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常出门也许不知道,这是官家的船。”一旁的船家笑呵呵的说道,顺道招呼船上的副手给官船让道,“柱子,把船往旁边靠靠!”
“好嘞!您放心!”柱子手脚麻利的让开了道路。
河面上的大小船只也是如此,纷纷避让。等体型巨大的官船从让出的道路中行驶过去,河面上才恢复原来的秩序。
“那官船……”林蓁蓁想着刚刚她看到的,一闪而过的,被挂在船舱上的玉石,有些一言难尽,“很富啊……”
连玉石都被挂在船舱上,一点不怕被人抢劫了,真是……
令人羡慕嫉妒恨!
什么时候她也能这样呜呜呜。
船家脸色一变:“小姐可别这么说,官家的事可不能乱说。”
“啊,好。”林蓁蓁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只是感叹了一句‘官家富有’,这都能引得船家色变?
不过她最大的特点便是听话,不喜欢追根到底。毕竟追根到底是要花费气力的,她懒。
既然不让聊刚刚驶过的官船,那就聊些别的。
林蓁蓁听船家讲了许多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的故事。
船家也乐得同她讲,毕竟是出钱的雇主,只是想听故事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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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温府,温外祖母拿着刚刚下人呈上来的信件:“我的柔儿要回来了?”
“这奴婢不知,不过这信件是林姑爷身边的管家送来的。”底下的下人如实回答。
温外祖母拆开信件一看,满面慈祥:“是要回来了,回来好啊,我的柔儿在外不知吃了多少苦。”
“祖母,是姑姑要回来了吗?”在屋里陪着温外祖母的温遥清好奇的问。
对于这位姑姑,她是有些好感的,她从小虽没见过这位姑姑几面,但是该有的礼物却丝毫没有落下,每年她都能收到从清州寄来的新奇物件。
在她及笄之时,姑姑有事没来,只是送来了及笄礼,她当时还有些遗憾。
“是啊,你姑姑要回来了。”温外祖母将信件小心折好,让人去放在她的房内。
“那太好了,清儿许多年没见姑姑了,很是想念姑姑。”温遥清高兴道,“姑姑是不是有一个女儿?我要给表妹准备些什么。”
“是啊,也不知道你表妹与你姑姑小时候像不像。”温外祖母慈祥的笑了,回忆起林母小时候,那活泼的模样,现在嫁人了,却好几年不曾见了。
温遥清看出了温外祖母的思念:“那倒时祖母可要仔细看看了,不过表妹是姑姑的女儿,想来是相像的。”
屋内温遥清与温外祖母正说着话呢,温琇莹从外面走了进来:“给祖母请安。”
“祖母,这是莹儿近几日绣的,您给看看。”温琇莹献宝似的将绣品递给温外祖母。
“好好,祖母给莹儿看看。”温外祖母笑眯眯的接过,“莹儿是不是忘了什么?”
“三妹妹。”坐在温外祖母身边的温遥清适时出声,笑着同她打招呼。
温琇莹眨了下眼睛:“原来大姐姐也在祖母这里?莹儿进了屋,眼中只看到了祖母倒是忽略了大姐姐,还望大姐姐不要怪莹儿。”
无辜的模样,让温遥清身后的嬷嬷皱了眉,这三小姐怎么回事?最近怎么处处针对大小姐。
倒是被针对的温遥清没什么感觉,也不生气:“怎么会。三妹妹肯来陪祖母,我高兴还来不及。”
“最近莹儿的女红有进步啊,针脚缜密了许多。”温外祖母看过温琇莹的绣品,给予了肯定,“不过比你大姐姐还是差了些,还要继续努力啊。”
温琇莹扯了下手中的绣帕,心中略有不甘,又是这样,她处处都比她好!
“我比三妹妹年纪大些,女红好些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温遥清看出温琇莹不太高兴了,便安慰她,“等三妹妹到了我这个年纪,女红必定比我好。”
什么到了你这个年纪?她重生而来,女红却依旧比不上温遥清,这是什么道理?!
“那莹儿便借大姐姐吉言了。”面上温琇莹接受了温遥清的说法,同她亲亲热热的凑到了一起,“大姐姐刚刚与祖母说些什么呢?”
温遥清对于温琇莹的亲近略有些不适,但是在祖母面前也不好将人推开:“说姑姑要回来了。”
“姑姑?姑姑怎么会在这时回来?”温琇莹不信,在她的记忆之中,姑姑与姑丈回来的日子是在一年之后,温遥清与将军成亲之时。
温遥清看了她一眼:“三妹妹对于姑姑回来似乎很惊讶?”
“怎么?莹儿是不信吗?”一旁的温外祖母听俩姐妹聊天,原本是不打算插嘴的,但是听温琇莹不信林母要回来了,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嘴。
毕竟在温外祖母的老母亲心里,最疼爱的女儿回来了,她恨不得同全世界说。
“你姑丈已经到了京都,信中你姑姑说,她也快到了,算算日子,也就这几日。”
温琇莹面色有些难看:“怎么会,莹儿自然是信的,只是突然之间听到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你呀,就是心思重,想的太多。”温外祖母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们姐妹俩去院子中走走吧,我也累了。”
温外祖母实在是想不明白,原本心性还算开朗的温琇莹怎么突然变得心思这么重了,还事事与温遥清攀比。她也不想想,清儿是长房长女,从小接受的教育便与她不同。
“是。”温遥清与温琇莹从温外祖母屋内退了出去。
温琇莹有些心不在焉,明明之前一切都按她记忆之中的来,但是姑姑和姑丈怎么会提前回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三妹妹。”温遥清踌躇了一会,想着都是自家姐妹,还是想开导一下她,“三妹妹在想些什么?可有我能帮助的地方?”
温琇莹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瞧,她一直是这样,永远这么善解人意,把别人衬的跟个恶人似的。
不过,温琇莹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若是日后的温遥清,她可不敢对她做些什么。
“刚刚大姐姐说,姑姑要回来了,是发生了什么?”
“原来三妹妹在担心姑姑。”温遥清心中一定,将她知道的与温遥清说,“信件是姑丈身边的管家递来的,应当是姑丈升迁,带着姑姑一同回来了。”
“原来如此。”温琇莹装做恍然的模样,“还是大姐姐知道的多。”
温遥清不好意思的笑笑:“都是我的猜测,祖母也没有具体的说。”
升迁,怎么会这么早?姑丈不是要在一年之后才有机会升迁?
“那,祖母有没有说,姑丈是升到了什么位置?”温琇莹试探性的打听。
温遥清摇头:“这祖母也没说。”
“这样。”温琇莹低下头,“大姐姐,我还有事,便不陪你了。”
干脆利落,用完就丢。
“好。”温遥清无奈,作为家中长姐,她都习惯了家中的弟弟妹妹们到她这来打听消息,打听完就走的样子。
温遥清身边的李嬷嬷看着温琇莹扬长而去的身影,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小姐,三小姐近日不太对劲,您要注意些。”
想起温琇莹偶尔露出的阴沉表情,李嬷嬷还是有些不寒而栗。一位一直娇养在深闺之中的闺阁少女,怎么会有如此表情?
据她所知,二老爷家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二夫人对于自家的院子管的也很严格,不会出现奴大欺主的事情。
“嬷嬷多虑了,三妹妹只是一时之间有些事情想不开,等她想开了就好。”温遥清摇头,对于温琇莹近日的异常,她只以为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在她的心中,温琇莹依旧是家中最小的,有些天真任性的三妹妹。
李嬷嬷叹了口气,她就知道小姐不会放在心上:“希望是老奴多虑了。”
另一头,温琇莹回到了屋内,招呼她的贴身丫鬟:“你去问问,姑丈此次回京,升的是哪门子迁。”
等小丫鬟出门,温琇莹坐在绣墩上,神不思蜀的开始刺绣。这是她的一个习惯,每每心绪不定时便刺上几针。
“小姐,奴婢打听出来了。”小丫鬟一打听到消息,立马来给温琇莹汇报,“门房那边说,据来时的管家说,林姑爷是升了刑部尚书。”
说话间,小丫鬟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温琇莹的脸色,不敢随意说话。
尚书?!温琇莹正在刺绣的手一顿,怎么会?明明记忆之中,姑丈只是升了个闲职罢了!
越想越不对,手中的绣布被她揉成来了一团,难道她重生回来,还能让别人越过越好了?这是什么道理!
“去,打听一下,姑姑什么时候回来。”
“是。”小丫鬟麻溜的出了门。
温琇莹盯着眼前的绣布,指尖被绣针扎破了都不知晓,越想越不得劲,钻了牛角尖。
为什么?为什么她姑姑会越过越好?她呢?她怎么还在这方寸之地与温遥清斗?
第3章 求生的第三天
“叶攸宁!!你是脑子有病吗??”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长相艳丽的少女气得直哆嗦。
而她对面是身姿笔挺,仰着下巴的叶攸宁。
她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就在策划这件事情了,她从碧桃那里得知了这里是什么朝代,也弄清楚了她生活的情况。
原身的父亲是兵部尚书,正二品的官员,在朝中颇有威望。
只是这样一个官员,他居然纵容妻子研磨小妾和小妾的女儿。
呵,渣男!
叶攸宁轻蔑的想道:果然是古代人,哪怕是架空的时代,也一样落伍。连最基本的人人平等都不知道!
小妾怎么了?小妾的子女怎么了?都是爹生娘养的,就应该一视同仁!
凭什么这位嫡姐就能住在豪华宽敞的院落里,她就只能住在一个破破烂烂的院子里?
“谁脑子有病?当初你不就是这样把我逼进池塘的吗?今天也让你体验一下!”
“小姐,小姐,算了。”身后的碧桃都要哭出来了。
自从小姐醒来,整日里胡言乱语的,言行大胆了许多。
见劝不住叶攸宁,碧桃直接跪下,冲已经气炸了的少女求饶:“大小姐,小姐她不是故意的。求大小姐原谅我家小姐吧!”
“她不是故意的?”叶佩玉冷笑,“对,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有意的!有意找事膈应我!说什么我把她逼进池塘,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就是,碧桃,你可不能因为这是你家小姐就这样胡言乱语。”香寒心疼的看着浑身湿透的自家小姐,“我家小姐是嫡女,还会同一个庶女计较?”
“什么庶女?我看你就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才会做了事情也不承认,真有心计!”叶攸宁看不下去了,她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碧桃,“碧桃你跪她做什么?她连人都不会做!”
“你骂谁不是人呢?!”叶佩玉指尖微微颤抖,“好啊,看来你是死不悔改了,你给我等着!”
从小接受贵女教育的叶佩玉,气急了也只是骂几声‘贱-人’。现在是气得连‘贱-人’都骂不出口。
“小姐。”香寒小心的扶着叶佩玉离开,走之前,她恨恨的瞪了叶攸宁一眼,“四小姐,您就等着夫人找您吧!”
叶攸宁撇撇嘴:“说不过就请家长,真LOW!”
一旁抵不过叶攸宁力气,被生生拉起来的碧桃心里担心的都想以头抢地:“小姐,先别管什么漏不漏了,要是夫人派人来找您可怎么办啊!”
“来找我就来好了。”叶攸宁无所谓的说,“她又没生我,她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那要是老爷呢?夫人肯定会告诉老爷的!”碧桃愁的头都秃了,“小姐要不我们去跟大小姐请罪吧,请大小姐原谅您。”
“我爹?那正好!让他看看他的女儿在后院中过的是什么日子!”叶攸宁一扬眉,“如果他不帮我的话,我就不认他这个爹了!”
碧桃呆住了:“小姐您在胡说什么?”
“哼,走,回院子里,我等着他们来找我!”
同时她还在心里得意的说:原来的叶攸宁,我帮你报仇了,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这边,叶攸宁昂首挺胸回了院子,那边叶佩玉也到了她母亲吴氏屋里。
吴氏见叶佩玉身上湿漉漉的,也来不及问些什么,就赶紧让人去她屋内收拾收拾,可别得了风寒。
在叶佩玉收拾的时候,吴氏叫来了香寒:“这是怎么了?小姐好好的怎么浑身湿透了?”
吴氏一问,香寒又气,又替小姐委屈:“回夫人的话,小姐原本在院中好好儿的赏花,四小姐就说她的发簪掉入了湖中,想让小姐去看看。小姐心善,想着四小姐丢了发簪心里难受,就跟着去了。”
“谁能想到,刚到湖边,还没等小姐站稳呢。四小姐就伸手将小姐推入了湖中。”
“胡闹!”吴氏气急,“这湖水可是很深的,玉儿不会游泳,她是怎么想的就将玉儿推入湖中!”
“奴婢也很疑惑,听后来四小姐说的,好像是因为小姐之前逼四小姐跳过湖。可是小姐的性子夫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香寒将事情又同吴氏描述了一遍,丝毫没有添油加醋。但是就是这样的描述,依旧让吴氏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去将四小姐请来。”这句话是说得咬牙切齿,“顺便将老爷也请来,让他给玉儿主持公道!”
“是。”下人听了吩咐,立刻去办了。
叶佩玉收拾的差不多了,她从里屋出来,神色有些委屈。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