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事——总攻大人
时间:2021-05-01 09:45:11

  清晚在一旁看着,无声无息地落下泪来。
  不多时,天边亮起一道冷冽的光,寂寒的剑气袭来,江少凌便知道,那是洛如尘到了。
  身处冥宫的稚颜自己处境都很艰难,也没时间考虑旁人。
  自摔进这黑墙她就想出去,但失败了,在外面可以穿过的墙面,从里面看却坚硬冰冷,她就算拿脑壳去撞,也是不可能撞开的。
  来路回不去了,稚颜只能为难地看看去路,黑漆漆的甬道里亮着幽蓝色的鬼火,她开始烦恼是不是大魔头把这阵法搞反了,应该外面进不来才对,怎么是里面出不去呢?
  时间过得越久稚颜心里就越发毛,按照她的想法,她该就地停下,等着大魔头发现把她弄出去,这样一来她安分守己,虽然误入也没乱跑,应该不至于被他太怪罪,但是……
  真冷啊。
  稚颜摸摸手臂,早知道把那外袍穿上了,虽然很复杂影响行动,但至少保暖啊。
  又看了看甬道深处,稚颜忍不住有点埋怨,大魔头怎么还不来,自己的阵法被人闯入了,他就一点都不担心吗?不怕她乱搞吗?
  汗毛都竖了起来,眼见着眼睫都要结霜了,稚颜不得不开始自己寻找出路。
  她艰难地朝甬道深处走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甬道是随着她的步伐改变的,她没看见分岔路,却感觉自己好像拐了弯,走到尽头的时候,她看见的是……
  偌大的空旷阵法中摆着一副冰棺,冰棺晶莹剔透,依稀可见里面躺着一个人。
  稚颜缓缓睁大眼睛,她离得不算近,不能看清那人的模样,但可以确定,那人浑身都是银白色。
  银白的长发,银玉的发冠,白色的锦袍,安安静静躺在冰棺里,像件无瑕的艺术品。
  稚颜抬眸望向上方,阵法之上正中央镂空,月光正好照进来,为冰棺布上淡淡月光。
  她恍惚想起,这好像是她进入幽冥界之后第一次看见月亮。
  要继续往前吗?似乎不太好,稚颜想转身离开,这地方一看就很危险,真去了才是傻子。
  可事与愿违,她想走,阵法却在引着她往前,她明明在倒退,最后却是“迫不及待”地到了冰棺旁边。
  月光投射下来,照在棺材和稚颜身上,稚颜浑身紧绷地低下头去,发现冰棺没有盖着,她这一低头就看见了里面的人。
  如她远处的观察一样,这人束着银龙玉冠,一头银白长发,身上是精致华丽绣满了复杂图腾的圆领白袍,心口处还悬着一块双龙交缠的皎玉佩。
  最让稚颜讶异的是,他长着和容玉一样的脸。
  月光下,沉睡的“尸体”更像月神的姿态,裸露在外的肌肤像上等的玉石,泛着清透的光。
  “……大魔头?”稚颜下意识唤了一声,明明很小的声音,却在空旷的阵法里发出不断的回音。
  稚颜心一慌,紧张到了极点,也就在这时,棺材里的人突然睁开眼,颜色极浅的眸子望向她,好像笑了一下,惊得她三魂丢了七魄。
  “你找我啊?”玉白的“尸体”幽幽道。
  稚颜脑子一懵,果断晕了过去。
  ……
  再醒来时,身上很疼,稚颜按了按手臂和肩膀,爬起来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寝殿内,躺到了还算熟悉的床上。
  她先是踏实了一下,但很快又更紧张了——她怎么回来的?只可能是大魔头干的了。
  低头拉起袖子看了看身上,有些青紫,像是摔的,除此之外都很好。
  没被收拾。
  稚颜突然想到什么,福至心灵地朝外望去,果然看见了容玉高挑的背影。
  他背对她站着,腰身细而有力,脊背挺拔宽阔,满头乌发与冰棺里的“雪人”完全不同。
  他在她的注视下慢慢转过身来,她看见了和雪人一样的脸,随后见他歪了歪同样修长纤细的颈项,纯净的黑眸凝着她微笑着说:“……你找我啊?”
  与昏迷之前,那具冰玉似的“尸体”说的是同一句话。
  稚颜刚受打击醒来,心里很脆弱,被他这么一句搞得,脸一白,又恍恍惚惚倒下了。
  容玉:“……”?玩得太过了吗?
  黑衣黑发的幽冥君没有重量地“飘”到床前,弯腰去看昏过去的稚颜,小公主脸惨白惨白的,哪怕昏迷着身上也在颤抖,容玉弯着腰,墨色的发滑落,发梢擦着她脸颊而过,稚颜眼皮明显动了一下,容玉瞧见,不由弯起了唇。
  他缓缓坐到床边,冰冷的手落在稚颜的额头,似自言自语道:“怎么刚醒又晕过去了呢?也不知昨晚去了哪里,看见了什么人,吓成如此模样。”
  装昏迷的稚颜——
  ……?什么意思?他不知道她昨晚去了哪里?不是他把她弄回来的?
  那黑墙之后冰棺里的人不是他吗?
  如果是两个人……
  是冰棺里的人送她回来的?
  稚颜眼皮跳得越发厉害,容玉瞧见,冷不丁地用手指按住。
  “怎么昏迷着眼睛还这样抖,吓得这么厉害,难不成是看见了……那个人?”
  稚颜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公主:午夜凶玉!!!还是双倍刺激!
  大魔头:大河弯弯向东流,就是这么牛~
 
 
第13章 
  其实稚颜知道自己装昏迷装得漏洞百出,但她还是没有勇气睁开眼,就怕他提起黑墙的事她没法子解释,还不如就这么硬撑着。
  好在大魔头也不知是不是突然好心,竟然真的没有揭穿她,摸了几下她的额头就走了。
  稚颜屏息睁开眼,极其小心地确认了一下殿内真的没有别人了,才伸手擦拭额头汗珠。
  真是快被吓死了,出了好多汗,也不知道大魔头刚才摸她额头摸到了没?是不是正因为摸到了,嫌弃脏,所以去做清洁了?
  那应该会很快回来?
  稚颜不敢乱跑,抱着双膝在床上等着,等啊等,等到天色转变,依然没见容玉出现。
  看来他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了。
  稚颜刚想下床,肚子又开始叫了,真的好饿啊。
  不仅仅是饿,现在还很渴。
  稚颜为难半晌还是下了床,走到最显眼的桌子旁,殿内的家具也不知用的什么材料,看起来都黑漆漆的,有了黑墙的前车之鉴,她不敢再乱摸,只能看着桌子中央的茶壶杯子咽口水。
  喝吗?
  大魔头殿内的东西,应该没问题吧?
  可是……要是有问题怎么办?
  咽了咽口水,已经不足以解渴了,稚颜抓抓头发,抿唇迟疑许久,还是轻手轻脚地端起了茶壶。
  茶壶很重,里面茶水满满当当,稚颜吸了口气,拿了杯子倒了些,看着白瓷茶杯里清澈的水似乎不像是有问题的,实在没抗住渴,试探性地抿了一口。
  是凉的,有淡淡的甜味,很好喝,喝下去感觉人瞬间精神了一些。
  稚颜欣喜了一下,再没防备,直接喝了个饱。
  茶壶里的水减半,稚颜的小肚子鼓鼓的,这下子不但不渴了,也不饿了,脑子转得飞快,视力也非常灵光。
  这就是修真界吗?连茶水都有这样的效果。
  稚颜活动了一下筋骨,觉得全身都是力气,恨不得飞到屋顶上去,但当然还是没能真的飞上去,她只是有更多心思在周围探探风险了。
  走来走去,将寝殿除了那面黑墙之外了解得七七八八后,稚颜重新走回了那面黑墙前。
  此刻天色已经晚了,幽冥界不太分得清楚白天黑夜,但白日的时候多少有些薄光,现在是一点都没了。
  殿内鬼火亮起,应当就是晚上了。
  看着面前的黑墙,稚颜突然觉得有些热,热得浑身难受。
  她不自觉扯开领口,感觉好一些,刚松口气,就听见好像有人在叫她。
  “来……”
  轻飘飘的一个字,似乎是从黑墙内传来的。
  稚颜的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了,她使劲甩头,想排除这声音,但那声音一直在继续——
  “来啊。”
  “你为何不来了呢?”
  “他不会发现的。”
  他不会发现的。
  稚颜使劲揉了揉眼睛,眼前画面模糊,耳边的声音却愈发清晰,她全身不听使唤,完全跟着那声音走,竟再一次进了那面黑墙。
  她恍恍惚惚的,眼前是花花绿绿的残影,等再次可以看清楚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跌坐在冰棺旁边,于月色下与冰棺里的人对视着。
  那人醒着,瞳仁颜色很浅,导致他看着她的时候还是很没真实感,像一具冰雕在看人。
  稚颜浑身燥热难耐,想扯衣服又想到对面有男子,极力克制着,只能拿冰棺给自己降温。
  “热死了。”她喃喃出声,煎熬无比,正烦恼着,背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是冰棺里的男子将手放在了她背上。
  “你喝了幽冥界的茶。”男子的声音清幽而冷寂,“还喝了很多。”
  稚颜难受极了,听见有人提起这事儿立刻点头:“怎、怎么办,我不是故意要乱喝,我真的太渴了所以才……”
  “凡人之躯饮幽冥界的茶,你会如此十分正常。”
  男子轻飘飘地说完,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稚颜就感觉从后背开始好了许多。
  她精神集中了一点,迷迷糊糊地望向男子的脸,低声道:“大魔头,我真不是故意的。”
  和容玉除了瞳仁和发色外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无辜天真的神情:“大魔头?”
  他懵懵懂懂地问:“你在叫我吗?”
  稚颜的脸热得红扑扑的,方才他只给她背部降温,但她心火还是很旺盛。
  这冰人看起来就很凉快,稚颜一时没控制住,朝他靠近了一些。
  果然,这一靠近就是漫天的寒气混着月光而来,稚颜身上的温度立刻往下降,她人也清醒许多。
  一清醒,就看见自己搂着人家,紧紧的不肯撒手。
  冰人静静望着她,猜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但并没挣扎。
  只是在稚颜看不见的角度,他手不自觉攥起拳头,手心泛起了蓝色的火焰。
  “对不起。”稚颜在火焰袭来的前一秒后撤,涨红着脸道,“我太热了才这样,真不好意思。”
  稍顿,她看着他,想到自己之前的疑问,低声说:“你,你不是幽冥君吗?”
  冰人缓缓用衣袖掩住手,眨眨眼说:“幽冥君?……以前是。”
  以前?可他现在也是啊。
  这人给她的感觉和容玉完全不一样,难不成……
  “……这意思是说你不是幽冥君吗?那你是谁?”稚颜困惑极了,“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冰人静默片刻,像在思索如何回答,过了一会他慢慢说:“我叫银齐。”
  还真不是容玉?
  银齐是谁?在书里完全没看到过这个名字。
  早知要穿书,当初就不能因为害怕不看大魔头的详细内容了,她一定会逐字查看然后背诵全文。
  稚颜这边心情复杂地沉默思索,银齐那边倒是再次开口。
  “你又是谁?”他和缓地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见过生人了,你是容玉的什么人?”
  问她是容玉的什么人,看来他确实不是容玉。
  稚颜想到昨日,不由道:“我之前误闯这里,是你送我出去的?”
  银齐眼睫翕动:“是。”
  “……”稚颜沉默了一会,摆弄了一下手指,半晌才说,“你问我是幽冥君的什么人,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很难回答?”银齐声调细微地高了一些。
  稚颜困扰片刻,摸摸脸道:“目前来说,我算是他的……妻子?”
  银齐眼眸微微睁大,非常些微,稚颜一点都没发现。
  他嘴唇动了动,过了一会才说:“真没想到他会娶妻。”
  稚颜没说话,有点尴尬。
  她确实是不知道该说自己是什么人,只能说目前的真实情况了。
  “也真的想不到,有人敢嫁给他。”银齐又说了一句。
  未免冷场,稚颜干笑了两声:“呵呵,是吗?”
  她身上又开始发热,只能不自在地摸棺材降温:“你不是他,可你们长得一模一样,而且那天夜里我昏迷之前,听到你说的话,你说……”
  “我说了什么?”银齐歪了歪头,银色的发丝垂下,好奇地看着她。
  稚颜头一热,似乎突然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后面她醒过来,容玉问她“你找我啊?”。
  “没什么。”稚颜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奇怪,怎么突然不太记得昨晚的事了。”
  “这很正常。”银齐说,“这里的阵法有让人忘却过去的力量。”
  他抬起手,银色的光落在稚颜身上:“这样你就不会再忘记了。”
  稚颜看了他一会,小声问:“那你会忘记吗?”
  银齐点头又摇头,抬眸望着阵法顶部的镂空说:“一开始会,但后面不会了。”
  稚颜其实很好奇他到底是谁,如果不是容玉又和容玉有什么关系?怎么长的如此相似?
  但她也明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还是不要那么好奇为妙。
  看看月色,她好像来了不短的时间,再不回去搞不好又会被大魔头抓个正着。
  不舍地放开冰棺,她忍着燥热起身说:“我得走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进了这里,要是被幽冥君发现他一定会生气的。”
  银齐看着她,语气莫名问:“你很怕他生气吗?”
  稚颜皱眉说:“他……”想到容玉如果生气会如何,她哆嗦了一下说,“怕,当然怕了,他最好一直高兴,永远不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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