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弟怎么会是绿茶!——毋宁随安
时间:2021-04-23 09:52:13

  ......实在是太奇怪了。
  然而花冷并未多言,直接向后走去。
  关山月与尤念只好紧跟上他的脚步。
  花冷走到一处暗门之前,将其推开,露出会客厅后方长长的甬道。
  穿过昏暗的蛇形甬道,便来到了一间封闭的密室。
  密室之中,有三个衣着华贵之人,两女一男,均是面带愁容
  狭小的空间中,回荡着微弱的呼吸声,以及滋滋的雷电之声。
  四周很是黑暗,尤念顺着雷电之声望去,只看到一根萦绕着闪电的柱子。
  尤念眯眼,尚未看清柱子上绑的是什么东西,便听到身边的关山月倒吸了一口凉气。
  关山月:“花、花时锦师妹......”
  尤念:“!”
  被绑在石柱上,承受着雷电之力的正是花时锦。
  而密室中的两女一男,便是花时锦的三位至亲,她的父母与大姐。
  三人坐在雷柱前面,似乎已经在这里观看至亲受罚许久了,被迫接受了现状,脸上的震惊与愤怒之色,已经被深深的绝望所取代。
  但尤念一时片刻没办法接受眼前的惨状。
  她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花时锦,莫名熟悉的场景好像要唤起一段久远的记忆,脑海中却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两股力量拉扯出一阵剧痛。
  尤念的身体僵硬地挺直,垂在身侧的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太阳穴处仿佛有一根根针不停刺入,尤念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突然,她紧紧攥在一起的手指被温柔地触碰了一下。
  他的动作很轻,很缓,没有半分强迫的意味,缠绵地勾开尤念的手,将自己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穿过尤念的指缝。
  十指相扣。
  尤念的意识顿时清醒了许多,转过头去看他。
  关山月也在看着她,眼神很温柔,又带着一点点蜜似的的甜,“尤念,别怕。”
  “花冷前辈会给我们解释现下的情况的。”
  花冷垂眸,“是。项衡曾经来过,说是花时锦惹了大祸,必须要被绑在这里。”
  尤念蹙眉,语气有些急躁,“他让你们绑,你们就绑?”
  闻言,花冷并没有感到冒犯,神色甚至缓和了几分。
  “当然不是。”花冷叹了一口气,“我能看出......花时锦确实惹祸上身。眼下这么做,实在是无奈之举。”
  关山月:“什么祸事?”
  花冷沉默了片刻,道:“这需要你们自己去想。”
  尤念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已经昏迷过去的花时锦,“这不会也是我们的历练吧?”
  “这种时候,竟然还想着考验我们?!”尤念深吸了一口气,瞧起来十分愤怒,“太荒唐了!”
  说完,尤念握紧关山月的手,拉着他便冲出了密室,“我们走!”
  关山月似乎被尤念的举动惊到了,阻拦道:“尤念!尤念姑娘,你先冷静一下......”
  不过尤念根本不听,走得非常快,直到彻底走出花冷的会客厅,才停住了脚步。
  花府的院子很大,也很寂静,四周并没有人来往。
  尤念这才放开关山月的手,转过身去看他,脸上已没有了半分愤怒之色。
  关山月也换了一个表情。
  两人方才心照不宣地演了一场戏,逃出了那个密室。
  尤念率先打破沉默:“你还记得玄武宗内,被救下的少女,曾对花时锦说过什么吗?”
  “黑暗之中,那个最先崩溃的女孩,指着花时锦说‘你更像它,你根本跟它一模一样!’”
  骨皮妖吞食容貌相似的人,是为了长出更固定、更贴合目标的长相。
  花时锦的容貌,和骨皮妖母的目标容貌“一模一样”。
  关山月蹙眉,有些疑惑,“难道骨皮妖母吞吃了那么多容貌相似的女孩,就是为了让自己长成花时锦的样子?”
  尤念:“......也许吧。”
  关山月轻轻吸了一口气,十分认真道;“我还记得你在玄武宗推测出的,骨皮妖母的特征。”
  妖母一定在山下,在一个人多势众的组织中。
  ......春泥城完全符合这个条件。
  关山月:“龙族对妖气很敏感,我觉得,方才密室里那三个人,不太对。”
  骨皮妖很可能就在其中。
  “方才逃出来,是想和你说清楚这些。”
  “现在......”尤念伸出一只手,“装作把我拉回密室中去。”
  “我已经想好怎么揪出它了。”
 
 
第32章 叁拾贰   陪你一起
  花府会客厅之后,密室内。
  花夫人与花家大小姐还坐在椅子上,互相依偎着哭泣。
  而花父低垂着头,站在花冷身前,“父亲,您来了。”
  花冷点了点头。
  花父:“父亲,锦儿已经被绑在这里快半个月了,我不知她究竟犯了什么错,竟要被如此惩罚。”
  闻言,花冷叹了一口气,道:“她不是犯了错,而是惹了祸。”
  花父:“这又有什么区别!”
  “父亲!”无法救女儿,他绝望而愤怒,“我并不曾踏入仙途,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那项衡未提缘由,便要惩罚锦儿,我无力反抗。可父亲您位高权重,为何也不出手救锦儿?”
  花冷:“我这么做,就是在救花时锦!”
  花冷身为锻造宗师,一向冷静自持,甚少有如此急躁的时候。
  故而花父被吼得一愣,然后才道:“......可是父亲,您至少告诉我们锦儿究竟惹了什么祸吧。”
  听到这话,花冷却是沉默不语,并不回答。
  “我们可以告诉您,时锦师妹惹了什么祸。”
  此时,关山月牵着尤念的手,走了进来。
  他对着密室中的四人拱手行礼。
  闻言,花父大喜,连忙上前两步,“你们知道锦儿的事情?”
  关山月看了尤念一眼,然后道:“方才尤念姑娘也说了,推测出时锦师妹究竟招惹了什么灾祸,也是我们历练的一部分。”
  “所以可否允许我们上前一看?”
  尤念:“我们快些将时锦师妹的问题解决,也好不让她再受这雷柱之苦。”
  听到两人的话,花冷只是轻轻瞥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言语。
  花父、花夫人与花家大小姐却都围了过来,请关山月与尤念上前查看花时锦的状况。
  密室的最里面,有一根特殊材质的柱子,连接着花府的小雷刃之场。
  花时锦被绑在柱子上,穿着她最喜欢的粉色衣服,一向梳着最精致发髻的发丝,此时却散乱不已,地面上散落着数个簪花、头饰。
  她闭着眼睛,头歪在一边,紫色的雷电在她周身围绕,看上去已经被电晕了。
  见状,尤念沉默了片刻,垂在身侧的手又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关山月马上握住了她的手。
  尤念深吸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凝结出纯白灵刃。
  她用纯白灵刃拨开雷柱周围的雷电,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花时锦。
  尤念与关山月对视,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宣布,“我知道时锦师妹的灾祸了!”
  “她,被魔物侵体了。”
  “而项衡长老想用雷电之力暂时控制魔物,才把她绑在雷柱之上。”
  闻言,花父瞳孔巨震,向后踉跄两步,直接跌倒在地。
  花家大小姐马上围了过来,将花父扶起。
  “爹,被魔物侵染后,虽然很可能会使容貌损毁,但只要清洗灵脉,一定可以保住性命!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所以,您也不要太难过了!”
  而花夫人坐在原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直紧绷着的弦总算放松了下来,她整个身子都软了,一手扶住座椅,才堪堪稳住,“是,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是快些找到修为高深的医修,来帮锦儿清洗灵脉。”
  花冷与尤念对视了一眼。
  片刻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而尤念看着这三个人的反应,已经默默确认了谁最有可能是骨皮妖母。
  *
  花时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之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回事?
  她......不是被绑在雷柱之上吗?
  她想用手将身子撑起来,刚一用劲却发现手臂极其酸疼,整个身子又跌了回去。
  “时锦师妹,服下这颗丹药,疼痛会缓解很多。”
  花时锦循声而望,才发现关山月与尤念正坐在床榻旁边。
  她接过丹药,自己服下,然后开了口,声音很哑,“师兄,尤念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尤念坐在一边,眉头紧蹙,一言不发。
  关山月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然后回答道:“来找你,是历练的一部分。”
  “时锦师妹,你可知道历练一事?”
  灵脉被丹药滋润,花时锦的精神恢复了些许。
  她微微支起身子,依靠在软枕上,“我知道的。”
  “项衡长老说,我在雷柱上受些许苦,可以帮助你们找到骨皮妖母。等到你们将我救下,再共同制服骨皮妖母,就可以获得甲子。”
  关山月:“......你可知道为什么你被绑在雷柱之上,能帮助我们找到骨皮妖母?”
  闻言,花时锦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相信项衡长老的话。”
  也就是说,花时锦并不知道骨皮妖母就是她自己的至亲之一。
  关山月与尤念对视一眼。
  他们又陷入了沉默之中,谁都没想好怎么开口,将这个恶耗告诉她。
  花时锦见到两人的模样,心中也升出了不详的预感。
  对于骨皮妖母的身份,她并不是想不到,而是一直没去想。
  此时,她脑海中闪现出玄武宗内的那些身着粉衣的少女,以及那句对她说的话“你更像它,你根本跟它一模一样!”
  花时锦瞳孔巨震,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一下撩开被褥,就要下床。
  关山月也没料到她突然反应如此激烈,连忙将她拉了回来,道:“师妹,你怎么了?你要去干什么?”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行动不变,先冷静一点,好不好?”
  花时锦呼吸急促,看着关山月的眼睛含着泪水,“我要去找我娘,我姐姐,和我爹!”
  此时,尤念与关山月已经确认了谁是骨皮妖母,正在这三人之中。
  关山月当然全力阻拦,柔声劝阻,“师妹,现在天色已晚,你且等等,等明早再去可好?”
  短短几秒,花时锦似乎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
  她的反应非常激烈,疯了一样甩开关山月的手,“不要!放开我!!”
  “去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尤念突然开口。
  她抬眸,与花时锦对视,浅浅一笑,“你想先去看谁?我陪你一起。”
  闻言,花时锦转头与尤念对视,泪水瞬间就滚了下来。
  她似乎彻底崩溃了,一下扑进尤念怀中,嚎啕大哭。
 
 
第33章 叁拾叁   骨皮妖母
  其实尤念根本看不出来花时锦出了什么问题。
  谎称花时锦被魔物侵体,只是想看出花父、花夫人、花家大小姐中有没有谁是骨皮妖母假扮的,若有,又是谁。
  被魔物侵体一事,说严重也严重,说简单,却也简单。
  简单之处在于,被魔物侵体后,只需请医修清洗灵脉,便可脱离险境。
  严重之处在于,被魔物侵染过的身体,灵脉走势会被改变,以至人容貌、身形大变,更有甚者,面目全非。
  所以,听到花时锦是被魔物侵染,如果是真心关切她安危的亲人,会如释重负。
  而骨皮妖母,一直在吃容貌相似之人,就是为了长出和现在的花时锦一样的皮囊,继而取而代之。
  如果它知道花时锦是被魔物侵染,容貌将要改变,必定如雷轰顶,更加绝望,与其他两人有全然不同的反应。
  此时,只需观察三人的反应,便可以轻而易举察觉出是谁不对。
  当时尤念说出花时锦被魔物侵染之后,花父直接跌倒在地,而花夫人与花家大小姐都松了一口气,接受了这个不幸中的万幸。
  所以现在的花父很有可能是骨皮妖母假扮的。
  而真正的花父,可能早就已经被骨皮妖母杀害。
  今夜有雷雨,小雷刃场上电闪雷鸣,尤念用雷元素隐匿气息,带着花时锦飞到花父的房间之外。
  窗户纸上依稀可见摇曳的烛火,与两个正在交谈的人影。
  房间之内,气氛非常诡异。
  花父与花夫人对坐在茶桌两旁,相对无言。
  花父双目呆滞,面色蜡黄,仿佛已经灵魂出窍。坐在他身边的花夫人叫了他几声,并未得到应答。
  花夫人叹了一口气,一边拿起茶盏,一边道:“夫君,你明日便启程去找医修,来治锦儿的病吧。”
  她抿了一口茶,“夫君,夫君,你听到了吗?”
  话还没说完,花夫人眯眼蹙眉,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哐”的一声歪倒在了桌面之上。
  茶中被花父动了手脚。
  看到花夫人晕了过去之后,花父慢慢起身,俯身将花夫人抱起,走入了床幔之中。
  片刻后,他推门出来,向另一个厢房走去。
  尤念趁机带着花时锦溜进了房中。
  两人撩开帷幔,进入卧房,看到了平躺在床榻上的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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