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只是单纯地吻她,没定义过这算什么, 似乎也没那种意思。
姜晚照不太明白廉斐的意思,问也是不可能问了, 以她对他的些许理解,他没打算解释的, 问了也白问。
哥哥对她……到底怎么想?
一路上恍恍惚惚, 跟在他身后。
到了跑马场, 立即有工作人员前来指引,廉斐报了名字,工作人员闻言,脸上立即堆满了热络的笑容,将他们迎了进来。
廉斐跟工作人员攀谈, 一口标准的伦敦腔惊艳到她。
照理说,廉斐算是个ABC, 却没想到他讲话却是一口伦敦腔,配合着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甭提多勾人。
她小时候虽然算是在国外出生,一个欧洲的小国家,官方语言也不是英文, 等被姜之桓收养,跟着他回国,少了那个语言环境,渐渐地就不怎么讲了。
后来去了英国,口语差强人意,这么跟人一对比,简直羞愧。
“廉斐。”
有人叫他,廉斐抬眸看向来人,应了声。
“怎么这么晚?”对方刚从马背下来,工作人员接过男人手里的缰绳,男人瞧见姜晚照,好奇地挑挑眉,倒是没问。
他们这个圈里,出门带女伴实属正常,女伴不代表女朋友,大都是品品鲜,打发时间而已。
廉斐没回他,环顾马场,没找到人,转而问他,“汪乔呢?”
“去更衣室了吧。”男人摸了支细烟,低头点燃,廉斐眉头一挑,“他自己?”
“谁知道呢。带了vivian吧。”男人随口回了句,嗤笑道:“刚被裴大小姐怼了一堆,要不是为了等你,裴大小姐早甩脸色走人了。”
“等我?”
“是啊。你俩不是闹矛盾了么?”
廉斐浓黑的没蹙了蹙,不置可否。
两人并肩往马场走。
姜晚照听他们的交谈,提到裴今,她立即就想起那夜在廉斐家出现的那个高贵冷艳的大美女,好像因为大美女给他车上放了瓶香薰,还是他喜欢的薰衣草味儿,不知怎么的,就连车子都扔给人了。
这么一想,她今天还给他车上挂了个毛茸茸的小挂饰,他好像也没说什么。
姜晚照下意识缩了缩肩头。
好吧。
等会儿回去,还是摘下来好了。
跟他很熟的大美女都被怼了,她这个不太熟的编外人员,还是小心一点好了。
就是有点可惜。
那个毛茸茸的小玩偶挂在车上还挺好看的。
害。
姜晚照幽幽叹了口气。
廉斐没想到身后的小姑娘内心戏还挺多,半晌都没听她说话,安静的很,廉斐放慢脚步,站得笔直,“姜一一。”
他叫她名字。
姜晚照忙应了声,“嗯?”
“会骑马么?”
姜晚照点点头,“会。”
廉斐单手插兜睨着她,也不觉得奇怪,她读的贵族女校,应该是设置了这项课程,除了文化课外,各项关于贵族的课程稍有涉猎。
哪知,才松口,身后的小姑娘又糯糯地开口了,“会一点点。”
她垂着小脑袋,耳尖儿微微泛红。
廉斐错愕地盯着她,小姑娘细白的手指捏来捏去,颇不好意思,廉斐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在学校都学了点什么,嗯?”
姜晚照:“……”
她觉得好丢脸。
“走吧。”
“诶?去哪儿?”
“挑衣服。”
……
带她去了更衣室,挑了合适的衣服,她拿着衣服去换。
廉斐给她挑了套小西服,黑蓝色,质地上乘,典型的英伦风,小西服缀着一排纽扣,刻着英文,配合着高筒靴,又美又飒。
“姜小姐穿上这套骑装真漂亮。”负责她的是个华裔女孩,叫温蒂,中文说的很好,笑着夸赞着。
姜晚照道了谢。
“这边是马靴。”温蒂拿了配套的马靴过来,低头问她,“需要帮您换吗?”
“不用了。你去忙吧。”
“那您若有其他需要可以叫我哦。”
“谢谢。”
她道了谢,示意温蒂可以去忙其他的了。虽然有了廉斐的交代,见人家坚持,温蒂也不好多说什么,走之前还体贴地帮她带上了更衣室的门。
姜晚照舒了口气,弯腰换鞋。
更衣室隔音不算好,这会儿外头安静,很容易就能听到隔壁的声音。
两个男人在攀谈。
声音有些耳熟。
她在女团是主唱,对声音及音色敏感,辨认出其中一个是那夜出现在廉斐家里的那个男人,好像叫卫烨。
姜晚照没在意,细白的手指在系着鞋带。
猝不及防就听到了卫烨提起了自己,“哪个小姑娘啊?”
“廉斐带了的那个呗。”
“哦,她啊。”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另一个男声道:“头一次见廉斐带女人过来,还挺稀奇的。”
那位爷虽然私底下各种放飞,也仅限于玩车,玩牌,玩游轮,偶尔去野外探个险,丝毫不惧各种风险,为此,没少让廉家和元家头疼。
头疼归头疼,这人在事业上又强悍的一比,事业梳理地井井有条,久而久之,他爸妈也就对他放任自流,睁只眼闭只眼。
“怎么?你认识啊?”
“见过一次,在他家别墅。”
“?”
卫烨抿抿唇,跟他嘀咕了几句,那人惊讶一番,不由嗤笑。
姜晚照系好了一只马靴,那人又开口了,“讲真,那小姑娘长得还挺好看,就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说完,他还真的冥思静想起来,卫烨换好衣服后,那人惊呼,“嘿,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十年前在元家的那个小姑娘,有印象吗?”
姜晚照愣了愣,手里的动作也停顿了下,他们好像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压低了嗓音,听不大真切。
良久,那人似乎叹息一声,隐隐有些惆怅,“廉斐总是试图寻找个代替品,沉迷于过去,何必呢?”
更衣室的门“卡啦”一声开了,紧接着是关门声,他们应该是换好了衣服,出了门。
姜晚照细白的手指穿过黑色的鞋带,僵在那里。
元家的小姑娘是谁?
另外,沉迷的代替品?
谁?
她么?
……
“这里的几匹马是整个马场的明星,姜小姐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温蒂尽心尽责地全程陪同着,姜晚照没吭声,眼神很飘,像是在思索什么。
温蒂瞧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又叫了她一声。
姜晚照回神时,略微茫然地看向她。
“姜小姐,需要给您推荐吗?”温蒂倒是善解人意,牵出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她叫露露,两个月前才到马场,很傲娇的姑娘,但是你跟她相处融洽后会发现,她温顺的很。”
姜晚照抬手摸了摸露露的鬃毛,露露往后撤了撤身子,还真挺傲娇的。
旁边有一匹小马驹在嘶鸣着,她循声望去,小马驹跟露露一样,通体雪白,唯独只在眉心的地方飘着一抹红,平添了几分野性瑜妖冶。
视线落在那匹小马驹身上,不等发问,温蒂率先给她解了疑,“这是溪溪,年岁还小。不过,溪溪是陆小姐的私有物品,寄居在这里。”
“陆小姐?”
温蒂微微一笑,“朝阳科技集团的陆笙陆小姐。”
朝阳科技集团名声显赫,享誉中外,体量庞大,朝阳科技的陆焰陆董又是科技界的大佬,生活上的方方面面都离不开他们家旗下的各种行业。
陆笙是陆董的幺女,打小就带在身边,宠溺无下限,小公主一样的人物。
听说陆小公主肖似其父陆焰,小时候就在国外养了头小狮子,骑马射击,样样精通,明明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姜晚照听过陆小公主的大名,媒体捂得严实,倒是没怎么见过她。
正想着,温蒂笑着说,“今天陆小姐也来了呢,刚才还在这里呢。”
姜晚照没作声,移开视线,心里惦记着刚才在更衣室里不小心听到的对话,说不在意是假的,听他们讲的意思是,哥哥以前可能喜欢个女孩子,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没能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
她的长相难道很像那个女孩子么?
所以这才是哥哥第一次见到她,不但送她袖扣,后来还愿意帮姜家的主要原因么?
想到这里,原本雀跃的心情,瞬间黯淡了下去。
“廉先生。”
温蒂突然出声。
姜晚照被她吓了一跳,错愕回眸,廉斐就站在她们身后,也没换衣服,想来是没有骑马的打算。
“选好了么?”
他看她一眼,轻笑一声,顺手拍了拍马背。
“我帮姜小姐选了这匹,比较温顺一点,适合女孩子。”
“嗯。”他淡淡应声,深邃的黑眸仍旧望向姜晚照,“喜欢这个?”
姜晚照抬眸注视着他,男人的神情很冷淡,声音却分外温柔,她一时间分不清他的温柔也好,对她的亲吻也好,到底是对着她,还是对着他心底里放着的女孩子呢?
“过来。”廉斐没察觉到小姑娘的不对劲,朝她勾勾手指。
姜晚照向前几步,廉斐捉住她柔白的小手,指尖勾缠着她的掌心,察觉到小姑娘的僵硬,他薄唇微微勾了抹弧度,“紧张什么?”
她盯着他,他将她扯在怀里,俯首在她耳边低笑道:“别怕,我带着你。”
第22章 022 晋江独家发表
基本的操作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但真正上了马, 依旧无所适从, 这匹马肩高将近一米七, 坐上去挺没安全感。
“握着缰绳。”廉斐睨了一眼马背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坐得笔直,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 黑蓝色小西装勾勒出细致的腰线,因为紧张, 胸口处有些紧绷,随着她错落的呼吸微微起伏。
见惯了她穿裙子的模样, 偶尔换了这种中性风, 纯情里又携了几抹欲念四起的诱惑。
廉斐修长的手指扣着马背, 漫不经心撇开视线,进而捉住她细白的手指,“握这里。”
姜晚照依言握住,廉斐单手握住她的细腰,固定好, 瞥了一眼她僵硬的双腿,他曲起指节敲了敲她的小腿, “夹紧。”
明明是很正经的一句话,因为他偏冷调的嗓音,显得格外暧昧。
姜晚照脸上莫名一热,头垂得很低,不敢看他。
骑马时要夹紧马腹, 坐直身板,避免颠簸与受伤。
这个道理她是懂的,但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些歧义。
惊觉自己在想些什么,姜晚照捏紧缰绳,甩去不该有的纷扰,小小地嗯了声。
马缓缓地开始走动着,姜晚照也跟着左摇右摆。
太久没碰过这种活动,很难适应。
路面虽然平坦,马背却并不安稳,姜晚照全身僵直,背部紧绷得发疼,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没等多久,便听到男人淡漠的声音,“姜一一,放松点,身体这么僵,不累么?”
“哦。”
“深呼吸,放松。”
“……好。”
她长长地松口气,尽量使自己保持淡定。
身下的马儿突然颠了下,姜晚照吓死了,忙不迭地去抱马脖子,一张小脸瞬间煞白,廉斐攥紧缰绳,轻声安抚,“没事,放轻松。”
姜晚照快哭了,“我、我放松了。”
嘴上说放松,一双小手恨不得把露露的鬃毛给拔下来。
“不行不行,哥哥,我好怕。”
这回,眼泪都吓得飚出来。
廉斐:“……”
瞧她一副泫然泪下的模样,廉斐不禁失笑。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小姑娘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向来是真的吓到了。
马场的工作人员赶忙过来从廉斐手上接过缰绳,廉斐一手捏着她的手腕,“下来。”
“啊?”
廉斐勾着她的细腰,在她又惊又怕的眼神下,径直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姜晚照全身都酥软了,双手环在他脖颈处,只觉得又丢脸又羞耻。
“怕什么?”他在她耳边轻笑。
“……我、我……”
她支支吾吾的,廉斐无奈地笑了笑,将她放下来。
姜晚照还没从刚才的惊恐里回神,双腿软的发麻,廉斐一手勾着她的腰,捉住她的手指教导她,“别怕,伸手摸摸看。”
露露也被吓到了,显得局促不安起来。
这种运动对于廉斐来说是家常便饭,别说是豢养的马儿,他去东非大草原时,那些野马显然比养殖的难驯养的多。
伸手拍了拍马背,技巧性地安抚着受惊的露露,没多久,露露就在他手心里安静下来。
“我不敢。”
“怕什么?我在这里,嗯?”
他的声音难得温柔,虽然表情依旧淡淡的,仍给她带来了十足的安全感。
就像是小时候的那个雪夜,面对着那些流浪汉,响破天际的枪声,脸颊上被温热的液体填满。
即便如此,只要有他在,好像一切都算不了什么。
姜晚照小心翼翼伸出手,摸了摸露露。
这次,露露明显比刚才安分多了。
“马有灵性,人过度紧张,马也会随着人进入紧张状态。你放松了,她也会跟着放松,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