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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食堂吃冷饭的纪淮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夏知薇,她刚啃完最后一个鸡腿。纪淮用筷子戳着白米饭,环顾四周,没看见什么帅哥。
夏知薇:“房盛都走了,别看了。”
纪淮哦了一声,也不是太沮丧,反正迎新晚会的时候还能再看。
“陈逾司考完试了干嘛还给你讲题?”夏知薇粉红色的小想法从脑袋里蹦出来:“我觉得他……”
说完,坏笑加挑眉。
纪淮不着痕迹的翻了一个白眼,二十分钟前,也不知道陈逾司是不是编的,但他愣是把最后两道题的原题目写出来了。
看见纪淮那和题目互相不熟的样子,陈逾司大概猜到她考卷能考多少分了。
“你连题目都记住了?”纪淮想要撬开他的脑子看看结构。
他回答也气人:“这有什么记不住的。”
……
纪淮向下拉着嘴角:“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人特别欠?炫耀记忆力和智商的行为真让人气愤。”
愤懑完,纪淮叹气:“但他真是该死的聪明。”
第41章 清晨期近(5) 那个叫作盛的帅哥……
那个叫作房盛的帅哥, 纪淮还是见到了。似乎是夏知薇吹得过头了,纪淮觉得也没有那么那么帅。
“我感觉没有陈逾司好看。”纪淮客观回答:“感觉你之前那个小学弟都比他好看。”
“人家一跳现代舞就不一样了,当然和陈逾司不是一个风格的。前者是含蓄气质美, 后者是嚣张那款,帅的各有千秋, 我们就看看, 干嘛非要比出个冠军。帅哥美女都是造福一方的存在, 越多越好, 我们使劲看就完事了。就可惜淮淮你没什么才艺,否则一上台,明天就可以在教室门口发爱的号码牌了。”
“祖国提倡环保, 拒绝铺张浪费。这种几万张号码牌一打印有违绿色概念,我们就低调的自我美丽。”纪淮和陈逾司呆久了,做题本事没学会, 自恋学得一套一套的。
学校演播厅坐不下那么多人, 除了高一能在现场看,其他年级的人只能在教室的电视上看转播。
今天晚上老师也不管, 带烤串的有,玩象棋的也有, 偷偷玩手机的也不少,但像纪淮这样做作业的少。
最后排隐匿的地方有人胆子大,买了副扑克牌。
郑丞和纪淮换了座位,加入了炸金花的队伍里。夏知薇看见纪淮认真做作业, 手里的小说又不好看了:“你知道放松两个字怎么写嘛?”
纪淮反问:“反正你等国庆最后一天也能知道了。”
夏知薇收起小说, 拿出和纪淮一样的考卷,开始抄她之前题目的答案。
一些小品和相声纪淮都不怎么感兴趣,听见报幕的主持人说到舞蹈表演, 她才会下意识地抬头。
挺意外地,徐娇是学古典舞的,她们翻跳的是舞剧《孔子》中的一个舞蹈《采薇》。
那舞蹈突出的就是杨柳依依似地舞姿,不少人地眼睛都看直了。女生也喜欢看小姐姐,夏知薇和纪淮就是其中两个,纪淮就搞不懂他表哥找了个女朋友怎么就分手了。
看见旁边男生都放下手里的事,盯着电视屏幕看,纪淮下意识看向陈逾司。
他倒是没在看电视而是悄悄探头,偷看着郑丞手里的牌,然后选择不丢牌,等会儿和他比大小。
《采薇》的时间不长,总共四分钟出头一些。
紧接着就是房盛的现代舞,背景音乐是钢琴曲,纪淮对古典音乐不了解,也听不出是什么世界名曲。
就如同夏知薇说的那样,他整个人跳起舞来就完全不一样。
是好看,整个节目由他在内的两个男生还有六个女生共同完成,他不是绝对的中心,但视线总是不由得停在他身上。
夏知薇问:“是不是超帅?”
纪淮点头,是好看。
说完,节目一结束,纪淮又回到做题得状态,完全没有那种陷进去得感觉。
夏知薇灵魂出窍:“一看他跳完舞就觉得自己怀胎十月了。”
“也太夸张了吧。”不过纪淮知道,对于夏知薇犯花痴的状态她必须要跟着附和:“是的呢,不过真的好帅啊。”
虽然语气有点敷衍了,但夏知薇受用。
节目结束,这边炸金花又重新开始了。
郑丞刚看了一眼自己的牌,还没决定好要不要,陈逾司就把牌丢出来了:“不玩了。”
起身,出了教室门。
他和许斯昂巧的不得了,在老楼前碰见了。
许斯昂笑:“我就知道你一看完他节目就要下楼。”
“说得跟你不烦他一样。”陈逾司丢了根烟给他。
火机亮了两下,两个人坐在老楼前,许斯昂故作洒脱:“我现在修身养性了,人家爹摆在那里,你动手良心过意的去嘛?”
陈逾司煽风点火:“你妹觉得他帅。”
刚说完修身养性的人跳起来了:“靠,今晚我们就去堵他。”
陈逾司吐了一口烟圈:“不去,修身养性,良心过意不去。”
这段恩怨要从老楼翻新前开始说,那时候艺术生和普通文化课学生还在一个校区里上课,学校当时非要搞什么纪律巡查小组。
这差事当时真没有人愿意做,主要三中为了钱,差生收了不少。
于是像许斯昂这种家里有钱的、不怕得罪人、家底厚实的学生成为了纪律巡查小组的主力军。
许斯昂没去,这种影响他逃课的事情,他同意就说明他脑子有病。
后来房盛成为了小组一员后,专门盯着陈逾司和许斯昂抓,网吧围剿,厕所抽烟,他就像在许斯昂和陈逾司身上装了一个雷达似的。
许斯昂家底厚,学校只好不痛不痒的说两句,结果房盛真把自己当成正义的化身在周一国旗下讲话故意指名道姓的说了小组长包庇,以及他们两个情节恶劣。
于是,许斯昂和陈逾司照旧逃课上网抽烟,房盛被从巡查小组踢出来了。
那人是个直心眼,瞪着微红的眼睛看着他两:“正义与公道必胜。”
许斯昂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路过他:“这世道,金钱赢定。”
许斯昂只觉得搞笑,没两天他申请到了贫困助学金。
拿着助学金的五千块去找了房盛,他当时正穿着一双有些破损的舞鞋。许斯昂甩了甩手里的钞票:“看,我叫我爸搞搞关系我连贫困症明都开的出来,这年头没有什么公道和正义。喏,这钱给你,就当我买了你破碎的认知吧。”
现在回想起来,许斯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当时好欠啊。”
陈逾司没接话。
后来他们才知道房盛的爸爸是个因公殉职的警察,正义和公道是从小他被教育的观点。
沉默漫在两个人中间,一根烟也结束了。
“国庆我和我表妹要去我外婆家。”许斯昂暑假身体不好就没去,现在也是时候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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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几天,陈逾司每天起床都只看见对面只开了一个小缝隙的窗户,房间里空荡荡的,浇水的时候突然抬头没看见对面书桌前的人,总有一些不习惯。
但朋友圈里纪淮的动态发了不少。
有爬山,有打卡她以前上学的学校,还有以前总吃的店铺……
陈逾司没找纪淮,给许斯昂发了条信息:玩得挺开心的嘛。
许斯昂回的挺快: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了,除非我的腿装一个金刚义肢否则我觉得吃不消我妹。
陈逾司回:什么时候回来?
许斯昂回:虽然知道你不是想我,但我还是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后天。
后天也就是开学前一天。
陈逾司等了一天,直到夜幕落下了,小区里的路灯都亮了两个多小时了,一辆车才缓缓地驶入许斯昂家地车库。
又等了十分钟对面房间的灯亮了,陈逾司装作偶遇似的拿起水壶,浇第三遍水。
纪淮拿了一盒饼干出来,灌浆曲奇她的最爱,手撑在阳台上递过去给他:“给你带的。”
开心的,但他还是慢悠悠的放下水壶,哦了一声:“谢谢啊。”
一个国庆假期,他没有主动找纪淮,纪淮也就没有主动找他。每天发朋友圈各种图片,还遇见了她以前高一的男同桌,甚至还单独发了一条动态。
文字是:奇妙的缘分,偶遇了以前的同桌。
下面是两个人凑得很近的合照。
呷酸:“国庆玩的开心嘛?”
纪淮点头:“当然啊,去了好多地方,我还遇见了我以前的同桌,你是不知道他……”
不仅单独发了一条动态,现在还单独拎出来和他说。
陈逾司开口打断,扯出一抹假笑,哼笑一声:“开心就好,明天月考成绩就出了,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开心下去。”
转身进屋,对方阳台的人恨不得拿拖鞋丢他。
“陈逾司,你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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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自习前都是一场兵荒马乱,就是小假期过来的兵更荒马更乱。纪淮托着腮在背语文默写范围,那不在状态的样子比抄作业的同学看上去还心如死灰。
宋书骄拿着一张成绩单慢悠悠的踱步走进教室,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都高三了还天天抄作业,你们指望抄作业考大学嘛?还都是重点班的同学呢,你们一个个去普通班都是大拇指,有点自信好不好?”
不怕死的那个开口:“我可有自信了,否则都不借别人抄作业,当然也全靠同学们对我的信任。”
宋书骄拿粉笔头丢他,可惜没砸中:“除了课代表收作业,其他同学在位置上坐好,我公布一下九月月考的名次,具体分数留给各科老师揭晓。”
死也不能死个痛快。
班级前三名没有变化。
孟娴一班级第一,年级第二。
陈逾司班级第二,年级第三。
纪淮班级第三,年级第四。
第一还是隔壁班的李致。
陈逾司看着语文古文,语气怪怪的,显然还在生气:“恭喜啊,发挥稳定。”
纪淮虽然不服气,但还是自我安慰:“算了,数学我自己都知道考得不好,还能第四我满足了。”
陈逾司不信邪,反问:“真的?”
“假的。”纪淮停止自我催眠安慰了,但能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我现在哭?”
“哭吧,叫你高一男同桌来给你擦眼泪。”陈逾司呛声。
什么呀?纪淮搞不懂他怎么就莫名其妙提到她以前那个同桌了。
但一想:“不过他是挺温柔的,是个会给别人擦眼泪的人。你还挺会看人的嘛。”
挺会看人?
陈逾司能预见自己要被气死在下一秒。
纪淮和那个同桌关系好,那个同桌初中的时候是个小胖子,大概是因为体型原因很多男生都喜欢逗他玩,但在纪淮看来那些让本人苦恼的捉弄一点也不好玩。
高中分同桌的时候,纪淮被分到和他一桌。
他也怕纪淮是因为老师的安排不好拒绝,即便心里不愿意但还得同意而为难,主动说:“我可以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
纪淮摇头,表示没事:“你正好也可以显得我娇俏一点,而且我听说你特别喜欢带零食上学,我也嘴馋,下回我们还可以交换小饼干。”
后来那个同桌慢慢的控制饮食也瘦了不少。高二分文理后他们不在一个班级了,纪淮再后来就转学来了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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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一天的课表。
最近先来的是语文成绩,在是英语,理综,最后才是数学。
纪淮还是除了数学外其他三张考卷分数都和陈逾司差不多,毫厘之差。
纪淮上节课一下课就去办公室询问过老师是否需要帮忙提前发考卷,数学老师板着张脸拒绝了。
课间的班级闹哄哄的,不少人还在问纪淮考卷的事情。
没一会,一双细高跟停在了教室门口。
“一个个都是觉得自己分数很高了是吧?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分数。”数学老师将手里的卷子丢到讲台上:“一百五十分的卷子,一百四十分以上的两个,一百三十分一个都没有。你们一个个考的什么东西?考卷难度有,但就这点难度你们就这样了?一个个回去复读算了,就这样还想高考?报名字,一个一个上台来拿考卷。”
纪淮心沉到谷底了,这样一来,她至少和陈逾司差了二十分。
现在她颇有一种,别人考一百分是因为这张卷子只有一百分的感觉。
陈逾司余光看着旁边低着头的纪淮,她垂着脑袋扣着手,看不见表情,但他知道状态不怎么好。
陈逾司还是全年级数学第一,孟娴一数学比他和李致稍微低了一些。
考卷是按照分数排的,纪淮是第三个。数学老师报了纪淮的名字,在她上讲台拿考卷的时候又来回看了遍纪淮考卷上的错题。
老师一言不发,但表情上已经以“失望”为主题思想,写了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了。
纪淮看着考卷上是红笔写出的三个阿拉伯数字:一百二十八。
班级里大多数都是百分出头,她这个分数也不算难看。但是她是第四,可这第四的成绩和前三差了十几分。
纪淮回到座位看着上面的错题,没有粗心犯错的题目,错的全是干脆就是她不会的。
最后两道大题是重灾区。
一节课的时间并不够讲完一张考卷,剩下的题目,数学老师让自己订正:“明天早上和作业一起收上来。”
纪淮问陈逾司借了考卷,看着那几个赏心悦目的大钩,他大题一题都没错,扣分的是一个选择和一个填空。
可能不小心算错了。
数学考卷成绩带来的低气压没有随着数学课结束而结束。
还有难的大题没讲,不少人来问陈逾司借数学考卷订正,陈逾司全拒绝了。
纪淮也听见了他这么拒绝别人,讪讪然把这张全年级第一的考卷原封不动递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