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上辈子是个孤儿,没有依靠的原因,苏娇娇对钱有种莫名的执念。
她从小就知道,没有钱,就只能在垃圾桶里面找吃的,没有钱,就只能在冻得浑身发抖的时候往桥洞里面钻。
她9岁的时候,院长死了,孤儿院刚刚倒闭,小家伙们都被人陆陆续续的领养走了,而她因为年龄太大,就被剩了下来,她没有地方去,也没有任何生存的技能,就端着个破碗去要饭。
苏娇娇那时候嘴巴很笨,也不会装可怜,往人家饭店门口一站,主人家不仅不会施舍给她馒头,还会拿棍子赶她,嫌她丧气。
她聪明,很快就明白了要饭的小窍门,她学会了说吉祥话,也学会了装可怜,她能讨到最好吃饭菜,可她依然遭到驱赶,那些小叫花子看她讨饭讨的多,怕她抢了他们的地盘,便联合起来把她轰走了。
苏娇娇换了一个又一个的桥洞,也慢慢的学会了赚钱,她捡过破烂,摆过地摊,她一边打工挣钱一边上学,虽然一路磕磕绊绊,但最后,也学有所成。
她是中医大学和现代医美双学位学士,医术相当不错,手往病人的手腕上一搭,就能知道病人得的是个什么病,她还会针灸,点穴精准,连大学教授都说她天分很高,想要送她去深造,可是苏娇娇只想挣钱。
虽然那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的不再挨饿受冻,但是苏娇娇依然忘不了,在那些狂风暴雨的夜里,冰冷、潮湿的桥洞,以及躲在桥洞里面,瑟瑟发抖的自己。
最后,她凭借着高超的医术,将中医理论和现代医美相结合,在全国开了数十家养生美容馆,生意火爆,财源滚滚,苏娇娇想,她总算能过上不用再为钱发愁的日子了,可是没几天,她就穿来了这里......
苦苦经营数十年,一穿回到解放前。
苏娇娇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思绪,她从来就不是个自怨自艾的性子,在确定了她重生到这个以一本书为载体的平行世界中之后,她就已经对未来做好了规划。
美美的吃了一顿排骨汤之后,苏娇娇睡了一觉,睡醒了之后,她去了一趟县城的中药店,买了一些老山姜、伸筋草、自然铜、川穹、红花、当归、全蝎、羌活、鸡血藤等几十种种草药,又买了一套盛放药膏的瓷瓶,一套熬制药膏的红泥小火炉和一套药杵。
她要给谢凛熬制一些外敷的药膏。
在她看来,谢凛的腿问题其实不大,之所以拖到现在没有痊愈,是因为给他调理的那些医生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找对了方法,几天就能好。
苏娇娇一共给谢凛熬制了三种秘制药膏,一种是止疼的,一种是活血通络的,一种是养血舒筋的,三种秘制药膏,一种两瓶,一共六瓶。
下午她去陶家村的时候,将这些药膏也带去了,而此时,谢凛也已经被腿部的疼痛折麽的不成样子了,苏娇娇看着谢凛额前汗湿的头发以及他明显憔悴了的脸颊,觉得有些抱歉,她慌忙把止痛膏打开,挖出一块涂抹在谢凛的腿上。
苏娇娇调制的止痛药膏,药效特别的霸道,药膏刚在谢凛的腿上抹匀,推开,谢凛就觉得腿部的疼痛舒缓了很多,等过了两分钟之后,他的腿就已经不疼了,只剩下火辣辣的麻。
谢凛将他的感受说给苏娇娇听,苏娇娇笑着说,“哦,那是因为我的药膏里面加了老山姜细粉,用老山姜汁打开毛孔,药效渗透的快,但就是有点火辣辣的,没办法,所有的事情有利就有弊,你且忍忍。”
娇娇就把她带来的药膏都递给了谢凛,并把功效一一介绍给谢凛,“实在是抱歉,按照正常的步骤,第一次给你针灸之后,就应该把止痛膏给你敷上,但是时间实在是太仓促了,我们早上见面之后你就要求治疗,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就来不及熬制药膏,这才害你受了这半日的苦。”
苏娇娇虽然说的言辞恳切,但是心里毫无波澜。
谢凛面无表情的看了苏娇娇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张超将那些药膏瓶子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他忍不住的问,“这些都是你一个人调制的啊?”
苏娇娇:不是,我大哥二哥也有帮忙。
张超:我是说药方。
苏娇娇:是。
张超: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这么厉害呢?
苏娇娇可是中医医科圣手来着,受惯了恭维,她很自然的就对张超说了声:谢谢。
可是当她看见张超和谢凛有些古怪的表情的时候,苏娇娇这才想到,这个年代的人,好像都是比较谦虚的,于是她又找补了句,“哎,也没有,师傅比较厉害,而我只是比较聪明,学的快又会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张超&谢凛:......
好吧,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谦虚的作用,苏娇娇放弃了挣扎。
等谢凛腿上火辣辣的感觉褪去的时候,苏娇娇让谢凛趴在床上,她要给谢凛按摩擀筋,不过这次,她不仅没有让张超出去,反而让张超在旁边看着。
“第一次用擀筋棒疏通经络的时候,对手法的要求特别的高,不仅要让皮下血液活起来,还要着重疏通穴道,还那是为了给第一次针灸做准备,以后擀筋就不需要那么讲究了,你看着我是怎么做的,等你们离开这里的时候,把擀筋棒也带着,他要是腿上有什么不舒服,你可以用擀筋棒的给他擀一擀腿。”
谢凛趴像床上的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我们要离开?”
苏娇娇:我猜的。
谢凛冷声说,“那你还挺会猜。”
苏娇娇没有再回谢凛的话,她用热毛巾给谢凛擦了擦右腿,又挖出了精油按摩膏给涂抹在谢凛的腿上并揉开。
苏娇娇手握擀筋棒,示意张超看她的手,可能是因为张超脸上的肤色比较黑,所以苏娇娇只看见了张超睁大的双眼,并没有看见张超已经红透的脸蛋。
张超拘谨的站在房内,眼珠子左转右转的,看起来很慌。
好吧,他知道苏娇娇是想让他看擀筋的程序啦,可是当他看见苏娇娇那双素白柔软的小手在谢凛小麦色的腿上摸来摸去的时候,他的脑袋一下子就炸开了黄.色.的烟花。
张超掐住自己的腰间的软肉,让自己不要多想,然而,那画面却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他的脑子被烟花炸坏了,眼睛虽然睁得很大,但是最后却看了个寂寞。
为了不让苏娇娇误会他人笨,在苏娇娇擀完筋、直起来腰问他看没看懂的时候,张超点点头,说,“懂了。”
“行,那你出去吧。”
苏娇娇将张超赶出去,用热毛巾将谢凛将腿上的按摩膏擦掉,又热敷了下,很快便给谢凛进行第二次针灸,苏娇娇将银针拿出来,在环跳穴上下了第一针。
她这边针刚下去,谢凛就疼的“嘶”了一声,苏娇娇明显感觉谢凛肌肉紧绷了起来,她安抚谢凛,“没关系,今天疼才是正常现象,昨天我下针的时候,你完全没有知觉,今天有知觉了是好事,说明你的腿部感知在逐渐恢复,等我明天再给你扎针,你应该就不疼了,所以现在,你忍忍,并且放松,不然肌肉太紧绷,银针下不去。”
谢凛喘着粗气点头,“可以。”
等谢凛放松之后,苏娇娇继续行针,银针入体没有遇到丝毫阻力,但是谢凛却疼的发抖,等三十分钟之后,苏娇娇拔针的时候,谢凛后背上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苏娇娇赶紧的把止痛膏给谢凛抹上,等抹好了止痛膏,苏娇娇很识相的走出了房间,她将止痛膏递给张超,说道,“止痛膏的药效差不多一个小时就散掉了,你让他两小时抹一下,疼的受不住的时候再抹,
等会他出来,你告诉他,他现在的腿疼是生理性的疼,不是病理性的,所以痛感会越来越小,让他坚持下。”
张超将止痛膏的瓶子拿在手里,问:这些话,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
苏娇娇笑的意味深长:他现在应该不想看见我。
张超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他追问:为什么?
苏娇娇:你不懂。
张超:......
他又想起了那个让他心慌的画面。
谢凛现在的确不像见苏娇娇,他右腿现在疼的浑身发抖,冷汗淋漓,整个人就好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腿部的痛感比之下午的时候,被放大了数倍,不仅是苏娇娇,他现在谁都不想见。
他不想让人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苏娇娇离开陶家村的时候,天色将黑未黑,麻瞎瞎的,已经有些看不清路了,苏娇娇怕摔倒,所以走的很慢。
她穿着柳如茵给她做的千层底布鞋,正睁大双眼弯腰看路呢,旁边的小树林就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轻喘,紧接着,又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好哥哥,不要再亲人家了嘛,新买的裙子都被你弄皱啦。”
第9章 继奶奶
“没关系,弄皱了我再给你买一套新的,我俩这都好几天没见面了,你都不想我的吗?”
淅淅索索,淅淅索索......
哼哼唧唧,哼哼唧唧......
苏娇娇听着苏漫妮的娇.喘,尴尬的头都掉了。
她放轻了脚步往前走,想尽快的离开这片小树林,可是还没走两步呢,小树林里又传来了声音。
“听说前几天,苏娇娇把你打晕了,还很嚣张在村口跟你妈吵了一架?”
“谁跟你说的?哎呀,我已经原谅她了,不要再提了。”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等我有空,我来替你教训教训她。”
“海洋,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那......既然我这么好的话,你再给我亲亲吧......”
苏娇娇听着这段对话,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心说这苏漫妮真是好样的,看着是一朵纯洁无瑕的小白莲,但谁知道是个黑心的。
那天她把中暑晕倒的苏漫妮背回村里,也是为了自救,不然苏漫妮因为中暑死在她跟前,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她没想过要让苏漫妮报答,可是没想到苏漫妮竟然在背后这么抹黑她。
也行吧,等以后顾海洋来找她的时候,她也要让苏漫妮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么,她要送给的苏漫妮一个小惊喜。
苏娇娇弯腰在路边寻摸出来几块分量不轻的小石头,抡圆了胳膊使劲儿的朝着小树林砸去。
一块小石头没入了小树林,没有激起千层浪,倒是把哼哼唧唧的声音给压了下去,苏娇娇还嫌不过瘾,当场又来了一段口技,她模仿着村长苏有田的声音喊道,“是谁那么不知廉.耻的在小树林里瞎混?!我不管你们是合法的还是不合法的,赶紧给我系上裤腰带滚蛋!再有下次,我就带人把你们绑了游街!”
苏娇娇喊完,踏着大步,通体舒畅的走了。
她向来就不是个会吃亏的性子,这一点,她准备让苏漫妮好好的领教领教,只要苏漫妮再敢在背后使坏,她就能治的苏漫妮跪下叫爸爸。
陶家村跟苏家村紧挨者,中间隔了一片小树林,苏娇娇晃晃悠悠的回到家,看见堂屋里面的灯亮了,以为这是赶上饭点了呢,她欢欢喜喜的推开门,刚想嚎一嗓子“我回来啦”!就敏锐的察觉到这院子里面的气氛不是很对。
太安静了。
苏娇娇吓得没敢吭声,不过她不吭声,堂屋里面坐着人却说话了,“呦,这不是咱们家会挣钱的娇娇回来了吗?快进来快进来!到奶奶身边坐着。”
苏娇娇听见这声音登时就觉得不开心了,她累了一下午,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原本以为回到家就能吃饭呢,没想到原主的奶奶来了。
苏娇娇举步走进堂屋,抬头就看见一个六十多岁,颧骨高耸,脸颊凹陷,耷拉着眼皮,嘴角绷直的老太太,她以前闲着没事儿的时候看过面相书,书里面说了,杨苏氏这样的脸就是典型的刻薄相。
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这杨苏氏一来,肯定要捞点油水。
果不其然,苏娇娇刚进屋,就听见杨苏氏说,“娇娇,听你二婶说,你现在挣了大钱,都搁银行卡里面存着呢,来,快去奶给奶奶,奶奶给你保管者,你一个小丫头,回头再把钱弄丢了怎么办?”
苏娇娇就笑了,她是出了名的钱串子,钱到了她这里,就相当于是进了保险柜,怎么会弄丢呢?
再说了,要保管的话,她也会把钱给苏大强和柳如茵保管,再不济,这不还有苏海平和苏海鲲呢吗?不管怎么说,也轮不到杨苏氏呀?
苏娇娇知道杨苏氏打的是什么主意,就是看她手里有钱了,先把钱贪了去,呵,她才不会上当呢!
“不用了,钱我自己会保管的,且不会丢呢,奶奶呀,您今天来我们家里,是有什么事呀?有事您就说事,没有事的话,”苏娇娇说着话,抬头看看外面已经黑透的天,“没有事儿的话,您就赶紧回家吧,您看天都黑透了,回去晚了的话,被路上的坑坑洼洼绊倒了的话,那可就不好了呢。”
杨苏氏一愣,她没想到苏娇娇竟然会这么说话,她拉下脸想训斥苏娇娇,但是一想到苏娇娇现在手里有很多钱,又逼着自己挤出个笑脸,“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拿着那么多的钱,奶奶不放心,万一丢了,那该多心疼啊!去吧,听话,把钱拿来给奶奶,奶奶给你保管着,等以后你需要的时候,你直接跟奶奶要就行了。”
苏娇娇笑的灿烂,“就怕钱到了您的手里之后,我就再也要不回来了,我可不敢给您。”
杨苏氏继续哄苏娇娇,“怎么会呢?你啥时候要,我就啥时候给你。”
“怎么不会?半年前,您从我家拿走那几只鸡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说的吗?您说您受累帮我们家养一阵子,结果那几只鸡就进了您的肚子,还有一年前,您从我家拿走的扛走的那一袋小麦,也是说等麦收了以后就还给我们的吧,结果就没影了,
再有大前年,您从我家拿走的那几十块钱,那时候我妈还病着,您说您急需着钱用,硬逼着我爸把家里仅剩的几十块钱拿给了您,说您过两天就还,结果您拿去买新衣服了,我妈身体不好,小感冒拖了两天拖成了肺炎,没钱治病,半夜起了39°的高烧,那时候我爸跪在老宅的门口,求您把钱还给他,您不是连大门都没给他开吗?”
苏娇娇越说越气,索性就不再跟杨苏氏打哑谜,她直说,“我挣的钱,就算是想交给人保管着,那也会交给我爸妈,还没听说孙女挣了钱,奶奶上赶着要求保管的呢?咱俩之间隔着好几层呢,您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您过来说一嘴,我就会把钱拿给你呢?毕竟,我从小到大,从没在您家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