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攀——南陵一别
时间:2021-03-26 10:08:58

  她骤然扑进他怀里,抽泣起来。
  “对不起哥哥,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了。”
  他浑身僵硬,反应了一秒,才紧紧地抱住她,“星星,是我不好。”
  “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他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她的头发,喃喃道:“不分手就好,不分手就好,你别哭了,哥哥在这儿呢。”
  她怎么会错呢?她永远不会错。
  她滚烫的泪水,一点点滴在他的脖颈,让少年的心都无可抑制地抽了抽。
  都是自己,让她受委屈了。
  “以后我把电话天天都放在身边,就算工作也不按静音,好不好?”
  “嗯。”她哽咽了两下,“别不接我电话了。”
  我会害怕的。
  “我的错,别哭了。”
  他的怀里很温暖,像是寒冬中唯一的暖源,她努力地想要平静下来,却一次次被这样的热意击退,无可抑制地抽泣着。
  贺灼就这样抱着她,很久很久,直到她轻轻地打了个哭膈。
  空气凝滞了一瞬,贺灼忍不住低笑了一下。
  “不许笑。”
  他马上抿住唇,“好,不笑。”
  他只是觉得很可爱。
  她揉了揉眼睛,一边手就被贺灼攥住,他抽了张纸巾,细细地为她拭了拭眼睛。
  “别揉,眼睛会痒的。”
  他漆黑的眼中还留着一点红,关星禾眨了眨眼,“哥哥。”
  “嗯?”
  “坐飞机累不累?”
  “还好。”
  他几乎感受不到累,因为全身都恐惧到僵硬,他像一尊石像,仿佛感受不到时光的流逝。
  关星禾心疼地摸摸他的脸颊,“以后打电话来问就是了。”
  有什么误会就及时说开,她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什么隔阂。
  “你电话一直打不通。”他顿了一下,似是有些难以开口,“我...害怕。”
  她第一次听到贺灼说出这样软弱的词。
  他坚毅顽强,生活的苦早已让他练就了一身坚硬的铠甲,关星禾一直以为他是无坚不摧的勇士。
  可没想到,勇士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丢盔弃甲,红了眼眶。
  她心疼极了,“对不起我忘记了,手机没电关机了。”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风信子走丢了,我出去找了一夜,所以忘记充电了。”
  “找到了吗?”
  关星禾摇了摇头,愧疚极了,“没有。”
  那是他送自己的猫,却就这样丢了。
  “我给你做完这个,就去外面帮你找,你先休息一下。”
  “不要了。”关星禾说:“你坐了一夜的飞机,快去休息吧,我等等自己出去找。”
  “我不累。”贺灼走进厨房,拿了白醋和面粉。
  他做的是双水镇的一个偏方,加了白醋的面饼烫熟,再贴在肿起的脚踝上,用布包好。
  “你脚伤成这样,哪能走路。”他摸摸她的头,“乖,去睡一觉,找猫我最在行了。”
  门外一阵敲门声。
  “我去开门。”
  关星禾也单脚跳着到门边。
  门一开,一个留着胡子的外国大叔说着英文,“Is it your cat?”
  他手里抱着的风信子正挣扎着翻滚挣扎着。
  “yes,yes。”关星禾连忙接过来,连声道谢。
  大叔说,他是楼上的住户,早晨出门时,便看到一只猫窝在家门口。
  他家里也养了一只小母猫,知道丢了猫的主人会有多着急,连忙抱起来挨家挨户的去问了。
  他是个很和善的人,说自己急着去上班,便先离开了。
  风信子似是也知道自己贪玩不乖,一溜烟钻到了沙发底下,再也不敢出来。
  贺灼叹了口气,“找到就好。”
  “那你现在不用出去找猫了,快去休息吧。”关星禾将他推到自己的房间里,“客房还没有铺床单,你先在我床上睡一下吧。”
  房间里放着熏香蜡烛,是很熟悉的味道。
  贺灼蓦得想到那个曾经和关星禾一起住过的家,很多年前,她也在房间里,摆着同样香气的蜡烛。
  清浅的香气悠悠荡在空气中,贺灼突然便有些疲累。
  可那是她的床,自己...怎么可以?
  “去洗个澡。”关星禾翻身盖上了被子,灰黑色的被子衬得她脸颊愈发白皙,“快点啊。”
  她打了个哈欠,“我也好困啊,我们一起睡吧。”
  “不,不行。”贺灼别过身子,“客房在哪?我去铺床。”
  “不许去。”关星禾一把抓住他的手,她知道贺灼一直是个板正保守的人,声音便不自觉地放软,“大不了两床被子嘛。”
  她见他还不答应,抿唇说:“我脚疼,要是半夜要起来的话,也没人陪我。”
  女孩儿声音软软的,像跟带着羽毛的长线,丝丝缕缕往贺灼心上钻。
  他犹豫了一瞬,“好。”
  窗外的冰雪正无声地融化,他从浴室出来时,关星禾正半卧在床上看书。
  莹润的灯光映在她的侧脸上,女孩儿长睫微微颤,格外的静谧美好。
  贺灼有一种错觉,像是她已经成了自己的妻子,在夜晚时,静静地坐在床头,等待着正在洗漱的丈夫。
  他心尖塌陷了一块,轻轻翻身上了床。
  “灯在床头,你按一下。”
  “啪”得一声,屋里一片黑暗。
  所有的感官好像在这一瞬被放大,女孩儿身上的栀子花香夹杂着香薰蜡烛的气味,慢悠悠地钻过来,贺灼感觉到自己如擂的心跳,一声又一声,逐渐盖过这几个小时所有的不安和恐慌。
  他僵硬的身子,这一瞬彻底软下来。
  可下一秒,他脊背又猛地绷直。
  女孩儿的一边手悄悄钻进他被子,轻轻地抚上他的手。
  “哥哥,我想牵着你睡。”
  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贺灼感觉她只轻轻地一卧,自己浑身的血液便往身下冲。
  可偏偏自己最不能拒绝她,贺灼深呼吸了一下,几乎自暴自弃,“牵吧。”
  “你牵我嘛。”她声音温软。
  他咬咬牙,反手将她的小手扣在手心。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窗外传来一点点细碎的鸟鸣。
  两人的呼吸在黑暗里交织着,寂静的夜里,关星禾感受手上的热意,一点点往心上钻。
  她从未有过的安心。
  “哥哥,你对我很重要。”
  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贺灼心神俱震,就连呼吸,都不自觉地粗重起来。
  “比你想象的,还有重要很多。”
  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
  所有的不安与焦躁,恐慌与惧怕,像严冬的寒冰被一点点击碎,融化成温润的水,顷刻浸润开来。
  他再也控制不住,掀开她的被子,倾身吻住她的唇。
  关星禾怔楞了一瞬,伸手环住他的颈。
  他的吻霸道疯狂,勾着她的唇舌,用力到她几乎感受到丝丝血腥味儿。
  她轻轻地抚上他的肩,划过他坚实的小臂,一点点解着他的衣扣。
  衣扣一点点被解开,她双手划过他突出的腹肌,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震颤。
  他的吻渐渐下落,关星禾轻轻蜷起了脚趾。
  不同于上次的醉酒,她心里虽然羞涩,更多的是隐隐的期待。
  他下巴起了点胡茬,像是一种别样的情.趣,让关星禾全身都痒痒的。
  “哥哥。”
  “嗯?”他呼吸粗重,吻上那一处柔软。
  关星禾的手猛地收紧,仰着头,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时间好像一瞬间被拉得很长很长,关星禾抬眸。
  外面的光一点点映进来,他看到少年冷白的脖颈,绽着点青筋,隐忍极了地模样。
  他喘着粗气,一点点将关星禾的衣服拉上。
  今晚,已经是放纵了,他不能再进行下去。
  “哥哥。”
  她附上他的手背,“我...”
  “不行。”他咬着牙,“还不行。”
  他不可以这样。
  一切都还未尘埃落定,他还没获得她父母的认可,这样情到深处的亲密,甚至连一点安全措施也没有。
  他宁愿忍着,也不可以让她冒一点风险。
  顺着外头苍白色的日光,他看到女孩儿通红的脸颊,刚刚的亲密让他全身都快意得一片酥麻。
  他摸摸她的脸颊,疼惜地说:“乖,先睡吧。”
  “那你抱我。”她语气娇蛮。
  贺灼收紧手臂,她躺在自己的怀里,身上的幽香却缓缓地钻进他心里。
  十二月的冬季,他浑身滚烫,下腹像是找了火一般。
  关星禾靠着他的肩,逐渐平息下来,困意袭来,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那股暖源骤然离去。
  “你去干嘛?”她迷迷糊糊地抓着他的手不放,却只听到他几乎咬牙切齿的声音,“去洗手间。”
  再这样抱下去,他就真的忍不住了。
 
 
第66章 我喜欢你吃醋
  这一夜, 关星禾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等到她醒来时,幽白的日光早透过窗子,有一缕浅浅的落进来。
  她揉了揉眼, 往身侧滚了一下, 却扑了个空。
  贺灼早已醒了。
  外头传来点细响,关星禾轻轻将门开了个小缝, 清润的米香扑鼻而来。
  寒冷的十二月,外头是冰天雪地, 屋里却温暖如春。
  贺灼膝上正趴着风信子, 胖嘟嘟的猫半蹲着, 两边脚左右交替着踩奶。
  冷峻的男人满脸严肃, 似是丝毫没有被小猫咪的撒娇打动。
  猫咪歪了歪头,轻轻凑上去舔了舔他的手背。
  “别撒娇。”他声音清清冷冷, “还乱跑吗?”
  “喵呜——”
  他伸手轻轻拍了一下猫背,因为太胖,猫身上“砰”得一下响。
  “你知道你姐姐有多担心吗?”
  他语气严厉极了, 引得猫委屈得一边“呜呜——”,一边伸出小胖手一下一下试探着触着贺灼的手。
  他眸底的冷肃一滞, 手指动了动。
  半晌, 还是犹豫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他声音很低, “又撒娇。”
  平日里淡漠的少年像是被小猫彻底俘获, 温柔地一下下挠着他的下巴。
  惹得门后的关星禾都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指尖僵了一下, 迅速地将小猫抱下怀里, “星星, 你醒了?”
  似是觉得有些窘迫,他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道:“我煮了粥, 你要不要吃?”
  “好啊。”
  风信子早已见风使舵地奔过来,在她脚下蹭啊蹭。
  贺灼冷飕飕望了他一眼,眸底漆黑,“甜的和咸的,你要哪一种?”
  “甜的吧。”她说着便蹲下身,将撒娇的风信子抱在怀里,“还乱不乱跑了?”
  风信子无辜的蓝眼睛眨了眨,更加使劲地蹭着女孩儿的手。
  贺灼抿了抿唇,“先把它放下来吧,吃饭要紧。”
  肥猫在她怀里高抬着下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等等嘛。”关星禾揉揉他的下巴,又摸摸他的脸,“我还不是很饿,先跟风信子玩儿一会儿。”
  贺灼下颚紧绷,走过来,“给我抱一下。”
  之间刚刚还在他怀里撒娇的风信子扭了个头,彻底不理他了。
  关星禾忍不住笑出声,“原来小猫也知道看人脸色的。”
  贺灼的手僵在原地。
  关星禾抬眸望去。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他眼中却是一片幽深的黑,脸颊苍白消瘦。
  关星禾突然便有些心疼。
  他飞越千里来到这,明明那么累了,还早起给自己熬粥。
  她原本只是觉得看他吃醋的样子很有趣,现下心里却止不住升起几分不忍。
  她抿了一下唇,将怀中的风信子放下,一边手轻轻抚了抚少年的手背,温声说:“好啦,还是跟哥哥吃饭比较重要,不跟他玩儿了。”
  贺灼冷肃的眉眼顷刻舒展开,“嗯,我去给你盛。”
  风信子转了个圈,一路跟着关星禾走进餐厅。
  “他可能饿了。”胖猫鼻尖耸动着,似是在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关星禾说:“是不是猫粮忘记加了。”
  “已经加过了。”
  白猫猛地躺地,肥胖的身子在地下卷来卷去,一边喵喵叫着,似乎是还想要关星禾抱着。
  贺灼弯腰将他果断地抱到餐厅外,再将玻璃门一关。
  风信子便一脸懵得站在门外。
  关星禾说:“哎呀你干嘛,他想进来就让他进来。”
  贺灼给她夹了一筷子炒青菜,“小心猫毛飞到粥里。”
  他说话时声线平淡,分明是在和一只猫吃醋,却十分义正言辞的模样。
  关星禾几乎都憋不住笑,“哥哥你好幼稚哦。”
  她眼角眉梢全是愉悦,“还跟一只猫吃醋。”
  “叮”得一声,他手中的勺子磕到碗。
  “没有。”他垂眸喝了口粥,“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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