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啊!
一点儿也不正常,他接受不了!
过分了吧……
他现在都不好背地里总骂他了,真是的……
棠峻这会儿哪能平常心去看书呢,他摸出来手机,在群里喊了一句:
棠峻:【来打游戏,今天打一晚!】
江天豪:【不了吧,你还是去学习吧。】
棠峻:【你不是说我读书太刺激人了吗?】
江天豪控诉道:【你现在晚上和我们玩游戏,还不停在进步,飞速地进步,更刺激人了!!】
棠峻:【……】
玩个游戏都找不到人了,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逼着我只能学习了真是的!
快点放假吧,要不然他停不下来的。
糖糖却不喜欢放假,放假后,她白天就变得无聊多了。
因为小哥哥也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她,哥哥棠峻就更忙啦,就算在家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做卷子。
糖糖有时候会趴在他旁边,盯着哥哥学习,她把头换个方向趴到另一边。
无聊得很。
“你至于吗?你小哥哥不就是家里来了客人,被阿姨接回去了吗?”棠峻无语地说。
糖糖晃了晃脑袋:“……我可以去看看他们家的客人吗?”
“你够了啊!”棠峻警告地看她一眼,“你无聊的话,去睡觉?”
“睡觉了,小哥哥也还没在小红花幼儿园呀!”糖糖可怜兮兮地说。
她晃出了哥哥的房间,拿出望远镜,往小哥哥的房间望去。
小哥哥房间的灯还亮着,他身上穿着睡衣。
糖糖想了想,给哥哥打了个电话过去:“凌寒哥哥!你怎么没穿我给买的睡衣呀!”
盛凌寒刚从楼上下来,看了眼客厅里齐齐坐着的外公外婆舅舅一大家子……
凌寒说:“我这就换上……”
他把手机还给妈妈,准备上楼,妈妈跟他说:“一会儿我把牛奶给你送上去啊?”
他摇摇头:“不,不要了,我自己拿上去就好。”
他一会儿要换上那身猫咪睡衣了,不想让他们看到。
盛凌寒自己端着牛奶上楼,回房后先换上了衣服。
顾安欣跟上来敲了敲他的门,不太放心地说:“凌寒,舅舅他们就来住几天,你不开心的话妈妈明天就让他们回去……”
“吱呀——”门打开了一条缝。
盛凌寒尽量只露出一张脸来,把喝完的牛奶杯子还给妈妈:“我其实无所谓的。”
反正他可以尽量待在房间里,或者去棠家待着的。
顾安欣还是瞥到了他睡衣的一角,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这是穿的……”
“没什么!”盛凌寒说完,飞快地关上了门。
顾安欣下楼时跟盛高承说了起来,说盛凌寒穿了一身毛绒睡衣,特别可爱。
顾兴宗听到这句,险些砸了自己新买的变形金刚。
他才不会可爱呢!他可凶可凶了!
糖糖用望远镜也看到了盛家的客人,抿了抿嘴巴,那个坏哥哥又来了,这么晚了,好像没有要走的打算呢……
“凌寒哥哥……”糖糖在小红花里问道,“那个坏哥哥要住在你家吗?”
盛凌寒“嗯”了一声,没有隐瞒:“舅舅一家来住几天,每年都是这样的,要来几次,不用担心,他打不过我。”
糖糖点点头:“那你也小心一点,他很坏。”
“你的草莓……”盛凌寒蹲在菜园子边上,“长得不错。”
看起来要不了几天,草莓就能成熟了。
糖糖攥着小手,忘了那点不愉快了,嘻嘻笑道:“应该……挺好吃的吧?”
盛凌寒笑道:“会的吧。”
这里就没有不好吃的食物。
第二天糖糖起了个大早,又包袱款款地冲到盛家去了。
她不是离家出走,她是来盯着那一家子人不让他们欺负小哥哥的!
糖糖到盛家就跟自己家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顾安欣和盛高承都把她奉为上宾。
这是小儿子的逆鳞和宝贝,千万马虎不得。
糖糖哪里都敢闯,她的小彩球滚到了一楼储物间外,糖糖跟了过去,蹲下来把球捡了起来。
储物间里有人在说话。
盛高承:“这次要多少钱?”
顾安荣:“不用很多,一百万就够了……姐夫。”
盛高承:“问题是……你这个月第二次了吧?”
以前好歹一个月一次,还算规律。
顾安荣垂着头,讨好道:“真的,要不……我就只能问我姐要了,她肯定气得不轻吧……”
糖糖正歪着头盯着看,一只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顾安欣怕吓着她,声音轻轻的:“糖糖~你在干嘛呢~”
糖糖转过了头,神情里带着疑惑,把脑袋又歪了一下。
“阿姨,”糖糖也小声地问,“那个叔叔为什么要跟盛叔叔要钱呢,他那么大了,盛叔叔还给他钱花吗?”
“盛叔叔也是……他的爸爸吗?”糖糖奶声奶气问道。
对糖糖来说。
给钱的+男的=爷爷或者爸爸。
盛叔叔不可能是爷爷,那就只能是爸爸了。
真奇怪,盛叔叔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儿子呢?
顾安欣目光一动,扭头朝储物间里的两个男人看去,他们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门口有人来了。
顾安欣又听了几句,努力控制着表情,先把糖糖带走。
把糖糖交回到小儿子手里,顾安欣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你们好好玩一会儿,阿姨去去就来。”
她这就去——教训下那个三十多岁的“儿子”去!
第40章 摸摸头,没关系。 一更。
从盛凌寒的房里出来, 顾安欣看到了大儿子盛凌风。
凌风朝着她挨了过来,脑袋贴着她的腰。
顾安欣调整了下表情,让大儿子先回房间待着。
她不想等下吓到孩子。
盛凌风知道接下来可能会有事情发生, 他紧张地拽了下妈妈的衣服, 眼神警惕起来:“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
“听话凌风, 妈妈下去跟舅舅他们有事要说。”顾安欣内心叹了口气,又耐心哄了会儿, 才终于让他回房。
接下来, 她又用一个模型飞机, 把顾兴宗支上二楼去了。
这下大家都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安欣你这是做什么呀?”老母亲这多年保养得不错, 身上无一不透着精致。
“当然是有事说。”顾安欣继续走到储物间,把里面还僵持着的两个男人都请了出来。
盛高承感觉她已经气坏了, 她现在越是不说,他内心越是忐忑起来。
“安欣你听我说……”他隐瞒是他不对,那也是怕顾安欣气着了嘛。
“我都听到了, 你不用说了,顾安荣!你给我过来!”顾安欣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道。
“姐、姐……”顾安荣还没见自己姐姐这么生气过呢, 语气透着小心翼翼。
顾安欣开口道:“当着大家的面, 我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你问你姐夫要钱, 第几次了?”
她的声音不高, 但气势很强, 顾安荣本能缩了下脖子:“第、第一次……”
“呵……”顾安欣低下头, 细细看起了自己的手指,她的指甲盖养得挺长了,本来打算年前和乔露去做美甲的。
“要是次数太多想不起来, 就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跟我说,”顾安欣翻开抽屉找到了指甲剪,一个一个开始修剪自己的指甲盖。
“咔嚓”、“咔嚓”……
顾安荣连缩了几下脖子,感觉自己姐姐剪的不是指甲,而是他的脑袋一样。
顾安荣小心翼翼看看离他很近的姐夫,他姐夫盛高承这会儿也无暇顾及他了。
自己瞒着老婆给小舅子钱,他早知道暴露之日老婆肯定是发火的,所以一直捂得很严实。
都怪顾安荣这个智障,急着要钱要到家里来了,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不过依盛高承对老婆的了解……剪指甲,好像还挺平静?
或者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顾安欣低头把十个指甲都剪干净了,把工具一扔,回过了头来。
“想清楚了吗?”顾安欣声音发冷。
“两次?”弟弟试探地说出来,一看姐姐的眼神立马又改口,“三次!”
他说完给姐夫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我姐太可怕了,姐夫你先熄熄火吧!
只可惜姐夫跟他一向没什么默契。
“才三次?”顾安欣重复了一遍。
“对对对,才三次的。”顾安荣扯谎道。
那就绝对不止是三次。
“啪”地一声。
一个巴掌甩到了他脸上。
顾安荣生生被打得别过了脸去,他完全被姐姐这一巴掌给打懵了。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
他当然不服:“你干嘛啊姐!”
他妈也急了:“安欣你打你弟干嘛?不就是找他姐夫要钱了吗?这有什么呀!”
“你说……有什么?!!”顾安欣声音微微打颤,“我是他姐,我从小就要让着他,我就要赚钱养他?他今年三十五岁了,不是五岁啊!”
“然后哪怕我结婚了我还要继续给他钱花,给他的老婆孩子钱花,我给的不够,还背着我,问我的老公要?!!”这是顾安欣最接受不了的。
顾安欣一字一顿地说完,抬起头看向了天花板,把那股酸楚给忍了回去。
她冷静了一点,又继续问:“要钱做什么,给我说实话!”
“运气不好,赌……输了。”
“啪”地一声,顾安欣毫不迟疑地又给了他一巴掌。
“妈!爸!”顾安荣捂着自己的脸跳到一边,躲到了父母老婆的身后去了。
“安欣!你有完没完!我们都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你又凭什么打他?”
“凭什么?凭我给他花了这么多钱够不够!”顾安欣伸出手指着他们,“问我要钱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样的。”
“他是你弟弟嘛,你们有钱,给他点又没什么……”他妈小声抱怨了一句。
“那你们记得我六岁那年,我想要一块巧克力,你们说浪费钱没给我买,却给弟弟买了他喜欢的玩具吗?”顾安欣吸了口气道。
盛高承震惊地看着那家人,他一向知道他家里偏心弟弟,只是也没想到偏心到这种程度。
他听得都怒了,转头去看顾安欣的反应。
“有这回事吗?这都多少年过去了,爸妈哪里还记得?”
顾安欣眨了下眼睛:“那天是我的生日,你们当然不记得,因为我和安荣生日在一个月,所以每次都只在他生日这天过。”
他们恐怕早忘了女儿生日是哪一天了。
顾安欣:“顾安荣,想要这一百万的话,你给我过来。”
顾安荣慢慢走了过来,“姐……你别……”
“啪——”
“顾安欣!”
顾安欣抬起脸,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我就打你了,怎么了,你别问我要钱呀?你要能把以前的都还给我,我让你打都可以,行吗?”
不行!
零零散散加起来,十几年,这数字他们都不敢细想。
顾安欣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想说什么,只听又“啪”的一声响起。
这次被打的是她。
她妈冲过来给了她一巴掌。
“顾安欣你就是个白眼狼!”
盛高承晚了一步才上前来,摸摸顾安欣的脸,有些心疼,他紧紧护着自己老婆:“这是我家!”
二楼扶手旁边,四个小脑袋都凑在那里往楼下看。
顾兴宗吸了吸鼻子,忽然推了旁边盛凌风一下,把他直接推到了地上,还要打他。
“你妈妈打我爸爸,我打死你!”
盛凌风吓得就红了眼睛,愣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个人影撞上了顾兴宗,把他撞到了一边去。
盛凌寒冷声警告道:“你再敢动手,我还打你。”
顾兴宗:“哼……哼……奶奶!弟弟打我!他们一起打我!”
糖糖小脸皱了皱,抬脚就踹他:“撒谎精!撒谎大王!略略略!”
她说完不给顾兴宗反应的机会,就往楼下冲,她要跟顾阿姨先告状去。
她下了楼来,才发现顾安欣靠在盛叔叔身上,人跪在地上,她的长头发垂散在脸庞,看不到她的表情。
知道家人吸血盯上盛高承的时候,她没哭。
知道弟弟欠的是赌钱的时候,她没哭。
现在,整个人缩成了一团,被盛高承护在怀里,泣不成声。
盛高承都慌了:“安欣,安欣……你别哭呀,对不起,我错了,我没想让你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