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黑天鹅——张大姑娘
时间:2021-03-15 09:06:46

  “你要赚很多钱,省吃俭用知道吗,这样子才可以攒下来火车票,我心情好的时候去看一眼你。”
  “好。”
  伸伸就一直拉着她的胳膊,看着她说话还是那么气人,脸还是那么欠打,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看她不情不愿的。
  她总是这样子,娇气的不行。
  “我走了。”
  “嗯。”
  “舍不得你。”
  “又不是不见了。”
  “那你去看我吗?”
  “钱。”
  “有钱你就去了?”
  “看心情吧,说不定到时候我移情别恋了。”
  伸伸给气的,“我打死你算了。”
  “打死了,上哪儿找我这么好的一个去了,你这辈子运气,我觉得全用在找女朋友身上去了。”
  “那你是我女朋友吧?”
  “那肯定的啊,我不是你女朋友,难道我还是别人的,我最喜欢你了。”西爱最后很是笃定的说了这么一句,看着伸伸。
  伸伸就突然笑了,看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当真的,再真不过的那种真。
  上了火车,就走了。
  等火车错过去的时候,西爱就哭了。
  怎么能舍得呢。
  怎么能不伤心呢。
  想到以后,怎么能不伤心呢。
  浑身都像是抽干了力气一样的,人没有了一段感情,才发现,少了一根脊柱骨,能让你抬头挺胸的那种支撑。
  所以只有劝自己很坚强,也希望对方很坚强,大家唯一能安慰的就是,一定要很坚强的活着,努力的幸福着。
  是的,努力是幸福着。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幸福,都是大家咬牙切齿的奋斗出来的。
  西爱看到梅如的检查报告的时候,咬着牙,牙根都在晃动。
  梅如是癌症。
  “这种情况其实是有预料的,因为本来就是辐射物质,很多都会形成癌症的,只是我们初期没有检测到,是乳腺癌。”
  “国内还能治好吗?”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不行了,麻烦我们要去国外。”
  医院方面就很沉默,深深的看了西爱一眼,黄梅如,不能出国。
  因为她是特殊科研人员,她能离开罗布泊,是因为争气弹已经成功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一朵蘑菇云,她一辈子就算是死了,也只能是在罗布泊。
  这是一个科研人员的使命,一辈子保密的使命。
  人家不是说了,一个院子的,夫妻两个人上班十几年了没见过一次,因为严格的工作制度,在同一个大院里上班都不清楚。
  西爱微微抬着下巴,“我清楚,不用说了,辛苦了。”
  转身走了,她想去病房看看了,梅如很久不喊她进去了。
  身子高高挑挑的,脚上的皮鞋落在地板上,咔哒咔哒的沉闷,护士长这才发现,西爱瘦了,瘦了很多。
  梅如住院的时候,她见过西爱,那时候还是有婴儿肥,骨架大大的,骨相特别的好,皮肤白皙粉嫩,瞧着就是养的好。
  只是现在,看着瘦了,背影穿着外套的时候,会看见人在里面晃动。
  显得萧条。
  护士长这边也没有办法了,癌症啊,雪上加霜。
  西爱站在窗户那里,梅如插着管呢,张建国在里面,看见西爱了。
  没有动。
  西爱也不动,就站在那里,梅如醒过来,看窗户一眼。
  西爱就眯起来眼睛,笑的眼睛弯弯的,然后两个手圈起来,在胸前画了一个心,甜甜哒。
  梅如一下子就笑了,她好久没笑了。
  推开门进去,“好久不见,我觉得你可能想我了。”
  其实是你不要我来,怕我难过,但是我还是想给你带来很多开心,你还很年轻,你的一辈子还有很多没有享受到,我当女儿的,想全部都带给你,想要你好好活着。
  有时候儿女到一定的年纪了,对父母也没有什么怨恨了,更多的是觉得感恩,害怕他们变老了,害怕他们变老的很快,来不及陪伴。
  只剩下遗憾。
  所以西爱就跟自己讲,一定要很开心,一定要很快乐的出现。
  歪着嘴笑,自己拿起来一个橘子,吃了一口,真酸,“您尝尝看,这橘子酸成这个样子,可着真不能买了,您等我明儿去给您找几个女婿,专门送福建蜜桔的那种。”
  张建国干巴巴的塞在嘴巴里面,觉得更酸了,“你这孩子,净瞎说,不是跟伸伸好好的,他在外地不容易,你好好跟人家谈。”
  梅如不太能说话,只是那星星一样的眼睛,依旧那么深邃着,浑浊着,目不转睛的围绕着世界的中心。
  她那么的喜欢西爱。
  在自己最后的时光里面,都是这个孩子在陪伴自己。
  她喜欢她,但是她觉得她一生带给西爱缺失太多,所以才不想最后拖累她。
  要一个孩子,目睹自己母亲的死亡衰落,太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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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不可言说的梦
  梅如看着看着西爱,就突然笑了,“你什么时候要订婚?”
  “谁讲的订婚?”
  “我知道你,你想订婚的,是不是西爱。”
  旁边张建国有点紧张,“怎么就说订婚了,这才哪里到哪里啊,没这样的事情,这才几天,得多相处一段时间,而且这伸伸也刚走,不是很合适不是。”
  梅如就想,男人怎么能懂得女孩子的心思呢,不懂的,西爱这样的性格,但凡就是不喜欢,不愿意等,伸伸走的时候她就提出来分开了。
  不能够等到现在啊。
  现在说白了,就是熬着的。
  梅如看别的不准,看什么也不准,但是看西爱很准。
  西爱歪着头,后腰靠着桌子上,脚一点一点的,“没影儿的事儿呢,你们想多了,有空多吃药,我走了。”
  自己回家,直接到孙二房间里面去,“还没有结果的话,你可以走了。”
  “怎么了,好好地赶我走,你能不能别每天喜怒无常的,对着我就撒火。”孙二跟张西爱也快过够了,以前的时候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但是现在天天见,她算是看够了这个作女了。
  横着瞧,竖着瞧,怎么看怎么讨厌。
  “你随意说,总而言之,没有结果那就是没有价值,我养着你没事当招财猫啊?”西爱嗤笑一声,有什么意思啊,梅如要是不行了,她花费这么多心思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完自己就出去了,心灰意冷的。
  孙二自己在屋子里面做了半天,她有研究进度吗?
  真的有。
  但是研究进度到巅峰时刻,可以出结果的时候,没有那种程度的,人家全国之力那么多年才研究出来一个争气弹,她自己一个人就是个小天才,也没有这么大的进展啊。
  西爱这边就是急功近利。
  烦躁的很,掀起来帘子来,打眼一看,一姑娘怯生生的瞧着孙二呢,“您好,这是宁玉森家里吗?”
  “是,但是他不在,您是?”
  “我跟他是朋友,这次来是想找他叙旧的来着,他——”在家里吗?
  来的人是谁啊?
  明菊。
  当初在青海湖的时候,带宁玉森师傅的女儿,当初就跟宁玉森眉来眼去的,现如今直接就找过来了,您说说这都多少年了,西爱掐着手指头一算。
  撇嘴,坐在旁边,阴阳怪气的看着宁玉森,“您瞧瞧,这大老远的西北风,还真吹了佳人来了,要不人家老话儿说了,这叫鸳鸯配,天南海北的啊,也能找到了。”
  说完,自己竟然邪魅一笑,故意笑给大家看的,顺带吹了吹指甲。
  就是败坏兴致的,给宋慧萍气的,“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少教了,你讨厌不讨厌啊,阴阳怪气的。”
  讨厌,真讨厌,孙二在心里补充一句,灌了一碗凉茶进去,再打量着明菊,听着她在那里说,“原本是留在那边的,但是我爸妈觉得那边太苦了,恰好这边也需要人,要开分厂我就过来了,想着他以前跟我说过家在哪儿,我试着找找来着,没想到还真能找得到了。”
  走的时候没留什么,书信也没见一封。
  宁玉森这些年,也一直没找,女孩子见了很多个,但是难找。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个什么样子的,只是看的都觉得不合适。
  尤其是西爱在前面比划着,一家子给她操碎了心,今天不是这个幺蛾子,明天就是那个的,倒是一家子也没催着他怎么样。
  宋慧萍张罗着,“中午家里吃饭的好,大老远的来了,尝尝咱们家里地道的炸酱面。”
  又喊着宁玉森,“别愣着了,带着人院子里转一转,看看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的。”
  西爱撇嘴,“那花花草草是我种的,看了得给钱。”
  宁玉森瞪她一眼,“就你事儿多。”
  孙二看了心里点头,对,就她事儿多。
  西爱也点头,“可不是,就我事儿多呗,当年棒打鸳鸯了,今儿又成了势利眼了,我事儿精呗。”
  说完,斜着眼睛看明菊,到现在明菊不跟她搭话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样的。
  沉默着跟着宁玉森出去,西爱就翻白眼了,“你们瞧着吧,这么多年了没来找,也没有联系,现如今找上来了,您就等着瞧吧,多好的事儿在后面等着你们呢,你们就做破镜重圆的美梦去吧。”
  她自己嘚嘚瑟瑟的,点一点宋慧萍,又鼓捣一下王红叶。
  孙二就纳闷了,“你这人能不能别这么势利了,人家就不能是旧情未了了,非得上门有事儿才行啊,您善良点吧。”
  说真的,张西爱,你做个人吧。
  西爱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的,一副反社会反人格的小人样儿,一脸的厌世。
  觉得这个世界最近对自己不是很友善,她就很乐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这个世界。
  “你话这么多,怎么不见你有精神去继续做实验啊,算几个算式不好吗?”
  孙二捂着胸口,真的很想喷血出来。
  王红叶在那里一直擦桌子,就跟能擦出来一个花一样的,宋慧萍老神在在的看着窗外呢,看西爱走了,“红叶啊,一会儿买菜去,来不及做了,就去定一桌子菜来吃,在家里吃也省的忙了,这大热天的。”
  “行啊,妈,您瞧着是什么菜啊?”
  “那京酱肉丝点一个,大家都爱吃,还有那——”
  孙二自己听的牙疼,什么叫大家都爱吃啊,是张喜爱尤其爱吃,这什么家庭啊,家里来人就点菜,她贫穷的一批。
  看明菊来了,差不多大的姑娘,人家都有对象了,她想想自己要啥没啥的,怪心酸的。
  明菊是来做什么的啊?
  叙旧的。
  然后呢?
  当然是死灰复燃的。
  “我来找你,觉得你要是有对象了或者结婚了,我就走了,以后也不来了。”
  宁玉森看着她,多少年了,当初西爱霸道,“那时候我妹妹小,人不懂事儿,你吃委屈了。”
  “不是,后来仔细想想,她说的蛮对的,人都是为了好日子过的,在这边更好,你们走了以后,我想着我一辈子也不能就这样了,我得优秀一点啊,你优秀,你妹妹也优秀,你们懂得多,我也想跟你们一样,所以我就好好干啊,干着干着就有机会了,没想到还能到北京来。”
  “这儿可真大啊。”
  明菊笑了笑。
  人家就很大气。
  她特别优秀的一点就是谦虚,接地气,你说什么我都听的进去,想想你说的对不对,我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也不是那种否定自己的人。
  这样的人,说实话,有韧性。
  你看别了这么多年,人家给自己别到北京来了。
  俩人在一块儿,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人生地不熟的,要找房子要租家具的,宁玉森样样儿都给跑的明明白白的,他自己也有钱,工资高的很。
  背地里还要戳西爱,“你没事儿别老阴阳怪气的,你天天喝醋长大的啊?”
  “你说我干什么?边上靠着,家里爷爷奶奶还在呢,哪里轮得着你说话。”西爱一个白眼。
  宁玉森给气的,“你死丫头,这个月别跟我要钱。”
  是了,他按期发薪人,还得分一点给张西爱,可横了,插着腰,“我不问你要钱,难道问你女朋友要啊,你愿意我就去要。”
  “蛮不讲理。”
  “我乐意。”
  “行了行了,欠你的。”宁玉森气的挥挥手,示意不跟她一般计较了,你说打小就缺德的孩子,家里人就给惯坏了,指望她能有什么觉悟啊。
  张西爱,这么多年来,稳坐老张家啃老的头把交椅,纹丝不动的。
  并且脸皮奇厚。
  向来是花钱如流水,赚钱没希望。
  就当初在西北那点奖金,早就花的粪土都不剩了。
  这会儿明面讲她啃老,她虽然理亏心虚,但是到底嘴上不虚,叭叭叭给大姐打电话,“瞧瞧这是什么话儿,一个月给我五块钱的零花钱,就像是肉疼了一样,宁玉森这人变了,彻底的变了,我我自管当我以前眼睛瞎了,瞧错了他了,他竟然对还没工作的妹妹,下这样的毒手。”
  声泪俱下的。
  那边田叶叶听了就笑,“你别这样了,他也年纪大了,你给他留点老婆本吧。”
  当哥哥的,结了婚跟不结婚,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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