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撩完就跑的我如何哄回黑化男主——云上浅酌
时间:2021-03-07 10:20:22

  至于他们为什么能知道赵晋择有那份特殊的文书……也是很正常的。时下的三大军阀在对方的地盘里都安插了间谍,早已是不需争辩的事实。军阀对抗,尔虞我诈、阴私之事,是少不了的。
  赵晋择是徐启宏的妻弟,为人又那么地高调张扬,肯定有很多人都知道他马上要去东俄了。那么,此行会被当成肥肉盯上,一点也不奇怪。
  俞鹿的指关节痉挛着缩在了一起,若不是情形不允许,她真的想苦笑出来。
  都说一个人在一生中,直面能威胁性命的危机的概率是很小的。只要死里逃生一次,后半辈子基本能平安度过。她却倒霉成这个样子,遇上了蝴蝶效应——徐恪之欺骗她,她发现真相,来借电话,从而被卷入了这起危险事件中……
  更糟糕的是这个关头,系统也不在。虽然一直以来,它最大的用途就是提示剧情进度,但有它陪伴,起码还能有个声音给她出出主意。
  徐恪之……求你快带人来吧!
  那厢,胖哥看见了文书,瞬间来了精神,大步走了过去,粗声道:“我看看!”
  接过来扫了几眼,确定是那物无误了,喜上眉梢,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入了自己的怀抱里。
  俞鹿身边的赵晋择的眼睛则是瞪得老大,手脚开始蹬动,发出了愤怒的“唔唔”叫声。
  蒜头鼻的男人见状,挥舞枪托,殴打了他好几下,打得赵晋择鼻血横飞,恶狠狠道:“不想死就给老子闭嘴!”
  鼻血溅到了袁小姐的脸颊和衣服上,似乎快要将这位女明星吓傻了。俞鹿则因为“一回生两回熟”,看到赵晋择快被揍晕了,还知道用身体顶一顶对方。
  胖哥阻止道:“你别打他的头,等会儿流血了,仔细被人看出问题来。”
  蒜头鼻悻悻然收回了枪。
  矮壮男子擦了擦汗,压低声音道:“胖哥,既然东西拿到了,我们也该撤了吧。这里的人……”
  胖哥犹豫了好半晌,目光在室内几人脸上闪过,满是横肉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狠意:“带赵晋择去和老大汇合就行了。其他的都弄死吧,手脚干净点,把门关上,然后我们出发。带太多人也不便于控制。”
  霎时,还清醒着的人都惊恐地动了起来。袁小姐吓得不住地往赵晋择的背后躲去。
  俞鹿的心脏疯速跳动。刚才她被绑着的时候,恰好碰上了两个歹徒找到文书的那一刻。再加上她一直没有大喊大叫——毕竟如果外面没有援兵,她大叫也没用,只会惹祸上身,所以三个男人居然都忘了堵住她的嘴巴。
  此时,俞鹿吸了口气,哑声道:“如果你们杀了我,我保证你们绝对走不出襄州,不会比我多活几个小时,因为你们马上就会被通缉!我的丈夫是徐恪之,他知道我来了这里,发现我死了,他一定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仿佛已经预料到对方的想法,她又语速极快地补充:“而且!通关文书有时间期限,过了今晚就是废纸一张,你们即使想杀了我后将尸体处理干净,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也没有那个时间!”
  胖哥三人听到她说自己的丈夫是徐恪之时,都是脸色大变,惊诧、愤怒还夹杂着一丝恐惧。蒜头鼻最为沉不住气,忍不住骂了一句:“我操,徐恪之的老婆怎么会在这里!”
  杀了俞鹿,一定会惹祸上身,压根就跑不远——这里是徐家的地盘,他们没办法不去忌惮。不杀俞鹿,留她在这里,她也不可能对赵晋择被抓走的事坐视不理,肯定会通风报信,让追兵去追他们。
  若是将俞鹿一起劫走,徐恪之发现她失踪了并追上来也是早晚的事。
  有了这个烫手山芋,怎么都是个错,条条路都走不通。
  相比之下唯一比较好的就是第三条路了。只要在徐恪之发现俞鹿失踪前尽量逃出襄州就好。若是来不及了,手里也有个人质。
  胖哥一咬牙,下了决心,指着俞鹿说:“把她和赵晋择一起绑走,其他人杀了!”
  一时间哀求和哭泣的呜呜声在屋子里响了起来,蒜头鼻挥舞起了枪托开始打人,让他们安静。矮壮的男人则走了过来,像拎鸡仔一样,抓住了赵晋择的后衣领,准备将他抓进院子里面的车子里。
  胖哥眯眼看了四周一眼,似乎是打算等人都弄死了才跟着上车。
  就在矮壮的男人推开了门的一刹那,变故陡然发生——他蓦然爆出了一声痛叫,连带着赵晋择,一同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一个魁梧的黑影扑了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抓着他的衣领,另一手成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拳拳到肉的噗噗声,让矮壮男人的一颗牙齿当场就和着血沫飞了出来!
  这是徐恪之身边的一个保镖!
  与此同时,屋子里的门被踢飞了,瞬间涌入了好几个保镖!徐恪之也在里面,满脸厉色地冲了进来,与俞鹿对上了视线,他才松了口气。
  胖哥和蒜头鼻都反应过来了,愤怒不已。
  前者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土制□□,但枪头还没对准,就被徐恪之抓住了手腕,一扭。
  咔拉一声,在胖哥杀猪一样的惨叫声中,腕骨应声碎裂。
  蒜头鼻匆忙举枪,满脸恨意地对准了徐恪之扣下扳机,却在出火的那一刻,被俞鹿使劲撞了一下身体,没能瞄准,子弹砰地射中了木质的天花板,轰开了一个洞,瓦砾和木碎哗啦啦地掉下来。
  蒜头鼻咒骂了一声,还欲补枪,已被最后一个保镖迎面上来踢了一脚,整个人横飞出去,砸碎了一扇木门,摔倒在了满地碎屑里,枪也脱手飞出去了。那保镖乘胜追击,坐在了他身上,使劲地抡起拳头揍人。
  徐恪之来接她之前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带的人不多,但每一个都是好手,收拾这三个男人自然不在话下。
  局势一下子就扭转过来了!
  那厢的矮胖男人早已被拳头打懵,压根没法回击,很快就满脸是血地被绑了起来。空出手来的保镖连忙跑上来,给俞鹿解开了手脚的绳子。那厢赵晋择还躺在地上痛苦地□□着,俞鹿看了不忍心,眼见这边没事了,就说:“你去扶他吧,我脚没麻。”
  保镖一愣,“是”了一声,折身回去,将半张脸都是血的赵晋择半扶半拖,给扶到了外头的院子里。
  俞鹿正要跟着出去,余光看到了旁边还在“呜呜”叫着求救的袁小姐,心道自己差点忘了这位了,忙蹲下给她松了绑,扯掉了对方嘴巴里的堵着嘴的东西,问:“你没事吧?起来吧。”
  “没事,谢谢你,徐太太。”袁小姐被绑了半天,有些虚弱,感激地用那双仿佛含了水的,潋滟妩媚的丹凤眼,从侧面看了俞鹿一眼。
  那一瞬间,俞鹿整个人都凝滞了一下。
  在她的内心,昨天第一次见到袁小姐时所浮现过的怪异熟悉感,又再一次涌动了出来。
  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己曾经见过袁小姐。
  不是透过电影院的屏幕与观众的距离,也不是在坐车经过某处时看到墙壁上的画报,而是在一个光线不怎么样的地方,以一个和刚才极为相似的角度和距离,和袁小姐打过照面。
  她究竟是在哪里,在什么时候,像刚才那样,从侧面见过袁小姐?
  这阵诡异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那厢,徐恪之的几个保镖终于将三个歹徒都制服了。徐恪之的衣衫狼狈,面上尤带着一丝狠色,喘了口气,快步冲上前来,将呆呆站在了屋子中的俞鹿紧紧地搂紧了自己的怀抱里,搂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了,臂膀颤抖,哑声说:“你吓死我了……”
  俞鹿被他抱得呼吸困难,但并没有挣扎。
  因为只有这种重重的力道,才能让惊魂未定的她镇静下来。
  好一会儿,她的脸还埋在徐恪之的心口,闷闷地说:“你抱得我太紧了,我没事,先松开我……”
  徐恪之闻言,连忙松开了些许,低头,眼睛依然红着,有些难过地看着她。
  俞鹿心想自己还有账没跟他算,徐恪之居然用这种像小狗一样的眼神看她,简直狡猾。于是,她说:“我们先出去吧,这里太乱了。”
  徐恪之抱起了她,似乎是怕她的脚被碎片扎到,走到了院子外面。
  这里还有几个保镖,俞鹿有点难为情,锤了他两下,才被放了下来。
  三个歹徒的下颌关节早就被卸了,连咬牙都做不到,唾沫横流地歪在地上,恨恨地瞪着他们。一个保镖问道:“少爷,这几个人要怎么处理?”
  徐恪之的一只手依然搂在俞鹿肩上,冷冷道:“先绑起来,送回襄州去。”
  “是。”
  而那厢,赵晋择已经被松绑了,正满脸倒霉相地用手帕和清水擦着自己的下半张脸。袁小姐揉着自己手臂上被勒出的红印,左右看了一圈,慢慢地朝赵晋择走了过去。
  俞鹿眯眼,看着对方的身影,脑海里仿佛闪现过了什么。
  一团找不到线头的乱麻,渐渐地抽丝剥茧,构筑出了沉睡在她记忆深处的一个昏暗角落——
  是了,那是发生在她前世的一个夜晚。
  在庄文光的家宅花园里,葱葱郁郁的树影深处,有一对交叠在一起的人影。无意间撞见他们的私情,太过惊诧的俞鹿,脚下踩断了一根树枝,发出了“咔啪”的清脆响声。
  那对人影被惊扰了,火速分开。不久,一个衣衫不整、脖上有吻痕的年轻女人,散着黑发,从里头走了出来,自俞鹿的面前匆匆走过。
  擦肩而过时,女人用那只被头发半遮半掩的妩媚眼睛,从下向上,瞥了僵硬的俞鹿一眼——
  记忆中的这个女人,是庄文光的秘书兼情妇,也是庄行霈的情人。
  初绽头角的影星袁小姐,相貌和庄文光的秘书,有差不多八成的相似,根本就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袁小姐,和那三个男人是一伙的!
  在电光火石之间,惊惧、恍然大悟拧合在了一起,铺天盖地地袭来。俞鹿眩晕了一秒,看到了袁小姐一只手已经伸向了大衣怀里,正朝着徐恪之和赵晋择的方向走去,想也不想,就快步跑上去,从后方扑倒了她,尖叫道:“她和他们是一伙的!”
  徐恪之一愣,回头,就看到了让他肝胆欲裂的一幕——
  袁小姐没料到自己会被看穿,压根没防备后方,被俞鹿狠狠压倒在了地上。她的眼中射出了愤怒不甘的情绪,扭动了起来。挣扎之间,俞鹿的手背一疼,却依然死死地抱着她不放。
  四周的人惊愕了不到半秒,统统一起反应过来了,冲上前来,将袁小姐拖开了,将她手中挥舞着的一把□□给夺了下来!
  俞鹿也被从地上拉了起来,她的手背被那把□□划出了一道血痕,倒是不深,就是出血了。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的徐恪之,手指竟有些发抖,心疼极了,忙给她包扎起了伤口。
  俞鹿龇牙咧嘴,故作坚强地说:“没事,也不是很疼!”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久违了的声音:“嗨,宿主,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
  俞鹿:“……”
  俞鹿:“哟,你怎么不明年才回来?!”
  系统“嘤”了一声,心虚地说:“我也不想的嘛,只是传输进度有点慢。哎,宿主,我们说点好事吧。你看进度条终于涨了。”
  明知系统是在转移话题,俞鹿也还是被暂时引开了注意力——进度条已经99%了。
  系统:“这个世界快结束啦。”
  不留神间,俞鹿已被徐恪之抱了起来,放进了车子里,手背也被暂时包扎起来了。
  “鹿鹿,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
  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此刻看到徐恪之难看又心疼的脸色,俞鹿叹了一声,说:“你别这样,我又不是被捅到身上哪里了。”
  要安慰还是多安慰几句吧,再过一会儿就没机会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徐恪之就顿住了,声音有些艰涩地说:“鹿鹿,你刚才不应该直接扑上去,万一你压不住她,她真的伤到你身上哪个地方……怎么办?”
  俞鹿哼道:“你这是怪我反应太快的意思了?”
  徐恪之沉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我比你更有自保能力,即使再闪避不及,我也宁愿刀子扎在自己身上,也不想看到你在我面前受伤。”
  俞鹿嘟囔:“我也没想那么多,本能反应而已啊。”
  说着,她的脸就被一只大手抚摸了,徐恪之似乎很惊异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表情有些感动:“鹿鹿……”
  他这反应,俞鹿倒是想起来正事了,蓦地将自己没事的那只手抽走了,冷哼道:“别这么亲昵,我还没消气。你现在可以解释了,为什么要隐瞒我泉州那边发生的事?”
  “……”
  “说啊。”
  徐恪之垂下了头,仿佛在等待她的宣判,闷声道:“因为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
  沉默了许久,徐恪之终于张了张嘴,沙声说:“害怕被你放弃。”
  “……”
  “我害怕你会又一次义无反顾地放弃我,选择奔向你的家人。”
  俞鹿一呆,转过身子,看着他。
  徐恪之说的是“又一次”。
  那么,他心目中被放弃的上一次,就是四年多前,在泉州的那一次吧。
  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禁忌的话题。俞鹿从来没有想过,他是这么看待她的背叛的。
  也许徐恪之想不通她为何拼命要阻止兄长出海,但他那么聪明,可能已经猜到了,当时的情况不是她耍任性那么简单。而是她为了更重要的亲人,选择舍弃他。衡量的过程,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天秤就义无反顾地倒向俞鹤辞。
  四年前的状况还不算凶险,至少华国没有在打仗,她的家人也由头到尾都安全无事。
  那么四年后的现在呢?俞鹿的家人陷入了真正的危机之中,与四年前比起来状况恶化了不止十倍。
  也许到现在,徐恪之都不相信她对自己有着“非他不可”的感情,自卑得不敢报以希望。所以,才杯弓蛇影,充满悲观,走偏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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