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燃心动——时玖远
时间:2021-04-30 09:30:45

  他这一嗓子让旁边训练的人都不禁停下了动作瞧了过来,岑莳将目光缓缓移到他喘着粗气的脸上,很平静地问了句:“说个理由出来。”
  喂猪直起身子,人高马大地走到岑莳面前,含着怒气就质问道:“你凭什么做我们教练?之前的范教练好歹以前做过运动员。”
  有了出头鸟后,其他人陆续都围了过来,高吼着:“是啊,你凭什么来教我们,让我们累死累活的?”
  “就是,比军训还苦,我们交钱来就是受罪的,吃又吃不饱,我要打电话回家,不练了。”
  此时那个大龅牙对着岑莳吼了句:“教练,你到底会不会打篮球啊?”
  “到现在都不让我们摸篮球,你懂不懂啊?”
  周围一群附和声,喂猪朝岑莳靠近一步就逼视着他:“不如这样吧,我们1V1比一场,你能赢得了我再跟我们谈训练的事。”
  所有人的情绪此刻都被调动了起来,赵琦想劝都劝不住。
  岑莳面对一群小子恶狼般的眼神,只是垂了下眼睫淡淡地说:“我不打。”
  瞬时间,人群中发出一阵嘘声,喂猪上去就想推搡岑莳,手刚伸到岑莳面前,后者身型一偏,喂猪赶忙去上另一只手,岑莳盯着喂猪的动作精巧地躲开第二次,旁边人不自觉让开空地,喂猪不信邪了,两手并用,岑莳脚步微动,身型突然转到了喂猪的后方拍拍他的肩,笑道:“连我人都碰不到,还想从我手上拿球?”
  喂猪气得刚想转身,岑莳直接出手压制住他的胳膊将他往地上一按,压下身子在他颈后处,道:“我不打球,不代表我不打人。”
  说完将喂猪从地上猛地一拉,待喂猪再次站定后脑袋还嗡嗡地发愣,没明白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琦在一旁捏了一把冷汗,真怕岑教练跟上次对待外面那群哥一样,一言不合就卸人胳膊玩,好在岑教练对自己的队员还算手下留情。
  岑莳没再搭理喂猪,转而面向大家唇角一邪:“不服是吧?都有谁?”
  日头当空,篮球场却一片寂静,有的人低着头,有的人愤愤地盯着岑莳。
  他立在所有人中间,微微昂起下巴,脸上是睥睨不羁的神态。
  即使在所有人都不服的情况下,依然平静地说道:“两天后,我会给你们一个机会,想要挑战我的可以把队排好。”
  话音刚落,篮球队的人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挑战是怎么个挑战法?
  他们在起冲突的时候苏一灿去食堂接水去了,正好不在,等她回来的时候,风波早已消停了。
  下午的时候,岑莳终于推来了篮球,开始进入球性训练。
  自从那天过后,大家突然像找到目标一样,不仅训练起来更带劲了,就连私下都热火朝天地讨论到时候怎么完虐这个张狂的教练头子。
  俨然,对抗岑莳让大家奇迹般地凝聚在了一起,就连那些小团体一时间都摈弃隔阂,开始商量起对策来。
  这个转变让苏一灿感到很意外,她觉得一定是岑小弟的体贴感化了大家,毕竟这几天苏一灿看见他几乎都把好的让给了队员吃,她的学生就是这么懂得知恩图报。
  ……
  篮球队的宿舍租了两层楼,一楼第一间是岑莳的房间,后面三间是队员的,考虑到苏一灿毕竟是女老师,和一群男学生住在一起不方便,所以特地将她安排在二楼。
  厕所也是公共男女厕所,在澡堂那条路的西边,也要穿过那条小道,这几天夜里苏一灿能忍就忍,基本没去厕所,一来厕所环境的确不太好,二来大晚上的厕所那边就门口一盏黄灯,本来就阴森恐怖,结果这帮臭小子这几天非说厕所闹鬼,有什么白影子从厕所外面飘过,还说听到有女人唱黄梅戏,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有天晚上一帮小伙还被吓得鬼吼狼叫地跑回来。
  对于他们的话虽然苏一灿是持怀疑态度,但真要她深更半夜一个人走那条道去厕所,还是有些瘆人的,奈何今夜她实在有些忍不了了。
  苏一灿趿着拖鞋走到一楼,几个房间的灯都是灭的,她又总不能把学生喊醒陪她上厕所,就在她纠结之际,仿佛看到宿舍侧面有什么火星子一闪,她侧过身子就朝楼边走去。
  岑莳在听见动静时已经将烟头踩灭在脚下,他转过头时,苏一灿也正好拐过来,月色下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对视着。
  还是苏一灿先开了口:“你晚上不睡觉站在外面干嘛?”
  岑莳45度仰望天空,幽淡地说:“睡不着。”
  苏一灿一阵同情心泛滥,觉得这娃铁定想家了。
  隔着几步之遥的距离陪他站了会,苏一灿终于忍不住了,有些尴尬地说:“既然你睡不着,不如…”
  陪我上个厕所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苏一灿有些难以启齿,这大半夜拖着个男人陪她上厕所算个什么事?
  去趟厕所以解思乡之愁?
 
 
第16章 Chapter 16   入V通知
  苏一灿还在纠结要怎么拖着岑莳陪她去趟洗手间,然而她还没说出来,岑莳却替她接道:“去厕所吗?”
  苏一灿点了下头,转身走在前面,虽然她没有再转头看他,不过她知道岑莳就跟在她后面,不用看应该也是双手抄兜那副闲散的样子。
  不过才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她竟然已经习惯身后总是跟着这个小尾巴,这对于常年一个人生活的她来说,有种没来由的安全感。
  到了厕所门口,岑莳便停下了脚步对苏一灿说:“在这等你。”然后便转过身去。
  大山里本就寂静,夜里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靠近屋顶的地方大概为了透气用砖头搭得镂空的,风一吹还发出细微的呼呼声,着实有些恐怖。
  但想到岑莳就站在外面,苏一灿的心踏实了些,可是踏实归踏实,很快另一个尴尬的问题便接踵而来了,夜里如此安静,里面一点动静难免传到了外面,苏一灿光想到脸上就一阵发烫,但生理问题战胜了其他因素。
  她快速解决后走出女厕所,不太自然地看了岑莳一眼,岑莳也抬头盯她看了眼,两人不约而同撇开眼神,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尴尬。
  苏一灿指了下女澡堂对他说:“我每天洗澡总能听见里面有动静。”
  岑莳也侧眸看了眼抬脚转身:“去看看。”
  他率先走进女澡堂,打开了手机照明,苏一灿也跟了进去,两人站在女澡堂中停下脚步,有细微的动静从某个地方传来。
  岑莳侧耳倾听了一瞬,锁定方向朝里面走去,这个地方之前应该会接待一些单位团体,所以澡堂淋浴隔间不少,不过此次就苏一灿一个女的,她一般不会往里走。
  到底有个大男人在,虽然环境依然阴森恐怖,但心里那种压迫感会减轻很多。
  两人一直走到隔间最里面才发现那里有扇门,没有锁,轻轻推居然推不开。
  苏一灿拍了拍岑莳对他说:“我来。”
  然后她往后退了一步,穿着小短裤,扬起她的大长腿一脚蹬开了门,动作干净利落,岑莳看着她飒气的样子,默不作声在她身后弯起了嘴角。
  然而当门被蹬开后,他们才发现这扇门后面堆得全是杂物,最上面勾着一个袋子,换气扇一吹,那袋子被灌满空气就会发出一种“呼啦啦”的声音,活像鬼叫,苏一灿深刻地怀疑之前那些小子说的黄梅戏是不是这个声音?
  这几天折磨苏一灿神经的根源终于找到了,她自然是要把这东西扯下来的,她让岑莳帮她照着,低头找到落脚点后,便一脚踩着伸手去拽那个袋子。
  就在她将袋子拽回的刹那,高出的那堆杂物突然晃了下,从摇摇欲坠到轰然倒塌不过一秒钟的时间。
  苏一灿只感觉到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了过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脑袋已经被岑莳按在胸前,所有东西朝着他的背砸了上去,他收紧手臂将苏一灿牢牢护在怀中。
  在那短暂的两秒里,苏一灿整个人是惊愕的,直到周围完全安静下来,她才抬起眸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双茶褐色的眸子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闪着直透人心的光,她几乎就要肯定她见过这双眼,在某个时刻,那双眼也是这样盯着她。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我好像见过你…很久以前,在什么地方。”
  岑莳的目光愈发收紧,呼吸略沉地说:“是吗?在哪里?”
  苏一灿的大脑闪过太多混乱的画面,皱起眉摇了摇头,岑莳盯着她笑了起来:“那就不要想了,认识现在的我不是更好吗?”
  岑莳松开了手,回身推开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回头将手递给苏一灿,漆黑的隔间里,她只能看见伸到面前的这只手,像一种无形的力量,她将手给了他。
  岑莳把她拽了出来,苏一灿忙问他:“背有没有受伤?”
  岑莳拉了拉T恤:“没事。”
  苏一灿却坚持赶紧回宿舍替他看看,岑莳拿她没办法。
  两人走回岑莳的宿舍,一进去苏一灿就让他背过去,岑莳提醒她:“苏老师,关门。”
  “关门干什么?”
  岑莳的面色有些微妙:“如果苏老师不怕给队员看见你大晚上在我房间脱我衣服的话,我是不介意。”
  苏一灿顿了下,赶忙转身去关门,却正好看见赵崎从另一个宿舍出来,大约才开完黑准备偷摸回自己宿舍睡觉,他也没想到正好会给他撞见这么刺激的一幕,两人都愣了下,苏一灿刚准备叫住他,结果赵崎头一仰非常浮夸地欣赏夜色,假装没看见赶紧回了宿舍。
  苏一灿无语地关上门转回身,让岑莳背过身去,岑莳乖乖照做,她掀开他的T恤,紧窄的腰身和V形的线条便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那蓬勃的肌肉和性感的背脊还是让苏一灿怔了下,她快速检查了一下,没有伤口,只有两处地方有些微红。
  她用手碰了下问:“这个地方疼吗?”
  “还好。”
  她又换到另一个地方,轻轻按了按:“这个地方呢?”
  面前的男人没了声音,苏一灿又碰了碰:“这里疼?”
  岑莳的呼吸略沉,声音里透出一丝压抑,忽然说道:“苏老师,我到底是个男人。”
  苏一灿莫名其妙道:“我当然知道你是男的,男的就不会受伤了?”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别碰了。”
  说完岑莳将T恤重新拉了下来,转过身不太自然地撇了她一眼,问道:“饿吗?”
  苏一灿回问他:“你有东西吃?”
  “有盒泡面。”
  宿舍里是高低床铺,岑莳的东西放在对面下铺,他将自己床铺上的毯子往里面扔了扔,坐在他睡觉的下铺上,把宿舍唯一一张椅子让给了苏一灿,然后拿出那盒泡面泡上开水。
  苏一灿问道:“你带泡面来的?”
  岑莳告诉她:“赵琦傍晚送来的。”
  苏一灿斜着眼调侃道:“你这个队长跟你关系处得挺好的啊?”
  岑莳当然不会告诉她,赵琦傍晚拿着盒泡面屁颠颠地来找他,就是想问问那提成钱还算不算数?
  苏一灿坐在椅子上低头看手机,岑莳坐在床沿边也低着头看手机,寂静的宿舍里,桌上放着一碗泡面,两人都没再说话。
  一会过后,岑莳伸出右手将泡面推到了苏一灿面前,苏一灿收起手机望向他:“有碗吗?分你一点。”
  岑莳放下手机笑了起来:“你吃吧。”
  宿舍里的灯太暗,岑莳坐在下铺,头已经快要顶到上铺了,不得已身子探向前面,苏一灿能感觉出来他坐得不太舒服,主动要求跟他换一下。
  然后她坐在了他的床上,打开热气腾腾的泡面,这种平时她都不怎么会碰的东西,在这个大山腹地的夜晚却显得格外香气扑鼻。
  她吃泡面的时候,岑莳安静地坐在另一边拿出他那个记录队员训练情况的本子,苏一灿不知道他在写什么,每写一段英文,他还会画上几个简笔图案。
  他低着头的时候清晰立体的五官半隐在昏暗中,低垂的睫毛像扇子投下一圈阴影,那专注的模样让苏一灿有些分心。
  虽然和他共事时间不长,但这几天苏一灿对岑莳仿佛有了新的认识,好像他比起同龄的男孩做事更加认真,如果不是真心热爱这份事业,她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愿意吃这份苦跑来带一群渣渣。
  岑莳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的时候看见她额边的碎发都落了下来,他下意识帮她拨弄了一下:“要掉碗里了。”
  苏一灿赶忙抬手,正好和他准备收回的指尖撞到了一起,岑莳指尖的温热仿若传给了她,她缩了下手,岑莳盯着她发际线边浅浅的疤痕,苏一灿注意到他的视线,顺手摸了摸那道疤,说道:“怎么了?”
  岑莳却收回视线垂下眸:“还记得这道疤怎么来的吗?”
  苏一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忘了。”
  苏一灿的确已经忘了这道疤是怎么来的了,她的人生在十八岁那年一劈为二,成了一条无法逾越的分水岭。
  儿时的苏一灿,妈妈忙于奔波于各个手术门诊,陪她的时间非常少,爸爸经常要去市里开会,组织各种大大小小的活动比赛,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在训练队度过的,不训练的时候,她和放养的孩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十八岁以前她是不爱学习的学渣,一头短发,个性张扬,身边的朋友绝大多数都是学渣,在家长眼里,她被归为坏学生那类,又因为她爸的身份特殊,她叔叔是凤溪派出所的局长,所以即使苏一灿平时犯了什么错,学校老师和同学对她都持有一种比较宽容的态度。
  在她最浑的那几年里,只有一个人对她毫不留情面,那个人便是杜敬霆。
  那时八中离她所读的学校几条街之隔,第一次去是因为身边一个小姐妹说八中有个女的很狂,在学校欺负了她初中好友。
  于是苏一灿很仗义地带了几个小姐妹过去找人,对方便是盛米悦,一个能把蓝白相间的校服穿得时尚明媚的大小姐。
  苏一灿带人远道而来,盛米悦不仅没躲,反而单枪匹马从学校大门迎了出来,张口就问:“你们饿吗?”
  一群本来准备找茬的女生被她一问都有些饿了,盛米悦带着一帮人来到八中对面的炸串店,等事情说清楚发现是误会后,她们也都吃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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