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醉了,我们都整不动这家伙,只能喊你来带他回咒术高专了,把他带到之前我们谈话的地下室里就行,那里清净也安全。”家入硝子显然还打算和夏油杰再喝几杯,“这家伙喝了杯长岛冰茶,上头可猛了。”
“好。”白昼走到五条悟旁边,说起来五条悟条件这么好,在酒吧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来搭讪。
“之前有几个人看他喝醉了就想来搭讪,结果……”夏油杰挑了挑眉示意白昼往一旁看看,就见好几个男男女女歪七扭八的倒在那不省人事,显然是被谁揍了一顿丢那了。
难怪了,五条悟就是一朵只可远观的白玫瑰,近看更美还带刺。
“悟前辈。”白昼弯下腰。
五条悟抬起头,面上霞红眼神迷离,那双海天蓝的眸子似乎还有些水润迷茫,因为在手臂上趴了好一会儿,他的额发变得有些凌乱,活像是有人对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这三年里长到一米九甚至还没停下长势的青年很努力地眯起眼辨认眼前的人,认出面前的人是谁后,他慵懒倦怠地半阖着的眸子顿时就睁得又大又圆,开心得像是个三岁的孩子一样张开手臂抱住了眼前比他小了两岁的少女,像是粘人的大猫猫一样去蹭她的脸。
“小太阳~”
“悟前辈?”五条悟连叫她一声名字都勉强,白昼还是头一次听见五条悟叫她叫得如此亲昵,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喜欢……”
“悟前辈……别蹭了,有点呼吸不过来……”对方黏得太紧,白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一米九的青年带走,“前辈喝醉了。”
“我没有醉!”
“喝醉了的人都是这样说的。”
“我没有醉……只是思考有点迟钝了……”五条悟的语气顿时低落了下来,变得软乎乎甜糯糯,“我还能喝。”
“我带你回去,稍微放开点好不好?”白昼拿出自己哄家里人时的温柔语气问道,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乖巧地点点头。
他总算是没紧贴着蹭了,白昼这才视野被解放,稍微调整了一下五条悟抱着她肩膀的位置,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膝下,把人打横公主抱起来。
“那我带悟前辈回去了,硝子、杰,你们也少喝点。”白昼见怀里的人乖乖巧巧依偎在自己怀里没乱动也是松了口气。
“哦,路上小心。”家入硝子看着白昼抱着那只雪白的粘人大猫离开,忍不住啧了一声。
“刚刚还是谁敢凑近就揍谁的暴躁青年,昼这里乖巧粘人的大猫猫……他倒也是真的喝醉了。”夏油杰喝了一口手里的清酒哭笑不得,“不过不真的喝醉也骗不了昼就是了。”
那一口一口的烈酒喝下去,五条悟那沉郁的表情也逐渐变得迷茫而无措,放纵酒精麻醉了他的大脑,脑子放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比如刚刚想揍那些看不顺眼的人,又比如他现在就只想要黏着白昼。
五条悟一路上乖得不像样,白昼顺顺利利地抱着他回到了他的秘密基地里,弯腰把人放到沙发上,她手刚一松开,对方本来松松抱着她肩膀的手臂便力度骤然一紧。
跌入对方满是酒气的怀里,白昼隐隐闻到了属于五条悟身上那常年嗜甜而染上的那股子甜意。
“我不讨厌你。”他格外委屈的说。
白昼一顿。
“你不像任何人……”
“谢谢,悟前辈。”白昼帮五条悟理了理额前的头发,表情依旧平静,眼神却越发的温柔,她的语气轻得像是一吹即散的云雾,“我很感谢您给予的帮助,以及那样果断向我伸出的手,您或许就是等同于天空般的存在——在我心中。”
五条悟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下来,但他紧紧抱着白昼的手臂却没有任何要松开的征兆,宛如钢铁一般坚硬,白昼稍有要强硬掰开他手臂的动作,他都会皱起眉隐隐有要醒来的样子。
沉默中,白昼放松了下来。
对于五条悟的怀抱,她不讨厌,甚至想起了在火焰之中被他紧紧抱着时那种几乎让灵魂都仿佛有归所的安定感。
虽然沾满了酒气,但在这个人身上并没有一点点的酒臭味,反倒是一种相当醉人的清冽感,五条悟的酒量难以估摸,但在白昼看来,他的酒品也还算好,虽然有些猫化过分粘人,但胜在乖巧听话。
就这样再靠一会儿吧,等他更加熟睡后就可以轻易脱身了。
白昼想着,由魔力凝聚出绒毛披肩包拢住五条悟,免得他着凉。
“好梦,我的栀子花。”
第二天醒来,五条悟整个人都是懵的,昨天他的的确确是喝到断片了,脑子里什么都不记得,他看见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放着一碗已经凉透的醒酒汤,还有一张写着隽秀书法字体的纸条。
纸条上只是写着让他好好休息。
他一眼就看出是白昼的字迹,而且昨天晚上睡着时感觉到的那种仿佛沐浴在阳光下的温暖安心感,仿佛灵魂都得到了安抚的平静安稳……是她没错了。
五条悟赶紧给夏油杰打电话:“昨晚上我喝醉了做了什么吗?”
“也什么,就是揍了趁你喝醉想来搭讪的人。”
五条悟还没松口气就听见夏油杰继续道:
“然后白昼过来带你回去的时候,你抱着人家告白了,我们还录音了哦,要听吗?超乖的,我都没想到你喝醉后还有这么乖的样子。”
五条悟:!!!
作者有话要说:
[你不像任何人,因为我爱你。——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
白昼口中的‘栀子花’出自之前用来形容五条悟的那句话,在这里特意再给大家看一次:
[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文人雅士不取,以为品格不高。
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汪曾祺]
两个人都说出了类似于表白的话语。
只可惜一个真的醉得不省人事,完全喝断片;另一个根本没有自己在说情话的自觉,天然撩,这还是没完全开窍的状态。
第59章
周六的早上, 樱兰Host部等人怀着忐忑的小心情来到了芥川银的家,看着面前不管是地段还是环境都堪称一流的独层式高级公寓,须王环等人都未能松口气, 生怕芥川银是为了招待他们特意散尽家财租了一天的高级公寓。
藤冈春绯倒是完全没有须王环他们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们的想法
坐着电梯到达楼层,须王环打量着充满生活气息和痕迹、显然是长时间居住的公寓,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松了口气。
“你们要喝点什么吗?”芥川银看着一边紧张忐忑地打量着屋子一边在沙发上排排坐的几人, 手里拿着他们带来的伴手礼,“点心要吃点什么?请小声一点哦, 家里还有弟弟, 他应该还在睡着。”
“嗯嗯!”须王环连忙点头, 芥川银来自擂钵街那种地方的印象已经在他们脑海里根深植入,他深思熟虑了好一番才说道:“茶就可以了——白水也行!”
“我家条件没那么差啦。”芥川银哭笑不得,“环前辈不知道在脑补什么。”
“环前辈在想什么根本猜不到。”藤冈春绯深有体会的点点头, 然后对芥川银说:“银的家看起来特别温馨呢。”
“是吗?春绯觉得喜欢那真的是太好了,是我和姐姐还有叶藏一起装饰出来的成果。”芥川银很快就把茶和点心端了上来。
“真好啊,家里那么多成员。”藤冈春绯细想了一下芥川银提过的家庭成员, 一个姐姐两个哥哥一个弟弟,虽然芥川银常常提及他们, 但芥川银口中出现次数最高的姐姐他们竟也是昨天才见到。
白昼来樱兰看芥川银的次数绝对不少, 可偏偏每次都没有被Host部等人遇到过,简直不是一句神龙见尾不见首能够形容的了, 应该说是神出鬼没,来如影去无踪。
因为芥川银堪称难民的出身, 须王环等人对待她比对藤冈春绯还小心, 便从来不过问她家里的事情,虽然感觉到了他们的善意,芥川银仍旧觉得他们这是在无意识的凡尔赛。
他们但凡问一下, 也不至于看见芥川银口中‘世界最好的姐姐’白昼时会那样震惊。
穿着家居服的十岁小男孩走了出来,俊秀精致的脸蛋已经可以看出长大后那足以迷倒万千女性的风范,他看向坐在客厅里的那些人,礼貌却又不拘谨地笑着道了好:“早上好。”
“早。”凤镜夜笑着回道。
“哟,你好。”常陆院光极其自然地抬手搭在芥川银的肩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一家子都很好看啊。”
铦之冢崇视线微微瞟向常陆院光那只搭在芥川银的肩上的手,又平淡地收了回来,看似开开心心沉浸在甜点里的埴之冢光邦依旧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铦之冢崇的异样,笑容甜美地说道:“崇真的很在乎银酱呢。”
“……啊。”铦之冢崇并未否认这一点,他觉得也没必要否认。
“叶藏,早上好。”芥川银无奈地扒拉下常陆院光的手,和常陆院双子从初中部开始同班的她再了解不过这对双子的恶趣味了。
门咔哒一声开了,从门外走进来的俨然便是昨晚上出门现在才回来的白昼。
“姐姐!”大庭叶藏立刻跑过去。
“我回来了。”白昼接住大庭叶藏,抱起他转了一圈后才轻轻放下他,看向客厅里的客人,“你们……”
“白昼小姐!日安!”须王环猛地站起来,向白昼拘谨的鞠了一躬,“打扰了!”
“须王先生对你说了什么吗?”白昼了然,“不用拘谨,随意就好。”
“是!!!”须王环直起身,双眼发亮的几步快速冲过来,“那、那个!您真的是那个!就是电视里嗖嗖嗖嘭嘭嘭轰轰轰的那种!”
他越说越激动,已经是有些口齿不清的感觉了。
“?”白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认真的点头应道:“是的,就是那种嗖嗖嗖嘭嘭嘭轰轰轰的那种。”
芥川银哭笑不得:“白昼姐,吃早饭了吗?”
“没。”白昼摇了摇头,“昨晚上前辈那边有点事,一时间没能脱身就在那边睡了一晚。”
芥川银理解的点点头:“那我给白昼姐做点吃的,粥可以吗?”
“可以的。”白昼看着芥川银走近厨房,在几个少年和Host部唯二女生之一的注视下坐到了他们特意腾出来的单人沙发上。
“说起来银酱还有两个哥哥对不对?”埴之冢光邦睁大了自己圆圆的大眼睛,“他们都在横滨?不陪你们一起来东京吗?明明在东京发展的这么好了。”
“毕竟横滨才是家,我和银来东京是有原因的,银是想就读奖学金高的学校,所以被推荐了樱兰,我的话是有一部分自身的缘故。”白昼绝不后悔自己答应原山恒太加入咒术高专的决定,“后天我也要回横滨了,银之后还请你们多多照顾。”
“当然的,请您放心好了。”凤镜夜点了点头。
“白昼桑这么好看,银的哥哥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吧。”常陆院馨一手托腮,看着面前这位一旦出现在家母面前绝对会让那位身为设计师的女士直接疯狂塞名片请求当自己模特的少女。
白昼神情平淡地点点头,拿出手机翻出照片后将屏幕转给这些人看并介绍道:“橘红卷发的是家里最大的哥哥,我和哥哥是同一天诞生的,那个鬓发末端渐变白色的是银的亲哥哥,和银长得其实很像,只是气质让人没办法想到一起。”
看着照片里容貌姝丽明艳、气势凌人、穿着黑色西服三件套、身材比例极其漂亮匀称的橘红色卷发少年和眉眼沉静隽秀略显病态美却又不失野性的苍白少年,Host部众人明白为什么芥川银对他们毫无感觉。
一家子的高颜值,几乎让他们生平第一次感觉到黯然失色的感觉,那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气场和感觉,也不是普通的权贵家少爷小姐能拥有的极富侵略性的美。
“这张啊。”大庭叶藏伸出手摁了摁手机键,“哇,真是怀念啊,以前的姐姐性别看上去更加模糊呢。”
大庭叶藏口中的性别模糊值得正是三年前十五岁的白昼,超脱性别之美的‘少年’穿着一身素白的神官服,‘神子’二字简直就是为她而生的名词。
“白昼小姐从小就画赤妆线吗?”藤冈春绯眼里满怀着惊艳看向如今因为发育起来,已经能够一眼看出性别的白昼。
“是天生的吧。”凤镜夜回想,“您小时候就有了。”
“嗯,天生的。”白昼摸了摸自己眼下的赤妆线,“很奇怪吗?”
赤妆线向来就是神降或是神明本身的一种象征,白昼作为继承了太阳之子迦尔纳的拟似从者也就拥有了本来在太阳之子眼下的赤妆。
或多或少知道那么些关于神秘侧事情的少爷们适时的不在过问,也不继续深究白昼一家子的来历和家况,拉扯起其他的话题,比如说介不介意芥川银在Host部打工之类的。
“银喜欢就好,毕竟是和朋友在一起,我看得出来,她在那里过得很开心,这就足够了。”白昼莞尔,“中午留下来吃饭吗?”
“可以的话请务必让我们留下来吃饭!”须王环没想到能被留下来吃午饭。
“万岁!太好了呢,对吧?崇。”埴之冢光邦笑道。
“啊。”铦之冢崇低头看向埴之冢光邦,“银和她的家人都是很强的人。”
“隔着照片都能感觉到的威胁感……嗯,毕竟横滨嘛,在那里的黑色势力就跟其他城市的合法集团一样。”埴之冢光邦说着用力地点点头,“白昼小姐已经强大到即便是我都根本不想去尝试挑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