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看……”
话说一半,手机响起。
来电话的是凌赫父亲。
凌父一直不满儿子游手好闲,成天吊儿郎当,父子俩见面基本上就没有高兴时候。
现在来电话,不用问,肯定又是那一套:“你个败家子!少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给我立刻滚回家!”
凌赫扣下手机,继续道:“我提议,终止这次TPC技术的研发,以后也不再研发。”
言湛目光一顿。
“凌总,这可是咱们投了大价钱的项目啊,说不要就不要?”市场部经理第一个跳脚,“钱啊,钱都没了!”
其他人纷纷应和。
凌赫看向言湛,“言总监什么想法?”
言湛头也不抬道:“一样。”
一小时后,大会议室的门打开。
负责人们一个个面如便秘地出来,砸手的砸手,拍脑门的拍脑门。
凌赫双脚叠在桌上,“可开完了,屁股都坐疼了。”
言湛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字,扭动扭动脖子,起身说:“走了。”
“诶,你真同意我的做法?”凌赫问。
急急可可叫人回来,是想让老佛爷坐镇的,可没想人家最后就说了俩字。
“一样。”他说,“还同意什么。”
比起眼前利益,L.Z的声誉和发展才是更重要的。
言湛抬抬眼镜,神情淡然,又道:“我在,L.Z不会有江郎才尽的那天。”
要的就是你这份狂拽霸酷!
凌赫蹿起来搭上兄弟肩膀,吆喝:“喝一杯去!我请客。”
“不去。”言湛侧身。
“为什么啊?”凌赫拽住人,“你都晾着我多少天了?陪陪我啊。”
言湛抬脚就走。
“老言,你就这么没人性?难得你赞同我一回!”
“嗯,我就是这么……咳咳!”
“……”
一晚上都咳好几次了,脸还那么白,一副肾虚的样子。
等等,该不会真是……
凌赫狐疑的工夫,人已经走远。
*
南织去超市买了很多水果。
回来后,她把水果榨成汁冻在冰箱里。
陈叶安撬了瓶橙汁,又蹭了顿饭,美滋滋离开。
人一走,南织就坐在客厅——等。
小橘子确实像医生估计的那样,吃了药,有了些精气神,能过来蹭蹭她的腿。
她抱着它,碎碎念。
“都快九点了,还不回来。”
“平时不老实吃饭,昨天又淋了雨。哎!”
“你可得好好吃饭,这次得了胃病,你有段时间不能吃小罐头了。”
“嗷呜~~~”
“没用。都是为了你好。”
“嗷~”
“他都咳咳一天了,也不知道好些没?”
念叨着,陈叶安又发来微信。
陈哥:[他们那边的事解决了]
陈哥:[凌不行现在接我去喝一杯]
南织:[怎么解决的]
陈哥:[我待会儿问问]
陈哥:[不过有个事我得告诉你/奸笑/]
“……”
预感不妙。
陈哥:[凌不行说老佛爷整晚病歪歪的,虚的不行]
陈哥:[据我多年的人生经验,人呐,不可能太完美]
陈哥:[别说哥没告诉你,性.福很重要哦]
“……”
他那是淋雨淋的!
之前,她还觉得陈叶安和凌赫怎么能合拍?
现在明白了,这俩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一样的损友!
十点整。
南织墨迹着打了电话,那边显示关机。
身边,小橘子睡得不省猫事,呼噜都打上了。
想了想,她决定把果汁和药先送过去,这样他不管几点回来,总能吃上药。
南织关好书房的门,收拾东西过去。
玄关的自动感应灯察觉有人来,柔和亮起。
冷冷清清的房子瞬间有了些热乎气,空气流通都变得明快。
南织拎着两个袋子站在玄关,犹豫是把东西放鞋柜,还是放厨房?
鞋柜明显,厨房干净。
正纠结要不一样放一个地方,她余光瞄到客厅有微光渗透出来。
有人?
南织蹑手蹑脚过去,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睡过去的男人。
领带被大大咧咧扔在了茶几上,一半挂在桌面,一半悬空在外。
男人的衬衣领口敞开两粒扣子,锁骨半露,手臂搭在额头上,长腿延伸到沙发外,双唇微启,呼吸稍促,不知道是睡得不舒服,还是身体不舒服。
“这样就睡。”南织小声咕哝,“不讲究。”
她轻轻放下东西,转身去找卧室。
片刻后,南织拿着毯子回来。
男人没有摘眼镜。
金丝边框压在鼻梁上,逆着落地灯的浅光在唇上投映下一小团暗影。
南织弯腰,先是盖毛毯,再是小心翼翼取下眼镜。
那一小团暗影随着她的动作在他脸上一丝丝掠过,所到之处,尽是无可挑剔的容颜。
南织抿着唇,专注手下。
眼看就要彻底摘掉,男人忽然睁开眼。
“!!!”
南织没能出声,手腕便传来滚烫。
紧跟着,眼镜掉在松软的地毯上,而她,倒在男人胸膛上。
“……”
这狗男人胸肌怎么练得那么硬?
南织撞得脑袋疼,想要爬起来,男人箍紧她的腰,哑声问:“关心我?”
“……我看你死没死!”她喊道,“松开!”
这样躺在他身上太尴尬了。
没了束缚,南织一骨碌爬起来。
她坐在一边埋头整理衣服,遮挡住火烧似的脸。
言湛也坐了起来,“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他嗓音喑哑,透着疲惫感。
“我买了感冒药。”她说,“还榨了果汁,橙汁为主,补充维C。我咳嗽的时候,就靠喝这个缓解。但也不知道对你管不管用。”
“关心我?”
“……”
就非得这么直白?意会不行啊。
“我看你也没事,力气大的跟吃了菠菜似的。”南织又捋捋头发,左顾右盼,“东西都在这儿了,你乐意用就用,不乐意就……”
话没说完,她的胳膊被吃了菠菜的力道牵引,再次向前扑去。
眨眼间,灼热干燥的唇贴住她的唇。
言湛先是浅浅轻啄了一下。
但许是尝到垂涎已久的美味,不好克制,随即狠狠吻下,力道险些失控。
南织懵了。
脑袋里冒出一坨坨浆糊,就跟身体不是自己的了一样,动弹不得,只有唇间的那团火热越燃越烈。
快要把她烧死。
“傻了?”
男人松开她,额头抵住她的。
他勾着嘴角,笑得痞坏,盯着因他红润的双唇,又亲了一下,说:“嘴硬的惩罚。”
“你……你……”
“嗯,是我。”
她推开他,他顺势抱她,低头又压下来热吻。
南织乱锤,腿也不老实,拼命蹬着,带掉了茶几上的领带。
言湛瞄了一眼,怕她磕到,腾出一只手去揽她的腿,几乎不怎么费力,她就完全陷进他怀里,哪儿也逃不掉。
“说,是不是关心我?”
他捏着她的下巴,火热的气息夹杂着木香悉数拂过她的脸。
南织脸红得快要滴血,双唇也被弄得水光一片,像颗娇艳欲滴的水蜜桃,秀色可餐。
“谁让你……你流氓!你……”
又是一个吻。
他故意用舌尖扫过她的下唇,引得她头皮发麻。
“是不是关心我?”
“我……你怎么……”
言湛用力捏了下下巴,她吃痛,本能地张开嘴。
结果,再是一番攻城略地。
南织彻底瘫了。
再没有丁点儿力气去反抗,只能艰难地维持着呼吸。
“是不是,”男人执拗地问,“关心我?”
她委屈地快要哭了,嘤嘤道:“是,我关心你。”
言湛笑了。
得逞的笑,很欠。
“我知道。”他拇指一点点抹过她的唇,“你心里有我。”
南织无力吐槽。
她就想快跑路,不然她就要爆炸!
只是她刚拽开男人的手,那股力道又加倍反弹。
这次,她直接被压在沙发上。
“言湛!”
言湛撑在她上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完全占据她眼眸里所有的光。
“乱动就绑住你。”
“你敢!”
言湛侧身拿起地上的领带,抻了两下。
她秒怂,忙说:“不动!我不动。”
他又奖励了一个吻,“乖。”
两人以暧昧的姿势对视着。
南织计划服软求放过。
可她脑子卡住了,怎么都理不出一个完整的头绪。
这时,就听——
“别再躲着我了。”
她一怔,心口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言湛摩挲着她绯红的脸,“除非你说你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
“说吗?”
南织紧紧抠着沙发的边缘。
言湛俯身,在她耳边轻笑道:“你说不出来。”
“你先起来,我们……”
言湛吻她的额头。
再来是眉心、眼睛、鼻尖、脸颊,每一下都如蜻蜓点水,却又带着缱绻柔情。
“南织,看着我。”
她睫毛抖得厉害,强撑着睁开眼。
对上男人的眼睛,他深邃的瞳孔搅动起巨大的漩涡,缠住她,让她葬身。
“我是你未婚夫。”他说,“记住,是未婚夫。”
不是什么哥哥,更不是什么男朋友,是未婚夫,她未来的丈夫。
“可是我……”
“没有可是。”
言湛拂开她下巴的碎发,低下头细细吻着她的唇。
比起之前的轻啄又或者是吮吸,这一次,带了绵长爱恋的意味。
南织可能是中了蛊,身体变得很轻很飘,濒于失衡。
她不知不觉松开了手,睫毛也渐渐不再抖成筛子。
言湛感觉到她的些许放松。
不再克制,他将人拽起放在自己腿上,大手穿过长发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直到手机铃声大作,南织才瞬间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正以一个无比羞耻的姿势坐在男人身上,还跟他肆无忌惮地接吻,想死的心再次冒头。
南织用力推开他,好不容易用手臂在自己和他之间撑开一点点距离。
她颤着声音说:“接、接电、电话。”
言湛看都没看,锁定她的目光里燃着欲。
捧起她的脸,他轻吻她的下巴,“不行,还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 南小织: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借病作死
言二狗:作死,不分场合、时间,该作就作。
南小织:……
第46章 四十六只饵
疯了, 一定是疯了。
南织靠在自家门上愣了好久。
她刚才居然在和言湛接吻,还是那种……接。
直到现在,她的嘴唇都是火辣辣的, 清冽的木香更像是加热蒸发了,萦绕在她周身, 把她围得严严实实。
明明一开始她是拒绝的啊,怎么到后来就together了呢?
而且要不是电话一直狂催,他根本没打算住口……
“啊!!!”
南织转身狠锤门板。
动静吓到尚在病中的小橘子,它撑着病体在书房发出微弱的叫声。
“来、来啦。”
南织心虚地整理整理头发和衣裳, 过去开门。
小橘子坐在门边,仰头冲她喵。
“不是故意的,抱歉。”她抱起小橘子。
书房左侧有一面复古装饰镜, 恰好照到一人一猫。
一个还虚弱着, 乖巧安静;另一个,脸色潮红,双唇水嘟嘟,唇边还有一圈不可描述的红印。
“……”
这狗男人真是狗,下嘴这么狠!
南织不敢看镜子。
哄了会儿小橘子, 关上门,去厨房斟水。
陈叶安又来微信。
陈哥:[他们的解决办法就是终止被盗的项目, 彻底不干了]
陈哥:[我算是明白什么叫有钱任性]
陈哥:[哦,你家老佛爷是恃才傲物/斜眼笑/]
南织本来把水都送到嘴边了,一看“你家老佛爷”五个字,顿时不知道该怎么下嘴——唇上还烙印着那个人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