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的流放生活——狐珠子
时间:2021-04-30 09:33:50

  文武百官、风流才子等更是以此为乐。
  就算安王妃知道了,那也顶多是闹点小脾气,不可能真跟安王闹开。
  萧牧只是想以此给安王找点堵,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安王不肯配合他回京,还让他天天跑腿,萧牧心中多少是不服气的。
  不过这事终究是自己失算,萧牧也没法推脱,只好将刚才去青柳巷的几名侍卫叫进来问话。
  那几名侍卫本就是得了萧牧的授意,如今知道安王问罪,一个个都慌了神。
  姚侍卫默了下,跪地道:“是属下看错了,请王爷责罚。”
  “看错了眼便妄下结论,毁我名声,萧大人,你说该当何罪?”顾君瑜板着脸问道。
  萧牧心中更懵:安王竟然这般厌恶风月?男人好风月实乃雅事,怎地跟毁名声扯一起了?
  “便罚半年俸禄,降职一等。”萧牧可以肯定安王是故意找茬,只好给他一个台阶下。
  顾君瑜:“本王听闻姚侍卫家中有妻儿老母要养,这半年俸禄便算了。”
  “还不快多谢王爷!”萧牧对姚侍卫道,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姚侍卫:“多谢王爷宽仁!”
  没想萧牧这一口气才松下去,顾君瑜便又道:“我也有一事要与萧大人商量。”
  萧牧:“王爷请讲。”
  顾君瑜:“本王今天去青柳东巷时,见着那里的灾民挤在一处,居无定所,食不果腹。”
  萧牧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陡升:“不是让曾波开仓放粮了么?”
  “曾波发给他们发的全是霉变的粮食,就连老鼠都不吃,人怎能下咽?”顾君瑜心情沉重,他去时看了那些谷物,已不知霉变多久,完全烂透了。
  他正色道:“萧大人,此事需你暗中调查,务必查清这些稻谷从何而来,为何官仓里全是这种霉变粮食。”
  萧牧:……
  他是来接安王回京的,不是来这里体察民情惩处贪墨的!
  萧牧心中叫苦不迭,那曾波关他们屁事,就算要管,也自有州府来管。
  况且曾波敢这么明目张胆,身后肯定有人撑腰。而胆敢在他与安王面前还这么不知收敛,可见这撑腰之人大有来头。
  顾君瑜走上前,“我知萧大人是个聪明有能力的,由你出手,定不会错。等帮着这些灾民度过眼下难关,我们便回京。”
  萧牧:“王爷谬赞,下官受之有愧。只恐此事下官有心无力……”
  “萧大人不要妄自菲薄,今天城中灾民还向我夸起你。你不妨就让姚侍卫去深入调查,他的消息这么灵通,本王去了哪里都知道……”
  萧牧很后悔,他就不该图一时之快,落下这种把柄到安王手上。
  “下官只能尽力而为。”萧牧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顾君瑜拍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
  萧牧被他拍得身体僵硬,等他走远,才郁闷地叹了口气。
  顾君瑜在百花楼时,让刘大在外面探查了一番,确定没可疑人之后便迅速离开了百花楼。
  那青柳巷的尽头便是灾民聚集之地,顾君瑜对曾波这种官员不放心,便去视察了一番,没想竟然真查出曾波发霉变谷子给灾民这事。
  有时候面对这个时代的黑暗面,顾君瑜也觉得很无力悲愤。
  想要改变这些现状,还需要做很多努力。
  “王爷回来了,我去厨房热牛奶。”红儿见顾君瑜进屋,便寻了个借口离开。
  顾君瑜眼尖地瞟见陆沉菀收了东西,便道:“藏着什么?”
  “没什么?”陆沉菀眼神躲闪。
  顾君瑜微微倾身,抽走她背在身后掌心的簪子,“有什么好害羞的?来,我给你插上。”
  “天黑了,又不出门,戴上干什么?”陆沉菀道。
  “谁说在家就不能戴?我听说女子爱美并非为了给别人看,而是可以取悦自己。”他将发簪给陆沉菀插上,满意地点点头,“果然很适合你。”
  陆沉菀被他夸得脸颊发烫,娇嗔看他一眼,“可我听说的却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说到一半,她又觉得这话太暧昧,女为悦己者容岂不是表露了她的心迹……
  不过顾教授没那么敏感,根本就没有陆沉菀想的那么多,今晚之事他还是决定跟陆沉菀坦白。一家人之间不该有那么多秘密,不然很容易将信任打破。
  他坦言道:“菀菀,其实我今晚确实去过百花楼,许航约我去的。”
  陆沉菀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不过除了这点意外,陆沉菀倒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了,只淡淡说:“其实我知道。”
  “哦?”顾君瑜倒是意料之外了。
  “不过我相信王爷事出有因。”陆沉菀道。
  小姑娘的信任是不是太盲目了点?
  顾君瑜感动之余,便又教她:“女孩子多长一个心眼并没错,这样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就算是对我,你也要先弄清楚情况,骗子可是不会主动承认的……”
  “但是王爷对我坦言了。”陆沉菀道。
  这逻辑可不是这样的。
  顾君瑜想起自己替代了安王,就随口说道:“也许我也有秘密骗了你……”
  陆沉菀伸手轻轻按在他的唇上,阻止了后面的话。
  她认真看着他的眼,软语问道:“那王爷就骗我一辈子好不好?”
 
 
第27章 梅子酒
  顾君瑜感觉自己的心受到了甜蜜暴击, 而且还是成倍的。
  小姑娘真的太招人喜欢了。
  顾君瑜看着她诚挚、期待的眼,喉咙忽然有点紧,再也讲不出劝诫的道理。
  唇上的指尖微凉, 仿佛压住的不是他的唇,而是他的心。
  他轻轻握住压在他唇上的微冷指尖, 唇角微微扬起,郑重回她一个字:“好。”
  刹那,似有光点亮了那张清丽绝尘的脸,澄澈的眸底漾起了笑,带出一波潋滟生辉的光华。
  顾君瑜简直甜到了心坎, 这么乖巧的小朋友真是让人想好好宠着。
  他看今天天色已晚, 不方便再教她东西, 便摸摸她头顶道:“一会儿喝了牛奶早点休息, 我们明早去庄子看看。”
  现在天气热,去迟了会很热。田庄的豆子快要收割了,可能是开垦时用火耕法处理过,今年的豆子收成还不错。
  顾君瑜起身准备离开,红儿端着热牛奶走来,笑着说:“王爷, 牛奶喝了再走呗!”
  顾君瑜只好又坐下, 和陆沉菀一起喝睡前牛奶。
  这牛奶是庄子上的奶牛产的,而那奶牛则是顾君瑜花了大价钱托来往益州的商人买来的。
  多喝牛奶可以增进营养,陆沉菀正是长身体的最后阶段,顾君瑜不想耽搁她最后的生长机会。
  不过陆沉菀却是花了很久才接受了早晚一杯温牛奶的生活习惯。
  京城,景王府。
  锦衣华服的青年在书房慢慢踱着步,头发花白的老者看了信,问屋内的另一青年:“不知燕青有何看法?”
  吴燕青道:“学生要先恭贺王爷和老师了。”
  “喜从何来?”锦衣青年问。
  吴燕青缓缓吐出八个字:“天罚灾厄, 神明示警。”
  锦衣青年顿下脚步,略一思索,抚掌笑道:“妙!既然安王送来几本破书就能被说成仙人相助,那这一场地动便是他逆天而行、施用妖法,而该得到的天惩!呵,父皇想让百官信安王得了仙书,本王便以彼之法还以彼身,我倒要看看父皇这次又怎么为安王辩解!”
  翌日,下朝后。
  戚淮在内侍的带领下走进大殿,一本奏折落到他脚边。
  “这群大逆不道的废物,平时做啥啥不行,妖言惑众倒是很有一套!好啊,好得很!”天子震怒道,殿内落了一地的奏折。
  内侍吓得双腿一软,赶紧跪地,俯首去拾地上奏折。
  “不用捡了!给朕滚!”天子不耐道。
  内侍吓得一哆嗦,退出了大殿。
  “臣见过皇上。”戚淮拱手作礼,“请皇上息怒,切莫气坏了龙体。”
  天子道:“你要朕如何息怒?他们就差逼宫了!什么不祥之兆、天示惩罚,不过是想要挟朕,想阻止阿瑜回京罢了!咳咳——”
  戚淮略微沉吟,上前帮天子顺气,劝道:“皇上,依臣之见,事已至此,不若以退为进,就让安王在黔州稍待一些日子。安王才能卓越、沉稳聪颖,假以时日,定能有一番作为。等这阵风头过去,皇上再招他回京,想必不会有如此多阻挠。”
  数日前,皇上得了安王写的稼穑要术的手札及送来的果木,以安王有仙人指点为由,欲召安王进京,还派了亲信萧牧去接安王。
  不料安王没回来,却正好遇上黔州益州地震。朝野上下过半官员便将矛头指向安王,说安王施展邪术,这场地震便是上天的示警。一群大臣在朝堂上纷纷附和,把皇上气得够呛。
  听了戚淮的话,天子神色稍缓,颓然坐回到龙椅上,“事情调查得如何了?”
  戚淮:“只查到安成磊,剩下的账本被毁了。”
  天子皱眉,“此事暂搁,你先回黔州。”
  戚淮:“是。”
  天子长长叹了口气,“戚爱卿啊,阿瑜心肠太软,你在黔州一定要多多照看着他。朕此生之憾有三:一是没听楼公之言,养虎为患;二是准楼公还乡,致使边患重现;三则是只教了阿瑜为君之仁,未教他为君之狠。朕如今年纪大了,诸多事情越发身不由己,若就这般登仙了去,倒也一了百了。”
  戚淮忙道:“皇上正值盛年,何以出此言?请皇上放心,臣就算拼了命也定会力保安王周全。”
  天子颓然眼神忽然锐利起来,“朕不只要你保护他,亦要助他有一番作为。”
  戚淮随即明白过来,安王若要回京,定得有所建树,才能堵住百官之口。
  “今后每个月派人给朕传一次信,朕一会儿拟道密旨给你,你此去该惩之人便严惩,切勿漏放。还有,让萧牧别回来了,安排他顶上符阳县令之位。”
  戚淮:“臣领命。”
  皇上:“退下罢!”
  戚淮告退,天子又将藏于暗处的一只青花陶罐取出,尝了一勺枇杷膏,本该香甜的味道忽然多了一丝苦涩。
  十里亭,送别亭。
  容貌清俊飘逸的男子伫立长柳之下,时光对貌美之人似乎总是仁慈些,即使年过而立,他依然如清风朗月,清绝出尘。
  城门方向,两匹骏马正奔腾而来。
  行至长亭处,马蹄渐歇。
  “陆大人在此等谁?”
  中年男子:“听闻戚大人今日离京,特来给戚大人送行。”
  戚淮下马回礼,客套道:“能得陆大人亲自送行,下官受宠若惊。”
  两人寒暄了几句,戚淮道:“陆大人若无他事,下官便先走了。此去路迢,不然下官要露宿荒野。”
  陆依霖这才道:“陆大人赶路,那我便不多加耽搁,只有一物,还请戚大人帮忙转送。”
  说罢,陆依霖将一只精致的小匣子递给戚淮,“此乃小女生母遗物,麻烦戚大人转交与她。”
  戚淮未接,狐疑地看了面前美男子一眼,“陆大人既然放不下心,何不亲自派人去探望一趟?”
  陆依霖面色有点难堪,“她与陆家已再无关联,戚大人不愿忙这个忙便算了……”
  “那下官便先行告辞。”戚淮道。
  陆依霖面色一沉,没想戚淮竟这么不给面子。看着戚淮就这样跨马离去,他跟着走了两步,似想再说点什么,终究是放下了那只欲作挽留之态的手。
  萧牧最近几日眼皮直跳,他总觉得像有什么倒霉事要发生。
  正这么想着,安王和姚侍卫几乎同时来了。
  顾君瑜一来便道:“看来萧大人办事效率果真高。”
  萧牧额头突突疼,忙问姚侍卫:“可有查到什么?”
  姚侍卫将物证呈上,又将绑了的两个人证进来。
  一番审问之后,顾君瑜和萧牧心中都有了底,曾波确实动过官粮,除了层层贪污之外,最大的问题还在于曾波运送了大量官粮到益州。
  目前看来,贪污倒算小事了,毕竟锦国的贪墨之风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益州乃天府之国,素来富庶,理应不需黔州这种蛮荒之地提供粮食才对。曾波运大量粮食过去,此举只有一种可能——益州养着大量私兵。
  而益州目前是安成磊坐镇,其幕后主人是谁,昭然若揭。
  姚侍卫:“不知这两人怎么处理?”
  萧牧看向顾君瑜,顾君瑜略微一想,“关起来,一同押回京。”
  姚侍卫将人证带下,萧牧主动对顾君瑜道:“王爷,此事干系重大,我觉得暂且先别声张也妙。我们目前首要任务是赶紧回京,此地不可再久留。”
  益州离符阳如此之近,若益州私养大量兵马,他们的处境就更加危险,萧牧只想尽早回京交差。
  顾君瑜知道萧牧的打算,不过若安成磊真的私养了大量兵马,他们就这样急匆匆上路,没准挑战性更大。
  “萧大人,依我之见,不如先控制住曾波。此人目无王法,连萧大人这样的朝廷重臣他都不放在眼中,可见他早有后手。至于是什么后手,我想萧大人比我清楚。”
  萧牧有些被他说动,“王爷有何对策?”
  顾君瑜:“先控制住他,借他之手,引君入瓮。”
  萧牧迟疑地看向他,渐渐似明白过来。
  不过萧牧心中也有个疑惑,他与安王倒也不是最近才认识,以前在京城也偶有打照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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