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欣佳点点头,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国标?!”
许攸宁颔首:“先考完期末考试吧。”
……
文艺汇演播出时,正好是元旦假期间。
连许宏都因为放假在家。
在书房忙活一下午,许宏走下楼,客厅里,两个老人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
许宏惊讶地走过去:“爸,妈,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
“你不是在工作吗?”许明江剥着花生壳,不在意地道,“就没让苏蓉叫你。”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工作。”许宏在沙发上坐下。
现在许英斐比他忙,不过许宏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连年下降,再加上许英斐这些年多次决策确实大胆又让公司发展更好,他就慢慢放权。
“你年纪也不小了,英斐不是干得风生水起吗?该让英斐去做就让英斐去做。”蒋惠兰端着茶杯瞥他一眼,“早点退休多出去玩玩不好?”
“妈。”许宏无奈地道,“咱们又不是公务员,还讲究退休不退休的,能干到多少岁就干到多少岁,干不了了再说,你看咱家对门的范总,七十二了还早上七点就去公司打卡。”
蒋惠兰翻了个白眼:“说不过你。”
“妈,别翻白眼,这样人家看着多没素质。”
“那你妈就这样咯,现在变成有钱人了,都开始嫌弃当妈的了。”
许宏顿时头疼:“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哪个意思?要不是你爸打电话说我一年到头都不回来,你以为我想回来吗?”
许明江烦躁地放下茶杯:“别吵了!一年到头都吵吵!要不是你儿子挣钱勤快,你能有钱整天呆在那个穷山沟不回来?”
蒋惠兰一听火了:“我那是拥抱自然!那边空气别提多好了!民风淳朴!泉水都可以直接饮用!”
“得得得!”许明江摆手,“我不跟你吵了。”
蒋惠兰又翻了个白眼,拿了颗圣女果扔嘴里。
蒋惠兰一年到头在家的时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最开始在老年大学认识几个老头老太太之后,被老头老太太忽悠去南方山里感受自然,就很少呆在京城了。
这次回来也是因为老姐妹要做手术。
许英梵走下来,捞起一粒开心果:“奶奶,今年过年留在京城么?”
“不,估计得去古镇打麻将。”蒋惠兰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正好调到文艺频道,记者在文艺演出后台做采访。
记者:【你觉得这次演出和之前网络直播比赛的区别是什么?】蒋惠兰瞄了一眼:“嚯,这姑娘,名字倒和之前找回家那个姑娘名字一样。”
“这不就是吗!”许明江气急,“换台!换台!我不看这个!”说着去抢遥控器。
蒋惠兰躲开:“急什么?我倒要看看采访些什么,对了,这丫头,你们不是说让她换专业了?怎么还上电视跳舞了?”
许宏脸色难看地握紧沙发扶手:“没换。”
电视上许攸宁画着浓艳的舞台妆,含笑点头:“两次性质不一样,但每次演出都需要用同样的谨慎去对待……”
许英梵有些愣怔,最近期末,方然也比较忙,跟许攸宁的沟通就少了许多。
连方然都不知道许攸宁在干什么,就更不用说许英梵。
原来她去晚会演出了啊。
许英梵心想,好歹是卫视的大型演出,他感到有些欣慰,又有点雀跃。
耳边许明江正在喊:“梵梵去换个台!你奶奶烦死了!”
许英梵回神:“哦,等下,我先去上个厕所,憋不住了!”
说完他拿起手机飞快朝厕所冲,却看见许英黛正好站在沙发后,面色不善地望着电视机。
第139章 、139
吃过晚饭,许英黛憋着气回到房间,想摔门,又怕楼下的一大家子人听见。
晚饭的时候,苏蓉和蒋惠兰非要看许攸宁演出的那个晚会,差点吃得她消化不良!
而且许明江和许宏虽然脸色不好看,但两个人都拗不过蒋惠兰和苏蓉。
奶奶压根没见过许攸宁,她在凑什么热闹啊!
许英黛倒在床上,气得两腿踹床,干脆起身,下楼找苏蓉。
苏蓉正坐在吧台上插花,不过剪的花枝不修边幅,看得出有些心不在焉。
许英黛抿了抿唇:“妈。”
苏蓉剪刀一剪,剪掉半片叶子,又慢慢把花插进花瓶里,视线看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许英黛深吸了一口气:“妈!”
苏蓉这才注意到旁边站了人,她回神,笑容温柔地看着许英黛:“怎么了?”
她这样的眼神让许英黛有些心酸,又说不明道不清的胃疼,遂移开视线:“今晚我要学习,一会儿不要叫我。”
“哦。那我晚点给你送夜宵。”苏蓉笑着道。
“不用了。”许英黛拒绝道,“我不太想吃夜宵。”
苏蓉点点头:“那好吧。”
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但许英黛却又觉得不得劲。她走回房间换了套衣服,刚化完妆,手机就震动起来。
她也没接,走到阳台上朝下看,高威远正站在花园里冲她笑嘻嘻地挥手。
许英黛熟练的□□下到一楼,走到门口,发现高威远居然又开着她的红色保时捷。
她立刻感到烦躁:“我不都说了不要开这辆?!这车牌出去谁不知道这是我的车?!”
“别生气嘛。”高威远发动车子,“回头就换一个车牌。”
许英黛心气不顺,高威远边开车边问:“怎么了?心情不好?有人欺负你了?”
说到这个,许英黛没忍住:“她怎么就总绕着我的生活和我的家转呢?她就不能滚远一点吗?”
“谁啊?”高威远笑了声,“我可以帮你啊。”
许英黛眸光微动,朝高威远望了一眼:“……不,算了。”
之前惹的祸还没过去,她最好什么也不要做。
高威远点了点头:“要帮忙跟我说啊。”
与此同时,许英斐要下班了。
走进电梯,财务总监走进来,站在他身后。
许英斐目不斜视:“有什么事?”
“最近刘董在背地里追查账目的问题。”
“他要查就让他查好了,能有什么问题。”许英斐什么也没做,就算他做了,也一定收尾得很干净。
他毫不担心。
财务总监欲言又止。
镜中反射着他纠结的表情,许英斐微微侧目,眯起眼:“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财务总监压低声音,许英斐瞳孔缩了缩,猛地扭头。
电梯忽然叮的一声打开,保安站在门口,见到许英斐连忙问好:“许经理!”
许英斐慢慢转回头,略一点头,走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他推开许宏书房的门,许宏推了推老花眼镜,抬眼看过来:“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
许英斐快步走到桌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爸,你有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许宏诧异一瞬:“我能有什么……”
“如果有什么,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就没办法给你兜底。”许英斐打断他,“爸,你说实话。”
许宏一顿,将眼镜摘下:“你怎么这样问?最近有什么事?”
许英斐锐利的视线直勾勾盯着他,许宏不由得把脸转开。
许英斐重重拍了下桌子,双臂撑在桌上:“爸?”
许宏默然片刻,将报纸摔在桌上:“到底谁又在查什么?前阵子因为小梵和黛黛的事,公司的股价下跌,后来公司情况好转后我牵头做了个项目——”
“那个项目有什么?”许英斐打断他。
许宏示意他关上门,才说出来。
许英斐听得额头青筋直跳:“你居然洗钱?!”
许宏道:“他支付给我这笔钱,我怎么拿进来,又该怎么做账?不是只能通过洗钱的方式进来吗?”
许英斐按着眉心,只觉得血压飙升:“那你为什么要做这笔生意?掉钱眼里了吗?!”
许宏不悦地道:“这可不是掉钱眼的问题,要不是因为这个项目,黛黛和小梵的事现在还过不去呢。”
就算这样许英斐也实在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
这跟在走钢丝有什么区别?他居然还心安理得!
许宏拉过凳子:“详情告诉我,快点!”
考完期末考当天,许攸宁拎起行李,打车前往机场。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旅程,许攸宁到达B市机场,当地时间为早上六点。
国际机场全天候忙碌,入境后,许攸宁边朝出口方向走,一边发着消息,刚发完,一个黑衣服的男人就拦住她的去路,用拗口的英文道:“许小姐,欢迎来到B市。”
许攸宁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坐在轮椅上的褐发蓝眼的年轻男人冲她挥挥手:“早上好,许。”
许攸宁跟着黑衣保镖走过去,对年轻男人颔首:“早上好,沃克先生。”
年轻男人容貌俊朗,五官深刻,气质宁和得像音乐家。
他笑着递过去一杯温热的咖啡:“这一路辛苦了,不如我们先去吃个早饭?”
许攸宁点点头。
上了车,沃克又笑道:“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皮埃尔那么讨厌你,没想到他还愿意帮我跑一趟,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你,更没想到你会打电话给我。”
“只是觉得好奇。”许攸宁放下咖啡,也微微笑道,“毕竟皮埃尔一向不做对我有利的事。”
沃克微微一怔,又忍俊不禁:“怎么会呢?你不是说这对你也有好处吗?”
“确实如此。”许攸宁颔首。
沃克笑叹一声,拉起毛毯盖在膝盖上:“实在抱歉,如果不是这双腿,你一定不会遇见皮埃尔。”
“没关系,我大概也不想跟你当对手。”许攸宁勾了勾唇。
在马尔科·沃克的双腿出车祸之前,他曾经问鼎世界多项大奖,甚至连年碾压皮埃尔。
傻子才想跟这样的人当对手。
第140章 、140
马尔科在B市有两套房产,许攸宁暂时落脚的这套位于西边的别墅,处于富人区,除了不远处基督教教堂的钟声之外,白天也显得异常幽静。
早餐很简单,抹了黄油的吐司,香肠,鸡蛋,外加一杯咖啡。余光里马尔科拨开黄油盘,将一份文件递过来,许攸宁瞥一眼,厚厚一摞,页数也不少。
“这是什么?”她抽出一张,是个金发碧眼女孩儿的档案。
许攸宁轻轻放回去。
“你这次的对手资料。”马尔科含笑道。
“不是说是业余级?”许攸宁疑惑地放下面包,“这好像没到需要了解对手情况的地步。”
马尔科似乎怔了怔,将资料收回去:“抱歉。”
许攸宁把最后半块面包塞进嘴里,起身:“我们直接开始排练吧。”
面包哽在喉头有点噎人,许攸宁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刚进来的时候,许攸宁就注意到别墅右手边有个下沉的房间,墙壁一面做成了高大明亮的落地窗,暗红色的窗帘规规矩矩束在一角。
似乎做了个小型舞池。
马尔科紧随其后:“昨天才打扫出来,换了新的窗帘和吊灯。”
许攸宁蹲下身,摸了摸地板,地胶也完好。
她站起身,朝马尔科笑笑:“那我直接开始练习吧,不过你不是说会帮我找一个舞伴?”
“他一会儿就到。”
话音刚落,保镖推开舞池的玻璃门,迎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
臃肿的羽绒服上有点点油渍,褐色的头发乱糟糟的遮住额头,他慌乱的看了马尔科一眼,又低下头,眼镜顺着鼻梁往下滑了一点。
许攸宁端详着他,看起来十七八岁,很年轻,腼腆得过头,实在不像会跳舞的样子。
“科特。”马尔科温声道,“可以把外套脱了。”
叫科特的少年拉着衣领,偷偷朝许攸宁这边看了一眼。
马尔科反应过来,无奈地也看向许攸宁。
许攸宁愣了一下,转过身:“现在可以了吗?”
背后立刻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许攸宁视线瞥向镜子,科特脱掉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他又飞快套上一件灰色的卫衣。
马尔科嗓音温和:“科特,许就麻烦你照顾了。”
许攸宁扭头看去,科特低着头,含糊地点了下头。
红帽子国际舞蹈节大概三周时间,除了各类舞蹈展示赛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国标业余级和国标职业级两场。
两场比赛模式也完全相同。
马尔科把资料递给许攸宁:“只有经历过第一场比赛,才能拿到F等级,F级选手可以向F级选手和E级选手发起挑战,而且不能越级向B级和A级挑战。”
许攸宁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带着浅淡的辛辣和罗勒馥郁的香气,浓烈的黑胡椒味在舌尖炸开。
她放下刀叉,随手翻了翻资料,又托腮看向马尔科:“可是你带来的那个男孩子,他实在不像能跳舞的啊。”
一整个下午,他不是看天花板,就是看地板,偶尔对视,脸还可疑的泛红;更不要说舞蹈上的肢体接触,他紧张得像个新手。
马尔科拿起刀,切了一片面包放进许攸宁盘子里:“抱歉,科特有心理上的问题,他会克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