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原名格蕾丝——清供
时间:2021-02-20 09:29:43

  “应该是被柏格森先生喝了吧?”上房女仆不太确定地回答。
  她告诉格蕾丝,柏格森先生是在哈德曼小姐和弗兰克吵架的时候来的,两人停下吵架,除了哈德曼小姐身体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柏格森先生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人
  的争吵。
  与珍妮看法一致,上房女仆也认为是柏格森先生拦下了女管家送的那杯酒。
  “凯特小姐让我给哈德曼小姐在背后加一个靠垫,我回到自己位置的时候,就发现柏格森先生手里拿着酒杯,里面的白兰地已经不见了。
  但是哈德曼小姐认为自己有点胸闷,所以坚持要喝一杯酒,柏格森先生只好到矮柜那里,给她倒了一杯朗姆酒。”
  “等等。”格蕾丝打断女仆的话,“他用自己用过的杯子给哈德曼小姐倒了酒?”
  女仆一声惊呼,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
  “哦,是的!这真是太奇怪了!我很确定,他没有拿旁边的杯子!”女仆喃喃自语,“但是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格蕾丝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矮柜,又把矮柜旁边那个弗兰克用过的杯子拿了起来,问道:“那么弗兰克的酒是谁倒给他的?”
  女仆回过神来,“是他自己。他回来之后,看到哈德曼小姐在喝酒,就走到矮柜那里,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大概在那之后十几分钟,他就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弗兰克死前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他说了几句,‘你别想独吞’、‘我们扯平了’之类的这种话,我们当时都以为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女仆的话信息量很大。
  放她离开之后,约瑟夫就立刻拿起弗兰克用过的杯子,找到了库珀先生。
  “他们两个都是死于突发的心脏疾病,这可能是某种药物引起的,我有几种怀疑的对象,但是具体是哪一种毒药,必须得经过化验才知道。”库珀先生给约瑟夫打了一个预防针,“当然,很多未知毒药,即使做了化验,也有可能查不出来。”
  约瑟夫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他,“也许你可以去厨房看看那瓶喝了一半的白兰地,还有这个杯子。”
  与其他的案子不同,这次毒药的源头非常好找,只是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也不知道毒药的种类。
  另一边,格蕾丝去了厨房,询问厨娘有关贝克太太的事。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吓坏了,先生。我必须得声明,我做的饭菜都是安全的,我是不会给别人下毒的。”
  厨娘很不高兴地为自己辩解,“吃过早餐和点心的其他人都没有中毒,这件事绝对和我没关系。”
  “当然,但我想您肯定也能发现一些线索,不是吗?有的人总是鬼鬼祟祟的,那种人才最容易犯罪。”
  “您说的没错,先生。只有那些觊觎别人财产的人才会犯罪,不过我不认为他们有理由害死贝克太太,贝克太太只是哈德曼小姐的远亲,她根本不可能分到多少遗产。”厨娘一边切着蔬菜,一边絮絮叨叨地分析着,“贝克太太倒下之前还说了一句话,她说‘都变成了黄色’,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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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洋地黄苷
  黄色?
  格蕾丝立刻就想起了一件事。
  实际上,如果认识心脏病患者的人,可能都会知道一种处方药——地·高辛。
  当然,这是指二十世纪以后的人。
  这其实是一种药物,洋地黄苷(digoxin)的音译。
  虽然不是人人都是如此,但的确有一部分人,在服用了过量,尤其是致死剂量的洋地黄苷之后,会产生色盲症状,或者不如说是“黄视”症状。
  艺术家梵高晚年患有癫痫症,就是使用洋地黄作为治疗药物,他的《星空》就是在那一时期创作的,因此有很多人怀疑,《星空》其实就是洋地黄中毒之后的视觉。
  库珀先生的检验过那瓶白兰地之后,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白兰地里放了很大剂量的洋地黄。
  “说实话,这瓶酒毒死几头大象都完全没问题。下毒的人杀心非常明显,没有任何收手的可能。”
  库珀先生说这话的时候,哈德曼小姐刚好从楼上下来。
  她想起自己差一点也喝了这瓶酒,不由脸色发白。
  “但是这是谁做的?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别墅里有这样狠毒的人。”
  格蕾丝和约瑟夫都没有说话。
  实际上,如果单纯考虑这次命案谁得到的利益最多,那么凯特小姐绝对是第一嫌疑人。
  然而弗兰克死前的话,却使得案子变得复杂了。
  “你别想独吞。”
  这句话说明他可能知道下毒的事,但却不知道被下毒的人是自己。
  那么他计划中该被毒死的是谁呢?
  能用到“独吞”这个词,想必能让人联想到的只有哈德曼小姐和凯特小姐。
  因为杀死这两个人,弗兰克就能得到全部的遗产。
  但是计划中途,柏格森先生打破了他的计划,并且还有人临阵变卦,使得最终被毒死的人变成了女管家和弗兰克。
  “多奇怪啊,柏格森先生喝了那杯酒,却一点事都没有。”格蕾丝喃喃自语。
  ……
  “我并没有喝那杯酒。”柏格森先生说道。
  当格蕾丝单独询问柏格森先生的时候,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回答。
  “那么酒杯为什么会空了?”格蕾丝一挑眉毛
  ,反问道。
  柏格森先生摸了摸鼻子,“想必您也听别人说了,我当时并不想让哈德曼小姐喝酒。我认为喝酒并不能让人感到镇定,而是恰恰相反,即使那是白兰地也不行。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喝酒会有用,哈德曼小姐更应该做的是保护自己的健康。”
  抱怨了一通之后,柏格森先生又说道:“所以我把那杯酒倒了,偷偷倒在了地毯上。”
  “啊,这样说起来,女仆应该是误会了。”格蕾丝说道:“我们还以为您把自己用过的杯子……”
  “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柏格森先生失笑,“那也太不礼貌了。”
  “您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
  “说实话,我没有任何想法。”柏格森先生说道:“如果死的仅仅是弗兰克,我可能还会怀疑这是凯特小姐做的,但她应该没有任何理由去杀死女管家,贝克太太影响不到哈德曼小姐的遗产分配。我猜测应该是有人在酒杯内侧涂了毒药,所以弗兰克才会中毒,毕竟哈德曼小姐也喝了矮柜上的那瓶朗姆酒,但她却并没有中毒。”
  “您最近和弗兰克似乎走得很近,他是否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格蕾丝问道。
  其实格蕾丝心里有一个怀疑,那就是柏格森先生可能就是那个倒戈的同伙。
  “我想没有。”柏格森先生给了否定的答案,“他表现得挺正常的,不过在我看来,他应该没有哈德曼小姐那种雷厉风行的本性,也并不具备商业头脑。”
  柏格森先生告诉格蕾丝,最近弗兰克一直在向他讲述他的商业理念,但是对于一个代理人来说,弗兰克的话非常空泛,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外行。
  “他喋喋不休地给我讲着这些,频频暗示我替他在哈德曼小姐的面前提建议,让哈德曼小姐给他更多的钱投资。”柏格森先生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但是我没有立场决定哈德曼小姐的钱该用在哪,那是她自己的钱,所以我一直也没有同意他的提议。”
  “不过凯特小姐说过,弗兰克的钱都用来赌马了,您当时应该也听到了。”
  “不,我认为那是她的误会。
  弗兰克实际上对赛马并不怎么了解,也没有沉迷赌博。我和他聊天时提起过赛马的话题,但他一点也不感兴趣,我怀疑他有其他方面的恶习。”
  格蕾丝好奇地盯着柏格森先生,问道:“您这么说,一定有您的理由吧?”
  “当然,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因为不太适应这边的天气,起了一些湿疹,于是就去药店买了点药粉。”
  格蕾丝想起了女仆珍妮所说的“掺毒药的爽身粉”。
  当然,如果这是柏格森先生买来自己用的,“掺毒药”的推论自然就不成立了。
  “我在等药师配药的时候,看到了弗兰克购买精致鸦片的记录,不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哈德曼小姐的侄子。之所以能记住这件事,是因为他买了很大剂量的精致鸦片。”
  与女仆说法一致,柏格森先生也认为弗兰克的酒是自己倒的,期间并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手。
  柏格森先生离开房间之后,库珀先生找到格蕾丝和约瑟夫,告诉他们矮柜那些酒杯的检测结果。
  “除了弗兰克用过的杯子以外,其他的杯子里都没有洋地黄。”
  “凶手怎么能保证弗兰克一定会用那个杯子呢?”约瑟夫不能理解这件事,“一旦弗兰克选了其他的杯子,这次下毒可就失败了。”
  “也许是凶手还没办法完全下定决心。”库珀先生分析道:“凶手可能是那种将结果交给命运的人,如果弗兰克运气好,那么他就活着,如果他死了,只能说明他运气不好,凶手可能就是通过这种理论安慰自己。”
  “也许有这种可能,只不过这样,我们就没办法指控凶手故意杀人了。至少在弗兰克的死上面是这样的。”格蕾丝说道。
  这个案子最奇怪的地方在于,除了两名死者以外,谁也没有接触过那瓶白兰地。
  如果说弗兰克的毒药是在杯子上,那么白兰地里的毒又是谁下的呢?
  女管家贝克太太总不可能给自己下毒吧?
  这样一来,能给贝克太太下毒的人,只有可能是接触过酒瓶的弗兰克。
  弗兰克那句“我们扯平了”很有可能说的就是这件事。
  但问题是,女管家又是怎么给弗
  兰克投毒的?
  如果杯子里的毒药是前一天就涂好的,那么贝克太太必须得时刻看着,以免误杀其他人。
  而且有一个情况无法避免,那就是上房女仆每天都会把杯子擦拭一遍,被擦过的杯子里还能残留多少毒药,能不能毒死一个人,都是个很大的问题。
  这种做法既冒险又毫无必要。
  谁有动机同时杀死弗兰克和贝克太太呢?
  弗兰克所说的“你别想独吞”和“我们扯平了”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洋地黄在本地确实不算是罕见的东西,不过知道它有毒的人并不多。上个世纪还有一位医生使用这种药材治疗心脏水肿,但是因为剂量不好把控,差不多本世纪初,这种药物就在医学领域销声匿迹了。贝克太太那个年纪,也许会知道这件事。”库珀先生说道。
  他的尸检工作目前已经告一段落,后续的事,不是库珀先生的专长。
  所以在验尸工作完成后,库珀先生就离开了别墅,回了伊登庄园。
  在他走后,格蕾丝和约瑟夫又对哈德曼小姐进行了询问。
  有关她和弗兰克的吵架内容,哈德曼小姐是这样说的:
  “那孩子今天上午不知道是怎么了,到了会客厅之后没多久,他就非常激动地和我吵了起来,说是我的遗嘱让他觉得不满意。现在想想,一切真是莫名其妙,他昨天就已经知道了我不会改变主意,今天却依旧和我吵架,这种事还是头一次发生。”哈德曼小姐无不伤心地说道:“如果我知道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天,我是一定会对他宽容一些的,他是个好孩子,平时总是哄我开心。”
  “也就是说,你们在之前没有谈论到遗产的情况下,弗兰克突然将话题转到了遗产上。”格蕾丝的眼神变得晦暗。
  哈德曼小姐点点头,“这么说也没错,但我猜测他可以已经因为这件事郁闷了一整天了。你们不知道,昨天我就告诉了他和凯特有关遗产的分配。我决定效仿我的父亲,将我的财产平均分给他们两个。但是弗兰克对此并不满意,他认为凯特不应当分到那么多,为此我严厉地批评了他。”
  “您今天
  上午感觉不舒服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柏格森先生的举动?”
  “柏格森先生?”哈德曼小姐愣了一下,“哦,我不认为他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而且凯特根本不让他过来帮忙,她挡在我们两个中间,我当时觉得头晕,所以也没有特别注意他的行动。不过如果您认为他给弗兰克下了毒的话,我认为这根本不可能。他怎么会有机会在我家的杯子上涂毒药呢?他昨天和今天除了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没进过会客室。”
  从目前的证词来看,柏格森先生似乎相当无辜。
  可是格蕾丝总觉得,他的目的绝非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因为他倒掉那杯白兰地的举动,本身并不能说是特别合理。
  以他平时温和有礼的举止来看,这次阻止哈德曼小姐喝酒的行为,绝对堪称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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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凯特小姐的证词
  然而无论是仆人还是哈德曼小姐,谁也没看见柏格森先生有往杯子里涂毒药,或者去厨房往白兰地酒瓶里下毒的举动。
  一个人总不能在没去过厨房的情况下隔空投毒吧?
  而且以上房女仆的说法,柏格森先生不在她视线里的时间,前后不超也就十几秒钟,期间他能在矮柜和座位之间不发出声音走个来回就已经不错了。
  如果他在女仆去给哈德曼小姐背后放靠垫的时候去涂毒药,那么女仆回头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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