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栀觉得自己太过悲哀, 满心绝望,满嘴苦涩,偏偏身体酥麻一片, 这具被江怀荆调…教出来的身体没节操得可怕,她推拒着他, 组织起了反抗:“别,这里是医院……”
江怀荆低低笑出了声:“你小点声就没事。”
那嗓音,像是浸透春水的沙,性感、低沉、沙哑、撩人, 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洛栀控制不住地失陷,偶尔清醒, 只觉得既委屈又可怜,她不过是来医院探病,最后却是被江怀荆拽着在医院刷下限。
江怀荆但凡对她有半点尊重也断不会至此。
偏偏男女力量悬殊,她连反抗都无力,甚至是这时候的反抗只会被当做欲拒还迎。
最后,洛栀彻底放弃挣扎,咸鱼一样瘫在床上。
算了, 随便吧,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洛栀自暴自弃地想着。
预期的并没有来……
…………
…………
事毕, 洛栀眼神迷离、眼眶鲜红、檀口微张着看着身侧的男人。
啊啊啊啊江导竟然在医院里给她……
洛栀满脑子都是难以置信, 最初的怨念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了。
江怀荆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笑谑道:“哭成这样, 有那么爽吗?”
洛栀恼恨地瞪他,骂道:“一边去。”
自以为凶巴巴的口吻,因着情…欲, 绵软无力,猫儿呜咽一般,透着股妩媚和娇俏。
江怀荆细细地吻过她的背和脖颈,温柔至极地讨好着她,带给她最极致的感官体验。
洛栀缓过那阵,嗓音微哑地问道:“你怎么不直接做啊?!”
问完,不等江怀荆回复,洛栀自己炸毛了。
啊啊啊啊啊我怕不是个智障吧,居然问这种问题。
床上的她,给某人弄得,大脑有些缺氧,智商不在线,各种口无遮拦。
江怀荆把小女人往怀里搂,嗓音低哑地反问:“想要了?!”
洛栀:“……”
卧槽,江导你怎么这么狗?!
但她也知道这种事情过后问出这问题无异于在暗示自己欲求不满,洛栀是失智了吧,才会有刚才那一问,她又气又恼,头埋在枕头里,自闭得不想说话。
江怀荆看着小女人各种娇羞和可爱,岑黑双眸愉悦地微弯。
所以说,两个人好好过不成么,干嘛要扯到离婚这种话题,听着就不爽。
江怀荆宠溺地在洛栀发丝上亲了亲,然后起身,下床。
洛栀感受到身边男人的离去,脸蛋这才从枕头里钻了出来,然后,她便看到,不久之前一副车祸过后行动不便只能靠人搀扶的江怀荆,单脚干脆利落地往盥洗室蹦,要多灵活就多灵活,要多灵巧就多灵巧。
洛栀:“……”
合着刚才那惨状,全是装的。
不过,刚进行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洛栀对江怀荆冷不起来,而且单脚的江怀荆,看着怪惨的,万一脚下一滑摔到了也不好,她裹着被子坐起,关切地询问道:“你要干嘛啊?还是我来帮你吧!你腿断了就躺好静养!”
江怀荆转头,轻笑道:“刷牙!”
洛栀:“……”
狗男人!!!
洛栀哪里控制得住,抄起枕头就扔了过去。
江怀荆接住,笑着扔了回来,而他则单脚蹦到盥洗室,真的是去刷牙了。
洛栀躺回被窝,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妈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明明已经下狠心决定离婚了,最后竟又搞到床上去了。
满满都是余情未了割舍不下的意味。
洛栀注视着盥洗室的方向,实在猜不到江怀荆究竟为何这样,他不是喜欢乔慕么,和自己这样厮混在一起又算什么。
洛栀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江怀荆为何这样,而夜已深,欲望过后人又懒散疲惫,她上下眼皮在打架,努力撑着不睡,却又控制不住地沉入黑暗。
江怀荆洗漱完毕,重新蹦了回来,发现洛栀已经睡了,医院灯光病态苍白,女人侧脸恬静温柔。
他掀开医院薄被,躺好,把小女人往怀里搂。
他不想离婚。
也不知道该怎么挽留。
好像彼此给予的,只有身体的欢愉,所以,想谈和,也不过是用性…爱这样拙劣的手段讨好她,以缓和两人冷硬的关系。
江怀荆按灭室内灯光,低低地在洛栀脸颊上亲吻,冷冽微凉的薄荷味牙膏让洛栀睫毛抖了两抖,她刚入睡,睡得不沉,听到动静又醒了,寂静的夜里,洛栀听到江怀荆叹息一般的声音:“栀栀,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洛栀心尖一颤,本来昏沉困倦的脑袋立马就清醒了,但她一动不动,装作没听到。
直到身侧匀净又绵长的呼吸声传来,洛栀才睁开眼帘。
没有丝毫光线的夜里,洛栀睁着双眼望着枕边这个和自己纠缠多年的男人,怔怔地恍神。。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这人对她的影响,从来都大到可怕。
她那死寂的心,竟因着他含混不明的一句话,又开始重新雀跃。
这么多年了,她依旧没有学会,对他死心。
*
第二天,洛栀起了个大早。
其实,她这种懒人,真的不想早起的,但想到这是在医院,想到昨晚搞了波黄色,想到会有人来探望江导,于是挣扎出一丢丢自制力,愣是从床上爬起来了。
昨晚濡湿的裤子和鞋袜,空调室内晾了一晚上,全干了。
洛栀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打算圆润地滚了。
江怀荆这样的事业狂,自制力惊人,又精力旺盛,就不是那种会睡懒觉的人,稍有动静,便也醒了,见洛栀起了,他也跟着坐起。
看着某人想溜,江怀荆幽幽问道:“干嘛去啊?!”
洛栀闻言,身影僵住,神色懊恼。
这种懊恼大概叫做,我他妈都要离婚了居然还和前夫各种不可描述。
可不可描述的事情已经做过了,洛栀便也只能认命地处理好后续,她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挂上甜甜的笑容:“能干嘛,回家。”
江怀荆慢悠悠坐起,优哉游哉地吐出一句:“洛栀,你这样拔吊无情不好吧!”
语不惊人死不休。
洛栀听着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形容,额间冒汗,弱弱地提醒道:“你能别用这么粗俗的形容词么?”
江怀荆悠然应道:“好吧!”
然后,配合着换了文雅点的形容词:“穿了裤子不认人。”
洛栀:“……”
狗男人昨晚也没吃到肉啊,怎么一大清早的竟如此骚包。
洛栀白了他一眼,眼底深处,不加掩饰的不待见。
五月下旬,北京迎来初夏,阳光晴好,室内光线充足,医院的窗帘遮光效果并不好,光线渗了进来,江怀荆能看到洛栀脸上哪怕最细微的表情,每个眼神每个蹙眉都灵气满满可爱至极。
对比沉着一张脸和他说离婚的洛栀,江怀荆更喜欢现在这个有点恼怒却又硬装出一副稀松平常的洛栀,这样的她,生动且活灵活现。
江怀荆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身为病患,他又开始滥用自己的权利,他命令道:“你去给我买早餐。”
洛栀:“……”
宁也配让我给宁买早餐?!
洛栀心底一堆不屑和嘲讽,表面依旧笑意盈盈,她摸出手机,戳开美团,问道:“想吃什么?!”
江怀荆:“……”
居然给自己点外卖,有这么照顾病患的么?
江怀荆寻思自己这辈子都不能指望老婆二十四孝了。
江怀荆抿着唇神情不悦,显然对吃外卖这事儿耿耿于怀。
洛栀见江怀荆不做声,径直给他做好决定:“病人应该吃清淡点的,我给你点了排骨粥。”
说完,定位到医院,填了病床号,下单。
OJBK,早餐给江导买好了。
下单好外卖,洛栀便道别道:“我走了啊!”
江怀荆却叫住她:“洛栀。”
洛栀回头,静静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后话。
江怀荆沉吟片刻,还是把真实想法告诉她:“我不想跟你离婚。”
洛栀长如鸦羽的睫毛扇了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挥了挥手,道别:“我回去了啊!”
江怀荆怕这一走就是诀别,于是提出了一堆要求:“中午记得来看我,给我带午餐,不要外卖,也不要酒店打包的食物,你不想下厨,让宋姨做就好。”
要求还真多。
洛栀很没好气地应:“知道啦!”
江怀荆唇角翘起,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两人的关系终究还是缓和了下来的,不是嘛?
至于爱情,那玩意儿,已经不敢想了。
这么多年,不都是得过且过、浑浑噩噩的么,以后接着混过去就完事。
江怀荆标准那么高的人,在洛栀这里,要求还真不是一般的低。
洛栀开车回到家中已经九点半了,江白泽小朋友虽然换好了校服,却仍是窝在客厅里。
显然这家伙翘课了。
洛栀是个开明的家长,并不会觉得小家伙翘一天的课有什么,幼儿园的知识又挺简单的,江白泽少上一天并不会落下功课。
她唯一头疼的是,被小徐老师请去幼儿园。
好在今天是有理由的。
洛栀拿出手机,给小徐老师发微信请假,一边编辑请假消息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宝宝,既然今天你没去上课的话,那我给你请下假,中午你跟我一起去医院看下你爸爸。”
江怀荆车祸住院,江白泽作为儿子,理应去探望。
用这个理由请假,无可指摘。
江白泽却是立马背好了书包,冷淡地道:“我去学校了。”
洛栀讶异,却还是理解地点头:“也可以,晚上你再跟我一起去探望他。”
江白泽眼神很是冷漠:“不了,我不想看到他。”
洛栀愣了一下,江白泽已经去牵宋姨的手,让她送他去学校。
洛栀快步跟了过去,叮嘱道:“晚上跟我去医院探望你爸爸,知道吗?”
江白泽已经出了门,他语调冷漠又坚决:“不去,他现在是死是活跟我无关。”
洛栀:“……”
这孩子,有些时候你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第73章 无法 实在无法陪你们演下去了。
洛栀觉得江白泽这孩子性格长歪了, 偏偏小家伙一心向着自己,洛栀也不好说什么,只打算晚上揪住小家伙不论是撒娇还是撒泼都得把小家伙拽去医院探望一下他出车祸的老父亲。
孝顺这种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小家伙还是需要的。
洛栀希望小家伙普普通通又平平凡凡地长大,接受中国最传统教育, 当然,她没指着江白泽对江怀荆愚孝,但明面上绝对要过得去,不能让人觉得失了礼数。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心事, 洛栀飘到客厅, 往沙发上咸鱼瘫好打算玩会儿手机,便注意到茶几上的礼盒。
那是昨晚江怀荆要送给她的520礼物, 洛栀一心想着和他离婚,自是没有多看一眼,如今,江怀荆车祸过后,洛栀和他一夜相处,心境大变,对和江怀荆离婚这事儿也没了最初坚决的态度。
这会儿, 便摸过那礼盒,拆开。
精美的白色礼盒内, 是一条钻石项链。
梨形切割的黄钻在日光下光芒璀璨、流光溢彩, 洛栀这么多年豪门阔太当下来,对珠宝的基础审美还是有的, 这黄钻的大小,绝对有十几克拉了,有色钻石本就稀世罕见, 这种成色和大小绝对是顶级豪门才会去收藏的绝世珍品,没千万级别根本拿不下去,少说两千万打底。
如是想着,洛栀拿出手机拍照,搜了一下。
新闻上,是前几天的消息:名为“爱慕”价值八百万欧元的稀世黄钻项链被中国神秘买家拍走。
洛栀就着汇率一换算,登时觉得手上这项链有点烫手,八百万欧元,六千多万人民币。
洛栀手上拿的何止是一条项链,那是一套房,而且是北京高档小区大平层的那种豪宅。
江怀荆竟拍了一条如此名贵的项链送给自己当做520的礼物?!
再联想到昨晚他那句“栀栀,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洛栀焉能不动容,她心底被按捺下去的渴望,又开始跃跃欲试,蠢蠢欲动。
如若……江怀荆诚心和她过的话,这段婚姻,是不是可以……一直维系下去。
这些念头浮现,洛栀登时觉得好笑,她摇头哂笑,唇角掠过一抹自嘲。
五年了,她是真的学不会死心。
每次他稍微对她好一点,不,那甚至算不上好,但洛栀就是能砸吧砸吧出点甜味,然后满心期许,满心期盼,最后期待落空,打定主意决然离去,又能品出一丁点江怀荆的好来……
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吊着她,一吊都是这么多年。
当下,洛栀把礼盒重新装好,扔到一边,她昨晚没打算收这520礼物,今晚更没打算收。
这场婚姻里,她沉沦,又清醒。
爱是爱的,理智却在,又竭尽所能地维持着自己的骄傲和体面。
但,她仍是忍不住去到厨房,拿了排骨洗净过水,开始炖海带排骨汤。
她双手环胸,眼神淡淡地看着这锅海带排骨汤。
思绪很空,发着呆,却什么都没想,只任由海带排骨汤的馥郁香气慢慢漫过鼻翼,守着一锅海带排骨汤缓缓炖熟炖烂,洛栀竟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或许,内心深处,某个很小的角落,她也曾想过为江怀荆“素手调羹汤”的吧!
宋姨把小家伙送去学校,很快就回来了。
洛栀厨艺不佳,一时半会儿也练不会,她炒菜炒得难吃,就不去献丑折磨江导的胃了,炖了排骨汤当心意,炒菜这些就交给宋姨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