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关于纪随与家庭工作这方面比较客观的信息,不管是阮景同还是方如怡,都很清楚,没有挑剔之处。
而这些他们其实也不怎么在意,因为阮家并不缺这些,无需阮幸去联姻,唯一重要的是纪随与是真的喜欢阮幸会照顾阮幸会对阮幸很好很好。
因为冯音韵的缘故,方如怡对纪随与的性格人品等了解颇多,再加上他相貌极好,令人赏心悦目。
方如怡对纪随与的印象很好,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非常温和。
至于阮景同和阮则二人,则因为家里小白菜即将被人拱了,心情差到极点,都阴沉着脸。
但碍于方如怡和阮幸显而易见的维护,他们纵是想为难也不好下手,只得眼睁睁看着纪随与如何表现。
午餐时,不知是刻意还是偶然,餐桌上有鱼有虾有螃蟹,还是那种刺最多的草鱼。
纪随与挑了刺剥了壳,夹给阮幸,还时不时给阮幸夹爱吃的菜。
这不算是故意表现,因为两人私底下便是如此。
对于纪随与的照顾,阮幸早已习惯,没有一丝异样,心安理得地接受下来。
方如怡看在眼中,和阮景同对视一眼,对纪随与又多了几分满意。
之后,阮景同拉着纪随与下围棋,妄图在棋盘上大杀一番。
阮则默默站在阮景同身后,一窍不通的阮幸也被拉到他们那方阵营。
纪随与一对三。
其实纪随与棋艺很好,顾忌着未来岳父和小舅子的颜面,他棋势平平,偶尔还让几步棋。
阮幸根本看不出,只觉得纪随与要输,胡搅蛮缠乱下棋子。
最终,两方总是以平局收场,不输不赢。
阮则和阮景同实在憋屈,一是因为他们看得出纪随与在让棋,但这都没能赢下纪随与,太过丢人了;二是阮幸那偏袒的态度,更加让人牙疼。
太阳渐渐西斜,纪随与不便多留,主动提出离开。
阮则起身,准备送纪随与出去。
阮幸亮晶晶的眼睛转啊转,巴巴地看着方如怡,渴望都要溢出来了。
方如怡无奈,捏了下眉心,满足她,“小幸,你出去送送随与。”
阮幸眼睛更亮:“好。”
从家门口到车前只有几十步路,不到半分钟便走到了。
纪随与感觉袖子一重,他低头,见着两根细长白嫩的手指正勾着自己袖口,忍不住轻笑。
“我表现得怎么样,能得到合格分吗?”
阮幸嘟哝:“又不是我来打分。”
“不过——”她下巴微扬,尾音拖长,“你可以贿赂我试试,说不定能加分。”
纪随与挑眉:“怎么贿赂?”
阮幸学着纪随与以前的作态,手指色|情地从他唇瓣滑过,带着不自觉的勾人和暧昧,“我这里呢,只接受情涩交易。”
闻言,纪随与懂了。
他垂下头,凑近阮幸,先是用唇瓣在阮幸耳廓摩挲而过。
忽然,一股淡淡的甜杏果香萦绕在鼻息,很甜,和阮幸一样。
纪随与轻嗅了下,猜测是阮幸特意喷洒的香水,就像她在左眼尾特意点上去的那颗泪痣一样。
纪随与深知小姑娘极要面子,只当没发现这点小心机,将笑意藏在心里,侧了下头,轻轻吻在软嫩的唇瓣上,像果冻像棉花糖。
一下一下啄着,动作很轻,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现在呢?”
——指贿赂,也指表现的及格分。
声音低哑,尾音勾人。
本来阮幸就不是那种含蓄的性格,难得玩一次情趣,纪随与还在拿乔,搞什么浅尝辄止。
阮幸被勾得心痒,主动环住纪随与脖颈,沾染上独属于他的味道,攻城略地,加深这一吻。
“这样才行。”
……
第60章 60 正文完
正值深秋, 枝头枯叶落尽,迎面的风都带着刺骨的冷意。
阮幸刚从房间出来,天空划过一道闪电, 惊雷声响, 轰隆成片,她抬头看去, 略有些惊讶, “怎么现在就下雨啊,天气预报不是说要到夜里十一点才有雨嘛。”
纪随与绕到阮幸身前,拎着敞开的衣襟,替阮幸穿好外套,“感冒才好没几天, 又想吃药了?”
他低垂着头,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象牙扣,一颗颗认真扣上。
半个月前舟城突然降温, 阮幸贪图风度仍穿着露腿的裙子和纪随与约会, 回去后第二天便感冒了。
这也就罢了,可阮幸偏偏还不爱吃药,感冒拖了一周都未痊愈。
为此, 纪随与很是严肃地教训阮幸许久, 更是亲自监督她吃药。
思及此,阮幸感觉口中还残有隐隐的苦味, 她心有余悸,连忙摇头,“不要不要,你别逼我吃药了。”
整理过衣领,纪随与把手中的围巾绕到阮幸脖子上, 将她裹得严实,“那就老实点,好好穿衣服。”
阮幸不情不愿嘟哝:“哦。”
纪随与系围巾的动作顿住,显然是对她的表态不满意,“嗯?”
阮幸改口:“我,知道,了。”
尾音拖得很长,是在闹小情绪,在无声反抗。纪随与好笑地捏着她脸颊的软肉向两边拉扯。
阮幸生闷气,抬手将他拍掉。
纪随与不恼,好脾气问,“今晚住哪里?跟我回去,还是回家?”
自上次纪随与去阮幸家拜访,正式见过家长之后,没几天,阮幸也被纪随与带回老宅吃饭。
上个月底,两家长辈见面一起吃了顿饭,商议关于阮幸和纪随与的事情,最终决定省去订婚这一步骤,直接定下婚期,就在明年的五月份,刚好是立夏。
和当初纪淮那种还在相处接触阶段的关系不同,阮幸和纪随与已经算是真正的未婚夫妻。
双方家长也都比较开明,没有繁琐的规矩。
因此,阮幸和纪随与算是进入半同居的状态,她时而在方如怡那边住几天,时而在阮景同那边住几天,剩下的时间留宿纪随与家中。
原本冷冷清清的房子,已经被阮幸的用品占据大半,沙发上躺着软绵绵的玩偶抱枕,桌上是各式各样小女生喜欢的零食和饮料,衣柜里除了黑白灰三色外也五彩缤纷起来。
“回家,才不要和你一起睡呢。”阮幸斩钉截铁,她可还记得几分钟前纪随与对她的威胁。
纪随与:“确定?”
这时,狂风怒卷,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往下落。
身后的房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老太太拿着一柄雨伞走出来,她瞪了眼纪随与,“都下雨了,还不知道回家拿伞,非要等我送?”
纪随与悻悻摸了下鼻尖。
随即,老太太朝阮幸和蔼笑了笑,又念叨起纪随与,“你想淋雨没人管你,小幸身体可没你好,要是生病怎么办?你这么大岁数都白长的?都不知道心疼媳妇儿?”
纪随与:“……”
像是找到盟友,阮幸当即挽住老太太手臂,噘着嘴开始告状,“妈您都不知道,纪随与看我可不顺眼了,刚才还在吵我威胁我呢,可坏了!”
这已经不是阮幸第一次和纪随与回老宅吃饭,自知道纪随与和阮幸的关系后,老太太就经常邀请阮幸来家中做客,时不时催促纪随与带她一起回来玩,热情极了。
阮幸向来会讨长辈欢心,而且她也感受得到老太太对她的真心关爱,婆媳间的相处很是和谐。
闻言,老太太又瞪了纪随与一眼。
纪随与:“……”
电闪雷鸣,整片天空都被映亮,瓢泼大雨更是如倾倒的水盆,台阶下的雨水汇成一条水流。
老太太望了眼,担忧道,“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路上也不安全,你们就别走了,小与的房间今天才打扫过,床具都是新的。”
纪随与皱了下眉,显然是在考虑。
阮幸不是很想留宿,但又不好回绝,她看向纪随与。
纪随与意会:“我明天早上还要上班,赶不及。”
“那行吧。”老太太没再多说,催促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纪随与:“嗯。”
阮幸:“妈妈再见。”
……
暖橘色路灯长亮,霓虹挂在鳞次栉比的楼宇之间,车侧窗是溅上的细碎的雨滴,窗外的一切都覆了一层朦胧的滤镜。
阴雨天车辆行人很少,格外安静。
纪随与调试了下车载音响,柔和舒缓的音乐缓缓流淌出来,他透过后视镜看了阮幸一眼,故意道,“不是和我妈很聊得来吗,都能让她给你撑腰了,怎么不留下来陪她了?”
“……”小肚鸡肠!
阮幸无语:“又没带生活用品,不太方便。”
“我家有你的生活用品,跟我回去?”纪随与再次邀约。
“嗯。”成串的雨珠顺着前车窗玻璃滑落,连成透明细线,雨夜驾驶不大安全,送完她再回家也很麻烦,阮幸没闹脾气直接应下,“我给我哥发个信息,今晚不回去了。”
阮则刚好在手机旁边,很快便回复了。
阮幸收起手机,随口聊道,“纪随与,你妈妈和我妈妈一样好,之前我以为你妈妈好凶,肯定不会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纪随与:“嗯?为什么会这么想?”
想起分手那段时间,阮幸情绪有点低沉,“因为当时长辈都在撮合我和纪淮,也都默认我和纪淮会订婚会结婚,也就只有你蠢,一直都不知道我和纪淮的事情。”
“……”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从三年前便开始惦记了。
阮幸继续道:“所以我再和你在一起肯定不合适,嗯……,哪儿有招惹了侄子再招惹叔叔的啊。而且纪淮很讨厌我,说不定还会说我坏话呢,你爸妈甚至你哥哥你全家对我的印象肯定会很差。”
阮幸越说越觉得委屈:“我都梦到冯姨知道后很失望地看着我,都不准我去她家玩了。你妈妈看到我就生气,还骂我,要不是我家不缺钱,肯定都要给我一张支票让我离你越远越好。”
“……”
纪随与无语,甚至很想夸阮幸一句想象力很丰富。
“你怎么都不说话。”半天没得到纪随与回应,阮幸不乐意了。
纪随与回神:“你以后少看点那些不正经的小说,就不会梦到这些有的没的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怎么不可能了,我觉得挺真实的。”阮幸反驳。
“不会发生。”纪随与。
“那要真的发生呢。”阮幸。
“……”纪随与叹息,颇有些无奈,趁着红绿灯的间隙,他侧头看向阮幸,“阮幸,你可以多相信我一些。”
当决定和你在一起时,我就想过所有的可能面对的结果,会挡在你身前将那些障碍一一清除掉。
所以,你只需要一步步,坚定地走向我。
……
回到家时,已经很晚。
纵使上下车撑着伞,两人的衣服也淋湿了一点。
纪随与催促阮幸先去洗澡换衣,他在厨房煮红糖姜茶。
阮幸出来时,姜茶温度刚好可以饮用,她闷闷不乐地捧着杯子,试图和纪随与商量,“我可以不喝吗?”
纪随与:“不可以。”
阮幸:“……”
纪随与无奈,哄道,“我放了很多糖。”
阮幸瘪着嘴,“那也好辣。”
纪随与屈指,在阮幸脑门上轻轻敲了下,语气里完全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快喝。”
阮幸皱着眉头抿了口,动作磨磨唧唧。
纪随与提醒:“冷了更难喝。”
阮幸:“……哦。”
长发湿漉漉披散在后背,发梢有水珠滴落,时间久了容易感冒。
纪随与从抽屉里翻出吹风机,拉开椅子,示意阮幸坐下,他调试出热风,站在阮幸身后为她吹头发。
风声呜呜,很聒噪。
纪随与的动作很温柔。
十分钟后,头发完全干掉,柔顺的垂在肩头。
纪随与关掉吹风机,偌大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阮幸仍靠在椅子上,脑袋微微垂着。
纪随与瞥到梳妆台上的那杯红糖姜茶,几乎还是满杯,“幸幸。”
阮幸没动。
纪随与轻轻摇她。
阮幸抱住他的腰,眼睛都没挣开,“唔。”
纪随与:“去床上再睡。”
阮幸嘟哝道:“幸幸好困哦。”
也不知道是真的困倦了,还是为了逃避讨厌的姜茶,但此刻,阮幸确实是睡得迷迷糊糊。
纪随与沉默了瞬,到底没将她喊醒。
他弯腰把阮幸抱进卧室,帮她盖好被子,轻轻阖上房门。
洗完澡收拾妥当后,纪随与回到卧室,在阮幸身侧躺下。
阮幸从床内侧滚出来,翻到纪随与怀里,脸颊还在他胸膛蹭了几下,似是在寻找到合适的姿势,很快便又沉沉睡去。
纪随与在她后背轻拍,唇边挂着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很平静。
也很满足。
……
纪随与第一次见到阮幸,是在阮幸十八岁生日那天。
严格来讲已经不算是第一次见面了,只是彼时纪随与并未认出阮幸,并不知道她是曾经在树下哇哇大哭的小豆丁。
那天。
阮幸刚好在国内,被盛千凝拉去夜店庆贺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