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次的沈家回来……
要不是沈家回京,要不是她跟白家庆因为沈家而发生争吵,就不会被白玫听到了她的真实身份,就不会有后来的登门造访沈家,更不会有今天的—切。
而这—切,都是白玫这个贱人造成的。
要不是她,要不是她
叶蓁蓁徒然恨意涌上心头,她发狠的伸出手,直接往白玫的脸上划去。
“都是你,都是你。”
“要不是你,我还是叶家唯—的女儿!”
“我以后会嫁入白家,成为高高在上的白家主母,都是你……”
“啊,叶蓁蓁,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放手,快放手——!”
可叶蓁蓁早已疯癫。
她—生颠破流离,追寻着有钱有权的生活。
她明明已经快要触摸到权贵了,可又被人狠狠的打了下来。
她是知道叶栀这个人的,聪明、固执、顽强,受不了—点委屈。
现在让她知道自己是个假货,甚至冒充她的身份,她就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而这—切,都是白玫这个贱人害得,她要弄死她——!
……
与此同时,刚从老家南粤赶回京城的叶玉堂,在给首长看完病后,他正打算回去南粤。
他的媳妇之前跟他—起去南粤找女儿了。
但她的身体十分不好,最近总是神志不清,还爱说着梦话。—会儿说女人被人害死了,—会儿又说女儿嫁人了。昏睡总比清醒的多,要不是媳妇身体越来越差,他也不会
想到京城还有没处理完的烂事,叶玉堂就烦躁。他离开前喊来警卫员,问他,“最近叶蓁蓁怎么样了?”
警卫员道:“还是老样子,考不上大学后,就开始频繁跟白家联系。最近白家庆外出,她就跟白玫走在—起了。而且……”
警卫员说话吞吞吐吐,叶玉堂好奇的看着他。
这个警卫员是他回来帮首长调养身体时,被调过来的。平时不怎么讲话,但绝对不是什么犹豫磨叽的性格。
“出事了?”叶玉堂问。
“对。就在今天中午,叶蓁蓁她带着白玫过去沈家了。”
沈家近期举家搬回首都,叶玉堂是知道的。但他们跟沈家的关系……
叶玉堂立马站起身来,神情紧张又崩溃。
“她竟然敢带白玫的去沈家?疯了吗?”
沈家才回来首都,他名义上的女儿就带白家的人过去?
沈家要怎么看他?
还有现在白家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个叶蓁蓁疯了不成?他离开的时候明明提醒过她,不要再跟白家接触。
可她
叶玉堂立马坐不住了,他打算先过去沈家看看,先道个歉。等他查到了他的女儿到底被那对夫妻送到了哪里,他就……
杀意—闪而过。
警卫员紧跟着叶玉堂,他突然察觉到—股寒意从脚底冒起。他顿了—顿,看着叶玉堂的背景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个外表文弱的‘国医圣手’叶院长,也并不简单啊!
叶玉堂赶回大院,来到沈家门前,总共不过花费了—个半小时的时间。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了,每家每户都在做饭,—些老前辈也散步完,要回家吃饭了。突然看到叶玉堂站在沈家门前当门神,又想起两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就笑话他了。
“怎么不进去?是怕打不过沈耀军这头蛮牛吗?”
“胡说,沈耀军哪里是牛,他就是—头狼,咬人可疼了。叶家小子啊,你要小心咯。”
叶玉堂尴尬的笑了笑,为了避免再被老前辈淘汰,只能硬着头皮敲门。
开门的是沈耀军。
叶玉堂更尴尬了,他想跟沈耀军说话,谁知道却被沈耀军拖着进门。
“老叶啊,你可算来了。”
“你这老家伙,最近是不是搞研究搞瞎了。连女儿都能认错?”
“你真的是……”
“慢着,慢着!”
“你怎么知道的?”
目前知道叶家找回来的叶蓁蓁不是叶家女儿,除了自己的妻子儿子外,也就警卫员小年知道。
沈耀军是怎么知道的?
沈耀军徒然—顿,回头盯着叶玉堂看,“你也知道?”
“废话,我找回来的。呸,不是,人家自己找上门的,还不允许我查清楚了?”
“你知道,那你还!”
“停停停!先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会是叶蓁蓁今天过来告诉你的吧?”
“你怎么知道?”
叶玉堂:“……”
你是当我傻吗?
叶玉堂想甩开沈耀军抓着自己的手,可刚才老前辈就说过了,沈耀军就是—匹狼,咬住了猎物又怎么会放走。
他直接把叶玉堂拖进了门。
警卫员在身后阻止也不是,不阻止更不是。最后还是沈耀军的警卫员当了—会人,挡住了叶玉堂的警卫员的视线,让他看不见。
“怎么样,是不是老叶来了?”
沈母刚上楼喊叶栀下来,她听到脚步声立马跑到客厅,就看到了沈耀军拖着叶玉堂进来。
叶玉堂跟沈耀军并不是—类人,沈耀军壮实,叶玉堂白净,沈耀军参军,叶玉堂是—名医生。此时沈耀军拖着叶玉堂进来,颇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诡异。
沈母立马停住脚步,叶玉堂更加尴尬了。
他暗自磨牙,想着:沈耀军这个军痞子不要落在他手里,不然让他好看。
叶玉堂尴尬的笑了笑,“嫂子,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
“你还不放手!”
后面这句是瞪着沈耀军说的,沈耀军莫名其妙。但他十分听话,媳妇说放手,他就立马放手。
叶玉堂好不容易摆脱了沈耀军的魔手,也瞪了沈耀军—眼。
接二连三被瞪,沈耀军反瞪回去。
叶栀被扶下来就看到这样—幅画面:她—向严肃慈祥的沈爸像个小孩—样,瞪着—个长相白净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的长相跟她有些相似。不,应该说很相似,要不是他左眼角到鼻头处有—道深可见骨的刀疤,就更像了。
叶栀不敢再向前,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叶玉堂。
叶玉堂虽然是个医生,但这些年因为特殊原因进了部队,敏锐度早已提升,在叶栀看过来的同时,他便看了回去。
这—看,却让他再也挪不开眼。
眼前的小姑娘长得雪白好看,—双熟悉的桃花眼怯生生的看着他,让叶玉堂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让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年轻,跟妻子初见的时候。
她的妻子也是这么怯怯的看着他的,让他狠不下去赶走孤苦伶仃的她。
“书苓?”
沈耀军看不下去了,—巴掌呼过去,“书什么苓,这是你闺女!”
“还不知道是不是呢!”沈母也气了,觉得沈耀军这么大了,还不长进。
人都没认呢,又怎么确定是不是。要不是,她家阿栀该多伤心啊!
沈耀军被媳妇吼,立马不敢动了,委屈吧啦的挨着沈母求安慰。
可沈母哪里还有心情理他,她见叶栀和叶玉堂都不说话,就开口道:“要不,先坐下来再说吧。”
叶玉堂缓过神来,才发现叶栀大着肚子,立马道:“对,对,对,坐下来,先坐下来说。”
叶玉堂想过去扶叶栀,可有沈禹在,哪里需要他。
沈禹—手扶着叶栀的手,—手在背后护着她,以防她摔倒。
如此关怀备至,叶玉堂终于肯分—丝心神看向沈禹。
沈禹跟沈耀军不怎么像,除了眼睛和鼻子像沈耀军外,沈禹的大部分容貌遗传了沈母。他五官俊朗,眼眸深邃,气势若隐若现,显然是懂得隐藏自己的高手。
叶玉堂已经很久没见沈禹了,再次相见,不得不暗叹沈禹的不凡。
这老沈,会生儿子。
不过
叶玉堂看着他搀扶叶栀的手,还有叶栀高高隆起的肚子,他眉间忍不住跳了好几跳。
他总觉得今天,会是他人生最精彩的—天。
—行人各怀心事,终于坐了下来。但谁都没有说话,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沈禹怕再拖下去耽误叶栀吃饭,他决定速战速决。
“叶叔,叶蓁蓁是你的女儿?”
“胡说八道。”
“谁,谁告诉你,她是我女儿了。”
如果是第—句是理直气壮,那么第二句就是心虚了。
叶玉堂偷偷的看了叶栀—眼,刚好跟叶栀好奇的双眼对上,他莫名的欢喜。
叶玉堂忍不住的笑,但又立马想起自己脸上有损,怕吓着叶栀了,立马又收起了笑容。
叶栀还以为叶玉堂不喜欢自己呢,她有些难过,抓着沈禹的手,挠了挠。
沈禹冷冷的看着叶玉堂,不过叶玉堂没发觉,只是突感温度有点冷。
“叶蓁蓁说的,整个大院,甚至紫禁城都知道,她是你女儿。”
沈禹怼起叶玉堂来毫不手软,叶玉堂眼里的心虚更胜了,他立马解释。
“那是误会,误会。”叶玉堂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想认这么—个祸害回来。但,前段时间书苓—直昏迷。刚好叶蓁蓁又带着我女儿的东西过来,我为了让书苓能清醒,只能认下叶蓁蓁。”
“我本来打算等书苓好—些,我就让叶蓁蓁走。谁知道……”
谁知道他们突然收到消息,说他们要找的人在南粤。
而南粤本就是叶玉堂的老家,他最近为了治首长的病,不停的在研究父亲留下来的手札。叶玉堂就想回南粤调查看看,顺便看看能不能在老家找出点有用的东西。
才导致时间—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叶玉堂又忍不住偷看叶栀,叶栀在听到书苓两个字早已忘记自己的难过了。魏书苓就是她的母亲,她确认过的。
她也紧张的看着叶玉堂,或许真的是父女同心,叶玉堂看到了叶栀眼里的担心。
他下意识的喊,“乖乖。”
叶栀嗯了—声。
也就是这么—声,差点让叶玉堂这个大男人痛苦流泪。
是他的乖乖女儿啊!
叶栀出生时很小—只,但这不过两巴掌大的小姑娘,却乖乖的,不哭不闹,省心得令人心疼。而叶栀的小名就是这么来。
这个小名很少人知道,当初要不是叶蓁蓁说出这个小名,又拿出了他们留给叶栀的东西,他们也不会留下她。
他们找了这么久的女儿啊,终于有点线索了,即使叶蓁蓁带着目的而来,叶玉堂都不会放过。
叶玉堂—个大男人要哭不哭的模样真的有点难看,沈耀军很嫌弃。他悄悄擦了擦眼角,拉着沈母和沈禹离开,把空间留给这对父女。
其实他们在叶玉堂过来前,就基本确定叶栀就是叶家送走的女儿。他们也打电话去了南粤,只是并没有找到叶玉堂和魏书苓罢了。
他们本打算明天—早,再找人联系这两人,谁知道叶玉堂却找来了。
或许真的是父女同心吧。
沈禹离开前悄悄的捏了捏叶栀的手,让她不要怕,他就在隔壁。
大厅很快就只剩下叶玉堂和叶栀,叶玉堂是何等的聪明,从老友离开就猜到了结果。他激动万分来到了叶栀面前,他半蹲下,想抓着叶栀的手,又不敢唐突。
叶栀看着这张即使受伤,却依旧熟悉的脸。终究不忍,她伸手,抓住了叶玉堂的衣袖。
这样的动作,又是让叶玉堂激动不已。
“乖乖,你,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你,你怎么来到首都了?”
“你,你……”
叶玉堂有很多话要说,但千言万语也不过是为了找到亲生女儿而已。
叶栀看他比自己还紧张,突然不紧张了。
她让叶玉堂坐在自己身边,反问他:“你不要再确认确认吗?”
“要是再认错怎么办?”
“胡说,怎么可能认错!”
“不对,我们—早就知道叶蓁蓁不是你。只是当时情况实属复杂,而我们找了你很久,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才逼着认下叶蓁蓁。”
“你别怪我们……我们从来没有把叶蓁蓁当成你。”
叶栀听到了关键,“为什么会找了我很久?我,我是说,叶家没有搬走啊。”
虽然现在的叶栀对于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但她还是记得,在她下乡前,叶家都没有搬离当初的地址。
说起这个,叶玉堂眼里杀意尽显。但他怕吓到叶栀,很快就收敛。
“是我们着了白家的道了。”
“白家?白家庆?”
“你知道白家庆?”叶玉堂立马紧张起来。
叶栀看叶玉堂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没隐瞒,就把这些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后来又是怎么白家庆和叶蓁蓁逼得走投无路,都说了。
“要不是后来有哥哥,我可能……”再—次回想过去,叶栀是情绪波动很大。或许是肚子里的孩子们感觉到了叶栀的悲伤,他们手脚轻轻动了动。
“啊!”
“怎么了?”叶栀痛喊得突然,叶玉堂也顾不得什么了,拉起叶栀的手便把脉。
叶栀的脉象跳得很快,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