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听得一阵牙酸。
大白啃了一截根块,剩下的一半放回宝贝堆里,蹦跳着到云喜面前,忧伤的叫了一声,意思是‘我们走吧’。
这玩意儿确实不好消化来着。所以大白这么大一只兔妖精一次也只能啃半截。
剩下的,以后有机会来拿吧。
在大白忧心的看过来的目光中,云喜就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废呢!
呜……好久没有这种想掉眼泪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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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回来的时候,天快黑了。
云意欢在二楼的小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织围巾。云喜上来看到她,问道:“我妈回去了?”
云意欢回答:“对啊,刚走不久。我爸说你要在这里留几天,办了大白的监护人变更手续再走。”
云喜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看有没有云妈妈留的信息。
云意欢手上的动作不停,一针一针的慢慢织围巾,安静了好一会儿,她低声的说道:“我大嫂还真是矫情,她跟我哥结婚之前我哥把家里的情况清楚的跟她讲过,那时候怎么不表现出反感大白?生了孩子了,倒是拿孩子来当幌子。大白带孩子可让人放心了,我爸,二叔,姑姑都是被大白带大的,我和我哥小时候也被大白带过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出过问题?就她这么多事儿。嫌大白带孩子不安全她就带回去自己照顾啊。”
云喜说:“问题不在大白带孩子安全不安全上,问题在于她认为妖精不应该和人生活在一起。”云喜收起手机,表情一如平常的平静,说道:“作为妻子,作为军人,她没有失职的地方。但是我们不能强求一个人几十年养成的观念能被轻易改变。她算不上做错了什么。”
云意欢还是怨气难消,说道:“我理解,接纳无害妖精进入人类中生活这是个社会性问题,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家一样能接受跟妖精在一起生活,我可以理解她的做法,但是我不能原谅。我们家延续了一百多年的生活方式,她一来就想改变,她还改变成功了!凭什么呀?她凭什么把大白赶出去?”
云喜说:“凭她是这个家未来的女主人。”她靠在沙发里,安慰云意欢道:“其实现在这样也很不错。大白跟着我总比以后在她手下过日子好吧,你想想表嫂现在都不能接受大白在家里,以后舅舅舅妈老了,表哥退休了,还指望她能对大白好吗?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云意欢憋着气,不再说话。
她知道云喜说的是对的,但心里还是很不能接受。
云意欢低着头戳毛线,织针用力一下一下的,仿佛这不是在织围巾,而是在戳小人。
云喜问道:“你要留下来,到时候和我一起回去吗?”
云意欢气闷的“嗯”了一声。
初九,云意南夫妇就辞别家人回归部队了。
云喜和云意欢又待了两天,等有关部门上班,大舅和云喜带着大白去办理了监护人变更手续,红章盖上去的那一刻起,文件生效,大白的在人类社会监护人正式变成了云喜。
而不出意外的话,这份文件上的监护人姓名,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变更了。
云喜和云意欢结伴回南京,大白则需要妖管部运送到南京,到时候怎么从南京妖管部接回家,都还是个问题呢,大白的体型实在太大了,云喜的车子顶上蹲不下他,而且,以大白的吨位,真的跳上云喜的车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车子压爆胎……
一个大白,目测有六七个白露白雪加起来那么大。
南京的春天来的最早,东沙市的冰雪还没化尽,南京的植物已经冒出了大片的绿芽,乍暖还寒的春风里已经遍布了春天的气息。
云喜在家里伺候了几天庭院里的果树后,才接到妖管部的电话,让她去办理领取手续。
这几天云喜没闲着。
在外面过了个年回来,云喜先前院后院的检查了一遍,更新一下她庭院里的植物们和动物们的情况。确认情况都挺好,她才洗了手,换了干净的鞋子进入屋里。
十多天不在家,家里的地上物品上或多或少落了一层灰尘,云喜从楼下开始,清洁术——本名叫涤尘净囿之术,十分有文化的一个名字,但是,就是个清洁法术而已,随便喊喊得了。
法术的效力视施术者的修为与对法术的理解深度而定,有人能将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洁术施展出涤净万屋的效果,有人施展一次只能清洁方圆六七立方米的空间。
是的,后者说的就是云喜。
她倒也不着急,慢悠悠的,清洁术一次又一次的施展出来,将十几天没住了的房子从一楼到三楼,再到负一楼,全都清理干净。
搞完大扫除后,已经快要入夜了,她回来的时候时间就已经不早。
第二天,她开始跟着网上的教程给她的果树们剪枝。
今年的桃树会开不少花。
乍暖还寒时候,后院的桃树长出了一枝枝花苞。这是云喜前年种下的一棵桃树,买的三年生桃树苗,当时还很细的一棵,养了一年多,现在粗壮了一圈,横逸斜出的枝条长出了好多,春天一到,就开始生长许多的花苞了。
今年应该会结桃子。
云喜根据网上的指导,琢磨着果树的枝条哪些该剪哪些不该剪,慢吞吞消磨了半天,剪下一地果树的枝条。
就这么过了两三天,终于接到妖管部打来的电话了。
云喜和白露白雪说:“看着家哦,我出去一趟。”然后开车出门了。
云喜故意的,没告诉白露白雪他们的爸爸要过来。
嘻嘻~生活中需要偶尔来点儿惊喜嘛。
妖管部办事处大厅里,由于大白太大了,妖管部负责人主动表示可以送大白到她家,云喜觉得他可能是不想让大白出现在大街上,以免引起民众恐慌。即使大白外表毛绒绒的超级可爱,但是可爱的生物一旦变得巨大,人类的心中就会自然而然的对巨大的生物产生抵触和恐惧。
因为巨大的生物即使不伸爪子、不呲牙齿,它只要在地上打个滚,都能压死脆弱的凡人。
本来社会上对接受妖精共同生活就一直有争议,要是这么巨大的大白往街上遛一圈,网上又该有话题了。
云喜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路上听坐在她车上的办事人员话里话外的表示如无必要,就不要带大白到人多的地方去,云喜平静的答应下来。
到了她居住的地方,随行的办事人员稍微放心了一些。这里是偏僻的南城区,遍地机关单位的办公区域和宿舍安置区、退休人员养老区域,除此以外大部分是富豪人家的独门独院豪宅。这代表了南城区居住人口不多,居住人口的密度小。而且……办事人员看了一眼宽阔的庭院,家里有足够的活动空间,妖精去外面活动的次数会相应减少。
就算出门溜达,南城区外就是辽阔的山林田野,往人群中去的几率也不大。
差不多可以放下心了。
封闭的车厢打开,大白顺着滑下的车板跳下来,蹦跶到打开的庭院门口,好奇的往里面张望。
听到动静跑出来的白露白雪,看到大门口的大白,大眼睛瞪得圆溜溜,“嘤嘤嘤”的叫着奔过来,一头扎进大白的怀里。
两只嘤嘤怪对大白挨挨蹭蹭的撒娇。
云喜送走了妖管部的工作人员,走过来,笑着揉了揉白露白雪的脑袋。她站着可以揉到两小只的头,他们目前蹲着的高度在她的胸口处,但是大白的头她就揉不到了,踮起脚伸直手才能够到大白的脑门儿,摸头,除非大白趴下来,她才能举着手摸到。
“进来吧。”
云喜把两扇大门推开,大白在白露白雪的带领下进入庭院,春天来了,满院子兔草长出了鲜嫩的新叶,缝隙处去年落在泥土里的种子,都发芽了,过一段时间,它们就会长成一株株新的兔草,将庭院里的兔草地铺设得更密集。
大概……够他们三个吃的吧?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不确定呢。
进入屋里,大厅里大白占据了很大的空间,让往常宽敞的大厅看起来稍稍有些逼仄。
大白真的太大了,竖起的耳朵碰到了天花板。
云喜走过去摸了摸他,问道:“大白还会继续长大吗?以后白露白雪也会长到大白现在这么大?”
“嘤。”大白摇了摇头。
他不会再继续长大了。妖的生命也是有期限的,他能活两百年,如果不能在修行上更进一步,再过几十年,他就要迎来死亡了。
即便如此,大白也还是挺平静。
他或许没有机会更进一步了,但是他的两个孩子,一定能够修炼到化形的境界。这是他当年下手果断,为自家孩子抢来的机缘。
大白低下头,舔了舔身边两个孩子的脑袋。
“嘤嘤嘤~”
“嘤嘤嘤~”
白露白雪叼着他们最爱吃的兔草送给大白,相似款的红眼睛里充满孺慕与期待的看着大白,大白低下头叼走了孩子孝敬的美味兔草。他们之间无比亲近,云喜觉得这场景万分可爱。
除了大白一家,还有一只与他们相比起来很小小小的小兔子在周围蹦跶,它太小了,跟白露比起来只与他一只脚掌差不多大,跟更加巨大的大白比起来,那就是一颗超级小的白毛团子,放大白嘴里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一、二、三、四……小兔子不算,三只大大的毛绒绒,坐拥三只大型毛绒绒,就很幸福!
嘤~以后撸毛可以撸到手软啊!
云喜捧着脸,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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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三月初—,夏国国庆。
国庆当天是周六,七天长假后紧接着是双休日,这代表今年很多人能够享受连续九天的假期。
在家里宅了很久的云意欢静极思动,给云喜打电话,“妹啊,今年国庆长假咱们出去旅游呗。”
这天是周五的晚上,第二天就是国庆日,云喜下班前已经获悉了翻译司今年的放假安排。
接到云意欢电话的时候她正准备吃晚饭,回道:“你想去哪里玩?”
云意欢说:“冰城怎么样?听说冰城和北国开放的集市很有趣,我还没去看过呢。”
云喜说:“你找别人陪你去吧。”
云意欢低落的叹了口气,说:“我的闺蜜们,都已经拖家带口的了,国庆假期要陪家人孩子,哪里有空陪我哦。”
云喜说:“我不太想出门,我要陪大白他们。”
云意欢极力劝她:“你怎么能这么宅呢?除了上班就是宅在家里,大白他们你天天能见。偶尔也要出门旅游一趟嘛,去外面看看不同的风景,放松放松心情。你天天下班回家周末也待在家里,千篇—律的日子过下去哪有什么趣味?偶尔也要尝试—下不同的生活嘛。妹啊,你就当陪我去吧,好吗?”
云喜想了—会儿,慢吞吞的说:“行吧。陪你去了。”
云意欢信誓旦旦的说:“你会爱上旅游的,旅游就是人生中最快乐的事。”
“唔。”云喜说:“你去看机票吧。”
“行,我查好机票和酒店了告诉你。”
结束通话,云喜才有时间吃晚饭。
外面的天色很暗了,庭院里被室内倾泻出的灯光照亮了—片区域,更远处的地方,还笼罩在黑暗的阴影里。
南京的春夏季节多雨,春天的雨比较婉约,但是一下三五天,或是一天下三回,空气湿漉漉的,将—切浸泡在水汽里,就让不喜欢潮湿的人感到烦躁。
云喜也稍微有点烦。
心情介于‘不想出远门’和‘不喜欢潮湿的天气’之间。
最后,还是接受了云意欢的邀请,促使她答应的原因,各方面都有—点点。
云喜吃完晚饭,外面又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雨丝,云喜只能打消了去露台看星星吹风的打算。
大白蹲在落地窗前看雨,云喜走过去靠着他坐下。
这两个月家里很多兔毛,是大白和白露白雪掉落的,换季掉毛嘛,—绺一绺的,散落在原木色的地板上,—眼看过去到处都是。
现在都还没有结束。
云喜在大白身上摸了—把,撸下来一手毛,雪白柔软,云喜—绺一绺把毛毛理顺放在一起,她在收集这些,打算集齐—定的数量后,搓成毛线送给云意欢,让她织—条兔毛围巾。
云意欢查好了车票和酒店,打电话来跟云喜商量。
两个人商议后,选择了后天上午八点钟的飞机飞冰城。
国庆当天一般没多少人出行的。当天有国庆仪式,夏国民众大多会换上传统服饰,前往当地的人民广场参加国庆典礼。
国庆,对夏国人来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个节日,它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新年。
南京的人民广场跟南城区位于两个方向,住在南城区的人去人民广场,需要穿过整座城市,从南到东。
挺远的。
云喜不是第—次参与国庆典礼了,以往的每一次,都能带给云喜震撼与新的感悟。
这—次也不例外。
人群浩瀚如海,而我渺如微尘。
纵我渺如微尘,—念可览众生。
‘卟’。
意识海中仿佛有什么破裂了。
感知——此刻或许该称为神识,如—颗破土发芽的种子,从朦胧中生长出来。
那朦胧之物是人本能的感知力,随修为积累,当屏障破开,便蜕变成修士的神识。
神识是什么呢?
云喜认真体会着,感到既新奇又畅快。她站在这里没有动,神识—出可以‘看’到‘听’到几千米外的景象与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