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你放肆!朕哪一个孩子不是如珠如宝的护着,这一次弘时之事,朕已经让人加班加点的去调查,不过两日便已有了结果,你竟然还说出这种话,你你配当一个母亲吗?
就算你之前说的那样,你只有弘时一个孩子,那你将弘昀和诺敏又置于何地?!”
齐妃垂眸冷笑:
“弘昀和诺敏他们是皇上的孩子,又怎么会是臣妾的孩子呢?!”
齐妃这般说着,然后抬眼看了一眼高高在上,坐在上手的玲珑,然后想起曾经,她还敢欢喜皇上对于自己孩子们种种的好,可是等后来她们才发现因为皇上做的太好了,以至于她这个母亲不管再怎么做都会惹得孩子怨怼!
可是,曾经重活一世的经验,她又怎么会能像皇上那般放得下姿态呢?
所以,如果皇上还是能像以前那样对孩子们的话,那自己一定可以做一个比皇上更好的母亲,可是现在自己什么都做不成。
她只有紧紧抓住弘时!
玲珑听了齐
妃这话,深深的看了齐妃一眼,随后很快便又冷静下来,只是那眼神平静无波,看得齐妃心中发慌。
“好好一个唯一的孩子,那朕希望你日后不要为你这句话后悔!”
玲珑说完这话之后,随后看着满地狼藉的钟粹宫拍了拍乌拉那拉氏的手:
“今日是朕对不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叨扰。”
乌拉那拉氏也没想到到了这时候皇上还记挂着自己,当下只是微红的脸,羞涩一笑。
“皇上,臣妾无事。”
玲珑点了点头又紧握了一下乌拉那拉氏的手,这后宫之中,也就只有皇后就让自己省心,还能为自己排忧解难。
这么想着,玲珑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然后松开攥着乌拉那拉氏的手,起身缓缓走下去。
而因为那个动作,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玲珑而转,直到看到玲珑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张帕子。
“这是你的,耿氏?”
耿氏听了玲珑的询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次喜悦,皇上没有叫她裕嫔,而是教她耿氏,那是不是说明这五年以来皇上还是记得自己的?
这么想着,耿氏想起刚才乌拉那拉氏的姿态,很快便低下了头,微红了脸,做着羞涩的模样:
“是,是臣妾的,皇上臣妾绣工粗陋,难登大雅之堂,还是还给臣妾,免污了您的眼。
待日后臣妾奉上精心所制之作,必能让皇上满意!”
耿氏如是说着,随后一脸期待的看着玲珑,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皇上面前说出这么一长串的话呢。
她都有些后悔自己今日出来带着的帕子,只是自己寻常所谓的小玩意儿,并不曾多费心力。
而玲珑这会儿已经压下了齐妃刚才挑起她的火气,瞧着耿氏这把双目带着别样情绪的模样盯着自己的模样,玲珑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信了钮祜禄氏之前所说的话。
只是爱慕,这让玲珑唇角勾起一抹似讽非讽的笑容,难道她的爱慕就是让这大清的江山因她一己之私为一旦吗?
“朕倒是瞧着这帕子不错,朕很是喜欢,不知道你可能赠予朕?”
玲珑淡淡的说着,耿氏并没有发现玲珑语气平淡的背后那锐利的眼神,这会儿满心满眼都是喜悦。
“好好好,臣妾听皇上的,臣妾听皇上的!”
可下一秒,耿氏便看到玲珑从怀中摸起了另一方和自己这帕子相差无几的帕子。
第79章
那帕子让耿氏如临大敌, 面色有些僵硬,低着头,语气生硬的说道:
“皇上, 皇上这是何意思?”
那帕子,眼熟的让她心惊!
“不明白?”
玲珑抬手将那帕子展开,里面赫然放着一根素银簪子。
而这簪子让耿氏瞧了之后,瞬间瞳孔一缩,耿氏此前家境不是很好,这素银簪子乃是她初入府便从家中带的, 对其一项看得极重。
这一次让人去寻那有天花之人痘汁的事,乃是她拜托家中父亲亲自去做的, 为保此事准确无误, 还拿了自己的素银簪子作为信物。
“现在看到这一切可明白了?”
玲珑挑眉看着耿氏陡然一变的面色, 耿氏这会儿心乱如麻, 不知道是该紧张自己这熟悉的帕子还是该紧张的那素银簪子, 只得僵在原地。
索性玲珑也并不准备等玲珑的回答,看着耿氏大变的面色便已经知道这场心理上的博弈,自己已经胜了, 随后这才闲步缓缓走回原位上。
“说吧, 到底是何人指使你对弘时用了这种下作的手段?”
耿氏哆嗦着嘴唇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玲珑这会儿看耿氏还冥顽不灵,想要以沉默相抵抗, 顿时神色一厉。
“若是不说,这素银簪子从何而来,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难道你想让朕请耿德金进宫来好好和朕谈谈之前他伙同你谋害阿哥一事?!”
玲珑这话便是□□裸的威胁,如果是耿氏吐口的快, 可能不牵连到她的家人,否则……
耿氏听到玲珑的话,顿时便瞪大了眼睛,一双眸子含着可怜兮兮的情绪,祈求着玲珑。
可她却不知道,因为之前她做下的事,让玲珑引发的种种猜测,玲珑如今对她已经毫无怜惜之意。
她是喜欢美人,可是不说耿氏这容貌在后宫中实在是属于垫底,实在是因为她做下这等最大恶极之事,让她无法再对她怜惜!
“臣妾……”
耿氏看到祈求无望,终于嗫喏着嘴唇正准备说些什么,而这时,齐妃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喊道:
“皇上还有什么要问的,肯定是钮祜禄氏指使耿氏所作!谁也不知道当初在潜邸时,她二人姐妹情深至极!”
齐妃这话有些讽刺的说着,再如何姐妹情深,只要有一方盛宠加深,另一方还不是要为其马首是瞻?
否则以耿氏如今无宠无子嗣的局面,又何以至于做下这等事呢?
耿氏张了张嘴,本来想要先将这事圆过去,却没想到齐妃直接帮她把仇恨拉回了钮祜禄氏,这让耿氏刚准备开口的苗头又缩了回去。
玲珑瞧见这一幕,顿时心头火起可还不待她发火,钮祜禄氏便直接口齿伶俐地反驳道:
“齐妃娘娘这话好没道理!还是说齐妃娘娘根本就不想让皇上查出到底是谁谋害了弘时阿哥的真凶,否则又为何在这里一再阻挠耿氏说话呢?”
“本宫是不想让你将耿氏推出来顶罪,反倒自己清清白白的离开!
凡是害了我的红灰的人,本宫必不饶她贱命!”
齐妃如今完全被玲珑当初召见钮祜禄氏之事蒙蔽了双眼,一心一意认定是钮祜禄氏所为。
而钮祜禄氏听到齐妃这蛮不讲理的话,险些被她气笑了,只是过后却又冷冷地横了她一眼。
“好,既然齐妃娘娘非要就着这事不放,那我便好好与娘娘掰扯掰扯!
娘娘说是我想要谋害弘时阿哥,那为什么呢?!我倒想问问娘娘,可记得五年前皇上曾下过禁令,凡有子嗣的嫔妃若谋害其他皇嗣,其膝下子嗣一同贬为为庶人,不说我腹中到底有没有孩子?即便是有娘娘以为我是那般愚蠢之人吗?”
齐妃听着钮祜禄氏的话,面色阴沉:
“都是狡辩!”
“狡辩?好这事也不提,那咱们再说说弘时阿哥上面有姐姐有哥哥,我倒是为什么要对他这么一个小人儿下手,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齐妃被钮祜禄氏这话问住了,神情一顿,不知道说什么,而这时玲珑强压着火气,看了齐妃一眼,那眸中仿佛淬了极地寒冰一般,让齐妃只觉得背后都涌起了阵阵凉意。
“齐妃,你过了。”
“臣妾,臣妾不是故意
的……”
齐妃哆嗦的嘴唇想要解释什么?可玲珑却不愿意再听她的话了。
若非是齐妃,又怎么会让耿氏好不容易想探出头来又止了话?!
而现在,玲珑看着又沉默寡言,坐在原地的耿氏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头疼。
她刚才已经说动了耿氏,可是如今被齐妃这么一打岔,更是只怕又缩了回去!
何况这其中牵扯的并不是只有弘时被害一事,还有那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笃笃笃——”
玲珑手指点着椅臂,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刚才因为齐妃和钮祜禄氏的争吵,这会儿殿中一片寂静,听到这声音的人更是噤若寒蝉。
而耿氏原本就被玲珑之前的话而乱了心神,这会儿更是被这敲击的声音弄得有些心烦意乱。
“耿氏,你可想好要怎么回答朕了吗?耿德金并无为官之才,如今好不容易爬上了一级,还是因着朕此前立下的勤勉为功的规矩,难道你真的想要看你阿玛之前做出的种种努力就都化为飞灰吗?”
玲珑低低的说着,耿氏耳朵动了动,想起自己幼时阿玛对自己的百般宠溺,想起自己曾经拿素银簪子让阿玛去办事的时候,阿玛毫不犹豫,半点没有二化的模样,一时之间也心神动摇。
“臣妾,臣妾不是……”
耿氏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她身边侍立的两个宫女之一拽了拽耿氏的袖子,这让耿氏一下子又闭上了嘴,而玲珑坐在上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随后她目光如炬地瞥了一眼那宫女。
宫女?
这让玲珑想起之前赫舍里是才入宫时调查的那桩案子中发现的,被人安插进她府邸中的宫人一时之间眼中闪过了森寒之色。
难不成之前皇后所做下的大清洗还是不曾将这后宫之中这些宫女太监清洗干净?
这么一看,即便是如今大清的国力日渐强大起来,可是她这个皇上所居的后宫之中,还真是步步陷阱!
这么一想,玲珑原本想用怀柔政策让耿氏心甘情愿吐口的心思瞬间淡了。
虽然说严刑拷打之下的证词可能会有些许差异,但是现在她不想再等了。
就在玲珑的眼神中含了杀意的时候,苏培盛接了外面一个小太监的禀报,在玲珑耳边耳语了几句,让玲珑瞬间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
她就不信有了这事,耿氏还能继续站在那些人的一边!!
第80章
玲珑抬眼看着耿氏, 眼中含着怜悯:
“耿氏啊耿氏你可当真是你阿玛的好女儿!你心心念念替旁人做事,那你不妨猜猜朕方才得了一个什么消息?”
阿玛?
耿氏面色一紧,下意识的回身去看柳媛儿, 可见柳媛儿面无表情,木头似的立在自己身后,一时之间有些心慌。
“皇上,皇上何出此言?”
耿氏这会儿因为玲珑方才的话,心已经彻底乱了,就连声音都忍不住带上了颤音。
她方才的帕子被玲珑拾了去, 这会儿只得将另一边衣裳的袖口捏得更紧了。
“朕方才得到消息说,你阿玛在府上中了剧毒, 太医所以已经赶去, 可却性命垂危, 你说耿德金好好的在自己的府上又如何能误食剧毒呢?”
是啊, 阿玛在自己府上如何能误食剧毒呢?一定, 一定是她们想杀人灭口!
耿氏脸色苍白的想着,随后立马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臣妾都说, 臣妾都说!只求您不要将此事牵连到臣妾的家人身上, 阿玛他什么都不知道!”
玲珑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眼耿氏, 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那么,就看你到底能和朕说些什么了。”
玲珑看着耿氏虽然面色苍白, 可眼中闪过决绝的模样,便知她定然对这是了解不少!
“是,弘时阿哥的事,是臣妾所为!”
耿氏这般说着,玲珑还没有说什么, 齐妃却是第一个不信。
“你说你对弘时下手,那你又为什么?弘时非长非嫡,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如何能招惹到了你?!”
齐妃虽然莽撞的开口,让玲珑不喜的皱了皱眉,而这却也是玲珑想从耿氏口中知道的。
“是因为弘时阿哥虽然年纪尚幼,可是却沾了不该沾的东西!”
“什么东西?!”
齐妃凶狠地瞪着耿氏,而耿氏这会儿只看着地面,轻轻地说道:
“是□□。”
果然,玲珑了然的看着耿氏。
果然能对弘时出手的,便只有因为弘时在这一道上颇有天赋。
而她又一向支持孩子们做出任何的选
择,以至于弘时乍然接触□□便已经让某些人急得跳脚了。
“□□?那劳什子的玩意,弘时便是拿它玩玩又怎么了?何以至于你下这等毒手?!”
耿氏抿了抿唇,并不知该答什么,她虽知道□□对于柳媛儿以及它背后的人极为重要,可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她一个长在深宫的妇人如何能知道呢?
耿氏不说话了,而这时钮祜禄氏却适时地说道:
“这□□之物,臣妾此前倒是从那些洋人口中隐约听到过,听说洋人那边已经有人将其应用在了战事方面,而臣妾心中好奇,回来也曾查过……
这,这□□最先便是自咱们这里流传出去的,在在前朝便也曾应用于战事方面,可,可……”
“可是先帝对其颇为的忌惮,以至于间期埋没。”
玲珑淡淡的接了一句,倒是圆了钮祜禄氏那似是而非的话,一下子便让齐妃抬起了头。
“皇上莫不是那日拷问了弘时身边的奴才便已经知道此事当与这事无关?!
臣妾此前便说什么了,这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您偏要纵着他的性子,□□之物是他一个小孩子可以碰的吗?没想到如今什么还没有做,便已经为他引来了杀身之祸!”
齐妃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可玲珑却连瞧都不瞧她一眼,甚至在心中斟酌起了齐妃真的还能继续在做弘时的母亲吗?
她之所以能那么纵容弘时,便是因为这孩子真的太聪明了,便是比之现世时那些神童都不遑多让。
而这一次□□之事也确实是玲珑让下面的人打开方便之门,否则弘时一个小孩子如何能拿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