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集体报案会被受理吗?”
“会有专门的部门接管。”他说,“我个人倾向于是是异能力者犯案。”
太宰最后对电视投去一瞥,然后按下了关闭键。
“我肚子饿了。”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甚至像在撒娇了,他提议说:“伊君,我们去吃早餐吧,这家旅馆有提供自助的早餐哦。”
感受到腹中空空,“正好我也饿了。”
我们走在去往餐厅的路上,他突然说:“好久没吃到伊君做的玉子烧了。”
“运动会的便当里我没有放吗?”我不太确定的问道。
“没有哦。”
“话说回来,运动会的录像……太宰先生还没有给我。”
甚至他已经使用过这个交换条件了,作为筹码的录像我却还没看见。
太宰先生可真是太狡猾了。
我们走着走着,又聊起刚才那个新闻。
“太宰先生,让人丧失特定的某一段记忆又有什么用?”
同为丧失了记忆的人,我对这条新闻的兴趣很高。
太宰说:“伊君有想过另一种可能吗?比如说不是‘丧失’,而是被人‘掠夺’呢?”
“犯罪者从受害人那里抢走了一段记忆?”我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记忆是无形之物吧?无形之物要怎么被人‘掠夺’?”
更何况,要掠夺,那么被掠夺的东西本身就一定是具有某种价值或者作用的。一个随随便便的路人身上的一段记忆,究竟有什么值得被掠夺的必要?
“这就是警察和相关部门要考虑的了,太过深入的讨论这个话题总让我有种会被抓去工作的感觉……”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懒散的走在前面,“就算是我偶尔也会需要一些私人时间的。”
我还当他在说侦探社的工作。
“果然平时很忙啊。”
太宰在情绪的收放上不知道比我要高明多少,就譬如现在,我偷偷打量他,却也没从他身上感受到丝毫被人表白后的尴尬和不自在。
昨日缩回被子里后,我猛地想起还有十年火箭炮这一茬。
我遇到了十年后的太宰先生,他当时对我说的那番话,倘若我没理解错的话——
“怎么了?”太宰问我,“为什么突然这样看着我?”
“不……没什么。”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太过露骨,我连忙转移话题,“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
对了,还有一件我很在意的事。
十年后的太宰先生扫墓时,墓碑的主人。
“太宰先生,你认识一个叫‘伊织’的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个有太多话想说但是不知道说点什么,但是又不想空着的作话。
其实太宰要处理的东西还挺多的,不仅是他还从未坦白过的过去还是他正在做的事。
不过这一阶段算是画上句号了。
话说回来我觉得这个拥抱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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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当局者迷(二)
“‘伊织’……吗?”
听到我的提问后, 太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说是重复,我倒觉得更像是在咀嚼。在两秒等待之后, 我才听见他说:“不,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照理说, 我应该是没什么反应的才对。
可听到他否认的答案, 我竟是心里抽了一下,是一种与悲伤近似, 但又不那么强烈的情绪。就像一个早就积灰的盒子, 突然被人打翻, 虽然惋惜,但不会为此嚎啕大哭。
“这样啊……”
“为什么这么问?”他一眼看穿我的情绪,追问起缘由来, “你很在意这个名字吗?”
我在脑海内组织着语言,比如说我莫名其妙的去到了十年后,又遇见了未来的太宰先生, 而他正在扫墓——就是这个叫伊织的人的墓碑。听起来可真荒唐,就像国外的时光旅行电影似的。
在我短暂犹豫的间隙, 我们已经来到了餐厅, 没想到已经完全错过了早餐时间。我哑然看着门牌上的供餐时间,又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
“……睡过头了呢。”我说。
“睡过头了呀。”他也点点头。
太宰问我:“出去吃吗?”
“也可以。”
“今天的计划呢?”
“岚山。”我简单的说, “难得在秋天来京都,不去一趟岚山实在说不过去。”
“岚山啊……”他说,“要将寺庙全都看一遍吗?”
这我就不太确定了,“具体视情况而定吧。”
不过, 我原本只计划了半天的行程……而且是打算早起之后下午就退房的。
只能说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最初是担心计划在今天的告白如果失败, 我们可以早点分开化解尴尬,但我也没想到自己昨晚脑子一热,就什么都说出口了。
既然这个问题已经化解,外加今天本来就起晚了,那就干脆将时间延长,悠哉的度过今日好了。
“这么一来两天一夜的计划就要拉长——至少今日还要再泊一夜,房间是必须要续订一晚了。”
太宰表示理解,他也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去续订房间,然后去吃饭,接着再去景点。”
我们所居住的是编辑提前定下的特殊活动套房,再加上之前也没有续订的打算,所以这座房间已经有人预约了我们之后的时间。
服务人员温和又不失礼仪的微笑着询问我们:“那么,帮二位换到其他的房间可以吗?虽然不是大套房,但环境也相当不错。”
工作人员将印着房间模样的小册子递给我们——当然,只有一份。于是我将预览图摊开,是和式的单间,只有我们先前居住的房间的三分之二大小,没有隔间,自然也没有大庭院。
但只是用来洗漱和睡觉的话,我认为已经够用了。
“太宰先生可以吗?”
“就这样吧。”他抬起头对工作人员说,“麻烦帮我们办手续。”
此处还发生了一件很尴尬的小插曲。
这家旅店不知为出了故障无法刷卡,我们只好用现金付款,然而昨天留下的现金根本不够——本来我是打算今天出门之后再去取钱的。
我们像一对贫穷搭档,上演了一出搞笑的喜剧——打开自己的钱包,将里面的零钞全都翻出来凑在一起续订了房间,整额的钞票已经凑了大半,可还差一点点零头。
于是就出现了以下台词。
“伊君,我这里还有一枚五百元的硬币!”他从上衣的内口袋里翻出一枚硬币交给我。
我如获至宝,继续鼓励他:“太宰先生,再努力一下,还差一千元呢!”
“哦哦?!又找到一枚!”
我都不知道他身上哪来那么多硬币,更神奇的是,都藏在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
最后,我们将口袋里的零钱翻了个遍,终于凑够了。
——这画面实在太凄惨,办完手续后我又想笑又想哭。在此特别感谢收银的工作人员,自始至终保持着良好的礼仪,以和蔼可亲的笑容面对我们古怪的行为,走之前,还微笑着说——
“二位真是十分恩爱的恋人呢。”
听到这句话,我更是羞得不行,拉着太宰就赶紧跑路了。
“伊君,在别人看来我们是很恩爱的恋人呢~”太宰被我拉着走出了前厅,在往房间走的路上,他俏皮的眨眨眼,说着让我心动的话。
“什么啊……”明明说让我再等等的人也是他,“太宰先生也太狡猾了。”
“有吗有吗?”他很快乐的反问我,接着然后又独自“失落”道:“是啊,我就是这么狡猾的人嘛。”
“现在说这种话就更狡猾了。”我一针见血的总结道。
不过刚才我们上下翻零钱的样子实在很狼狈,我没办法忘记。我的口袋里不少还是整的钞票,太宰先生身上几乎都是硬币,不知道他的薪水都用到哪里去了。但是这问题没法说出口啊……问别人口袋里的钱,也太失礼了。
没想到我的心思立刻被他看穿,太宰笑嘻嘻的问我:“伊君是不是想问我的薪水都去哪里了?我记得我有和伊君提过,侦探社的薪水相当丰厚对吧?”
没等我回应,他又皱着眉头陷入冥思苦想之中,嘴里还叨叨:“是啊……去哪里了呢?”
他主动提起,我也就放心大胆起来,问道:“太宰先生不是说上一份工作比侦探社的薪资待遇更好吗?”
“嗯——”太宰一提到之前的工作,就立刻化身成了q版小人似的,他一手托着下巴,斟酌措辞之后说:“和之前的老板彻底谈崩了——不是很常见吗,和顶头上司理念不合于是跳槽的情况。”
“欸……不过薪水他还是有发给你吧?”
不然这老板也太无良了。
没想到我的回答令他更苦恼了,太宰用完全是抱怨的语气说——
“因为那个人很过分嘛,一直拖欠工资——”
“太宰先生。”我直勾勾的盯着他“老实说……是都被你用掉了吧?”
“……………………是。”不过下一秒他又精神起来痛骂他老东家,“伊君你听我说,他真的个超过分的上司……”
看着他,我担心的倒不是储蓄危机,而是他在上一份工作中有没有留下什么创伤。
薪水比侦探社高的话,危险程度是否也倍翻呢?
此时我们已经回到了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往新房间搬,我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问他:
“太宰先生,身上绷带缠着的地方是上一份工作留下的伤口吗?”
“伤啊……”他转动着手腕,注视着下方缠着绷带的位置,“不全是,也许有一部分是。伊君很在意吗?”
我将行李箱整好,拉着轮子到他身边,同样将视线投在他身体上缠着绷带的位置:“伤口现在还会疼吗?”
“嗯?伊君到底在说哪里?”太宰伸出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皱起了眉头——我意识到他这句话中一个奇怪的点。
“难不成……太宰先生,身上有很多地方都受过伤吗?”
对我颤抖的声音发出的疑问,太宰用轻盈的笑容作答——
“我这样的重度自杀患者,一点伤口都没有才不正常吧?”
我想我已经有点糊涂了,伤口的来源我已经不想计较了——不管是自杀留下的,还是工作留下的。总之他是承受了这样那样的疼痛,才在身体上留下痕迹的。我突然开始害怕了,害怕我看到他遍体鳞伤的样子会立刻变得软弱,变得想哇哇大哭。
又或者说身体上的苦楚是一方面,更让他陷入沼泽的是心灵上的窘境。
“不过。”太宰很是自豪的说,“已经很久没有增加了。”
面对他亮晶晶的眼睛和像老师索要表扬的表情,我心中五味陈杂。
“……再接再厉。”
“伊君的表情真是僵硬啊,难不成以为我说的都是真的吗?”太宰微微抬头,然后举起双手做出投降姿势,“嗯,当然是骗你的——再怎么说往自己身上平添伤口是蠢货才会干的事,要么就是受虐狂,难不成我看起来很像这两种人吗?”
我哑口无言。
他这话连欲盖弥彰的都算不上。
“所以说,都是骗你的。别露出这种表情啦——抱歉抱歉,是不是玩笑开得太过火了?”
我并不生气,我只是觉得他的模样实在是……反常。
哪怕再荒唐,我心中也冒出一个猜测。
——我的表白是不是让他相当的动摇,甚至说在某些地方产生了奇怪的焦虑?
太宰先生刚才的举动,就像是故意要揭开伤疤,用一种反复无常、古怪的态度告诉我——
“看,你喜欢的人就是这样的。你真的要喜欢这种人吗?”
要说为什么我会这么认为,那是因为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我刚刚见到他时,对自己心底里的感情充满了不可置信,又想极力掩饰似的样子,用奇怪的伪装给自己和对方制造一个安全距离,时时刻刻用最坏的打算来警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