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男主白月光(快穿)——发电姬
时间:2021-02-23 10:25:52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她猛地回过神,把衣服往手里拢:“不过,现下不一样。”
  李烬眼底有不悦:“如何不一样?”
  司以云眼尾挑起,冷清地说:“太子爷身体康健,我这衣服,也是白做。”
  李烬不着痕迹地咬咬牙。
  当天夜里,李烬起身,且看司以云睡熟,他撩开她的头发,呢喃:“身体康健?”
  给司以云盖好被子,他出屋子了,只着薄薄的一层里衣,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在外头过一夜。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第三天,他在冰天雪地里,度过整整七天。
  手指冻得青紫,呼吸的时候,有种刺伤感,浑身上下寒气侵体,再到后来,竟也有些习惯。
  很难受吗?他不确定。
  他只知道,这具身体总是不生病,不是好事。
  终于到第八天,李烬病了。
  太医把脉,纠结很久,还是说一句:“太子殿下这是着凉了,平日里,要多注意保暖呀。”
  东宫总管怎么也想不通,嘀咕:“平日里奴才都看着呢,爷都穿得很暖和,再说这寒症,也这么多年没得了……奇怪,奇怪。”
  司以云端着汤药进屋,听到这句话,她垂了垂目光。
  病榻上的李烬发热得很厉害,脸色苍白,更显得眉毛黑,睫毛浓密,只是嘴唇褪色,还有些起皮,总是有些可怜的。
  他发现司以云来了,勉强睁开眼睛。
  那双眼中,抛却一切算计,只有最纯真的清澈,就像把冬日第一粒雪,融入到他眼底。
  司以云端着药,舀一勺轻吹,放在他唇边,道:“来,张嘴。”
  李烬不张口。
  又低声哄了会儿,李烬终于喝进第一口,便皱起眉,嘶哑地说:“苦。”
  和小孩子似的,这种真情实感,不是演的。
  司以云从没想过,人病了还能换个性子的,她抿抿唇,忍住笑意,又舀起一口,吹两口气,说:“这口不苦了。”
  李烬咬着嘴唇,明显不信。
  司以云说:“真的,我吹了两口气,它就甜了,你不试试吗?”
  李烬眼中有点迷茫,他心里挣扎了一下,最后,张开嘴巴,乖乖把苦药吃进去,又皱起眉:“还是苦。”
  司以云这回,把药吹了三次:“我吹三次,这回,一定不苦了。”
  李烬虽然不肯信,但司以云说得太笃定了,便又一次张口。
  ……
  直到第十口,药都喂完,李烬终于察觉自己被所谓“吹一口就不甜”的谎言欺骗,黑沉着脸,司以云忙往他嘴里塞半颗蜜饯。
  “这回甜了。”司以云说。
  可是李烬不“上当”了,死活不肯开口,司以云正想把手伸回来,他忽然脑海里灵光闪过,衔住那蜜饯,还没等司以云反应过来呢,他抬手按住她的脑袋。
  李烬即使生病,力气也在那,司以云挣脱不开。
  他舌尖一顶,将蜜饯送到她嘴里。
  可他仅剩的味觉又发觉不对,舌尖追逐那蜜饯,直把它勾回来,还要在司以云的软唇亲了又亲。
  他又茫然了,自言自语:“甜的……”
  司以云脸颊微红,用帕子擦擦嘴角,斜眼一看,侍疾的宫人全部撇过脸,低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再看李烬昏昏欲睡,她心道,罢了,跟生病的人计较什么。
  总管把她送出屋子,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意:“唉,太子爷从以前到现在,烧糊涂了吃药都这样,特别怕苦,还好是良娣来喂,不然,恐怕是不肯被我们哄过去呢。”
  司以云问:“以前也这样吗?”
  总管说:“是啊,这小性子,许是多年没生病,还更粘人些呢……”他发觉自己僭越了,拍拍嘴唇,说,“唉,奴才自小看他长大,难免有些……良娣莫怪。”
  司以云摇摇头。
  她看着外头银装素裹,轻声说:“他也是这样。”
  人在谈起时,只道李缙生病会这般,但李烬也是啊,他在生病时,也会撒娇,露出如孩童般的一面。
  却不知前二十年,他到底是怎么过的。
  生病了,李缙会有人哄着吃药,他会有吗?明明是双生子,一个永远在明,一个却永远在暗……
  司以云猛地回过神,她裹紧风衣,和总管道声别,往青云院走去。
  这次生病,没有持续多久,隔两天,李烬就好全。
  他靠在床上,背后垫着枕头,面前放着小几可供他批改奏折,脸色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清清冷冷地瞥了太医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孤嗓子疼。”
  太医:“……”
  太医琢磨,脉象完全没问题,太子爷的身子当真比起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说是换了个人,太医都信。
  只是太子爷想装病吧,他还是得配合的。
  于是太医又开一方“药”。
  李烬面色不改,叫人:“去,拿给良娣。”
  司以云这才刚在厨房熬粥,回头又拿到一包药,她叫黄鹂检查药,发觉只是无伤大雅的药材,李烬早就好了。
  这几天,她也算衣不解带地伺候李烬,如果李烬还想着什么九九……
  司以云把东西放手,对黄鹂说:“我乏了,让宫人们弄吧。”
  当天夜里,李烬就好了。
  不仅好了,还能下床,还会来找她。
  司以云:“……”
  她终究没忍心叫大病初愈的人干站着,便叫他坐下,斟茶:“太子爷日后,要多注意身体。”
  李烬随口应了一声。
  “不要作践自己,”司以云又说:“你或许不知道,身体康健,才是最重要的。”
  李烬本没把这句话放在心里,过了会儿,却猛地抬头,见到司以云有些不自在地喝茶,他察觉,她这句话是在关心他。
  关心李烬,不是李缙。
  他牙关有些颤抖,刚控制住,有另一种情绪冲到头上,叫他不管不顾,竟这样弯起眉眼笑起来。
  不像李缙那种温润端方的笑,他的笑,纯粹得没有参入任何刻意与伪装。
  仿若他一生于天地之间,就应该如此。
  他克制不住地扬起嘴角,握住她的手,司以云想挣开,但看他的笑容,竟有一瞬间的犹豫,倒是叫李烬五指扣住她的手。
  他低下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落下一吻。
  珍重,又小心翼翼。
  他低声说:“嗯,我知道了。”
  司以云目光闪烁。
  他想,过去他让她卧榻那么多次,这回也算自己体会了一遍。
  然而最意外的收获,便是司以云这句话。
  他垂着眼睛又笑了。
  彼时,李烬还不知道,她给过他的,不属于他的东西,势必都会拿回去。
  直叫他整颗心,被剖开,被抛弃,鲜血淋淋。
 
 
第一百零四章 
  心里装着事,这一年的冬日,倏然就到除夕。
  每家每户张灯结彩的日子,宫中的大宴,一个接着一个,李烬身为太子,不得不连轴转,不过再怎么忙,也不会忘记青云院的那一位。
  太子爷这般内敛的性子,难得张扬地宠一个人。
  现下,没人敢小瞧这位良娣娘娘,人人心照不宣,恐怕将来太子妃入府,都要敬司良娣三分。
  青云院。
  “这是太子爷吩咐小厨房做的,”宫女端来一盅药膳,“良娣看,太子爷就是去宫里,也极记挂您呢。”
  司以云端过药膳,她让黄鹂拿出碎银,给宫女:“过年过节的,劳烦你走这一趟。”
  宫女惶恐,连连道谢。
  黄鹂把人请出屋子,就看司以云捂着胸口,频频皱眉。
  到底,还是落下病根子。
  去年,司以云为李烬挡了一刀,叫当时的齐王府有确切的理由,反了废帝。
  如今天气一寒,她胸口的刀伤,会频繁地犯疼,她一开始忍着,后来叫李烬发现,倒是比她还上心点,让御医来瞧过,又是食疗,又是吃药,好不折腾。
  有一回疼得厉害,她脸上血色尽失,李烬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他眉目冷淡,露出杀意:“当日那些刺客,该千刀万剐。”
  司以云没说什么,实际上却觉着好笑,如若当时,李烬能提前知会一声,她或许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可惜没有假如,李烬是李烬,是她后来才认清的事实。
  当下,除夕夜守,司以云不打算熬太晚,意思意思就过了,往年哪个春节不是这样,越到这样的年纪,越不爱凑热闹。
  眼看子时一过,司以云就要就寝,李烬来了。
  下人换上新的干净的水,李烬好生收拾一番,身上还是残余股酒味,司以云命人煮醒酒汤,李烬却抬手,他低声说:“不必了。”
  看起来是有烦心事,而且,好像喝醉了。
  司以云坐在他一侧,打量他。
  这一年过去,李烬便是二十五。
  按喜鹊和黄鹂的说法,那李烬成为李缙,也有五年。
  正值盛年,李烬脸上每一道线条,犹如绝世名画中最万里挑一的水墨风,又雅又别致,他此刻闭着眼睛,眉头轻蹙,让人不由产生好奇,这等谪仙般的人,会有什么样的烦恼。
  司以云怔怔的,忽然,李烬睁眼,两人目光对上,她率先移开目光:“太子爷有心事?”
  她只是随口一问,并不觉得李烬会说。
  然而李烬却回:“宫宴上,父皇给我指太子妃。”
  乍一听,司以云露出惊愕的神情。
  李烬下一句,把她心里的波澜抚平:“我回绝了。”
  司以云:“……”
  她低低“哦”了一声,难怪呢,这几日,据说帝后身边的人都来找过她,不过是被李烬的人挡住。
  她其实有点好奇,即使没见过皇帝,但皇帝在潜龙时期,颇受废帝掣肘,大事未成,尚不能隐忍不发,这种性子,怎么会叫儿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
  李烬沉浸在回忆中,并没有发觉她的走神,只是撑着脸颊,手指点了点眼角:“嗤,他好像是忘了,当初答应过我,绝不干涉我的私事。”
  这个“他”,就是皇帝。
  听起来,他们之间还有交易。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良娣,而且以后,未必还会待在东宫里……
  她抿着嘴角,将所有情绪藏起来,点点头,说:“太子爷如今,能自己做主。”
  可能喝了酒,今天的李烬行事率性,他忽的回过神,牵住她的手,目光有些明亮:“再等等,太子妃之位,只会给你。”
  他语速有些快,似乎是激动的,但看司以云那双平静的眼睛,心才慢慢冷下来。
  他倾身靠近她,问:“你不高兴吗?”
  司以云确定他肯定不止七八分醉意,只说:“如此荣宠,妾身自然高兴。”
  “你是该高兴,”李烬把玩她的手指,“一个教坊司出来的女子,有这样的造化,饶是谁,都该高兴的。”
  司以云垂下眼睛。
  李烬不依:“但你还是不高兴,因为我不是……”
  司以云连忙看看左右,幸好屋中没留人,她出声打断:“太子爷慎言。”
  “这,”李烬眼眸一眯,“有什么不好说的。”
  他手指挑起司以云的下颌,呼吸喷在她脸上:“因为我不是兄长,所以,你就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活人最忌与死人比。
  若李烬清醒,他绝不会说这些话,甚至,他连想都不会想,因为,这是能让司以云留意他的办法。
  可是,今天借着醉意,他说出口。
  尤其是知道司以云身上落疾,与自己以前的手段有关之后,他心里一直沉沉的。
  他后悔吗?
  不,再来一次,他也会潜伏在司以云屋中,等刺客进屋,拿到最实在的证据,这是能起事的、最名正言顺的途径。
  可是,看她因伤口不适,更是提醒他,他已经没有资格任意妄为。
  过去他再怎么做,司以云能够容下一切,现在不一样,因为他不是兄长。
  见司以云不回话,李烬说不出具体的滋味。
  认命与不甘,来回在他心间纠缠,他亟需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抓着,以防自己沉入这情绪的洪波。
  李烬抬手抚她眉眼,轻叹,语气带哄:“既然你喜欢,我就成为他。”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短笛,眯着眼睛在辨别笛孔。
  见状,司以云拿走他的笛子:“爷喝醉了。”
  李烬却抓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抱入自己怀中。
  较以前,他们如今的关系,是缓和许多,也很久不曾争吵过。
  可是李烬却总有种,抓不着、摸不清的感觉,他只好拥着她,用各种触感,感知她的存在。
  他的吻落在司以云颌下,没找准唇的位置,执着地咬了咬她下颌,顺着往上,终于噙住她的唇。
  忽然,李烬感觉自己有疤痕的耳朵被碰了,即使是醉了,他依然保持着警惕,一下松开她的双唇,与她拉开距离。
  司以云便也放手。
  李烬心中跳得极快,酒的作用下,他脑袋里有点疼,有些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还是司以云主动说:“时候不早了,太子爷睡吧。”
  李烬看着她。
  她的脸色、语气极为自然,好像刚刚不曾碰他耳朵。
  除夕过后,还有什么大节,就是元宵。
  这是新朝第一个太平的元宵,去年元宵,因皇位易主,擢升心腹打压政。敌,事宜多,难免从简,今年帝后要去京外的皇寺祈福,太子也得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