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和绿茶he了(女尊)——卟许胡来
时间:2021-03-18 10:17:28

  她说的风轻云淡,但这话对于今年应试的举人来说显然能在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娄夫子画的文章,命中率能有一大半,这意味什么?
  当然是意味着贡士不仅稳了!还稳进前十来名!
  沈蓉笙下意识的朝陈云孟那边看过去,心说莫非是陈夫郎到娄夫子面前替她说话了?
  因为三个人里面,明显就她最有可能啊。
  李绫闷头看书,私下里从没跟娄夫子接触过,所以她首先排除在外。
  至于贺眠,沈蓉笙套过陈云孟的话,知道老太太对她不喜,更不可能是她。
  不管怎么选,这个关门弟子非自己莫属啊!
  所以在娄夫子拉长声音说,“这个关门弟子就是——”的时候,沈蓉笙心脏激动的狂跳,呼吸发紧,掌心脸颊微热,下意识的往前动了小半步。
  她已经准备好接受李绫贺眠羡慕的目光,连感谢的话都想好了该怎么说。
  肯定是要态度恭敬且谦虚,不能太得意,免得在娄夫子面前坏了她温文有礼的好形象。
  沈蓉笙嘴角笑容扬起的恰到好处,悄悄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后悔没换件新的过来。
  这个值得被记住的拜师时刻,就应该穿件新衣服才配得上。都怪事发突然,娄夫子喜欢搞惊喜,也没提前透出半点风声让她好好准备准备。
  “这个关门弟子就是——”娄夫子目光从李绫身上略过,落在沈蓉笙身上。
  就在沈蓉笙正要挺胸抬头往前走的时候,正好听见娄夫子吐字清晰的说出那两个字。
  两、两个字?
  娄夫子目光短暂的看了眼沈蓉笙,最后停在贺眠身上,笑呵呵的看着她,示意她赶紧过来敬拜师茶,“贺眠,快来见过你师公跟你的两位师姐,以后就是同门师姐妹了。”
  她又扭头跟旁边坐着的赵珍青和陈夫子说,“这是你们最小的师妹,日后可要多照拂着点。”
  赵珍青跟陈夫子都起身来到正厅中央,跟贺眠并肩而站,朝娄夫子拱手行礼,“学生明白。”
  真是贺眠?
  怎么可能会是贺眠!
  沈蓉笙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僵在原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她眼睛睁大,呼吸急促,整个人从脚底板一路往上凉到了头顶,脸上因激动泛起的红色尽数褪去,变成一片惨白。
  这要是换成李绫沈蓉笙都觉得不至于那么难以接受,但贺眠,她何德何能?
  她是勤奋好学,还是温文有礼?凭什么就能得到娄夫子的青睐?
  而自己,深得陈夫郎的喜欢,要什么有什么,哪里比不过贺眠这个挂在桂榜尾巴上的人?
  沈蓉笙头回觉得自己失去了理智,都想大步上前摇晃娄夫子脑袋问她是怎么想的。
  这个决定难道是用脚指头做出来的吗?
  沈蓉笙僵硬的站着,刚才伸出去的那半只脚仿佛就是个笑话,在嘲笑她自己的自作多情。现在尴尬的停在那儿,收回去跟不收回去都丢人现眼。
  沈蓉笙怎么都没想到,今天的小丑竟是她自己。
  而她刚才幻想的一幕现在正发生在贺眠身上。
  “师妹,去给老师和师公敬茶。”赵珍青抬手端过小厮放在托盘里茶盏,递给贺眠,朝她使了个眼神。
  当初在鹿鸣宴初见的时候,她是万万没想到贺眠有朝一日居然能成为她的小师妹!
  真是缘字,妙不可言啊。
  别说赵珍青了,最吃惊的应该是陈夫子才对。
  本来该是自己的学生,就短短的一夜时间,突然升了一辈跟自己平起平坐了!
  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好在她是真心喜欢贺眠这个孩子,对她只不过是从夫子对学生的喜爱,变成了师姐对师妹的关怀,也没多大差别。
  贺眠笑嘻嘻的双手端着茶盏给娄夫子和娄夫郎敬茶,还从娄夫郎那里得了一个红封。
  摸着圆鼓鼓的,也不算多轻,不知道是什么。
  她高兴的把红封揣怀里,喊了声,“师公。”
  看起来像极了小人得志,脸上恨不得写满了“嘚瑟”两个字,没有半分谦虚恭敬。
  偏偏娄夫子喜欢的紧,让贺眠待会儿跟她过去一趟,“你底下不扎实,扬长补短补的太明显,我教你怎么才能做的更自然些,好让别人看不出来。”
  贺眠眼睛一亮,明显是拜师之前没想到还有这个福利,她本来就只冲着当长辈去的。
  娄夫子像是看出她的想法,轻哼一声,有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有她这个老师指点,难道不比被小辈们叫“师姑”更高兴吗?
  贺眠就差用实际行动告诉娄夫子,没有。
  她就想听沈蓉笙叫她师姑。
  “李绫,蓉笙,”好歹是新收进门的弟子,娄夫子多少得满足一下她,“你们是阿箐的学生,贺眠是阿箐的师妹,以后你们见到贺眠就可以喊一声师姑了。”
  沈蓉笙眼皮疯狂跳动,险些绷不住儒雅随和的外皮冲上去撕了贺眠!
  叫师姑,她想的怎么那么美呢!
  别说自己,就是李绫都不会答应。好好的同窗忽然成了师姑,谁乐意?
  “师姑。”李绫干脆利落的叫出声。
  这两个字像极了两个巴掌抽在沈蓉笙的脸上,一左一右“啪啪”的响,打的她懵在原地。
  沈蓉笙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李绫,呼吸不畅。
  李绫倒是真没觉得有什么,她认为贺眠既然被娄夫子选中,那定然是有她不为人知的优点。
  再说了,都是从鹿鸣书院出去的人,这个便宜给贺眠占总比被外人占去要好。
  这声“师姑”,李绫倒是叫的心甘情愿,没有半分嫉妒怨怼。
  娄夫子颇为欣赏的看着她,陈夫子脸上也是露出些许骄傲的神色,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好孩子。
  两人中,只剩沈蓉笙自己了。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无数束光亮投在她脚下,好像要把她所有的小动作小表情全都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被看的干干净净。
  原本这样的光应该是她拜娄夫子为师时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应该是嫉妒羡慕跟欣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她叫贺眠师姑。
  她胸膛上下起伏,手指攥的死紧,咬牙叫了声,“师姑。”
  “嗳~”贺眠舒服了,觉得身心舒畅,爽的不行。
  尤其是看见沈蓉笙叫完之后脸都绿了。她费尽心思算来算去想要得到的东西,结果就被自己这么毫不费劲的给得到了。
  你说气不气!
  春闱的重点,娄夫子门下的人脉,全成了贺眠的,沈蓉笙没当场厥过去都是她心理素质强大!
  这要是换个稍微不能忍的,当场能被贺眠给气吐血。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比平时怎么都看不上你的人结果却要跟你低头更高兴的事情了。
  贺眠觉得自己不是女配,反而像个打脸女主的反派,嘚瑟又嚣张。
  她一边告诉自己要低调,一边又控制不住嘴角的笑。
  这滋味,是真特么的爽!
  成为娄夫子的关门弟子是她凭真本事赢来的,沈蓉笙不服气也没用。再说了,她自己是冲着陈云孟去的,那就注定了在娄夫子面前,只能是个晚辈。
  将来不管沈蓉笙娶不娶陈云孟,贺眠这个师姑她都得叫定了。
  从娄夫子那儿出来后,贺眠觉得受益匪浅,整个人如同茅塞顿开。
  怪不得刚才陈夫子告诉她,得娄夫子指点一二,胜过闷头苦读数月,若是聪明些的,效果会更显著。
  贺眠找到林芽,跟他分享自己的高兴,同时把怀里的红封掏出来给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两天缠着我解九连环是为了什么。”
  其实昨晚看见娄夫子掏出九连环的时候她就差不多猜到了。
  贺眠笑着捏捏他的脸,心里软软的,跟块晃动的嫩豆腐似的,有些躁动的痒,“芽芽,等我考完贡士,就陪你出去找你家人。”
  “芽儿等姐姐,”林芽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光亮,拿着手里的红封问贺眠,“这里面是什么?”
  “是只长命锁。”贺眠拆开红封,将里面精致的小金锁倒了出来,看款式跟陈云孟脖子上戴的那只倒是有些像,“刚才问师公,他说老师的每个学生都有一个,这个是我的。”
  贺眠抬手给林芽戴在脖子上,“你替我收着。”
  他替她收着,将来像陈夫郎那样留给自己的孩子?
  林芽眼睫煽动,心脏跳动飞快,抬眸看着贺眠近在咫尺的脸,控制不住的微微踮脚朝她红润的唇贴近。
  贺眠正在给林芽戴锁,莫名感觉林芽突然长高了不少。
  “???”她疑惑的低头看了眼林芽,见他踮着脚尖昂头仰脸。
  这是要跟她比身高吗?
  贺眠还就不服气了,也跟着他慢慢的踮起脚尖。
  林芽眼皮跳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跟贺眠嘴唇的距离从咫尺之遥忽然窜高一截!
  他深吸口气抿唇看她。
  贺眠一脸怜惜,“芽芽,别努力了,一般你这个年龄,再踮脚也不可能长的比我还高。”
  她伸手轻轻摁着林芽的脑门,一把就给他摁回地上,脚跟沾地,“乖,放弃吧。”
  她又不嫌弃他。
 
 
第64章 
  贺眠她们来京城将近小半个月后,春闱终于要开始了。
  临考试的前一天,娄夫子以茶代酒设宴为她们践行,祝她们都能“杏榜”题名。
  因为秋闱的放榜时间是九月中旬,正值桂花开放季节,因此取名为“桂榜”。而春闱放榜时间是二月底三月初,恰好城郊杏花盛开,故又叫做“杏榜”。
  娄夫子跟她们说,春闱不同于秋闱,难度不同,录取方式也不同。
  春闱面对的是全国举人,这一次只录取前三百名,考中的统称为贡士,第一名则是会元。
  礼部离娄府不远,第二日清晨贺眠三人早早的起床,拎着装了笔墨纸砚跟考生名册的小竹篮子,准备步行去礼部排队入场。
  二月中旬,天还是冷的,清晨起来把门打开,贺眠瞬间打了个哆嗦,险些被风直接劝退。
  清冽的寒气迎面扑在脸上,把她对被子的缠眷不舍跟最后的那点瞌睡吹的一干二净,整个人都精神了。
  外头天还没亮,娄夫子和陈夫子早起为贺眠李绫沈蓉笙她们送行。多余的话平时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如今只是叮嘱她们放松心态好好应试。
  春闱于二月初九开始,一共三场,每场三天,光这漫长的时间对考生来说都是种考验了。
  更别提现在天冷,考舍又小又窄环境又差,等考完出来,蓬头垢面手脚冻伤的考生都不在少数。
  这种情况下,最要紧的不是谁的底子扎实不扎实,发挥的好与不好了,而是谁的心态更稳,能把这些日子给熬下来。
  今天那么冷,陈云孟还缩在暖和的被窝里睡觉呢,林芽却跟着起床送她们。
  他裹着厚厚的白狐狸毛滚边大氅站在旁边看着贺眠,半张脸都隐在毛领里,一双明亮好看的眼睛只看着贺眠自己,明显是想跟她说话又不好贸然插嘴。
  贺眠看见他了,趁娄夫子她们没注意,伸手把林芽拉到一旁,搓着冰凉的手问,“芽芽,你怎么起那么早?”
  “芽儿来送姐姐,”林芽手从大氅里伸出来,将拿在掌心里的东西递给她,“这是芽儿自己缝制的,昨晚才赶出来,也不知道跟姐姐描绘的‘手套’是否一样。听娄允哥哥说考舍里冷,姐姐凑合戴着吧,芽儿手笨,希望姐姐别嫌弃。”
  贺眠之前跟林芽抱怨过,说冬天写字实在是太冻手了,要是有个手套那可就太好了。
  “手套?”林芽没听过这个词,疑惑的歪头问她,“是给手指带的套子吗?”
  木制的还是皮质的?
  可手指要是戴上这样的套子该怎么弯曲写字呢?
  贺眠就跟他画了张图,“手套是棉质的,最好能把手指头露出来,就这样的。”
  她咋舌感叹,“可惜没有。”
  那时候林芽盯着图看了会儿,也没多说什么,随后两人又聊起了别的。谁知道他竟然悄悄把这事放在心上,还给她缝了一个出来。
  贺眠惊喜极了,借着旁边大门口朦胧昏暗的灯笼光亮低头看了眼。
  林芽给她做的手套是两层布中间夹了层软和的棉花,外头是层黑色耐脏的布,里层则是柔软亲肤的红色棉布。
  手套被林芽刚才攥在掌心里捂的滚热,特别暖和。戴在手上,正好到手指的中间关节部分,把手指头露了出来。
  贺眠试着做出握笔的动作,发现手套还不算臃肿,对写字没太大影响。
  “芽芽你真是个小天才!连这个都会做。”贺眠看着自己的两只手,伸直攥拳,攥拳又伸直,稀罕的不行。
  林芽眼里这才露出笑意,软声说,“姐姐喜欢就好。只要姐姐喜欢,也不枉费芽儿挑选各种合适的布料,熬了这么些天才做好。”
  “姐姐……”林芽还要说什么,正巧娄夫子叫她过去。
  贺眠扭头应了一声,然后跟林芽说,“天那么冷,你赶紧回去接着睡觉,在娄府等我考完春闱回来。”
  他身体本来就弱,可别再冻着了。
  林芽手指动了动,抿唇看着贺眠离开的背影,落寞的慢慢垂下浓密的眼睫,遮住眼底的不舍跟依赖,伸手拉扯裹紧身上的大氅往回走。
  空了的掌心进了风,吹的微凉,就跟胸腔里的心一样。
  “老师,”贺眠没忍住跟娄夫子炫耀,“你看芽芽给我缝了这个。”
  她把手抬起,因为正好站在头顶光亮的下面,旁边还有持着灯笼的管家,贺眠才看见手套的手背部分还绣了一个字。
  右边的是“贺”字,左边的是“眠”字。
  手套外层本就是黑色,林芽用的又是深色的线,看起来像墨绿色,如果不是光线好根本就看不见。
  贺眠微微一怔,像是心有所感,低头把手套摘掉,翻看里层的红布。
  果真一右一左的写着“林”“芽”两个字,跟她的“贺”“眠”正好相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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