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乐听到这个要求,那脸瞬间就垮了下来,闷闷的回道:“我知道了爹。”
“嗯,那你先出去吧!”
“好的,爹。”
孟文乐垮着脸回到自己房里,柳荔上前关切的问道:“乐哥,你怎么这副表情?可是爹没同意你种地的事?”
“爹同意了,但爹说要交六成收益到公中,荔儿你又要一成的利息.....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的银钱还清。”
“噗呲!”这公爹竟然比自己还狠,一下就要走了六成收益。
哎!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柳荔乐不可支的笑了一会儿,又道:“乐哥,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不是朝我借了三千两银子买庄子。你要是买荒地来自己建庄子,就可以节约很多银钱。节约出来的这笔银钱,可以去买一批羊或者猪回来养,等庄子建得差不多了,这羊和猪也差不多长大了,把这批羊和猪卖掉,就能赚一笔了。”
“荔儿,这...我也不会养这些啊......”
“我会啊,只要你肯出一笔银钱,就可以请我去教你啊!”
孟文乐:........
这娶个会赚银钱的娘子就是这点不好,连自己夫君的银子都要赚。
“那....请你要多少银钱??荔儿你就不能免费?我可是你的夫君啊!”
柳荔:“咯咯咯......那就看你是我夫君的份上,给你优惠一成吧!别人请我一次五十两银子,乐哥你给我四十两银子就成。”
孟文乐无奈,“荔儿你真是个搂银子的好手?”
“哈哈哈哈.......乐哥你太可爱了,我喜欢。”
孟文乐突然脸红的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荔儿....现在天还没黑呢......”
柳荔:......
.......
这孟文乐也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征得孟子实的同意后,就开始在周边看地,可这府城周围稍微好点的荒地、荒山都被人买下建成了庄子。他见买不到荒地,就打算去找专门买卖土地的伢子买个现成的庄子。
找了城里颇有些好名声的胡伢子,带着他看了四个庄子都不甚满意。原来这几个庄子不是大了(一个一千多亩,一个两千多亩),就是小了(九十多亩)。
只有一个合适的,离城也不远,骑骡子过去只要三个时辰,可价钱又太高了,要四千五百两,而他手里只有从柳荔哪里借的三千两银子。
他锤头丧气的回去,柳荔便过来关切的问道:“乐哥,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没找到合心意的庄子?”
孟文乐点点头,“嗯,我今日又去看了一个庄子,跟之前看的那三个比起来,庄子的大小和路程远近都合适,就是要价太贵了。”
“哦?这个要多少银子?庄子有多大?还有乐哥你之前看的那三个庄子分别有多大?”
“之前看的三个,一个一千多亩,一个两千多亩,还有一个就比较小了,只有九十多亩。今日看的这有五百一十亩地,旱地和水田都是中等,旱地有一百八十亩,水田有二百四十亩,山地有六十亩,另外有一座两进的院子,六十口庄仆,总价要四千五百两银子。离城也近,骑骡子过去只要三个时辰都到了。”
柳荔闻言快速在心里算了一遍,觉得这家其实没开高价,像这样的庄子,卖个五千两都有人要的,更别说才要价四千五百两。
“乐哥,我觉得这个庄子小是小了点,但感觉还不错,你就把这个庄子买下来吧!至于银子不够,你再找我借些不就成了。”
“荔儿你还有现银?岳父到底给你陪嫁了多少压箱底的银子?”孟文乐惊讶的问道。
柳荔的嫁妆单子他看过,都是什么庄子、作坊、店铺里的股份,他有些看不懂,也没好意思问。至于那个压箱底的银子,是不会出现在嫁妆单子上的。
之前她已经借了三千两银子给他,他以为那已经是全部了,没想到竟然不是。
柳荔:.......
“乐哥,那个.....那个....其实也没多少....也就只有五千两,我再借你一千五百两之后就没多少了。”
柳荔没敢给他说实话,一是怕吓着他,二是财不露白,这些年就她自己攒的私房银子都不止五千两,更别说柳天佑给她压箱底的是金子,而不是银子。
孟文乐瞪大眼睛,“只....只.....只有五千两?荔儿你可知道,我所有的私房银子加起来不足十两....”
想到自己爹一开口就要走六成收益,又酸溜溜的说了一句,“岳父可真疼你....”接着又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荔儿,你说我现在去给你家当上门女婿如何?”
柳荔:.......
这下轮到柳荔瞪大眼睛了,她愣了半响回道:“乐哥,公爹要是知道你这想法,怕是会把你打死吧?”
孟文乐回过神不好意思的傻笑起来:“嘿嘿嘿.....荔儿你什么也没听见,我说着玩的。”
......
孟文乐有了柳荔财大气粗的支持,第二日就去找了胡伢子把那个庄子卖了下来。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把那个庄子买下来,柳荔后脚就让身边的丫鬟去通知了柳家的申成山,两人一人一个把另外两个大庄子买了下来。她买的这个庄子小一点,申成山买的那个要大一些。
柳荔买完庄子回去就乐呵呵的给孟文乐亲自下厨做饭食犒劳他,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知道竟然有那么大两个庄子在出手。
孟文乐买了庄子没几天,他大嫂刘氏就知道了这一消息。心里说不酸那是假的,可她也只能在心里酸酸,谁叫她没有个有钱的娘家,有个疼女儿的爹呢!
第76章 076 遇到被献祭的包寒露
刚过完十五, 柳天佑就带着柳苑、柳兰同孟子实一起,跟着要去京城的镖局一起出发赶往京城。
孟子实看到柳苑柳兰也同去,小小的惊讶了一番:“柳兄, 两个侄女也要同去京城?”他见过带自己夫人(跟着去照顾日常起居)去赶考的, 还是头一次见带女儿去赶考。
“对啊,我们家也没别人了, 留她们两人在家我不太放心, 就把她们也带上了,正好也可以出去见识一番。对我们来说,这三年一次的春闱,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盛况了。”柳天佑解释。
他赞了一句,“那真是不错。”说完两人又聊起了别的。
一行人往前走了十天, 因没赶到下一个城镇, 就在官道边一个村里借宿。在这里,还遇到了一件颠覆柳家父女三人的事。
这天夜里, 柳天佑睡得迷迷糊糊间, 听见有小孩子在哭,他被吵得辗转难眠,就穿上衣服起来出去看看, 那知竟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原来他顺着哭声来到河边, 只见一个七八岁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正被绑在一根木桩上活烧。
他看到这一幕, 呆了一瞬便转身跑回到借住的院子,抓起放在院子一角的木桶就往河边跑,跑到河边在河里打了一桶水就往正在被火烧的小姑娘身上浇去。
守在一旁的男子和老妇人看到柳天佑如此,老妇人立即出声呵斥:“你想干什么?耽误我家孙儿投胎你担待得起吗?”而男子则过来拦着柳天佑。
柳天佑:“这小姑娘跟你们家有何仇怨?你们要把她绑起来烧?你们可知道这样行私法是要被下大牢的?”他也不与他们多挣辨,又跑到河边去打水。
男子见他又去打水, 又跟过来阻止他打水,一边抢他手里的木桶一边说道:“这孩子是我生的,我是她爹,我有权决定她的生死,你一个过路人少管闲事,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说她是你的孩子?她犯了何错,你要这么狠心的烧了她?”柳天佑听见这话就更不能理解了,这把自己的孩子活活烧死的,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老妇人冲过来大声说道:“你知道什么啊?我儿媳妇生了这么多丫头片子,这是得罪了河神,我们家要想生个男丁,就得把家里最漂亮的丫头献给河神,得到了河神的原谅后,我们家才能生出男丁。”
柳天佑听到这个无厘头的理由,懒得跟他们闲扯,想着先救人要紧,就威胁道:“我是上京赶考的举人,你们再不让开让我救人,我立马去官府找县令大人,把你们一家都抓进牢里关起来。这样一来,别说是生男丁了,你们家的小命都没有了。”
许是他的威胁起了作用,也有可能是这男子还有一点儿良知,男子听完柳天佑威胁的话,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木桶就去河里打水,然后把水浇到孩子身上。
柳天佑见男子帮忙扑火,自己又去找了一根粗长一些的木棍,在水里浸湿后,又用浸湿的木棍把孩子周围已燃烧的柴火挑开。
老妇人看他们两人的动作,也不敢上前来阻止,只跪在一旁的地上哭喊起来,“老头子啊,我对不起你啊,让儿子绝了后啊....”
片刻,火被扑灭了,柳天佑又把外衫脱下来把小女孩包住,抱起她就往自己借住的院子跑去。
男子看见柳天佑抱着孩子走了,没有立即追上去,而是去扶跪在地上哭喊的老妇人。
“娘,我扶你回去。”
哪知老妇人却不领情,猛的一把推开男子,朝着男子大声吼道:“我不要你扶,我这都是为了谁?你竟然里外不分的帮着外人,我没有你这样儿子。我们包家六代单传,要是在你这一代断了跟,我怎么跟包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男子垂着头瓮声瓮气的说道:“娘,或许这就是天意,命中注定我就没有子嗣缘,你看我都生了十八个女儿了,也给河神献了两个女儿,我还是没能生出儿子来......”
老妇人恶狠狠的‘呸’了一声,“胡说!我问过胡大仙了,你到现在还没有生出儿子,那是因为前面献的两个丫头长得不好看,河神这才没有原谅你。三丫头是剩下的丫头里长得最标致的,只要把她献给河神,河神定会原谅你,让你一举生下儿子。”
“娘,可刚刚那位举人老爷说了,我们这是行私法,是要下大牢的.....”
老妇人神情一顿,接着说道:“你个傻子,不知道等他走了再办这事,举人老爷总不会一直守在我们村里吧?”
“我知道了娘!”
......
柳天佑怀里的小姑娘见自己得救了,虚弱的说了一句,“老爷,我以后会报答你的。”说完便晕了过去。
看她晕了过去,柳天佑加快了脚步,还没有回到借住的院子里时,就看见陆镖头也出来了。
“陆镖头,陆镖头,请你给这个小姑娘看看......”
他们镖局长年在外走镖,会医治一些简单的外伤,所以身上也会携带伤药。这小姑娘不仅脸上被烧伤了一块,身上更是有多处烧伤,不及时上些伤药,怕熬不过今晚。
陆镖头三两步窜过来,看清柳天佑怀里抱着的小姑娘的脸,当即接过小姑娘,抱着她去找了同行的一位女镖师来给这小姑娘处理身上的伤。
柳天佑觉得这么晚打扰别人休息很不好意思,歉意的对那位女镖师说道:“麻烦你了。”
“无妨。”接过陆镖头手里的小姑娘转身进了房里。
女镖师给小姑娘处理伤口,柳天佑回屋重新穿了一件外套出来和陆镖头等在院子里。
陆镖头扫了一眼柳天佑,试探的问道:“柳老爷,你今日救下的这小姑娘,打算作何安排?”
柳天佑一愣,随即回道:“还没想好,不过经过今日之事,我想她家里人应该不会再为难她了。”毕竟她爹刚刚也改变主意救了她。
陆镖头:“柳老爷可能不知,这小姑娘家里已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等我们离开此处,她还是会被她的家人献给河神...就像.....就像这姑娘的姐姐们一样。”
柳天佑诧异,“陆镖头认识这小姑娘?还有,陆镖头的意思是这姑娘她们家不止烧死了一个孩子?”
陆镖头微微颔首:“嗯,三年前我跟柳老爷你一样,也救下了一个小姑娘,等我从京城返回的时候,却听到说那个姑娘在我走后,还是被她的家人献给河神了.....
去年我路过此地,遇见柳老爷抱回来的小姑娘在河边哭,一问之下才知道,她二姐一天前被她爹爹和奶奶献给了河神了,要是她娘和家里的两个小娘还是生不出弟弟,下一个就该轮到她了。”
“此地的村长不管此事?”柳天佑气愤的问道。
陆镖头反问,“怎么管?这父母要烧自己的孩儿,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不都是民不举官不究?”
柳天佑:.......
他突然想起榆坝村那些生了女儿的人家,大多也是把孩子丢到山上去自生自灭,也没见村里的村长和族长出面管过。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无力得很,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自己做什么都好像苍白无力。
柳天佑沉默了许久说道:“不管如何,这个姑娘我既然救下了,就会管到底。”
“柳老爷仗义。”陆镖头恭维道。
两人正说着话,柳兰突然开门出来,朝着柳天佑走了过来,“爹,陆镖头,你们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兰儿怎么出来了?这会儿外面冷,你还是快进去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呢!”柳天佑见这丫头迷迷糊糊的跑了出来,关切的叮嘱道。
柳兰揉了揉眼睛:“爹,刚刚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哭,还有人在吵架,发生了什么事啊?”
柳天佑:“嗯,爹爹刚刚听到有孩子在哭,找过去看到一个小姑娘正被她家里献祭给河神,就把那小姑娘救回来了。”
柳兰不明白什么是献祭,觉着这词儿听着就不是好事,关切的问道:“爹,那小姑娘人呢?”
柳天佑:“受了些伤,正在里面给她上药。”
这时,柳苑也出来了,她也走过来对柳天佑关怀了一番,得知柳天佑救了个人,就问:“爹,那你可想过怎么安排这姑娘?”
柳天佑不回反问:“你们姐妹俩觉得该如何安排的好?”
柳苑想了一下:“爹,我们明日还要赶路,还是不要多招是非才好。”
柳天佑心痛的说道:“可陆镖头说过,要是不管的话,等我们走了,这姑娘还是得被她家的人把她献给河神。苑儿,你可知道她是怎么被献给河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