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奶狗世子后——付与疏
时间:2021-04-24 09:55:42

  “嗯, 只有两天的假, 不回不成,公文想必都堆满了桌子。”蔺长星恋恋不舍地看着她, 叹了口气, 苦笑道歉:“若不用回去多好, 我们俩在这过一辈子。”
  “说傻话,昨儿还决心替民做事,今日又打退堂鼓。你在这儿贪图享乐, 怎么成为第二个陆千载?”
  他蹲在檐下,弯着眼睛不好意思地笑,朝谢辰吐了吐舌头,仿佛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
  “知道啦,回去一定好好做事。”他起身道:“走前为你下一次厨,姐姐答应过我要帮我切菜。”
  这还是在南州时候承诺的话,那时谢辰三分真心,七分哄骗。她打定主意隔日离开,不指望再见,反而想着早些把他忘了。
  没成想坏人没做成,真让他逮着了机会,她帮他拎了一半菜,抬脚往厨房去:“走吧。”
  虽然她在刺绣编织上手笨,可是毕竟是女儿家,切菜比他有天赋,不会弄得一手伤疤。
  木耘既买了菜,素织便准备中午下厨,做五个人的膳食并不难。看到自己姑娘跟世子爷选了菜进厨房,忙着喊道:“你们歇歇,让奴婢来。”
  蔺长星回头朝她道:“不必,有福了,你等着尝大厨的手艺。”
  素织毕竟在南州吃过蔺长星做的菜,知他厨艺过得去,于是放心一笑,刚好躲了懒。
  木耘则一脸忧虑:“世子做得东西能吃吗?”
  都是锦衣玉食堆砌出来的主儿,自家世子就算在南州长大,吃穿用度也分毫未曾短缺,有的是人伺候。
  他尚且不怎么会做菜,何况是这辈子都不用进厨房的世子爷呢,能做得出来吗?别是为了讨好四姑娘,逞能吧。
  木耘默默将水缸打满水,若是世子过会烧了屋子,也能救得上。
  有人帮忙打下手,蔺长星几道菜做得极快:糯米排骨,龙井虾仁,鸡丝银耳,酥炸藕肉丸,三碟子清炒时蔬。最费工夫的是炖汤,佐了蘑菇和豆腐的鲫鱼汤,纯白鲜润。
  他给谢辰盛了半碗,让她先尝,谢辰喝了两口,便满足地笑了,他炖汤自是熟悉的味道。
  雨天光暗,谢辰在饭厅里点了几盏烛灯,主仆五人围着雕花梨木大圆桌,不做声地吃起饭。
  蔺长星特地问木耘:“怎么光吃不说话,可合胃口?”
  木耘忙把饭嚼完,擦净嘴回道:“正是太好吃了,才顾不得说话,世子爷,我从来没吃过这样的味道!”
  蔺长星得了奉承很高兴,跟谢辰对了一眼,笑道:“我学的都是南州菜,跟宴京不是一个做法,你吃的惯便觉得好吃,就怕你吃不惯。”
  素织捧着如意纹的瓷碗喝汤,接话道:“世子,你是不是偷偷练过,怎么厨艺大涨?”
  她这话倒不是奉承,蔺长星这桌菜做得比在南州时候好吃得多,便是放到各地大厨皆有的泓徽楼去,也能谋得一席之地。
  蔺长星笑着看谢辰,剑眉轻扬,温声道:“可能是我的帮厨厉害吧。”
  心里想着她,身边有她作陪,满心的爱意压不住,做出来的膳食怎会不好吃呢?
  谢辰个子高挑,看着好看,却太瘦了,身上的骨头搂着都硌。若能天天给她做饭吃,他就死而无憾了,给她喂胖些才好。
  谢辰面上挂着笑,玩笑着轻声道:“不敢抢世子大人的功劳。”
  谈笑着吃过饭,木耘与素织负责收拾和刷碗,卫靖默不作声地将饭厅的地扫了。
  谢辰与蔺长星则回房暂歇,蔺长星又去看昨晚买的灯。看着看着心绪又荡漾起来,昨夜宛若美梦,可见画上这“露滴牡丹”有多惑人。
  他心里吃了蜜一样甜,他的混账怪癖,连他自己这会子想起来都有些臊,昨夜谢辰竟也容了,由着他放肆。
  但他所见,比这灯面美上千倍万倍却是事实,谢辰不许他画下来,那便不画。想到这里,他忽而低头去解腰间荷包,将那枚价值千金的顶好的夜明珠捏出来,“送你。”
  谢辰见他看那画便不自在,刻意不理他,站在窗边静静地赏看廊下摆的各色菊花。谁知他不依不饶,还将这东西递到她面前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面上霎时间已经绯红蔓延。
  忍也不是,骂也不舍得,她没好气地偏过身去:“我不要。”
  “你得要。”蔺长星黏糊糊地凑过去,恨不得将她此刻的神情看上个几百年:“想我的时候,看看它,它见证了我们最亲密的时刻。”
  谢辰仅是听这话就受不住了,又羞又恼,瞪他道:“你就会欺负我。”
  蔺长星笑嘻嘻地在她脸上亲一口:“我怎么舍得欺负姐姐。”
  谢辰冷哼一声。
  这声“哼”里什么控诉都有,换得蔺长星赔笑不止,随后就关上了窗。他将人按在窗边,深深浅浅地亲了好一会,直撩拨得两个人各自起火,情意滚烫。
  他的手顺着腰身往上攀,被谢辰费力抓住:“你过会就走了,别闹。”
  他意犹未尽:“我晚些再走?”
  谢辰拧了他一把:“大白天的,你的圣贤书都读哪里去了?”
  蔺长星停下,想起南州时夫子那张万年不变的端肃神态,忽而清心寡欲起来。
  罢了罢了,是他太放纵,昨夜两回已是足够了。若再来一次,他年轻气盛是一回事,恐怕明天早朝会没有精神。
  纵然再不舍得,到了该离开的时刻就得走,到家若太晚也是麻烦,燕王妃那边不好糊弄。
  走前谢辰给了他一个锦囊,“你既送了我东西,我也有东西送你。”
  “是什么?”蔺长星欢喜地捏了捏,被她拦住:“现在不许看,在路上看。”
  蔺长星愈加期待,听话地作揖道:“遵四姑娘的命。”
  谢辰将他送出家门,转身便回房午睡,昨夜折腾得晚,早上是强撑着起的床。他方才竟还有兴致,白日宣|淫不算,怕的是再来一遭她就散架了。
  枕头上还有他的味道,谢辰翻来覆去地想他,只祈望天公作美,别淋着他。
  这边蔺长星才出镇子,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荷包,他方才摸过里头,呈纸状。以为谢辰嘴上不好意思讲,偷偷给他写了情书立誓。
  拿出那张纸他便怔住了——一张百两的银票,再无他物。
  怔是因为措手不及,压根没想到内敛端庄的谢辰能听去他的混账话。蔺长星怔完就傻笑起来,笑声隐不住,木耘问:“世子怎么了,不过百两银票,也这样高兴?”
  蔺长星心想你懂什么,这是老子的卖身钱。之前说过,伺候她一夜,她给他一百两。次数不限,时长不限,等于白送。
  她那会子还骂他不要脸,可是今天却真给他准备了一百两。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说得每一句话,姐姐都往心里记,说明他……伺候得也是真好。
  她一定喜欢极了。
  天又阴沉沉地飘起雨丝,他却觉得阳光明媚,心情大好。
  回宴京近一个半时辰的马程,他在心里默念了三百遍“谢辰”,每念一遍,便笑好一会。后来他念出了口,“谢辰”,唇齿间缱绻缠绵,简简单单两个字,雕刻烙印在心上一样,震得心口都疼。
  木耘听他忽然朗声喊人,再次不解,“四姑娘怎么了?”
  蔺长星道:“你喊一次。”
  “四姑娘的名讳,我哪敢喊。”
  蔺长星盯着他的嘴型,“没事,就喊一次我听听,你说大声些。”
  木耘得了催促,壮起胆子,挺直腰喊道:“谢辰!”
  蔺长星甜蜜地笑起来,为他解释:“这两个字读出来很好听,是不是?国公爷真会给女儿取名字,她三个哥哥的名字都不如她。谢辰谢辰,譬如星辰啊。”
  他笑除了因为听见心上人的名字,还因为发现一件事:原来读她名字时,便是不想笑的人,嘴上也得露出微笑的弧度来。
  所以他说妙。
  木耘算是明白了,原来世子是想四姑娘了,这才离开多大一会啊,就开始喊人家名字了。
  “四姑娘是国公府的明珠,她的芳名当然好听。”木耘转了转眼睛,投其所好,机灵道:“世子,你刚才说‘譬如星辰’,有‘星’也有‘辰’呢。”
  父母给孩子取名自是寄予厚望,希望他们像天上的日月星辰一般夺目璀璨,受人喜欢。
  “星”或“辰”都是这个理,本没有什么关联,可木耘这样说出来,蔺长星乐得眼睛都弯成了一道缝。
  他美滋滋道:“所以我跟四姑娘,是命中注定的一对,是不是?”
  木耘高声附和:“当然!除了四姑娘,谁配得上世子您啊。”
  他一个奴才,管不了别的事情,主子想做什么,他就陪着做什么。主子高兴,他就心里快活。
  “不,要这么说,”蔺长星已经看到宴京城的西城门,“除了本世子,谁配得上那样好的四姑娘啊。”
  “就是就是。”木耘把他的话重复一遍。
  蔺长星高兴道:“表现不错,回府给你赏赐。”
  “多谢世子咯!”
  城门口的人吵吵闹闹,蔺长星心情甚好地坐在马上,天公倒也仁善,未曾淋着他们。
  等明日天晴了,谢辰就要回山上去,快了,最多还有半月,她便能回京。一场秋雨一场寒,山上寒凉,说不定不用半个月,蒙焰柔就被江鄞接回来。
  很快便能再见。
  蔺长星绝好的心情,却在进城后消失不复。他本没在意,还是木耘紧张地小声提醒他:“世子,那好像是……王妃的马车。”
  抬眼望去,青锻红顶的四驾马车,车外挂着“燕王府”的铜牌,王妃贴身的女使候在车外,已经瞧见他们。
  蔺长星心沉了沉,按理说只是两日罢了,母亲何必堵到城门口来。
  该不会是贺裁风与贺岚那没圆住谎吧。
  他严肃起来,打马过去。在心里又念了一遍“谢辰”。
 
 
第60章 回京   四目相对,温情脉脉。
  马车从外面看大气尊贵, 内里宽敞舒适,铺着层薄薄的蓉覃毯, 一樽小巧的白玉双头麒麟香炉置在小几上。
  蔺长星低头进去,盘膝而坐,淡淡的檀香味若有似无地萦绕在车里,却定不下他的神。
  王妃手中端着盏青瓷绘彩的小茶杯,听到声响,象征性地抿上一口,用帕子擦了嘴。
  蔺长星露出得体的微笑, 硬着头皮问:“母亲怎么来了?”
  燕王妃不动声色时难掩雍容华贵,让人见而生畏,一旦开口,还是那副娴静若水的模样。她抬眼柔柔看向儿子,语气里并无责怪与质问, “你两夜不曾归府, 虽说这么大的孩子了, 我还是放心不下,想过来接你回家。”
  蔺长星原本还满身防备, 听了这话, 抬头看她, 似有愧色:“儿子不孝,不声不响地出城, 让母亲为我担心了。”
  燕王妃自他上车后, 目光便温柔地钉在他脸上, 待他抬头,她当即瞧见他眼下的乌青。他的样子何止是昨夜没睡好,这两天也不知瞎忙了些什么。王妃不便细问, 一口气堵在胸口。
  蔺长星还不知自己露了马脚。
  他前夜只睡了两个时辰,就匆匆爬上山去等谢辰,昨夜又仗着谢辰纵容,折腾到四更天。这两日休沐不比当值轻松,不是在赶路就是在挥汗,的确没歇息到,只是心里高兴罢了。
  他是练武的身子,不易觉得乏累,然而脸色却瞒不过人。
  眼瞧着乌云愈发浓厚,马车掉头,辘辘地往王府去。王妃给蔺长星倒了杯热茶暖身子,柔声问:“出西门去做什么了?”
  蔺长星神情一顿,吹了吹茶水,才道:“去了落霞镇。昨天夜里镇上有灯会,母亲晓得,儿子在南州时便喜欢看灯。昨夜随意寻了个地方歇脚,今早起的晚,吃过午饭便赶回来了。”
  王妃不疑有他,点点头:“你平日公务繁忙,得闲去瞧瞧也好,怎么没买盏灯回来?”
  蔺长星从善如流地回道:“都是些民间的书生所画,画工粗糙,看看便罢了,买回京城还不让人笑话。”
  “是了,南州的灯艺享誉大楚,落霞镇自然不能比。你若喜欢灯,今年上元节好好上街瞧一瞧。”宴京城的佳节历来热闹,明年将是儿子在她身边过的第一个上元节。
  王妃掩帕笑道:“你嫌贺岚吵闹是不是?不愿带她去落霞镇观灯,她的状子递到了我这里。”
  蔺长星纳闷,皱了下眉。
  王妃当他生气,与他解释:“并非她主动告状,是我今早登贺府,顺口问她你去了哪儿,她才向我说你去看灯去了。”
  姜还是老的辣。
  明明已经得了答案,还特地再问他一遍,显然是刻意为之。
  蔺长星松了口气,一阵后怕,好在贺岚机敏,差点没对上。
  “并非仅是嫌她吵闹,女儿家夜半不回府,传出去让人说闲话。何况这一来一回舟车劳顿,她哪里经受得住?”
  王妃定了定心,老生常谈地劝他:“那便好,你与岚儿是表兄妹,自当比别人更亲才是。”
  她始终不曾将话挑明,可她所作所为,又无不在暗示蔺长星,她中意的儿媳妇是贺岚。
  且不说蔺长星心里已经有了谢辰,便是他没有喜欢的人,他的婚姻大事也决不能由着王妃的喜好来。将来是他与人同床共枕,养育子孙,不是他的母亲,她喜欢又有什么用。
  然而他也明白,宴京人听不明白这个理儿,只当是离经叛道之语。他索性装糊涂,默不作声,不想与其争辩。
  王妃等了一会不见他吭声,转了话头,“回去歇歇吧,昨夜观灯,前夜陪你表哥参加夜宴,当真是玩得快活。得亏你父王在宫里,你舅父又离京办事去了,否则定要骂你们胡闹。”
  贺裁风那夜替他打掩护,年轻人爱玩,王妃显然深信不疑。
  蔺长星挠头,孩子气地笑了笑,与王妃表孝心道:“下回再休沐,长星必不到处乱跑,留在王府好好陪母亲。”
  “你有这份心为娘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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