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赎回个圣上(穿书)——天选之人
时间:2021-04-22 09:34:31

  可恶……
  白盏辛轻喘气,落在大石的顶上。先前与万俟争全力对决,早前受了邹曲临一掌内力又因过劳不得调息,如今已……
  “白盏辛!你大可不必顾虑,我早于京城留下数百杀手,区区一个昭云,区区一个邹曲临,能护她几日?!”
  瞳孔紧缩,呼吸渐沉间,白盏辛仿佛感到一股热流勇猛而上,心中生起怒海狂涛。
  他极力去抵抗此等挑衅之语、厉声质问。
  如今这战局,谁先冲动,谁就输了。
  “韩家数代为何效忠燕氏,算计如你,不会从未调查吧?!”
  韩家数代,出生便被喂食毒丸,须得每月食用燕氏处的解药,方可过活。
  “那韩澈,究竟有多爱你的女人?爱到能放弃生命,不执行刺杀她的指令?!”
  血脉偾张,双眸倏红,白盏辛猛然跳下,一剑刺向燕肇祯。
  铿锵连击数十下,速度之快,逼得燕肇祯连连后退。
  “燕!肇!祯!”
  夸嚓!
  长矟被白盏辛生生劈开,漫天的火光中,那声声劝说自己要理智的帝王,早已乱了分寸,一心只想砍下眼前人的头颅。
  燕肇祯用仅剩的矟头一力刺向剑身,剑身不敌,清脆列成碎片。
  重重的一拳打来,双脚在黄土上划出两道推痕。
  燕肇祯吐出混着粘血的几颗牙,手中半矟被白盏辛一脚踹落在地。
  山火蔓延于此,寒锋煨血,熔焰炽烈,三军交战,死尸遍野。
  燕肇祯掏出怀中匕首,猛刺白盏辛。
  愤怒至极,早已失了理智的帝王,仅后退一步,转后奋力勾住他的脖子,将其死死压制。
  燕肇祯猛力一举将他由后向前摔上参差不平的土石,将他反制。
  “现如今,她应早已命丧黄泉,你就与她一同去死吧!”
  一想到,陆陆可能命丧他手,白盏辛眼中的世界,刹那变成了灰色。
  燕肇祯于京城的刺客团,他早前便收拾了几波,却万万忽略了韩澈的特殊性。
  他不敢赌,不敢赌韩澈究竟有多倾心陆陆。
  邹曲临会保护好陆陆的,他坚信。
  堆积如山的政事,汇合如海的对手,谨小慎微的棋局。
  他终是分.身乏术,百密一疏,未告知邹曲临,有多少刺客的眸子,盯在那个少女的身上。
  无论是将她留在身侧,还是安置京城,但凡与他有所牵扯,她的性命便每分每秒,受到莫大的威胁。
  “丧家之犬!”燕肇祯钳制住他,举起小刀数次刺向他,均被他一一抵挡,却能明显感受到白盏辛的颤栗。
  此前的伤痛仿佛于此刻爆发,由肚腹而上,漫上血流。白盏辛自嘴角,溢出一股股腥甜。
  “白盏辛,你真可怜。”
  手部传来的疼痛压抑着他,白盏辛阴狠的目光略过燕肇祯分明早已黯淡的眸子,不禁嗤笑。
  燕肇祯此刻就像从前的白盏辛,无能又悲哀,疯了似的去达成心中树歪了的目标。
  但乖戾的帝王,终是怕了,怕即便下赢这盘棋,回去也见不到她。
  他果真是个丧门星,身边留不下一个人。
  他想回京城。
  与她过夏至院的小日子。
  二人持力,互不相让,可白盏辛分明已近力散,他无意之中,受了燕肇祯一匕首,于是,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咳咳……”
  猛咳出血,一拳打向燕肇祯的下巴,那人却疯了似的非要置他于死地。
  “去死吧,白盏辛!”
  刺啦……
  鲜血顺着尖锐的器刃流下,白盏辛喘着气,抬眸。
  啪嗒。
  手中的匕首滑落,燕肇祯捂住腹部的长剑,诧异回过头。
  星火燎原的冲天火光中,连滚带爬跑过来的少女紧握长剑的剑柄。
  她浑身上下沾满了干涸的鲜血,满脸的黑红。
  熠熠大火掩映她恐惧又坚毅的目光,她望着燕肇祯,声音沙哑:“放开我的夫君。”
  被韩澈一脚踹开,燕肇祯霎时滚落数米远,被一手噙住衣襟。
  他望着那个脸色难看的少年杀手,吐出几口黑血,不禁轻笑。
  情之一字,生死相许竟如此轻易,着实可怖。
  “环纡……环纡……你流了好多血……”
  佟陆陆跪坐在白盏辛身侧,将衣服一块一块撕下来为他包扎,努力止住他的血。
  就像十二年前,她竭力救治玉满堂里伤痕累累的男孩一般。
  “陆陆,靠近点……”白盏辛挣扎着起身,靠上大石,朝她招招手,“真的是你么……”
  “环纡你别死……我方才在马上,看到你被那家伙狂殴……你把我吓坏了……”
  佟陆陆呜哇哇就哭出声来,连忙抱着白盏辛的脖子不放,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他的面上,咸涩地很。
  是她。
  她一开口说些有的没的,他就确认是她了。
  既然你好好的,那我也决不能死。
  此时双手接近废了的状态,毫无知觉,然白盏辛依然用尽力气,将身上的人儿抱入怀中,生怕失了她。
  布满血丝的双眸逐渐恢复光亮,他的唇贴在她的耳廓,吻了她的面颊一次复一次,确认她的存在,在脑内温习爱她的每一个瞬间。
  他拥着他的理智,他的光明。
  啪!
  她的小手打上他的面,哭着硬要将他推开:
  “别亲……呜呜呜……我好几天没洗澡……臭了好久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1717:59:10~2019-12-1817:27: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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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柠檬树下你和我
  “杀!”
  杨定成趁夜率领万人精骑包围匈奴大营,奋勇当先。
  他先是意外发现万俟尔顿被刺身亡,后又跑遍营帐不见万俟邪的踪影,万俟争则早就逃离,由白盏辛于苍山拦截。
  匈奴的领导班子,竟无一人在此迎战。
  哎?那他究竟是来干啥的?
  杨定成原地思量须臾,便举起长矟,大吼一声:“活捉各部首领!凡反抗者,一律就地处决!”
  因匈奴人天性顽而不训,此次屠杀总共剿灭匈奴首领十余人,士兵六千余人,缴获辎重万车,直至天蒙蒙亮方结束。
  一地血河,和着火光烈焰,染红了天。
  万俟邪命军医安顿蝶风后,忙转动轮椅出帐:“杨定成!”
  “万督单于,”杨定成下马行礼,正欲与其谈论军事,却听对方火急火燎道,“将你们中原的军医叫来!”
  白盏辛率领的军队因于苍山中被匈奴、燕王军两方夹击,虽夺得胜利,依然损失惨重。
  直到天明,由韩澈领头的一队人马方率先赶回明安城。
  随行太医接手治疗伤痕累累、一路流血的帝王,将他抬入帐内。
  “救活燕肇祯!”白盏辛乖戾的眸子吓得周围人纷纷跪下,“别让他如此轻易便死了!”
  “是!”
  韩澈随燕肇祯而去,佟陆陆定定望着他,直到他略显踉跄的身影离开她的视野,方匆匆进入白盏辛的大帐。
  太医们手忙脚乱,他们褪下帝王银色的盔甲,分离与止血麻布粘合的皮肉,艰难掀开一层层外衣、里衣。
  白盏辛的上身,竟无一块完好的皮肉。
  旧痕添新伤。
  青渊寺起练武受的剑伤、被师傅鞭打的笞伤,数年追杀受的暗器伤,再到这些年来征战沙场的矟伤、箭伤,每一道疤痕都触目惊心。
  佟陆陆从没见过这样的白盏辛。
  她愣在一旁,全然无措,像自己的心被人狠狠践踏、蹂.躏般疼。
  “陆陆,到我身边来。”他坐在铺上,朝呆愣的佟陆陆伸出手。
  低头一看,满手是血。
  佟陆陆吸吸鼻子,往裤子上使劲擦干净,方挪到他床头,立于他身侧,双手回握。
  一旁太医们紧锣密鼓为他上药,他吃痛握住她的手。
  反复摩挲他征战来复生茧皮的右手,佟陆陆抬头,看不得那些伤口。
  他左手曲起指节,狠狠弹向她脑门,疼得她眼泪汪汪。
  “说一说,自我走了以后,都留了哪些‘光荣事迹’。”
  太医们顿了顿,继续为帝王清理伤口,却忍不住要竖起耳朵听听“准皇后”彪炳日月的“功劳簿”。
  该来的还是来了。
  佟陆陆瘪瘪嘴,可怜巴巴罚站,如水明眸凝视他,捧起他的手放于唇边,“啵唧”一下。
  “还不快说?”他略挑眉梢,生死攸关的事,可不吃她这套。
  “我怕你攻不下北境。恰巧那日周大人在选美人……”她叽里咕噜,不隐瞒不扯谎,该说的不该说的一应道出,实诚得很。
  听到她曾为万俟尔顿搓澡,又听她说刺杀时万不得已脱了万俟尔顿的衣服为他推拿,白盏辛的脸色越发难看,由内而外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杀气,吓得一应太医哆哆嗦嗦,缠麻布的手颤颤。
  “过来。”他将她拉近,让她蹲坐在床边,抚上她的额头,上有她先前在帐篷里磕出血印,“谁干的?”
  “万俟尔顿,一下子把我甩出去了,我就磕着了……嘶……”他轻触时,疼得她倒吸冷气,连忙拍开他的手,“疼……”
  “来人!”帝王的怒吼响彻整个军营,“将万俟尔顿的尸首吊起来!扒皮抽筋,鞭打千次!”
  白盏辛竟然要鞭尸。
  吓得太医手中的药膏啪嗒掉下,落在地上,他连忙磕头认罪。
  “伸手。”
  佟陆陆泄了气,趴在他床头,眼巴巴望着他。
  白盏辛略皱眉头,朝她摊开手,复曰:“伸、手。”
  她悻悻将血呼啦差的爪子伸过去,摊开,手心向上。
  啪!
  听似毫不留情,白盏辛脸色沉重地像在实施什么“酷刑”:“这一掌,罚你不听我的,涉险闯入匈奴。”
  啪!
  “这一掌,罚你太过接近万俟尔顿,做了不该做的。”
  啪!
  “这一掌,罚你以身犯险,贸然入苍山。”
  为白盏辛上药的太医转过头,却见帝王忽俯下身,捧起佟陆陆的脸,一顿乱揉。
  “此三项罪过,不可饶恕,故罚你,从此均要与我共枕,抗议无效。”
  简直没眼看!
  太医五官霎时挤在一块,连忙别过头,心里哎哟哟直叫唤。
  真没想到,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等酸气。
  “我还不是担心你……”佟陆陆拽住床单,义正辞严,“要不是我,你早就被殴死了。”
  “我死了没事,你万不能死。”
  被他一句话堵得死死地,佟陆陆心肝直跳,又气又羞。
  待太医们帮白盏辛上身全全上好药包扎好,目光纷纷聚焦于佟陆陆身上,停了动作。
  郡主……咱们要脱陛下裤子了,您是不是该回避下?
  佟陆陆一脸懵。
  都看我做什么?
  “咳!”白盏辛耳尖微红,揉揉她的头,“去洗个澡吧,一个时辰内回来。”
  白盏辛竟然嫌弃她不洗澡。
  瘪了一股气,好些时日没洗澡的佟陆陆,浑身上下洗了个通透。
  由丫鬟为她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她闻了闻,一身香气,满意得很。
  未直接回到白盏辛的营帐,佟陆陆先去厨房抱了一大袋军炖锅盔,又问得燕肇祯所在。
  撩开帐帘,便见韩澈惨白着脸靠于武器架子边,不知在沉思什么深奥问题。
  为防燕肇祯逃跑,床铺边围了一圈将领。一名太医冷汗涔涔为其施救,方拔出那把剑不久,一床的鲜红。
  “阿澈。”佟陆陆唤住那少年。
  韩澈这才察觉佟陆陆的到来,反应迟钝般,他缓缓上前,跟着佟陆陆出帐。
  二人来到一静谧处,佟陆陆担心道:“阿澈,你脸色好差啊,一会让太医给你瞧瞧吧。生病了吗?”
  “我没事……”他有些哽咽,甚至不敢看佟陆陆的眼,略显涣散。
  “你怎么了?”佟陆陆狐疑地抓住他的肩膀轻摇,“若是不说,我要生气了!”
  “姐姐……我……”他望向她,眸光闪烁,漾动出不易察觉的柔情,“姐姐知道我的身份后,后悔捡走我么?这么多年,我从未与燕王断联,均是骗你的。那日,你落水,我去执行任务,没能去救你……是我轻信了燕王,还让你穿上醒目的披风。杀害明威的是我,在邹曲临与燕肇祯之间牵线的也是我……那些年,我就是燕王在京城的眼线,时刻传达京城的消息……那座破庙,就是我与燕王传信的据点……”
  “好了,别说了。此事,先前我已表过态了,”佟陆陆盯住他,不放过他的任一表情,“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没,没有……”
  这死小孩……
  佟陆陆从布包里掏出一个温热热的锅盔,塞入他嘴中:“一天没吃饭了吧?”
  韩澈怔怔咬一口,粗粝温热的粮食入腹,方意识到自己的确一日未进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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