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给温柔——江萝萝
时间:2021-04-03 10:09:35

  加上之前的种种,她欠言隽许多人情还不了,只能以身边小事作为回报。
  这沙发虽短了些,但足够宽,她裹着被子睡觉完全够了。
  但是……
  言隽很在意。
  “床上有电热毯,”
  雪山上不比其他地方,酒店里床上放有电热毯,睡在里面才会暖和。
  “我裹着被子挺暖和的,你就别跟我争了。”她把被子一裹,干脆闭眼装睡。
  “司婳。”言隽开口,直接喊她名字。
  “……”司婳闭嘴不答。
  “要我抱你上去吗?”威胁中尤带着笑意。
  “……”眼睫毛微微颤动,她没睁眼,坚持装死。
  “还装?”言隽的声音突然拉近。
  “……”吓唬谁呢这是!
  过了一会儿,司婳没有再听见声音,房间里安静得出奇。
  怎么回事?
  心思百转,司婳终于忍不住,悄悄地睁开一只眼,奈何可视范围有限,什么也没见着。
  直觉告诉她哪里不对劲?
  慢慢打开眼睛,司婳扭头一看,目光撞上一张英俊帅气的脸,瞳孔顿时放大。
  言隽单手托着下巴,单膝蹲在沙发旁,不目不斜视的看着她。
  沙发太窄,司婳躲无可躲,最后不得已掀开被子,“怕了你了……”
  见司婳爬上旋转楼梯,言隽微笑着道了声:“晚安。”
  “……好梦 。”她不太习惯跟异性说“晚安”两个字。
  言隽一夜无梦。
  第二日天色擦亮他就已经苏醒,为避免吵到阁楼上的人,一直小心翼翼放轻声音。
  从七点到八点,司婳还没起;八点到九点,言隽频繁看时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司婳?”
  他在楼下呼喊名字没有得到回应,立即拿手机给司婳打电话。
  铃声响起时,他在楼下都能听见。
  “喂 。”
  对方的声音不太清晰,言隽轻声询问:“睡醒了吗?”
  “唔……”她感觉脑袋有些晕沉,醒来之后很疲惫,闭上眼就会继续睡过去,如此反复,直到接到言隽催促的电话。
  司婳揉了揉眼,坐在床上闭了会儿眼睛,拿起外套穿上,顺着旋转楼梯走下去,中途有片刻停顿。胃里空空的,嗓子干涩,她扶着楼梯,最后一步差点栽倒。
  “司婳!”
  她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被言隽抱在怀里,贪婪地吸取着清新的气息。
  她短暂的失去意识,并没有完全晕倒过去,扯着言隽外套的手也逐渐松开,“抱歉,有点头晕。”
  言隽把人放在沙发上,迅速接了杯水递到她嘴边,司婳抱着杯子小口小口喝下,才慢慢的缓过来。
  “好点了吗?”言隽伸手贴在她额前感受温度,似乎没有发烧。
  “嗯……”司婳随口一应,鼻音厚重,精神不济。
  房间里没有可检测身体状况的设备,附近也没有医院,依照她的情况,大约是这三天玩雪吹寒风受了凉。
  司婳摸着肚子,感觉胃里空空的。
  小动作落进言隽眼里,他主动下楼去拿早餐打包带回,“喝点粥暖和一下胃,我去问一下外面的情况。”
  米粥带着丝丝甜味,含在嘴里却觉得挂单,司婳放下勺子,碗里的粥还剩下大半。
  另一边,言隽得到最新消息,山路已经通行。
  打完电话,回来见搁在桌上的粥碗几乎没动多少,言隽有些担忧,端起粥碗递到她面前,“再吃一些好吗?”
  “不饿。”肚子空空的,但又好像感觉不到饥饿,司婳揉着额头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下山。”
  “现在。”
  言隽一手拎着一个行李箱下楼,第一时间打开车门让司婳先坐进去,再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司婳有些难受,坐上车连安全带都忘记系,言隽倾身将侧面的系带从她身前拉过,按入座位旁的锁扣,“睡一觉,下山后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嗯。”人没什么精神,声音软软的,听到什么都应。
  从未觉得一个小时那么漫长,行至途中,司婳不断抚着胸口顺气,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想吐。”
  车子缓缓停下,司婳立即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跑到路边干呕。
  先前准备的保温杯派上用场,言隽手拿杯子守在旁边,伸出的手距离她背后咫尺,又收回,如此反复两次,司婳毫无察觉。
  “喝点水。”
  温水杯就在手边,司婳没吐出来,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往嘴里灌,暂时将喉咙里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下。
  盖子放回瓶上逆时针旋转,司婳低着头,没发觉前方驶来一辆黑色轿车。
  车子速度不减,司婳听到声音正要抬头,身边忽然多出一股力量将她整个人揽过去,背后被一双手压着,整个人藏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车子从化雪后的水坑压过的瞬间,言隽将旁边的女孩紧紧护在怀中,飞溅的泥水全部洒在他身后。
  被一双大手禁锢在怀中,司婳紧张地呼吸着,心脏跳得厉害。
  除了贺延霄之外,她从未与其他男人靠得这般近,若非隔着厚衣服,恐怕连肌肤的温度都能感受到。即便是这样,她也大受影响,耳边嗡嗡的,脑子里空白一片。
  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言隽。”
  “嗯?有没有好点?”言隽松开手,开口先问她的情况,表情看起来很自然,对比起来倒像是她太过敏感。
  男人脸上挂着担忧,司婳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不自然的回避视线,绕了半圈走到他身侧,指着衣服道:“你背后全是泥。”
  “换件衣服就好。”他不怨也不恼,脾气好得没坏说。
  目光从女孩薄红的脸颊上掠过,言隽自然的拿过她手中的杯子,取出干净的纸巾递过去,“外面风大,如果好些我们就先上车。”
  “感冒了可能容易晕车,早知道该提前准备晕车药。”言隽叹了口气,替她打开车门,待她上车后,才回到驾驶座上,“我尽量开得稳些,如果难受就告诉我。”
  坐进车里,司婳深深呼吸。
  想起出行前言隽是特意询问过她是否晕车的,是她信誓旦旦告诉言隽自己从来不晕车,并非言隽没有想到。
  系上安全带后,司婳没再说话,轻轻地闭上眼睛靠着椅座却无半分睡意。
  她尽量放轻呼吸,仍能清晰的感受到心口砰砰跳动的频率快于平常,完全不受控制。
  早上在楼梯下那会儿确实意识不清,无暇顾及其他,可刚才她清清楚楚的感知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连晕车的恶心感都被冲散。
  只是……
  那个距离太近了。
  司婳降下车窗,任凭冷风吹进来,抚平心里头泛起的丝丝躁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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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途中司婳忍了又忍,等到医院,司婳还是吐了一次。
  胃里空空的,极其不舒服。
  “再喝点水。”司婳杯子里的温水已经在车上喝光,这次言隽递过来的是他的杯子。
  注意到杯子颜色,司婳摇了摇头,轻轻推开,“不用了,谢谢。”
  言隽垂眸,收回水杯,浅粉的指甲压着杯壁微微泛白。
  是他太心急了。
  等司婳缓过来,言隽才带她进电梯,“现在去LG挂号。”
  二人转身同行,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冰冰凉,很想握住替她暖一暖,心知司婳会介意,只能表明按捺不动,循序渐进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
  挂号问诊后,医生开了单子让她去检验科抽血。
  外套脱了一半,抽血时司婳盯着那根尖锐的针头刺进血管,眉头深深一皱。好在医生手法熟练,不算多痛,抽完之后立即拔出针头,司婳自己按着棉签。
  言隽替她拎着衣服,看起来像是从后面将人揽着,但他很克制的保持着距离,没让敏感的司婳察觉不对。
  等拿到结果,两人再拿回去给医生看,对症下药。
  缴费处排着长长的队伍,言隽按住她的肩膀,“我去拿药,你在这边休息。”
  言隽走后,她就垂头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接到小娜的电话,“司婳姐,有两个自称是你朋友的人来我们民宿找你。”
  “谁?”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人是柯佳云,因为柯佳云说过要来滨城,“叫什么名字?”
  “我记得其中有个男人姓贺,看起来冷冰冰的很严肃。”小娜对那人记忆深刻。
  她不知道电话另一端的司婳在听到姓“贺”的男人时,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千万不要告诉他!就说,就说我不在,已经离开了。”
  “那人不是我的朋友,小娜……咳……”她语气急切,生怕小娜跟姜鹭不小心泄露行踪。
  姓贺,冷冰冰的男人,不用验证就知道是贺延霄。
  这几天畅快玩了一场,她几乎很少想起那个人,没想到贺延霄会亲自去滨城打听她的下落。
  那人是怎么找上四季民宿的?亦或者说,来找她干什么?
  放不开现任,舍不掉前任,司婳真不想再跟贺延霄纠缠。看到那个人,她会控制不住的难过,干脆就躲起来独自舔伤,离得远就不会那么心痛。
  “嘶……”
  沉浸在回忆中,等她反应过来,指甲已经在手心压出几道深深地印痕。
  原来,短时间内得到的快乐只是她的自我麻痹。
  听到那个名字,心还是会痛的。
  -
  言隽拿到药回来,见司婳状态看着比刚才还差,只当她是身体不适。
  “把药吃了再走,我去接点水。”医院大厅的饮水机专门备有一次性纸杯,言隽接了半杯端在手心,降温后才递给她。
  司婳捧着温热的纸杯,目光游离。
  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
  记得上一次还是四年前,她在学校生病,贺云汐说带她去医院,最后竟是贺延霄亲自开着车来,陪在医院守了她一夜。
  也就是那一晚,彻底将她那颗徘徊不前的心推向深渊。
  能让她凭着一腔爱意坚持三年的,是最初相遇的美好和心灵脆弱时的陪伴,她用那些深刻的印记去填充贺延霄后来的忽视。
  慢慢的减少依赖,直至热情消耗殆尽的最后一刻发现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信任顷刻崩塌,所有期待瞬间瓦解。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司婳掰手指默算着日期,如果贺延霄不走,她就在这里多留几日。
  “等你身体好些。”言隽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
  “会耽搁你的事情吗?”司婳扭头问道。
  “不会,放心。”言隽安抚她。
  “那就好。”既然如此,一切安排正合她意。
  因为司婳的身体状况,他们把回程的时间延后,随后又在宋俊霖的热情相邀下住进了阔少爷的别墅区。
  见到脸色苍白的司婳,宋俊霖暂时收起那副插科打诨的性子,让管家替两人安置妥当,“尽管在我这住着,有什么事跟管家说。”
  司婳也注意到,这里每个房间都放置着内线电话,随时拨打都有人接通。
  吃过药后有些困意,司婳躺在床上很快睡过去。
  楼下客厅,宋俊霖嬉皮笑脸的调侃起某人,“隽哥,这几天玩得怎么样?有没有成功俘获美人芳心?”
  “我说过,不要拿她开玩笑。”
  “我这是开玩笑吗?”宋俊霖倒指着自己,“你瞅瞅我这表情多认真,想听点实话还不行?你就给我透露一下,我也好知道用什么态度对她,你不喜欢我可追了啊。”
  “你大可试试。”言隽脸上笑意未减。
  宋俊霖顿时笑得满面春风,亲自为他添了一杯茶,“真的假的?”
  “真的。”言隽淡定自若的端起茶杯,不轻不重的补上一句警告:“如果你想再次体验荒野求生的话。”
  宋俊霖:“……不,我不想!”
  别看这人长得一副纯良无害的温和模样,内心就是个腹黑大魔头!谁惹他都讨不着好。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言隽离开客厅,走到司婳房门外。
  不知是她心不在焉还是别的原因,房门虚掩着没有关闭,言隽轻轻推门走进去,见大床隆起的被子形状。
  床很宽,司婳却睡在边缘,从脖子裹到尾,只露出脑袋。
  见这安宁美好的一幕,言隽不知不觉的弯起唇角,眼神越发柔和。
  不想打扰到她,言隽转身离开,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小小的声音。
  “阿延……”
  刚迈出的脚缓缓收回,言隽背对着床和那人,身体微僵。
  那声亲昵柔软的称呼在耳边回响,男人缓缓转身踏近床边,深深地注视着她不安的睡颜。
  一声“阿延”,他亲耳听到司婳在睡梦中唤过两次。
 
 
第20章 言隽!你不许动!……
  下午睡眠质量不高, 司婳连续做了几场噩梦,每次醒来,睁开眼都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极度缺乏安全感。
  搁在旁边的手机嗡嗡震动, 司婳从被窝里伸出手臂,拿过来一看, 睡意清醒大半。
  通讯录备注为“唐”的人打来电话, 司婳立即坐起身。
  接通后,举在耳边的手机传来一道男声,“婳婳,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事,一周后有场慈善拍卖会, 压轴是Susan老师绝笔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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