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媚摇摇头。
“不会,每个人都是从弱小到强大的,表哥是上京第一才子已经很厉害了,至于武学,表哥这么聪明若是有心也一定会很厉害的。”
“至于翻案,表哥还年轻,咱熬也能把皇帝熬死,换个能给永宁侯府翻案的皇帝我们再干。”
“莫欺少年穷,表哥只要有目标,朝着榻努力就好了。”
苏宴黑沉沉的目光中有细碎的光在流动,里面映出的是少女明艳娇美的脸。
叶媚憋着一口气灌完表哥一碗鸡汤,秀眉微蹙。
“所以表哥,现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苏宴一愣,见表妹表情有些痛苦,手摸着肚子,顿时也有些慌了。
“怎么了?”
“人有三急,外面太黑我怕,你陪我去吧。”
苏宴的脸有片刻的龟裂,脸上漫上一丝红,在火光下也不易察觉。
他僵硬的点点头,起身小步往外走,叶媚弯腰跟在后面。
经过外殿的时候,手上铁链偶尔发出的声响把带头的柴爷给惊醒了。
他轻声问了句:“去哪?”
叶媚面色有丝僵硬,正打算开口,就听前头的苏宴回道:“我去如厕,一个人害怕。”
等二人走了出去,柴爷嗤笑了一声:苏大才子尿个尿都怕,孬货。
第9章 暗害 只是想起来喝口水
解决了大事,叶媚回来结结实实睡了个好觉。
苏宴被表妹这么一开导也不再胡思乱想,倒头也睡了。
第二日苏宴先起来,喊了其他人,却唯独没见到二婶云氏。
等其他人都起来整理好了才往庙外走去,叶媚老远就瞧见云氏站在破庙门口同那领头的柴爷说话。
看到她们都过来了,云氏就闭口不言了。
那柴爷眼神若有若无的朝着叶媚瞧了一眼,见叶媚看他又忙移开了目光。
“走了,快赶路了,今个儿天气不太好,我们要尽快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镇上。”
苏宴看了云氏一眼,又看了看那柴爷,黑瞳有些幽暗,他不动声色的扶着母亲上了囚车。
今天天气果然不算好,午时刚过,黑云层叠的天空就响起了闷闷的雷声。
算着日子,应该还有半个月就进入夏季了。
可越往北边走,天越冷,哪有半分进入夏季的样子,估计等她们赶到崖州的时候正好是崖州的春天了。
官差瞧着这天都加快了脚程,苏二爷夫妇叫苦不迭,苏誉跟在囚车后面恨不得挂上去。
紧赶慢赶还是在到达镇子上的驿站前淋了一场雨。
好在官差还算有些良心,怕这些人感染风寒耽误行程,从官驿里找了几套干净的囚服,命人烧了几桶热水,轮流擦拭了一下。
轮到叶媚换衣服擦拭的时候,苏宴瞧见门房处有人影闪过,等他回头,又没人。
他狭长的凤眼微眯,心里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到晚上快要睡觉时,押解的官差好心的给他们准备了四间房,二房两间,大房两间。
二房的人自然是云氏同女儿一间,儿子同苏禀一间。
大房这边就有些难办了,苏陌要粘着叶氏,苏宴如今十五了也不好同两个妹妹一间,也不好同母亲一间。
对于叶媚的睡姿小豆丁苏陌是无比嫌弃的,吵着要让表姐去同大哥睡一间。
两个当事人满脸黑线。
最后还是叶氏做主。
苏宴一个人一间,叶氏带着小儿子同苏霜,叶媚一间。
等房间分好后,叶媚就开始拉着苏霜要把银票缝进肚兜里,起初苏霜是拒绝的,但想起母亲风寒的那次,最后还是同意了。
山贼身上银两也不多,有两张五十两的,还有四十几两碎银子。
叶媚往她和苏霜肚兜里一人缝了五十两的,就发愁这碎银子要怎么办。
想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于是灵光一闪,急急忙忙的跑到隔壁苏宴的房间。
苏宴已经合衣躺下,见表妹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还神神秘秘的把房门也关上了。
顿时有些莫名还有些紧张起来,他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表妹怎么?”
叶媚拿出那些碎银子给他看。
“我想把这些给你缝进裤腰带里。”
苏宴脸色爆红,瞬间手指拽紧了裤腰带子。
“表妹你是女孩子,我虽是你表哥,可到底男女有别。”
叶媚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别什么别,我又不是想占表哥便宜,这样吧,要是你不好意思,我背过身去,缝好了就还给你。”
苏宴依旧拉着裤腰带,咬牙坚持。
“表妹可以全放自己身上。”
“那不行,缝自己裤腰带上,那睡觉得多难受。”
苏宴:“.......”
挣扎无果,最后苏宴无奈,还是视死如归的解了底衣给表妹缝了。
叶媚接过衣裳手脚麻利的缝了起来,最后将线头咬掉,背着身子将手上的衣服递给身后的苏宴。
“给,我只缝了两边,没缝后面,不耽误你睡觉的。”
苏宴僵硬的接过,只觉得自己手指尖都染上了绯红。
苏宴扶额,表妹这爱好........
等银子终于藏好后,叶媚这才安安稳稳的睡下了。
苏宴心里有事,也些睡不着,想着今早云氏站在破庙门口的样子,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到了半夜苏宴心里越发觉得奇怪,楼板上传来轻微的响动,起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凝神细细听了起来。
是真的有响动,于是他悄悄的起床,凑到门边,透过门缝瞧见有人鬼鬼祟祟的靠近母亲她们睡的房间。
他蹙眉思索了半晌,四处看了看,从窗台边上找到了一根手臂粗用来撑窗的木棍,然后从窗户处翻了出去。
好在窗户开在门侧的边上,不是很高,落地后也没发出声响,矮着身子沿着墙根往前走。
探头看了一下,果然见着押解他们其中一个官差在母亲房门处,手上拿着一根细长的竹管。
苏宴往四周看了看,就发现这一个人,见他将窗户纸捅破,正要将竹管往里伸。
苏宴看准时机,摸到那官差身后,使上十成的力,用力敲在了那官差的后脑勺上。
那官差应声而倒,苏宴忙接着他轻轻放下,从官差手上拿下那竹管下了楼。
找到其余官差睡的房间,发现这伙人果然没睡,而且全聚在一个房间里。
他们似乎还在等同伴的消息,脸上兴奋之色明显。
苏宴冷笑,将手上的竹管伸进一处本就有些破了的地方,朝着里面缓缓吹了起来。
眼见着屋子里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了下去,才满意的将手上的竹管抽出来。
他像无事发生一般,从容的回到二楼,路过倒在地下的官差时,弯下腰将手上的竹管又塞回了官差的手上。
随后捡起地上的木棍,站起身,双脚从那地下躺着的官差身上踩过。
做完这些才安安心心的回去睡了。
天快亮时,那个被敲了闷棍的官差揉了揉后脖颈,醒了过来,很疑惑为何自己会躺在地上。
他爬了起来,看到手上的竹管还在,于是又将窗户纸捅破,打算再实施他们的计划。
可是刚捅破一个洞,那破洞处就有一双清凌凌的大眼正瞪着自己。
还不等他惊恐的退后,一个嫩白的拳头直接穿过木制的房子呼啸着砸在了他的脸上。
明明是还不足他拳头一半大的小拳头,却像是带着千斤之势,直接将他砸得跌下了一楼。
轰的一声,动静大的连整个楼板都震动了,楼梯都被砸塌了一段。
驿站睡着的人都惊醒了,全都惊慌的跑出来看。
连被迷烟迷晕一晚上的官差们都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
苏宴率先冲出来,朝着楼下摔的惨叫不止的官差看了一眼,又看了母亲的房门一眼,正要去开门。
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小表妹还有些迷糊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原本手上重新系上的链条也已经挣开了。
“表妹,你没事吧?”
叶媚摇了摇头,也朝楼下看了一眼,原来不是做梦啊。
“我只是口渴,起来想喝口水,就见着有人在捅房间的纸壁,顺手就打了出去。”
苏宴嘴角一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楼下房间倒了一片的官差听到巨大的响声,惊得醒了过来,看看其他人还在睡,忙一个个的叫醒了。
领头的柴爷暗道一声不好,推开门就奔了出来,见着楼下躺着摔出一身血的人正是昨日派去的人。
他又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就看到淸贵无双的苏宴和懵懂娇美的小姑娘也正站在楼上往下瞧。
“这是怎么回事?”
柴爷朝着楼上吼了一句,明显是在质问。
苏宴冷笑,这是准备倒打一耙吗?
“那要问问你这下属,鬼鬼祟祟的想害人性命。”
柴爷心里微惊,想着他们全部的人昨晚无缘无故都倒下了,苏宴他们肯定是察觉到不对劲了。
其余的官差全都奔了出来,看到躺倒在地下,身下一滩血的同伴都有些吓到了。
二房的四个人也吓得跑出来看,苏宴侧过头朝云氏冷冷的看了一眼,云氏叫他渗人的目光一看,如坠冰库,心虚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苏宴也不再理会外面的这些事,拉着小表妹往母亲房间走,见母亲妹妹已经坐起来了,陌陌还在睡。
于是安抚道:“母亲,没什么事,莫要吵醒了陌陌,你们再睡一会儿,官差那里只怕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
叶氏听长子这么说才放下心来,可也睡不着了。
“霜儿,媚儿你们同陌陌再睡会儿吧!我同宴儿说说话就好了。”
叶媚其实还没睡够的,听叶氏这话,也不客气,爬上床抱着陌陌就睡,苏霜也才九岁,自然也是贪睡的年龄。
见表姐都躺下了,母亲,大哥又在房间里守着,也放心的睡过去了。
官差那边果然如苏宴所说,折腾了许久。
那被苏宴打了一闷棍,又被叶媚打下楼的官差身上几处骨折,连腿骨都摔断了一根。
他这样子自然是不能在跟着往崖州去了。
最后众官差商议,只能将他暂时留在此处的驿站,等养好伤再自行返回上京去。
这样一折腾就到了午时才重新出发。
临行前那阿桑找到柴爷。
“柴爷,这丫头不好对付啊,云氏说她身上有百来两银子,我们还要不要动手。”
柴爷冷笑,自然要动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可是百来两银子,够他好些年的俸禄了。
“飞鸽通知上京的那位,问问他该如何处置。”
他们对付不了那丫头,自然有人能对付。
第10章 暗害2 表妹她睡相不好
午时过后,天空依旧层层叠叠的堆积着浅薄的黑云,虽没有再下雨,可也压抑的叫人难受。
镇上人来人往,囚车缓慢的行进着,路过的人偶尔朝着这边看上一眼,见到苏宴时都颇为惊艳。
随即又觉得可惜起来。
远处传来一阵吆喝声。
“冰糖葫芦哟……冰糖葫芦……”
小豆丁苏陌听到声音立马从母亲怀里爬了起来,也不吵也不闹,大大的眼珠子跟着那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瞧。
苏宴看了一眼扒着囚车的小弟,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到微光。
他微微放慢步子,侧头朝着跟在他右手边的官差商量道:“差大哥能否给我弟弟买串冰糖葫芦。”
那瘦黑的官差嘲笑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都流放了还吃什么冰糖葫芦。
似乎是怕他不答应,苏宴又连忙补充道:“等有钱了我会还给你的。”
态度诚恳非常。
那官差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你们不是已经有……”
他这话只说了一半,前头的柴爷就朝着他们这边呵斥起来。
“磨蹭什么呢,皮痒的是吧?”
那瘦黑的官差连忙住了嘴,怨恨苏宴让他挨了训,于是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
“吃什么吃,快走。”
苏宴被推了一个踉跄,他也不恼,转过头垂着眼继续往前走。
半垂着的眼黑沉沉的,似有微光闪过。
他们果然知道了表妹身上有银钱的事了,这件事他们大房谁也没说过,除了云氏……
身后传来云氏哎呀的叫苦声,以及官差呵斥的声音。
他自认为永宁侯府这些年对二房不薄,可自从被流放以来,二房的人一而再而三做出如此让他寒心的事。
也罢今后好与不好,都是二叔二婶自己求的,与他人无怨。
囚车继续北上,这一路要两三日才能到达下一个城镇。
天空乌云密布,他们出城晚,天擦黑后,才找了户农借住。
都是小户的农家,房间也不多,
满打满算,统共也才三间房子,外加一个杂物间。
主人家去邻居家凑合了,将屋子让给了他们,光是押解的官差就占去了两间。
云氏那个泼妇占着紧剩的一间房就不出来了。
原本依照着叶媚的脾气,能单手提着云氏将她丢了出去,可被叶氏阻止了。
云氏扒着门冲着叶媚她们笑得一脸得意:“还是大嫂好,这些个小辈都枉读圣贤书了。”
苏霜瞧着二婶那得意的样,气的恨不得上去打她,往日在侯府只觉得这婶婶是个惯会来事的,虽是嘴碎了点,跋扈了点,在她们大房面前向来是讨好的。
不想如今却是这种恶心人的嘴脸。
这样一来大房的人只能被安置在杂物间。
叶氏说让,叶媚只能让了,睡杂物间就杂物间吧!
哼!真是,哪个时代都一样,有个极品亲戚,剪不断理还乱,真叫人头疼。
不想了,不想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