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南被打得都起不来, 丁玉兰气愤地喊:“不是给你钱了吗?你怎么还打人!”
出了这家店, 林向北就皱眉说道:“这两个人心术不正,不知道揣着什么思想,你最近可要小心点, 如果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要立即让人去喊我。”
丁杏杏可一点都不怕:“他们做贼心虚,怕也是他们怕!”
原本林向南和丁玉兰心里想着,大不了就把那一百块给还了,或者干脆把店的地址搬迁了,丁杏杏不就不会再找他们麻烦了?
可他们没想到,一百块还没挣到呢,店里就出了事儿。
原本他们是靠着秘方把菜的味道做的很好才吸引了那么多客户,这一天一大早的,店门口就被贴上了大字报。
“店主顶替别人高考成绩!丧尽天良!”
还要记者拿着相机到店门口拍摄,一边对着摄像头说道:“我们可以看到,这里就是曾经顶替别人高考成绩的那位林向南,他如今开了一家菜馆,生意竟然也不错,这不禁让我们怀疑,这个世上每个人的命运真的难以言说……”
林向南和丁玉兰慌了,不少人围观着,指指点点的,说他道德卑劣,哪里还有人进去吃饭呢?
连着几天,知道林向南就是曾经顶替别人高考成绩的那位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指指点点的,这家店的生意一落千丈,名声彻底臭了!
林向南和丁玉兰准备好的菜没一个来买,最严重的时候一天下来没一个人进去吃饭,这还怎么赚钱?
不亏掉裤子就算不错的了!
这也就算了,甚至还有些社会上的激进人士直接找到林向南和丁玉兰的店里头对他们进行辱骂,一口老浓痰吐到林向南的脸上!
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啊!
林向南和丁玉兰的店铺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星期,实在是开不了门了,只能匆匆地关店退了店面。
老李的店生意又重新火热起来,两人都十分感激林向北和丁杏杏,特意请他们两口子吃饭。
还别说,老李这家菜馆的菜当真美味得很,丁杏杏都赞不绝口。
而那次平白要回来四十多块钱,丁杏杏特意给林向北做了一身赞新的中山装,留着他上班的时候穿。
林向北本身就长相不俗,穿得体体面面的就更显帅气,丁杏杏越看越觉得好。
两人都打扮得干干净净地到老李那里吃饭,吃饭的时候徐芳都忍不住夸赞:“杏杏,你们两个可真是般配,一个长得帅气,一个长得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郎才女貌的夫妻。”
老李把筷子拿上来,也说:“咱俩也般配,一个腿不方便,一个胳膊不方便,哈哈。”
两人店里生意好起来之后又恢复了从前的大方乐观,对于自己的缺陷都可以谈笑风生。
丁杏杏立即笑说:“那我可比不上徐芳姐有文化,你好歹是高中毕业生呢。”
提到这个,徐芳看向林向北:“你真的打算再参加一次高考?”
林向北点头:“这也算是我的梦想,我想读大学,何况现在社会发展越来越迅速了,我觉得将来大学生会越来越多,趁着年轻多读点书也好。主要也是杏杏支持我。”
丁杏杏在旁边抿嘴一笑:“那也是你自己有本事,如果你读不下去,我再怎么鼓励你也不行的。”
看着他们两个这样,徐芳叹气:“你们年轻的确还有很多机会,不像我,唉,我那时候考试都是好不容易才考上的,现在想重来一次可是身体也不允许的。”
但是徐芳心里还是非常想读大学的,她有些心动,加上又喝了两杯酒,忽然眸子里闪着光说:“要不,我也再考一次大学!”
老李心疼地看着她:“算啦,我还心疼你的身体呢!你不记得那两年你为了读大学付出了多少?身体都差点熬坏了!”
几个人喝的都有些醉意,这些话说说也就算了。
可第二天丁杏杏想起来还是替徐芳觉得不公平。
但徐芳的事情她也不了解,并不清楚徐芳当初高考到底是什么情况。
眼看着年后天气一天天地变化,逐渐的没那么冷了,林向北的胳膊好了些,复习看书的强度也就更大了。
丁杏杏怕林向南又弄什么幺蛾子害的林向北高考被影响,因此格外去打听了一番,发现林向南和丁玉兰已经不知所踪了,这才放心了些。
只要林向南一出现,她就有法子对付林向南!
这天丁杏杏又做了一大锅红糖糯米糕,丁有学挑着担子去卖,回来之后还在饭桌上说起来在外头听的八卦。
“原来这高考顶替的事儿全国到处都有,我这阵子卖红糖糯米糕有不少老顾客时不时地就喊我每天都去,我今天从又去给人送货,就听到有人在那说呢,那两人声音小的很,我走近了才听清楚的。说是他们认识的有个叫刘云萍的女的当初就是顶替别人成绩上的大学,这事儿好多人都知道,就是没人敢说话。”
一说到这个事儿,家里人都有些上心,毕竟这事儿跟林向北当初的事儿也有些像。
丁杏杏顿了顿,一下子想起来了:“刘云萍……我怎么记得她好像是副校长的女儿!”
当初她打听林向南大学时候的事情,就打听到了刘云萍这个人,真是怎么也没想到,刘云萍的成绩也是顶替别人的。
但是如果这样一说的话事情也就很好解释了,正因为副校长的女儿自己都顶替别人的高考成绩,所以副校长才会这么袒护林向南。
林向北面容沉着,一提到这件事他都不高兴,丁杏杏立即说:“顶替别人成绩的是多,但总有一天,国家会出面教训这些人的,让他们逃不掉惩罚!”
林向北也声音沉稳地说:“没错,他们总会受到惩罚的”
等到他再次考上大学之后,一定会凭借自己的能力让这下地下老鼠无处遁形!
丁杏杏给他舀了一碗鸡汤:“好,那你得先多吃点饭才有力气呀。”
此时此刻,首都的一处桥洞底下,林向南正胡子拉碴地坐在地上。
丁玉兰拿出来才买的三个剩馒头分给他和宝珠,心酸地说:“现在咱们只能吃这个了,虽然是剩的但便宜些,也能扛饿。”
宝珠呜呜地哭:“娘,我想吃鸡腿,我不想吃剩馒头!”
第79章 一更
这个时候还是冬末, 天气还是挺冷的,宝珠不肯吃冷馒头,被林向南打了一巴掌, 丁玉兰差点跟他吵起来。
林向南翻了个白眼:“你跟我吵什么吵?现在当务之急, 是找林向北算账!我打听了他是想再考一次大学,这快考试了, 坚决不能让他真的去考!他要是考上了以后还得了?他不让咱们好过,咱们也不能让他好过!”
丁玉兰也恨林向北和丁杏杏, 咬咬牙:“向南你说的对, 这个丁杏杏就是个下三滥!”
她真恨不得亲手掐死丁杏杏!
两人低着头商议了半天, 简直巴不得丁杏杏和林向北立即家破人亡惨死街头。
但其实这段时间丁杏杏一家又发发生了喜事。
本身林向北工资加上奖金就很不错, 丁杏杏做小生意也能赚到些钱,偶尔得空还会指导一下毛蛋的拳脚功夫。
这是他们俩最喜欢的共同活动了, 毛妮不爱打拳,丁杏杏其实骨子就酷爱跆拳道,现在毛蛋喜欢这个, 她就很下功夫地教。
虽然一时半会用不着,可毛蛋也喜欢练习, 这才小小的年纪也练得有模有样了。
每天早上毛蛋都会早起跟丁杏杏一起练习, 丁杏杏指导他一会儿就让他自己在楼下练习, 她则是上楼去做早饭。
最近这段时间林向北忙的厉害, 早上都是去厂里食堂吃, 丁杏杏也不用做林向北的早饭。
毛蛋在楼下有模有样地比划着, 他现在可以把一整套的拳法打得非常流畅, 可打着打着,忽然一块碎砖头直直地打到了毛蛋的后脑勺。
他猛地吃痛,立即捂着脑袋回头去看, 就发现不远处的墙上靠着几个少年。
为首的少年大概十岁左右,嘴里叼着根草笑笑地看着毛蛋。
那少年的跟班吆喝起来:“乡巴佬!又来练拳呢?你这练的什么拳啊?打得过我们杰哥吗?”
毛蛋眸子冷冷的:“想打架直接过来。”
他现在也才六岁,但这一年时间因为营养好,个儿长了不少,加上时常练习,整个人都有一种孩子身上难见的沉稳气质。
那叼着草的少年名叫王杰,他把草吐出来拍拍手:“那就让老子教训一下你!”
这几个少年是这附近最有名的调皮捣蛋的孩子,见一个欺负一个,时常搜刮孩子们的零用钱之类的,这会儿也是闲着无聊,看见毛蛋就想欺负。
其实他们私下也打听了,这一家人是乡下来的,孩子爹在机械厂做书记,孩子娘在家照顾孩子,家里日子可滋润了。
王杰眯起眼,虽然他才十岁,但也知道自己家原本日子比这更滋润呢!
别人不懂他为什么看这个毛蛋不顺眼,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打不过那些大人,但他打得过这个孩子!
王杰活动了下手腕,对着毛蛋勾勾手指:“先让你一招,省的你回去跟你那乡下的娘哭鼻子说老子欺负你。”
毛蛋平静地看着他:“你要是输了,你喊我老子。”
王杰眼神阴翳:“你做梦!”
他一拳冲毛蛋打过来,这个王杰可是孩子王,打架打习惯了,个儿也高,那一拳下去毛蛋如果真的挨到了,那可不简单!
可谁知道毛蛋轻松一下腰,竟然躲过了这一拳!
紧接着王杰连续朝着毛蛋打了几拳,踢了几脚,竟然都落空了,不免心里一紧张。
而那几个跟班都在喊:“杰哥加油啊!教训这个小子!”
王杰一怒:“我日你祖宗!乡巴佬,滚回你们老家去!”
毛蛋本身并没有想真的跟他打起来,但听到他这样骂人,直接飞起来一脚踢到了王杰的肚子上!
“嘴巴放干净点!”
王杰被踹翻在地,不敢相信,立即爬起来一边喊道:“都给我上!”
一时间楼下乱糟糟的,王杰带着三四个孩子一起围攻毛蛋,毛蛋拳脚不错,但哪里抵抗的住好几个比他大的孩子呢?
还好,这几个孩子就是一起上去,也只是跟毛蛋堪堪打了个平手,他沉着地发狠,专打王杰,骑在王杰的身上往他身上没命地招呼!
打人这一点毛蛋跟丁杏杏学过的,打人别打脸,打脸显得伤势很严重,往身上没命地招呼轻易看不出来。
可王杰不一样,他的那帮小弟也都是直接打人的类型,几个人弄的毛蛋脸上倒是挂彩了。
混战中,王杰忽然嗷呜一声哭了。
“爹!娘!救命!”
他的跟班们瞬间慌了,毛蛋这才住手,从他身上站起来,冷淡地说:“往后别再惹我。”
王杰哭得满脸都是眼泪,他从小就调皮,家里人也打过他,但啥时候打得这么狠心过?
这会儿他身上疼得都要爬不起来了,胳膊腿都是像要断了!
毛蛋懒得多看他们一眼,起身就走,王杰哭爹喊娘地被几个跟班架着回家去了。
他家离这里也不远,刚到家,王杰他娘钱玉芬就吓坏了。
“这是咋了?杰子,谁打你了?!”
王杰一边痛哭一边说:“娘,您不是说爹会进去都是因为那个机械厂的林书记吗?我去找他儿子,想打他儿子一顿,可是,可是没想到……我被他打了!”
钱玉芬心疼地不行,一边检查他伤势一边责骂:“他儿子多大?眼瞧着比你大,你也就别动手了!瞧你被打的!那畜生爹能生出来好儿子吗?”
王杰哭得直抽,钱玉芬知道自己儿子算是个小霸王了,啥时候也没被人打成这样!
她男人当初是机械厂厂长,谁不敬着他们呢?后来出事儿进去了,旁人就开始看他们家的笑话,背地里指指点点,从前那些喜欢来送礼的人也不见了,家里的日子自然一落千丈。
钱玉芬怎么可能不恨,原本她还摸不清楚到底是谁害了自己男人,前几天就偶然遇到个女人,自称是机械厂一个员工的家属,说是听到过些传闻,当初王厂长出事儿就被那个林向北搞下去的,所以林向北才能从乡下到了城里,没有什么关系背景还升迁得这么快。
这让钱玉芬气得咬牙切齿,各方面打听了林家的事情,回家也没少唾骂,王杰听到耳朵里,心里也惦记着了。
“娘,他儿子,他儿子也才五六岁,我想着我一只手都能打过的,可谁知道那他娘的是个狼崽子!”
钱玉芬阴沉着脸:“走,咱去他们家找他们麻烦!”
这会儿丁杏杏也在给毛蛋处理伤口呢,原本以前在老家的时候遇见过那些熊孩子就够气人了,没想到城里也有。
毛蛋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任由他娘给他清洗脸上的伤口,心里有些愧疚。
“娘,您生气吗?”
丁杏杏看看他,气得摇头:“你说我气不气?”
毛蛋声音软和下来:“娘,那下回我就不打架了,他们要打我,我就跑。”
其实原本也是跑得掉的,就是他听到王杰嘴里不干不净的,心里烦,也想打王杰一顿。
丁杏杏无奈地看他:“你瞧你这脸,幸好都是表面一层伤!这要是留疤了,将来多影响你长相?”
毛蛋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男孩儿,长相啥的无所谓。”
丁杏杏噗嗤笑了:“好了,男孩也要注意长相,你瞧你长得多俊,可千万不能破相。”
毛蛋好奇地说:“娘咋不问我为啥跟人打架?”
“有什么好问的,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就不是会主动欺负人的,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问。”
毛蛋心里一阵舒坦,立即自己交代了:“那个人是附近的地头蛇,带了好几个跟班,原本我也不想跟他们打架的,我看到过好几次他们欺负别的孩子,我就想也让他们试试被打的滋味。”
丁杏杏摸摸他脑袋:“行吧,打都打了还能咋办?只是下次不要再轻易打架了,你瞧瞧,这谁替你疼啊?”
她摁了一下伤口,毛蛋疼得“嘶”了一声立即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