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别怕,我来干架!——青色兔子
时间:2021-04-27 09:20:35

  今夜玄烬带她下界约会,她却不想节外生枝,便道:“没什么好看的,咱们走吧。”
  话音未落,就见围观的群众中,有人指着笼子里的一头猪,问道:“这猪有什么稀奇之处?会表演什么啊?”
  那杂耍的头儿笑道:“客官有所不知,最稀奇的就是这猪了!虽是猪身,却是脸面。待我给它一鞭子,叫它调转过来,客官您便知道了!”
  他一鞭子下去,那猪闷哼一声,果然转过身来。
  那正对面的看客吓了一跳,道:“哎唷!这分明是个人嘛!”
  姜妙戈本是转身要走的,闻言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不禁愣住了。
  却见那笼中丑陋的猪,的确生了一张人脸——一张肖似雍野的脸。
  她才要放出神识去探,玄烬已经开口。
  “的确是雍野。”少年在她耳边低声道。
  原来姜妙戈消失的那一夜,交待狼鑫去辅佐铃兰神花惩恶扬善,其中受到惩戒的自然就有原本的天帝雍野。雍野被贬入下界,按照所造的恶受到应有的惩处。雍野作恶实在太多,所以竟把他的灵魂投入了畜生之中,这比直接叫他入轮回还是可怕。因为入了轮回,一头猪是没有人的思想的。可是此刻虽然投生成了猪,里面却是雍野的灵魂。
  果然一见到姜妙戈与玄烬,已经是猪身的雍野便认了出来,小小的猪眼中流露出疯狂与惧怕之色,在小小的囚笼之中发疯□□西撞起来。
  “这畜生发疯!”那杂耍的头儿立时攥了鞭子,上去劈头盖脸打在猪身上。
  猪身的雍野发出惨厉的嚎叫声。
  姜妙戈却没有多余的同情心给他,拉了玄烬的手挤出人群,小声道:“他活该。”
  玄烬笑笑。
  两人随着人|流往前走,来到了潋滟河畔放花灯的地方。
  姜妙戈其实对这些并不在意,反倒是玄烬上前买了两盏花灯,托给她一盏,道:“一起放吧。”
  她放了灯笼,接了花灯,望着少年,方才雍野的事情还未完全从心中消失,便问道:“玄烬,你怨天道吗?”
  少年本在研究旁边的人怎么放花灯,闻言微微一愣,挑眉看她。
  姜妙戈轻声道:“天道给了你这么多苦痛,当初囚在寒潭中一千年,身负恶念数万年……你、你心中有怨恨吗?”
  少年黑嗔嗔的眸子望着她,拉了她的手,要她走到自己怀中来,俯首柔声道:“可是天道把你给了我呀。”
  姜妙戈心中一顿,仰脸望着少年,见他潋滟的眸中,只有自己的身影,不禁脸上发烫。
  灯笼斑驳各色的光投落在少年面颊上,衬得他眉目如画、俊美动人。
  他搂着她,亲密无间,柔声低语:“天道把你送到我身边来,从前要我经受的苦难便都一笔勾销了。”
  岸边撑船的船夫,才送走一对客人,瞧见这对柔情蜜意的情侣,便来兜揽生意,笑着叫道:“少爷,少夫人,坐船吗?坐船放花灯,一年到头和和美美呐!”
  相拥的两人对视一笑,携手上了小舟。
  姜妙戈坐在船头,伸手拨弄清凉的河水。
  忽然小天道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自她成为少年心中花,小天道也已经一千年未见了。
  小天道活泼泼的:【妙戈姐姐!你终于变回人啦!我好想你呀!】
  姜妙戈:【你这一千年都跑去哪里啦?】
  小天道:【我去学习啦!我感觉自己作为天道,能力实在是不足,还需要加强学习。这次若不是机缘巧合,有妙戈姐姐你过来帮忙,这个世界可就毁在我手里啦!】
  姜妙戈:【你要去哪里学习呀?我可以去吗?】
  小天道:【我们小天道才需要学习,妙戈姐姐已经是大天道就不需要学习啦!】
  小天道:【我要去跟妙戈姐姐原来世界的天道学习啦!】
  姜妙戈微微一愣:【你是说拜金天道?】
  小天道:【对呀对呀。拜金天道答应收我为徒啦!】
  姜妙戈心情微妙:【你跟它学习……】
  小天道倒是很快活:【我去那边学习之后,就不能跟妙戈姐姐常常联系啦。】
  姜妙戈:【所以你来是跟我道别的吗?】
  小天道:【呜呜,好舍不得妙戈姐姐呀!】
  小天道:【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很重要的!】
  小天道:【在过去的一千年里,你在魔尊心中变成了花,我在外面无聊嘛,就把你们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写下来了】
  姜妙戈:【!!!】
  小天道:【我写在这个世界最南端的一块巨石上面。你们一路向南走,一路向南走,不要回头,走到天地的尽头,就会找到那块巨石】
  姜妙戈扶额。
  小天道:【我是如实记载的,但是因为你是护花仙子,魔尊现在又做了天帝。拜金天道说,为尊者讳,不能直接告诉世人这就是你们的故事,所以得另外想个书名。我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合适的,就留着等妙戈姐姐填上书名吧。】
  姜妙戈:【好】
  小天道:【妙戈姐姐,那我走了】
  姜妙戈:【还能回来看我吗?】
  小天道:【不太清楚。世界运行规则太复杂了,等我成为大天道,也许可以吧。】
  姜妙戈:【好。那你去吧,好好学习,争取早日成为大天道。】
  小天道:【呜呜,那我真的走啦。】
  姜妙戈:【嗯】
  小天道:【呜呜呜,我走啦】
  它又重复了三次,直到姜妙戈额头青筋暴起,这才没了声音。
  姜妙戈等了一等:【小天道?】
  小男孩的声音没有再响起。
  姜妙戈仓皇四顾,见桨声灯影的潋滟河,一切如常,没有人察觉小天道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忽然感到一阵怅惘,忍不住缩了缩肩头,拢紧衣衫。
  “冷了?”少年挨过来坐下,伸臂环住她,为她挡住迎面吹来的夜风。
  姜妙戈放任自己在他怀中,伸手把花灯递出去,轻轻放在了河面上,看那光点在河面上闪闪烁烁、顺流远去了。
  “猜猜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姜妙戈忽然轻声道。
  少年垂首,与她脸挨着脸,是俗世间最平凡的亲密,微微笑,故意道:“妙戈喜欢我吗?”
  姜妙戈侧过脸去,在他脸颊印下一吻,柔声含糊道:“来我的心里看一看呀。”
  少年轻轻笑,被她亲过之后,清冷的眼角一抹嫣红,媚色撩人。
  姜妙戈仰脸痴痴望着他,至今夜才明白过来。
  其实在她穿越而来的第一日,在潋滟河花船上,望见江心孤舟之上那个孤寂少年的身影时,便已然喜欢了如皑皑白雪的他。
  她喜欢上他,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
  真好啊,那一抔白雪为她炽热融化,予她万年长情。
  “现在只还有一个问题,”姜妙戈勾着少年的脖颈,绵绵吻他,“我们要去世界的最南端……”
  少年意动神驰,搂紧她加深这个吻,声音喑哑魅惑,“然后呢?”他开始期待一些事情。
  “然后?”女孩吃吃笑,“然后想一个书名出来。”
  少年的脸黑了。
  姜妙戈大笑起来。
  玄烬不再多言,再度抱起女孩,往他早已备好的婚房中飞去。
  自当初玄国之后,如今人间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几世几代,当初玄烬在人间为太子时所居住的谪仙楼,已经成为古迹的一部分。当朝的皇帝都知道这是当初天帝所居之处,只日日派人洒扫整理,严加保护,却并不敢擅入。
  玄烬抱着女孩落在谪仙楼中的时候,恰是星光最灿烂之时。
  真实的世界中,姜妙戈其实不曾来过谪仙楼。她作为小帝姬陪伴着太子哥哥,一切都发生在幻境里。
  可是她不得不佩服玄烬制造幻境的能力,当初他造的第二个幻境竟然与现实一模一样。
  所以她现在看到的谪仙楼,也就与她幻境中所见一模一样。
  对她来说,就像是幻境成了真实的世界。
  两人携手落在洒满星光的城墙上,缓缓向谪仙楼走去。
  姜妙戈轻声笑道:“我还记得这里总是有许多纷纷扰扰的柳絮,怎么飞都飞不完……”
  话音未落,少年随手一挥,便在这元宵时节,造了满天柳絮出来。
  姜妙戈伸手去接柳絮,忽然也一挥手,将少年一袭衣衫,变作了从前太子明黄色的龙袍。
  “真好看。”她轻轻感叹。
  少年握着她的手,自从上了这城墙,却就有些沉默,神色间隐隐有些不安。
  姜妙戈晃一晃他的手,道:“你怎么啦?”
  少年垂眸看向她。
  当初在第二个幻境中,他手中握了凤印,想要问她肯不肯做他的皇后。
  可是迎接他的,却是服了长眠花的女孩。
  就在他的怀中,女孩温热的身躯一点一点冷硬下去。
  他是人间帝王,是力量无穷的魔物,可是在那个幻境中,他没有任何办法能唤回死去的帝姬。
  那是他最深切的噩梦。
  哪怕是千年之后,稍微想起,也叫他心神不安,难以入眠。
  哪怕是现代,他明知道那是幻境,明知道那是女孩的报复,却还是不能释然。
  少年更用力得攥紧了女孩的手。
  姜妙戈望着少年的神色,像是明白了什么。
  两人已经缓步走到了谪仙楼前。
  姜妙戈抬眸,就见眼前的房屋处处贴了大红的喜字,推门而入,床上铺着红色的被褥,窗前案上摆放着两杯酒。
  这是婚房。
  她大概也能明白少年为什么会想把婚房安排在谪仙楼中。
  一来,这里曾是他的噩梦,有好的记忆覆盖从前的噩梦,噩梦也就会消失了吧:二来,少年虽然不曾说起过,但姜妙戈其实明白,他希望她能像从前的帝姬一样爱他,纯粹的、全心全意的、不去看任何经过的人。
  姜妙戈走到梳妆镜前,却见台面上放了一柄玉梳,与幻境中她为少年梳发的玉梳一模一样,这显然是少年后来安排放置的。
  她走上前去,轻轻拿起玉梳,忽然回身一笑,道:“哥哥,我为你梳发如何?”
  少年眉睫一动,似是入了梦一般,轻声道:“好。”便在女孩身前的圆凳上坐下来。
  姜妙戈为他除去发簪,托起他乌黑顺滑的发,轻声道:“哥哥的头发生得好。”
  她手持玉梳,从头到尾,细细给他梳理发丝。
  少年从镜中望着她,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从前的帝姬。
  姜妙戈静静为他梳发,半响,轻声问道:“我走之后,哥哥如何了?”
  这是问在第二个幻境里,当她服长眠花与世长辞之后的事情。
  他们始终不曾谈起过。
  少年仍是望着镜中的女孩,眉间的紫色火焰幽幽燃烧。
  他虽然复位为天帝,也在女孩的帮助下,逃过了铃兰神花的惩戒,但体内的业障之火到底无法根除。
  少年轻声道:“也并没有如何。”
  他的声音愈发轻微,“我抱着你,月亮升起又落下,太阳升起又落下。我会法术,能让你像活着一样,永远不会腐败消失。我守着你,很多天,很多月,很多年。我试过很多办法,想要复活你,可是都失败了。再后来,我老了,我也死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简单至极,寥寥几笔,道尽了属于太子玄烬的一生。
  姜妙戈轻声问道:“那你死去之后,便知道那只是一场幻境。”
  “嗯。”少年轻声应,“我知道。”
  在第二个幻境结束之后,他复位为魔尊,自然清楚这只是一场幻境。
  可是幻境中的经历并不是假的,女孩寒潭十年的陪伴不是假的。
  当他再被业障之火折磨的时候,当他濒临发狂、神志不清的时候,当他恶念缠身、想到寒潭中岁月的时候,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不再是禹禹独行。他曾经有过一个妹妹,他曾经有人陪伴,他曾经有人豁出命去守护。这是他混沌中的明灯,是他痛苦中的坚守,是他无尽恶念中的一点善意。
  姜妙戈在梳妆台上倚靠,垂眸看着少年,小心问道:“你会怪我吗?”
  “不会。”少年轻轻一笑,眉目生动起来,握着她的手,道:“我是不好,让你受了斩妖刀的痛。”
  姜妙戈顺势蹲下来,仰头观察着少年神色,道:“那你现在还会被恶念折磨对吗?”
  少年从前很不喜欢被人从底下望上来,因为自己所有的表情都会无所遁形,此时却没有避开女孩的视线,乖乖道:“嗯。”
  姜妙戈从他的心中出来,他的心里业障之火无法根除,自然还会再生恶念。
  哪怕他是天帝,心中恶念却永远如影随形。
  少年像是怕女孩担心,拇指抚摸着女孩脸颊,柔声道:“你别怕。我会好好克制心中恶念的。你现下回来了,我想跟你好好的。”
  “傻瓜。”姜妙戈嗔怪,起身抱一抱他,道:“我不是怕,我是心疼你啊。”
  少年轻轻一笑,眸中闪过狡黠的光,道:“心疼可不是用嘴来说的……”他意有所指得望向了喜床。
  姜妙戈脸上微红,望着少年镜中的俊颜,嘴硬道:“这事儿是我占便宜。”说着转身向窗前,先取了案上的两杯酒来,递了一杯给少年,豪气冲天道:“喝!”
  少年还没来记得要求交杯,姜妙戈已然一杯烈酒入腹。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姜妙戈本就没有酒量,此时酒意上头,便有些飘飘然,扯着少年衣带,声音也变得又甜又娇,“玄烬,来……”她拉着他的衣带,把人往喜床上带去。
  少年黑眸之中,欲|望之色上涌,顺着女孩的力道,来到了床边。
  姜妙戈仰头望他,觉得他实在是高,索性一推,叫人坐倒在床上,笑嘻嘻道:“哥哥别急,我这就来疼你。”说着伸手摸向少年的脸颊,而后伸入了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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