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下山了——一碗叉烧
时间:2021-03-01 01:05:48

  他顿了顿后看向凤鸿博的手腕又说,“说起来老师那条手绳磨损得厉害,早就断掉了。不过看凤三爷的好像还挺新?”
  沈安这样一说周普才惊觉确实挺新,便又看向凤鸿博,听他怎么说。
  凤鸿博笑着点头,脸带赞许,“是的,白二爷当年只送了我一条,我觉得寓意挺好,便将我那条给小景带了。自己手上这根,是后来找人依样画葫芦编的。”
  说到这儿他扭头朝凤景看去,“小景,让叔叔和伯伯,看看你那条手绳?”
  凤景听了虽然不乐意,但还是露出手腕让周普两人看。之后又“哼”了声塞回袖子里去。
  周普看看凤景的,再看看凤鸿博。没说什么,只笑着点了点头。
  说实话,如果不是沈安说凤鸿博那条有些太新了,他根本没发觉有什么问题。
  因为这两条手绳……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人的手笔嘛。
  又闲聊了两句后凤鸿博突然叹了口气,一副难以启齿却不得不开口的模样,看了看周普这才往下说。
  “周教授,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个不情之请的。还妄……”他看着周普,语气和善,“周教授你能割爱。”
  ——来了。
  周普和沈安听了他的话,心里一凛。
  米翁成带着儿子米义文匆匆赶到的时候,便听见周普的声音,“凤三爷,真是对不住,如果是其他事我能帮的一定帮,但……望北冬草我也只够自己用,加上品丹会就在眼前,所以……”
  望北冬草?!
  米翁成瞪大眼,和米义文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怪不得凤鸿博会亲自跑这么一趟了。
  原来不是因为凤夫人的事来的啊?
  而且听周普这意思……明显就是在拒绝凤鸿博。这真是添把火,落井下石让凤三爷彻底厌弃周普等人的好机会。
  “周教授,我明白你的难处。但望北冬草对贝珍的身体恢复有极大的好处。”凤鸿博叹口气又说,“我年纪大啦,说难听点这土啊都已经埋到我下巴了,指不定哪天就没了。但……”
  他顿了顿,扭头看向凤景,伸手爱怜的摸摸他的头后又说,“小景还这么小,万一我去了,就贝珍这样的身体状况。怕是很难等到小景成年,所以这才厚颜上门。”
  “至于品丹会……”凤鸿博笑了笑又开口,“我怎么说也算是玄学会的名誉长老之一,以后多少能帮到周教授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说起来,周教授担任炼丹院的名誉教授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吧?凭你的资历其实早就能转正了,晚上刚好孙副院长要替贝珍看病,我倒是可以趁机和他说说这件事。”
  凤鸿博是什么意思,简直一目了然。
  如果换成其他人,比如秦卓胜。遇见同样的事也许已一口答应下来了。
  毕竟望北冬草只是炼出好丹的必需品,却不代表有它便一定能出高阶丹。
  这过程中该承担的风险,依旧一点都不少。
  万一失败,不仅不能在品丹会上夺得人任何荣誉,想要转正的机会也会失去。
  但要是将望北冬草送给凤鸿博就不一样了。
  只要将东西给他,周普不用承担任何失败的风险,只需要等着当炼丹院正式教授就行了。
  但沈安却很清楚他老师是什么个性。
  他根本不屑于走这样的捷径。而且这样的话,估计还会……
  不等沈安想完,便见周普皱了眉头,原本因白二爷产生的一点热络也无影无踪。
  “凤老先生,真是很抱歉。这望北冬草我实在没有多的,至于玄学院那边……”他顿了顿又开口,“我还是更愿意凭自己本事去得到一些东西。”
  说到这儿周普站起身,冷冷开口,“抱歉,品丹会近在眼前,要是凤老先生没其他的事……”
  逐客令下得干净利落,却让沈安背脊出了一身薄汗。
  正要替自己老师打圆场时,却听见门外传来笑声,然后是米翁成带着米义文走了进来。
  一边走一边笑呵呵的开口,“哎呀,凤老,您真的在这儿啊?我在外面看见常年跟在你身边的保镖,原本还不相信,走近了才敢确定。”
  “哦。原来是你。”凤鸿博刚刚被周普拒绝面色微沉,现在看见米翁成,自然语气也冷淡许多,“怎么突然来这儿了?难道……”
  他顿了顿,朝沈安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重新看向米翁成开口,“米家和沈家又有什么新合作,所以这么凑巧现在来商谈吗?”
  米翁成连忙摆手,笑呵呵的,“怎么会呢凤老。”
  顿了顿笑意淡了点儿又开口,“我米家只是小本经营,糊口而已。哪儿有这个面子和沈做生意。做不起做不起。”
  一句话便将两家关系轻描淡写的简单概括。
  听琴要听音。
  凤鸿博一听便明白意思,脸上神色微缓,“哦?”了一声后这才对米翁成带了点儿笑意。
  冲他点点头后说,“听说昨天米家的小姑娘来家里看完过贝珍,还送了非常珍贵的膏药,真是有心了。”
  “哪里哪里。”米翁成自谦,微微欠身后朝周普看了一眼又说,“不过是恰好知道有认识的人需要,举手之劳罢了。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两句,看这意思……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举手之劳的心啊?”
  凤鸿博听了,叹气摇头。一副“别说了别说了”的模样。
  米翁成怎么可能不说呢?这种时候他说得越多,越刺周普,就是在替凤鸿博出气,更能巴结凤家啊。
  所以“得到鼓励”的米翁成看向周普,笑呵呵的说,“周教授,你既然有不如就分一些给凤老吧。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之前你不也免费医治小女吗?怎么?难道举手之劳在周教授这儿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你!”周普看向米翁成,忍了气说,“米老,请你别扭曲我的意思。”
  “扭曲?”米翁成疑惑不解,“那不如周教授您详细解释解释?让我仔细明白你的意思后,这样再说话便谈不上扭曲了吧?”
  周普气急,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沈安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打算打圆场,但才笑着喊了一声“米老……”
  米翁成便先一步沉声,扭头冲他瞪眼,“住口!”
  吼得沈安一愣后,又沉声,“沈家小子,凤老在这儿,有你一个晚辈在这儿插嘴的余地吗?!沈家就是这样的家教?!”
  这话不仅骂了沈安,还连沈家也一起骂了。
  听得沈安眼里一冷,周普也跳了起来。
  正要指着米翁成的鼻子骂时,便听见一个少年的声音从外传来——
  ——“这位老人家,你有家教就不会在主人家指手画脚了。”
  这话出口简直就是扇了米翁成一耳光。
  气得他扭头便朝门外看去,“又是哪个没家教的在乱说话?!”
  凤鸿博坐在那儿,划拉着茶盖坐壁上观,好像此刻的争吵和他无关一样。
  只是在众人看向门口时,也随眼看了过去。
  但当苏鸿宝跨进门,凤鸿博看清他模样的瞬间,眼角一抖,手上的茶盖也一打滑,重新扣到茶杯上。
  他这举动没人留意到,只有凤景听见杯碟磕碰的响动,好奇的朝凤鸿博看去。
  跨步进来的苏鸿宝,站在那儿笔直直的和米翁成对视。
  微抬下巴,倨傲矜贵,“话是我说的,但没家教的却是你这个死老头。”
  那语气,那模样。别说米翁成被气得一堵。就连周普和沈安也睁大了眼。
  啊这……
  平时的鹅宝又乖巧又听话,根本不是这样的呀?
  苏鸿宝才不知道周普两人在想什么呢,他只知道有人踩到他小师叔罩的地方来了。
  敢和他小师叔叫板,就是和他叫板!
  鹅宝想着,骄傲的昂起头。
  像家养的小鹅,开始扑闪翅膀。
  来啊,你个死老头。
  ——
  大概是苏鸿宝这模样周普两人从来没见过,所以是跟在他身后两步的温柳温温柔柔的喊了一声“鹅宝”,顺带将周普和沈安叫回神。
  “真是的。”温柳摸摸苏鸿宝的头,叹笑摇头的同时,还冲他娇嗔的轻瞪了一眼。
  护着苏鸿宝走到周普和沈安身边后,这才看向米翁成,冲他笑了笑开口,“米老,他还是个孩子。想来您不会和他计较的吧?”
  米翁成听了瞪眼。
  和温和谦逊,视线却一刻都没躲开的温柳对视片刻后,米翁成这才冷哼了一声,率先移开眼去,“就算是个孩子,也知道做错事应该道歉吧?”
  顿了顿又重新看向温柳开口,“怎么?一句还是孩子就能掀开所有,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吗?”
  温柳见状,笑了笑正要开口说什么时。苏鸿宝反而抢先开口。
  “要我给你道歉可以。但你也得先给我小安哥哥道歉吧?”
  米翁成听了,立刻瞪眼苏鸿宝。
  苏鸿宝眼睛都不带躲闪一下的,反瞪着他又开口,“怎么?因为你年纪大到快入土,所以就能随便骂人没家教,为老不尊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你说什么?!”米翁成气得暴跳,手杖在地上狠狠的杵了好几下。
  苏鸿宝疑惑的眨了下眼,扭头看向沈安问,“小安哥哥,他是不是老到耳背了?”
  啊这……
  沈安正想说点什么,便见苏鸿宝又扭头看向米翁成,双手圈在嘴边做喇叭状,“我说你要给小安哥哥道歉!死老头!!”
  米翁成觉得自己快要被苏鸿宝气得喘不上气了。他指着苏鸿宝,一副说不出话的模样。
  慌得米义文赶紧给他顺气,“爸?!你没事吧?”
  顿了顿后扭头看向苏鸿宝,眼里闪过狠辣,上前两步就朝他抬起脚欲踹苏鸿宝胸口。
  沈安和周普见状,立刻大惊要上前。
  而苏鸿宝右手手指并剑,眼神一凝正欲抬手时——
  温柳撇眼脚边竹棍,脚一滑一挑。竹棍随即被温柳接住。
  在手腕上挽了个剑花反手握住,直接抵在米义文的脚底,阻止他往前踢的力道。
  “米师兄,高抬贵手。”温柳盯着米义文,一字一句说完后手上动作微用力,将米义文抵了回去。
  米义文顺力退了两步,重新站在米翁成身边,正欲再进时,一直坐在一边的凤鸿博突然咳嗽了一声。
  米翁成听了立刻拉住儿子的胳膊,米义文也顺势停下,重新低眉顺眼的扶住自己的父亲。
  只是……
  他朝温柳看了一眼,脚暗地里扭了两下,缓和麻钝感。
  “哎,行了行了。”凤鸿博叹气,一面起身一面劝阻众人。看看米翁成又看看周普,满脸歉意的开口,“周教授,真是对不住,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你的望北冬草,也不知怎的就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哎,看样子是我强人所难了,真是抱歉。”
  周普移开眼,并不想说话。
  还是温柳见了冲凤鸿博笑了笑说,“凤老先生哪里的话,我们也有失礼的地方,还希望您别怪罪。”
  “不会不会。”凤鸿博笑呵呵的,顿了顿又说,“今天不是个好时机,改天我再邀请大家去凤家做客,也算是给周教授赔不是了。”
  周普听了依旧扭着头没说话,温柳见状,反手拿了竹竿,背在身后戳了他一下,戳得周普惊跳。
  一面看向温柳,一面摸了摸被戳的地方,闷声闷气的回了一句“不敢。”
  顿了顿勉强欠身又补了一句“凤老先生慢走”,算是全了礼仪。
  凤鸿博笑呵呵的点头,好像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不愉快一样。眼睛在苏鸿宝脸上划过,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又看向米翁成,笑着对他说,“米老,现在有空吗?我们两个臭老头聚一下?”
  米翁成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并冲凤鸿博做了个“请”的动作后,等他先走,这才跟上。
  凤景跟在后面,离开的时候还朝苏鸿宝看了一眼。
  等苏鸿宝回看他,嘴唇微抿时,凤鸿博的声音便传来,“小景,走了。”
  “哦。”凤景应声,看着苏鸿宝皱了下鼻子,又白了他一眼后这才转身去追凤鸿博。
  苏鸿宝看着,微微垂眸。
  程鸿晖杵着手杖来到这儿时,恰好看见凤鸿博和米翁成离开。
  也许是他年纪轻轻便像老头子一样杵着手杖,有些应人侧目,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凤鸿博在经过时,朝他瞥了一眼。
  但见程鸿晖一副病秧子的模样,很快便没了兴趣,重新收回视线。
  跟在他身后的米翁成更没留意程鸿晖了,他正扭头看向儿子,用眼神示意他办事。
  米义文自然懂父亲的意思,知道是在叫他将监视周普的人给招回来。
  周普今天这么不给凤鸿博面子,他也不用担心这师兄弟两人傍上凤家,手下自然也不用再留在这儿。
  米义文简单的打了个电话,没多久负责监视的手下便迅速离开。其中一人在经过时下意识的朝大棚的方向看了一眼,恰好看见程鸿晖进去,不由“咦?”了一声。
  同伴听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只看见晃动的棚帘,便看向他问,“怎么了?”
  顿了顿开玩笑说,“不会是又见鬼了吧?”
  这话出口立刻让那人回头,啐了同伴一声,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只是路上又忍不住朝大棚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记得程鸿晖,但……明明前两天还瘫在轮椅上,一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废人,怎么现在……居然能杵着手杖走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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