”
陆知秋微微一顿：“你认识的。”
“我认识……圈子里的？”陆知夏思索片刻，“是哪家的女儿？”
“常家，”陆知秋说，“常家的外孙女。”
“哦，常家啊……”
陆知夏还沉浸在被弟弟背叛的情绪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常家外孙女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余念。”
陆知秋唇角微翘：“积善余庆的余，念念不忘的念。”
陆知夏：“？”
作者有话要说： 陆知夏：震惊！养了多年的弟弟居然是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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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
沉默了片刻, 似是难以置信，陆知夏缓缓开口：“余念？”
“你说的女朋友，是常姨的女儿余念？”
“是。”
“知秋, 我最后问一遍，”陆知夏深吸一口气, “你没有和大哥开玩笑？”
陆知秋把手从兜里拿出来, 站直了身子，抬眼与他对视：“嗯，我没有开玩笑。”
陆知夏：“…………”
“陆知秋，人家小姑娘才十八岁！”
他压低声音, 生怕让里边的老爷子听到：“你都二十五岁高龄了, 能不能要点脸？”
陆知秋轻笑一声：“你都三十了, 也没见你嫌自己老啊。”
“至少我没找比我小八岁的女朋友，”陆知夏冷冰冰道，“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半个月之前。”
陆知夏一算日子，松了口气：“还算是个人, 知道不耽误人家小姑娘高考。”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陆知秋翘了翘唇角，轻声道：“我是真的喜欢余念。”
陆知夏斜眼看他：“有多喜欢？”
陆知秋垂下眼：“她今年十八，等她二十, 我想娶她回家。”
陆知夏愣了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两人兄弟这么多年, 从小一同长大，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陆知秋。
陆知秋这个人, 性子寡淡疏散，感情方面随遇而安，不愿意为婚姻所缚。
从未见过他如此认真的说，想娶一个人。
陆知夏不是死板的人，没过多久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拍拍他的肩膀，半开玩笑道：“我记得爷爷说过，他想把念念介绍给我。”
陆知秋倏的抬起眼，眉梢微抬：“别想了，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这时候，佣人推开餐厅的大门，见兄弟俩站在门外，有些惊讶：“两位少爷怎么站在外边？”
“老先生等两位很久了，”佣人侧过身，“少爷请进。”
“在门口讲了几句话。”陆知夏说。
他清了清嗓子，率先走进门，与陆知秋擦肩而过时，低声留下一句：“一会爷爷这你自己说，我可不帮你忙。”
陆知秋勾了勾唇，抬脚跟了进去。
陆老爷子坐在主座，见他们进来，放下茶杯：“怎么才来，我都饿了老半天了。”
陆知夏拉开椅子，笑道：“您饿了就先吃，等我们干什么。”
一边说，一边给了陆知秋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
陆家没什么规矩，人到齐就开饭，一家三口吃吃聊聊，气氛融洽轻松。
老爷子先问了陆知夏几句公司的事，然后转过头：“知秋啊。”
陆知秋放下筷子：“爷爷。”
老爷子：“余氏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我听老常说，是你的主意？”
“是的。”
陆老爷子不怎么管生意上的事，没多问，只是满意的点点头。
“说到老常，我倒想起念念了，”他夹了筷子菜，“她高考成绩出来没有？”
最后还是聊到余念身上了。
一旁的陆知夏喝了口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知秋。
陆知秋嗓音平静：“出来了。”
老爷子：“考了多少？”
“六百五十一，”陆知秋说，“是今年的文综状元。”
“念念这么厉害啊，”老爷子摸了摸下巴，“难怪昨儿我和老常打电话，听他笑呵呵的，原来外孙女争气，考了个高考状元。”
陆知秋喉结滚了滚：“念念确实很优秀。”
“以前你们上学的时候，别人都夸你们成绩好，现在和念念一比，你们也就那样吧，连个探花都没有。”
老爷子扫了他一眼，话锋一转：“知秋，你在笑什么？”
陆知秋放平唇角，收敛了笑意：“我——”
“他高兴呗，”陆知夏插嘴道，“女朋友考得好，他面上也跟着沾光。”
陆知秋：“……”
“女朋友，嗯？”老爷子愣了下，“知秋找女朋友了？”
陆知秋：“…………”
“嗯，爷爷，我今天来就是和您说这事，”他也不隐瞒，“我和念念半个月前在一起了。”
老爷子：“……”
老爷子：“哪个念念？”
陆知秋：“就我们刚刚聊到的那个，余念。”
老爷子：“………………”
陆知夏放下勺子，作出搀扶的姿势，生怕自家老头因为过于震惊而犯了心脏病。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老爷子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他沉默了许久，忽的冒出一句：“谁追的谁？”
“啊，”陆知秋顿了下，“我追的她。”
老爷子看着他：“你喜欢她？”
“喜欢，很喜欢，”陆知秋说，“爷爷，我是认真的。”
老爷子：“爷爷知道，不然你不会主动告诉爷爷这件事。”
陆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对年龄差这种东西不是很敏感，听到陆知秋和余念在一起，除了有些惊讶，倒没有生出别的想法。
他和常家夫妇是多年挚友，世家这么多女儿里，他最偏爱的就是余念，人生的好看，性格又乖巧，怎么看都讨人喜欢的。
现在得知余念和自己的小孙子在一起，他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但欢喜之中，还多了几分忧虑——
“念念年纪小，高中刚毕业，什么东西都不懂，”老爷子说，“你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怎么会，”陆知秋说，“我喜欢念念都来不及。”
陆知夏听他俩一问一答，惊呆了：“爷爷，你居然没什么意见？”
“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当然赞成他们在一起——念念长的好，人又优秀，是我们家知秋捡便宜了，”老爷子说，“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常爷爷，念念可是人家家里的掌上明珠。”
“常爷爷还不知道，念念说她不想这么早让她外公外婆知道她谈恋爱的事，所以就先告诉你们，”陆知秋看着他，“爷爷放心，只要念念同意，我会立马登门拜访常爷爷常奶奶，试着让他们同意把念念交给我。”
见他这幅认真的模样，老爷子心里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老常那边，我会时不时和他提几句的，”他说，“你好好对念念，如果以后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
志愿填报后不久，余念收到了S大的录取通知书，周双双也运气爆棚，不仅上了S大，还压线进了余念所在的专业。
电话里，周双双的声音洋溢着喜悦：“念念，咱们大学又是同班同学了！”
余念也兴奋的不得了：“恭喜恭喜，你爸爸妈妈也很开心吧？”
“是呀，他们还奖励了我好大一个红包，”周双双笑嘻嘻道，“今天晚上我们出去逛街吧，我请你吃饭。”
余念晚上正好没什么事，收拾收拾出了门。
在车上的时候，她给陆知秋发了消息——
【念念：我出门啦】
【念念：今天双双请我吃饭】
【陆知秋：她考上S大了？】
【念念：对呀，她爸妈开心的不得了，给她包了个大红包】
【念念：她现在是小富婆了】
陆知秋没说话，过了会，给她发了条转账信息。
余念看了眼数额：二十万。
【陆知秋：微信一天只能转这么多】
【念念：？？？】
【念念：给我转钱干什么呀】
【陆知秋：红包】
【陆知秋：我们念念考的好，也要有奖励】
到了商场，余念和周双双碰上面，手挽手一起去买奶茶。
奶茶店人很多，两人取完号，找了个位置坐下。
“哎，”周双双用肩撞她，“你最近和陆知秋怎么样？”
“挺好的呀，”余念说，“一起吃吃饭逛逛街，他忙的时候我就去白夜堂陪他。”
周双双羡慕道：“真好，我都分手快一个月了。”
“对了，”她忽的想起一件事，“陆知秋是不是要参加一个什么PTA刺青大赛？好像热度蛮高的，我上次还在微博上看到了。”
余念点点头：“是，还有一个月不到就初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