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负一百，印象分再次下降。
“看来你已经忘记，或者你一直也没关心过。齐皓然幼稚园就是寄宿学校上的，那也是一所国际名校，也有小学部，只是之前在京市，因为接下来几年，我的事业重心在本市，所以才在这里重新给他找了学校。”
“我确实失职。”王媛道，既然接收了原身的身体，那么她的生活和经历，也是要她一并承担的。
“这次见面，你让我挺意外，以为你已经被你那糟糕的精神状态打败了，没想到反而有点起色。这对齐皓然来说，是件好事。不管你能维持多久，我都希望你不要再有插手我儿子生活的念头。”
“齐先生，齐皓然也是我的儿子！我之前没有尽到责任，是我对孩子失职。现在开始，我要尽到母亲的义务，关心我的儿子，这是我要对
你说的，也是我想对儿子说的。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你未必是一个好父亲，你从小把他扔在寄宿学校，就因为花费了巨额学费，你就觉得自己尽到责任了？”
看着齐郢眼底积聚的怒气，王媛直视他，含笑道：“当然，我自己做的不够，也没立场指责你。当初大家好聚好散，分手做不成朋友，也不要因此结仇，我为以前有不当地方，向你真诚道歉。齐皓然是我们共同的孩子，这点没办法改变，所以我们还是有利益一致的地方。你家大业大事业忙碌，我只希望在你分身乏术的时候，作为齐皓然的妈妈，我也能为他做点事。你说呢？”
“你真的变化很大。自杀可以改变一个人？”齐郢回视她，语气带着挑衅。
王媛眉眼舒张，明眸皓齿，笑容嫣然。
齐郢不禁愣了一下，这个笑容，让他想起记忆中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影。
“你也是喜欢看娱乐报道的人士？我确实前一度精神状态不佳，不过是因为刚拍完一部电影，没有从角色里走出来。可能就是因为精神有些恍惚，在家烧水忘了关煤气……后面的事情被媒体渲染，就变得夸张了。生命可贵，我有钱有颜有儿子，傻了才会自杀。活着不香吗？！”
齐郢回神，面无表情道：“真相如何，我并不感兴趣。”
“但是真相对齐皓然很重要，我不希望他以为我会抛下他做傻事。”不管对齐郢印象如何，王媛知道，如果要接触儿子，还是要先和他搞好关系，才会无视他的冷脸和恶劣的态度，始终保持和煦的语气。
“不知道皓然现在在本市吗？你能安排我见见他吗？听说你这次也是从国外特地赶回来，你这么忙，如果接下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很乐意帮皓然做点事。”
态度放得这么低了，给足你面子了，齐先生，你好意思拒绝？
“你真像鬼上身！”齐郢盯了她一眼道。
王媛吓得心脏砰砰打鼓，强撑着表情不垮。
过程是惊险的，还好齐先生没把事做绝，同意接到她的探视申请后，可以考虑安排她去见儿子。
————
坐上商务车以后，王媛的脸色还是惨白的，主要还是被齐郢那句话吓的。小汪助理忍不住问：“王老师，面试不顺利吗？”
“面试很顺利……你说，我当初为什么放弃监护权？现在再争，来得急吗？” 王媛喃喃道。
“啊？！”小汪惊讶，怎么一趟入学面试，王媛老师就想起争监护权了，如果真的打官司，那又要掀起一波新闻，别人求之不得的热度，对王老师事业可没什么帮忙，瞿总知道要气死吧。“王老师，你想打官司争抚养权？”
王媛没有回答，靠着椅背，望着车窗外，不自觉叹了口气。
第8章 公司面谈
从学校离开，王媛一行没有马上回别墅。按经纪人安排的行程，去豪华美容会所做了头发、脸部和身体的全套护理，一套项目做下来，花了五六个小时。回到住所洗漱后，又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起依旧一小时晨跑，跑好吃过早饭后，王媛简单打扮一下，就出发去她所属的天娱公司总部。上午要和瞿慧碰头，确定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下午去看王子宁的足球比赛。
王媛走进天娱公司的时候，好多陌生的面孔投来好奇、惊讶的目光，不妨碍他们迅速整理表情，露出热情的笑容过来打招呼。
小汪助理暗自给她介绍来人，除了工作人员，大多是公司引进的新艺人。
又是一排人过来，走在最前面是一位年轻时尚的男偶像，后面跟着的应该是他的团队。他见到王媛，和其他人一样，都有点吃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朝王媛点头打招呼：“王媛老师，您好！”
王媛也认出来这是之前绯闻对象乔昱，虽然被网友脑补出一堆故事，但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你好！”
这是天生吃这行饭的年青人，出色的外形条件，自信俊逸。
乔昱走后，小汪眼冒星星的开始爆料：“乔昱是男团出来的，唱跳俱佳，他是两年前拍了古装剧《飞剑仙缘》火起来的，粉丝千万，是公司力捧的新人之一，公司的很多资源都给了他。他的经纪人是没成名前就跟着他了，瞿总想把他拉过来，一直没成功。”
“他也是你的偶像吗？”
“是啊是啊，王老师，你不觉得他真的超帅吗，比起现在的鲜肉，他刚多了，气质特别轩昂。”
王媛并没有觉得这个乔昱有多刚，只有说是矮个里拔高个，对比现在偏中性的爱豆们，他身上男子气会浓一些。
来到经纪人的办公室，瞿慧对走进来的王媛暗自皱下眉头。
“今天是你休息后第一次在公司亮相，怎么没化妆？”王媛的素颜无疑也是出色亮眼的，但彰显不出光彩夺目的气场。作为天娱的超一线明星，王媛需要有力压群星的出场。
原来擦了粉底，涂了口红，不算是化妆
？作为手残党，她最多还能描个眉，假睫毛都不会贴，更不用说复杂的层次打底了。
以为出席活动场合才需要化妆师的王媛，有些方了。她又不为公司或大明星的身份而活，事事都按经纪人的要求，那她是做不到的。
“算了，下次注意一下。以前你可是非常讲究个人形象的。”
王媛含笑。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也很得体OK。
两人坐下来后，王媛拿起瞿慧递过来的工作安排，认真看了起来。
“我手头上有几个剧本，我筛选了其中两个有潜力的本子，虽然都是小投资，但也有爆红的可能，你可以带回去看一下。
你现在的情况，广告商还不敢找你，暂时没有安排广告代言。
下个月有一个访谈的节目，我希望你能参加，主要也是为了澄清前一段时间的事件，消除一下观众心中的疑虑，给商家和投资方信心，不影响你的形象价值。
临近的活动，就是下周的风云时尚周年大典。我为你借到了D家的高定，到时候你盛装出场，以最好的状态出现，自动能打破一些流言，再加上下期的访谈节目，这次事件的危机公关就可以完美落幕。”
“我看下半年的行程，有安排我上综艺节目？”
“那是一档慢综艺，简单的活动，吃吃聊聊，很多老艺人也去过，非一线和当红明星，还接受不到邀约。很多明星去了一期成功刷白，当然，塌人设的也很多。主要是看路人缘。在这方面，你只要控制一下情绪波动就没问题的。毕竟有些人的长相天生具有路人缘，这点上，你是真正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人。”她的票房号召力是无庸置疑的，除了精湛的演技，最重要是脸长在观众普遍审美点上。
综艺不用演技，相信比拍电影容易。没有下决心彻底脱离这一行业前，她还是要老老实实向她不擅长的方向努力靠近。
手上刷刷划掉几笔。
瞿慧接过来一看，行程里面的酒会和商业应酬等安排，她全划了。这倒是意料之中，公司会有这些要求，她肯定要写上，但对王媛这么多年了解，她肯定不会参加，以前就勉强不了她，现在也一样。投资人想和风华美貌名扬国际的影后进一步接触，公
司想着旗下招牌能出席公关，多揽些资源回来，都属正常。只是无欲则刚，一个有所图，一个无所求，就达不成一致。
她是做经纪人，不包括拉皮条，说服不了王媛参加，虽然公司高层会不高兴，不过旗下艺人，多的是为这个机会争破头的。总能找到几个让高层和投资方满意的艺人出来。
王媛刚想沟通接下来住所问题时，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取消我的医疗预约，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凭什么干预？”
“瞿总，我说你在谈事情，潇潇一定要闯进来，我没拦住。”秘书有些紧张地道。
“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瞿慧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对王媛道，“不好意思，我先解决一下私事。”
王媛点头，伸手表示让她先忙。
瞿慧拉着一脸浓妆的女儿进了办公室里面的小休息室。
“你有没有礼貌，我是这么教你的吗？没看到我在谈工作，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是我问你。”瞿潇潇怒视她道，“我想整容，这是我的脸，我想怎么整就怎么整，你管不着，你为什么打电话取消我的预约。”
“你要去削骨，我疯了才会同意，这种伤筋动骨的整形手术，真的做了，对以后影响多大，你后悔都来不及。”瞿慧压抑着怒火道。
“我已经满十八岁了，我自己能作主，不用你同意。”瞿潇潇冷哼道，“你旗下艺人多的是整容动骨头的，你不是还十分赞成。”
瞿慧气得说不出话，转了半圈，手指着女儿：“我怎么把你生得这么蠢！……你不是我女儿我会管你？你为什么要整容，你以为削成现在千篇一律的锥子脸就好看？你想出名，想做网红，你以为这行饭这么好吃？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再怎么整，也成不了明星，你根本不具备明星的素质。”
瞿潇潇的眼眶顿时发红，“我为什么不行？你看不起我，我自己的亲妈都看不起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说完，甩头跑了出去。
瞿慧太阳穴突突直跳，神情有些后悔和无奈。
“让你见笑了！”整理好情绪，她才从休息室出来。
“我的笑话不多吗。”王缓摊手道。
瞿慧轻扯嘴
角笑了一下，坐了下来。
“儿女都是债！我工资只有四千的时候，就花光所有，连带借债，让她学舞蹈、小提琴、绘画，我尽量提供多一些的机会，希望能挖掘她的兴趣和潜力，让她成材。小升初，我费尽心思，把她送进音乐学院，她的每一分学费，都是我费心巴脑拼命干出来。可她学什么都是半途而废，三心二意，没有天赋缺乏毅力，高中就已经学得稀稀拉拉，我送她出国待了半年就跑回来，在网上开直播，想做网红，要不是冲着她是我的女儿，谁会去看她？可她不知道，以为自己能红能做明星，现在还想着整容，在脸上削骨动刀子。”深叹了口气，瞿慧抚着额头道，“在她小的时候，我太拼事业，把她放在寄宿学校，她对我有怨气，现在母女快成仇人了，根本不可能静下来好好交流。女人，只能靠自己的时候，能怎么办，总要有取舍，如果我那时候只顾着照顾她，那我们母女现在还住在三十方的老破小区，靠我三四千的工资勉强度日，哪有她现在舒服的享受。可是她不理解！”
也是因为和王媛相识多年，彼此都知道些对方的事情，她也想有个人可以说一下家里这些事。
“既然她想往娱乐圈发展，你又有这方面资源，为什么不支持她？”这也是王媛不解的地方。
瞿慧笑了，“我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靠的是我这双眼睛，什么人能红，什么人不能红，我一眼看过去，就已经有数。潇潇虽然是我女儿，但我也不能违心说，她是吃这行饭的。她长相普通没有特色，没什么才艺特点，性格不够坚毅，靠我的关系，勉强在这个圈子混个脸熟，不可能上得了一线。也许有人只要能在这个圈子待下去就行，但我不想这样，不想潇潇在圈子中下层混着，和那些十八线小明星一样，不是折戟就是豁出去还是一败涂地，这个圈子太复杂太考验人性，作为她亲妈，我明知她没这方面天赋，怎么能把她放进来。”
王媛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没作妈的经验，和现在的两个儿子的关系，她还搞不明白。瞿慧作为娱乐圈资深老人，她是有发言权的。
瞿慧低迷的情绪整理的很快，不愧是专业人士，很快恢复冷静，继续和王媛讨论工作安排。
第9章 陌生小朋友
交流完工作安排，王媛提到下午去看王子宁的球赛，不想要保镖和随行人员跟着，低调出行减少被认出的可能。
瞿慧想了一下，最后点头同意。
小汪留在了天娱公司，因为一段时间没回公司，她要汇报近期工作，整理工作报告，处理报销等一些杂务。
王媛换了一套随行带来的便装，黑色大T恤下面一条九分瑜珈裤，再戴上鸭舌帽，口罩，低调的从公司离开了。
她带着满满的好奇心，在市中心繁华商业区逛了起来。
另一个时空，她是在H市上的大学，毕业后回了老家，但也经常往返这个金融之都，平行空间的两个世界，还是有些许差别的，像她现在逛的这个虚拟偶像的体验馆，原来世界就没有。
这个体验展示馆很大，室内装修是白色为主的科幻风格，高低不等的台上，有许多尺寸不一的虚拟偶像手办。中间一个宽阔的平台上，是全息投影的动漫形象的美少女在唱歌。合成的电子音乐清亮动听，台下有许多人围观，动情跟着虚拟偶像摇摆身体，素质还都不错，能够克制自己不呐喊出声，馆内始终只保持偶像的歌声，人流虽多，声音并不嘈杂。
王媛看到，这个叫叶星语的美少女的粉丝，大部份是二十几岁的年青人，以男性为主，看他们的打扮，应该是传说中的宅男。少数的几个孩子穿梭其中，家长在叮嘱着他们不要吵闹，同时还要尽力抑制孩子闹着要买手办的要求。宅男们对价格最低千元，基本要上万的手办付帐毫不手软，孩子家长可不会纵容他们这么奢侈的需求。
王媛发现，表演台下的人群中，一个面无表情，漂亮的过分的小男孩，正盯着她看。
她回之笑容，戴着口罩，这个笑容给的他未必能接收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