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带着浅浅的哽咽,道:“那,那好吧。你玩得开心点哦!”
在场众人:啊,苏未然脾气真的好好啊!
节目组的人:苏槿其实是因为对真假千金一事生气,这才对苏未然态度不好的吧?
掌握秘密的人,总是比其他人多知道一层的!
·
这个马场占地面积极大,背后是连绵的山脉,不仅有种植喂养作物,还划分了各类比赛训练用地。
看样子是把这山头都包了下来。
摄像机都追着苏未然去了,苏槿不想要跟拍,导演也没办法,只能撤了,让她自己玩。
甩掉苏未然和教骑马的老师,苏槿骑着小马溜溜达达地在这片空地上随意转悠。
白云悠悠,微风轻拂,今日的温度还可以,不算太高。
正慢悠悠走着,前方传来了一阵“唏律律”的马叫声,稍后,一匹大黑马哒哒哒就跳着跑了过来。
那真的是跳,一点都没夸张。
在见到苏槿的时候,马的脑袋一甩,跟眼前一亮似的,它朝着苏槿就跑了过来。
“唏律律——”
大脑袋直接凑近,仗着比小母马高,这大黑马毫不客气地将下巴搁在苏槿大腿上。
苏槿笑了起来,如它所愿地rua了两把:“你是谁呀?怎么过来的?”
背上还驮着马鞍,一看就是有主的。
大黑马叫唤了两声,又去拱枣红马。
苏槿伸手挡着:“别欺负人家啊。”
大黑马哀哀地唤了唤,还往前走了两步,把马鞍对准苏槿。
苏槿:“让我上去?”
“唏律律——”
苏槿摸了摸马鬃毛:“那我真上了啊?”
“唏律律——”还刨了刨蹄子。
苏槿也不下马,直接在枣红马上站了起来,身形转动间,就飞到了大黑马身上。
“唏律律——”这下子它可得意了。
还专门扭头显摆地看了眼原来的那匹马。
要么说枣红马就是温顺呢,被挑衅了也不生气,就用湿润的大眼睛看着大黑马。
大黑马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欺负了别的马,撒丫子就想跑。
苏槿一手拽着缰绳:“别动,我先把小红找个地方栓好。”
这地方太大,怕马一会儿乱跑找不着。
大黑马乖乖地,听着苏槿指挥。
将枣红马安置好,大黑马一下子就开心起来,又想撒丫子,这一回苏槿倒是如它的意了,配合地喊了一声。
“唏律律——”
一米六五的身高,浑身黝黑有力,身材纤长健硕,飞驰起来似闪电。
苏槿躬身,感受着这般风驰电掣。
倒让她有了一丝熟悉感。
路过某个地方的时候,大黑马仰天叫了一声。
苏槿没在意,结果不一会儿,后面传来了别的马的破口大骂。
苏槿:“……”
真的是在骂马,得上升到祖宗十八代那种。
大黑马不甘示弱,也扯着嗓子叫。
苏槿:“……”
还带挑衅的?
后面那马也不弱,没多会儿赶了上来。
是那个在马厩里见到的骝色马,不知道是自己跑出来的,还是工作人员放出来的。
苏槿笑弯了眼睛:“你也来啦?”
就是说话间吃了一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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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揖正在跟人谈事,对方很喜欢马,于是就约在了这个马场。
这地方有他自己的一匹纯血马,刚才牵出来放风,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趁着谈兴正好,双方签订了合约,又有人带着他去骑马,沈揖这边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轻啜了一口茶,沈揖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安宁。
下一刻,树丛那边传来了一阵颇具特色的马叫声。
沈揖:“……”
他叹气,黑货又回来了。
看来是安宁不了了。
结果循着声音看去,出现在小道上的居然是被骑着的一匹马。
沈揖:“???”
他震惊地将视线从马脸挪到上方,看着那个身着浅咖色骑马装的姑娘,秀发于空中飞扬,恰似黑马身后的黑色马尾,俊逸率性。
随后,又是一匹骝色马,嘴里正吵着闹着,追在大黑马的屁股后面想咬。
沈揖:“……”
吃惊都顾不上了,他现在就想知道,这匹是顾让那小子的宝贝马吗?
沈揖一想到顾让那小子的臭脸,就舒畅不已。
“还真想让他看到这一幕。”
你的马追在我马屁股后面无能狂怒。
啧,可以出气了。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等等,这女人为什么骑着我的马?
这黑货居然肯让别人骑它?
沈揖面无表情,心里疑惑万分。
苏槿那边,大黑马带着她撒丫子溜了一大圈,跟后面那匹一起到了这处。
大黑马高兴了,又见到沈揖在这边,苏槿不管它随便跑,于是它就哒哒哒降低了速度朝着小亭子这边跑来。
苏槿抬眸,看到了亭中坐着的沈揖。
星眸朗目,眉似刀锋,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望过来的眼神藏着无限幽深。
苏槿顿了顿。
大黑马自动停下,冲沈揖叫了一声。
后面那匹骝色马也不甘愿地停在旁边。
苏槿看着这个陌生人,手下抚着马脖子,笑盈盈问:“你的马?”
沈揖站了起来,面朝苏槿,微微抬高了视线。
像是千百年前泗水河畔得遇伊人,一身鹅黄嫩色的少女笑出了梨涡,脆生生问他,你的马?
景与景相叠,人与人相似。
沈揖不由自主地回应:“是,姑娘喜欢?”
苏槿低头又摸了一把马鬃,道:“是挺喜欢的。”
放在以前和现在,都会喜欢。
可是当初那个会送自己马匹的少年,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
唯有她,穿越了时空,重生在了这样一个小可怜身上。
却听那边的陌生男子道:“你喜欢,那我送你。”
苏槿蓦地抬头。
沈揖嘴角难得有笑,他一字一顿:“你喜欢,那我送你。”
苏槿的手慢慢地抓紧了缰绳。
小皇帝的身影与此人迅速重叠,那个河畔的白衣少年很少表白心意,唯独对着她的时候,会微微带笑。
“敢问,”苏槿的声音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紧绷,“公子名讳。”
带着古风的措辞,不甚现代的词汇,沈揖毫无所觉。
他眼睛温和,道:“沈揖。”
苏槿:“……哪个yi?”
沈揖:“搏心揖志。”
苏槿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
也重生了吗?
第16章 不是 不熟没关系
重生是没有重生的,沈揖乃地地道道的现代人。
苏槿丧丧地坐在亭子里,无趣地用小花朵勺子挖着沈揖特意让人送过来的奶油冰淇淋。
别说,是还挺好吃。
沈揖见到她这样,以为苏槿不喜欢。
“或者,换个口味?”他拿起了旁边小筐子里的另一个冰淇淋。
苏槿抬眸,怏怏地瞥了他一眼,声音低沉:“喜欢吃的。”
沈揖不知所措。
喜欢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
苏槿欲言又止:“你……”
为什么不是重生的啊!
感觉真的好像啊!
不仅名字一样,小动作都无差别啊!
看看看看,就这个手足无措时候垂眸又抬眼时候的眼神,都一模一样啊!
连喝茶的手势都一样。
不行,越想越丧。
苏槿愤愤地吃了一大口冰淇淋。
沈揖难得有这么好的脾气,把新送的一份甜点接了过来,放到苏槿面前。
亭子后面两匹马嗷嗷叫,互相辱骂。
苏槿扭头看了一眼。
两匹马默默地静了静。
沈揖见状失笑:“它们倒是很听你的话。”
苏槿随口:“可能前世有缘。”
说不准是哪个崽子投的胎,她接触的马也不少。
以前不迷信,现在她很信。
沈揖觉得苏槿浑身是谜,再一想,自己见到她时似乎也有些熟悉感,起码,他很喜欢跟她独处的宁静时刻。
或许真的是缘分。
苏槿捡了两块糖,起身到柱子旁,隔着亭子边缘喂地上站着的两匹马。
俩傻子的舌头一舔一卷,就把糖咬了进去。
苏槿反手薅两下,把俩马舔舐时候留她手上的唾沫又擦了回去。
再转身回去坐下,沈揖已经拿了湿纸巾要给苏槿擦手。
苏槿就那样手掌向上,看着这个刚见面的陌生人认真给自己擦拭。
她喉间动了动,想说,你瞧,他真的是沈揖。
沈揖擦到一半,陡然察觉自己这动作的莫名,他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了下去。
“我大概与你见过,”他笑笑,“总觉得有些亲切。”
苏槿心里的猜想大致成型,这货要不就是沈揖重生失忆,要不就是他转世投胎。
样貌虽然变了,某些角度下眼睛和神色却还是那般。
就是好像比以前爱笑了一些。
沈揖:不是,其实只有对着你的时候我才这样笑。
苏槿是个很会给竿子往上爬的人,把这人划到自己领地后,就不再是对待陌生人那样了。
“也许梦里见过,”她把干净的双手抽了回来,“也许前世我是你妈呢。”
沈揖:“……”
他无奈地摇摇头:“莫开玩笑,若真的是前世,兴许是夫妻呢?”
苏槿:“你跟姑娘家搭讪都这么老套吗?”
沈揖顿了顿,老实摇头:“我不曾跟姑娘家搭讪过。”
苏槿左手托腮,从侧边看着沈揖:“都是姑娘跟你搭讪?”
沈揖沉默。
对着他的冷脸,许多人不敢,但总有人是敢的。
苏槿冷哼。
沈揖笑了起来,哄她:“莫生气。”
苏槿:“我哪儿生气了?”
能够再次遇见,她开心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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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未然展示了自己高超的马术技巧,又特意来了一下盛装舞步,镜头里的她,熠熠生辉。
找不到苏槿,她也没在意,干脆带着大家到建筑那边休憩。
结果就看见了在这边聚会的一群人。
苏未然挑眉:“宋藏?”
宋家的人?
宋藏也意外,招了招手:“Hi。”
苏未然朝他那边走了过去。
卫奇致探了探脑袋:“原来是她在拍戏啊。”
苏未然嘛,他知道的。
苏未然走近的时候恰好听到,笑着纠正:“是在拍摄一个综艺节目,放心,会让节目组把你们都剪辑掉的。”
宋藏:“其实上上电视也没什么。”
卫奇致也凑热闹:“是啊,我还没上过电视呢!”
苏未然笑笑,问:“你们今天来玩吗?真巧。”
那边疯狂的一群人有注意到苏未然的,小声尖叫“苏未然”,看样子是认识她。
苏未然抽空冲着对方小小地挥了挥手,以作回应。
宋藏有点不耐烦地低头看了看手表。
怎么还没看到人?
他纳闷不解。
卫奇致猛地拍拍他的胳膊:“哥!卧槽!我特么是眼瞎了吗?那是沈揖?!”
宋藏皱眉:“什么?”
他们两人窝在临街玻璃窗的沙发上,探头一看,下面小道有两个人正在走路。
宋藏爆了粗口:“卧槽!”
苏未然也听见了沈揖的名字,蓦地兴奋起来,没想到还能在这儿碰到他!
她循着卫奇致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到了外面草坪间小路上的两个人。
苏未然:“!!!”
苏槿为什么跟沈揖在一起走?!
他还给她打伞?!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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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上来以后,在室外待着有点热了。
沈揖看到苏槿耳边碎发浸湿,提议到室内去。
“有些游戏室,这边的玩法很多样。”他直觉苏槿会感兴趣。
苏槿果然点头:“好啊!”
谁不喜欢吃喝玩乐呢?
骑马过了瘾,这会儿就不想再上去了,颠来颠去屁股也不好受。
于是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了两人,各自牵着马,好声好气哄着两位马大爷往马厩那边走去。
沈揖见苏槿目有不舍,道:“你想骑马的话,以后随时来。”
苏槿:“不是VIP门槛?”
沈揖:“对你,没有门槛。”
苏槿满意了。
很好,这才是她相府小姐皇宫三号boss该有的排场。
至于沈揖现在是做什么的,苏槿没兴趣。
看他这样子,要么投胎好,要么自己打拼起来了。
难道皇帝命的人出身就一直很好吗?
为什么自己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