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福愤怒了,她出来后才知道,把自己搞到局子里去的不是阮文,而是谢蓟生!
之前小姨跟她说,她妈是谢蓟生的救命之恩。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可真没看出来谢蓟生同志你竟是如此的狼心狗肺恩将仇报,这般对待救命恩人的遗孤。”
如果可以,祝福福恨不得能把这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被关押时的痛苦记忆,冰冷的牢房,不绝于耳的污言秽语。
真该让谢蓟生和阮文也去尝尝那样的日子!
“福福。”罗嘉鸣扯了扯祝福福的胳膊。
这举动反倒是让祝福福愤怒烧到了池鱼,“我说错了吗?”
“没错,只不过祝知青,不知道你小姨或者令堂是否托梦告诉你,她救人可不是无偿的,顺手牵羊拿走了烈士遗孀的手表,你说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祝福福一愣,看着眉眼间带着几分鄙夷神色的阮文,她有些慌,“你胡说,我母亲不是那种人!”
阮文耸了耸肩,“有没有胡说,你问问罗嘉鸣同志就知道咯,莫不是祝知青觉得,罗嘉鸣也不可信?”
面对这俩人,阮文还真就挑拨了。
既然敢来她家给她闹不愉快,阮文也不打算给脸。反正阮姑姑也被支开了,她没什么好畏惧的。
祝福福下意识地看向罗嘉鸣,求证阮文说的话。
她不相信!
母亲虽然早逝,但她依旧记得,她的母亲从来温柔善良,又怎么会偷人东西?
肯定是阮文在栽赃陷害。
罗嘉鸣看着那慌张的眼神,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或许不该带祝福福过来,可即便他不带人过来,祝福福也有其他法子过来。
原本以为,自己在场会多少缓和一些情况。
可到现在罗嘉鸣才发现,他压根没什么用处。
他压根不是那个左右战局的人。
罗嘉鸣几乎不敢正视祝福福的目光,声音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她没说谎。”
“你骗人!你们都在骗我!”祝福福忽的大声喊了起来。
她的母亲,不是这种人。
阮文看着几乎要落泪的人,冷笑一声,“若不是当年你母亲拿走小谢母亲原本打算留给儿子的信物,小谢同志早就认祖归宗,何必要寄人篱下生活?救命之恩的确重,但我倒是想要问问,你母亲当年到底为什么救人,莫不是一开始就看中了这块手表,所以才顺带着救了人?这样的救命之恩,可真是沉重啊。”
祝福福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你这是诛心之论。”
“诛心?那我倒是想要问一句,若你母亲不过是一时糊涂,那她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用当年她的救人之举来挟恩自重,不知道她九泉之下是否能过得安稳!”
阮文牙尖嘴利,面对祝福福丝毫不留情面。
这一番话,让祝福福瞬时间脸色苍白,好一会儿才又有了血色。
只是阮文却并没有罢休。
“若论救命之恩,当日若不是我哥见义勇为,我倒是想知道,祝知青这会儿还能在我家里蹦跶吗?我们兄妹可曾挟恩自重,又是否要求祝知青你报恩?”
祝福福的脸色再度苍白失了血色。
“你今时今日来指责小谢同志忘恩负义,我倒是想知道祝知青你自己立身可正,被人救了之后可曾当面道谢?”
那些帮她的贵人,祝福福从来没有忘记过,因为回报之后,那些人会帮她更多。
可普通的人呢?
祝福福又何曾想过知恩图报?
这样一个人,有什么脸面站在她家,口口声声指责谢蓟生忘恩负义?
难道她不知道,最忘恩负义的,就是她祝福福本人!
“阮文……”罗嘉鸣的眼中、声音里都带着祈求,别说了,求求你别再说了。
阮文若是会答应才怪。
“罗嘉鸣同志现在知道低声下气的说话了,那带祝福福来我家耀武扬威前,怎么不先试着说服她呢?是啊,你看我不顺眼,所以总想着找机会收拾我嘛,又怎么可能阻拦祝知青呢?”
“我不是……”他这次真不是这样想的。
只是这解释如此的苍白无力,别说说服阮文,就连谢蓟生都无法说服。
有那么一瞬间,罗嘉鸣看到谢蓟生眼底闪过的那一丝情绪,那是遗憾与失望。
这让罗嘉鸣忽的慌张起来,是对他失望了吗?
可,可他们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啊,会把后背交给对方的袍泽兄弟!
“营长。”
谢蓟生声音冷淡,“别再来,否则我绝不留情。”
大过年的,他不想被喊去调查,坏了阮文和阮姑姑过年的兴致。
只是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如今已然达到极限。
若是罗嘉鸣再这么纠缠不休,下次谢蓟生不再顾忌兄弟情。
罗嘉鸣恍若雷击,他看着牵着阮文的手往里去的人,又看了眼祝福福,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吧。”良久之后,罗嘉鸣这才发出声音。
只是他并没有绅士的打开副驾的车门让祝福福坐上去。
“阮文没有说谎,这件事我也知道,只是之前没好告诉你。你如今既然已经脱离困境,那就好好过日子吧,别再去招惹阮文,谢……谢蓟生不是好惹的。”
祝福福觉得这像是忠告,又像是警告。
看着开门坐进去的罗嘉鸣,她神色带着几分凄惶,“罗嘉鸣,你是打算和我分手吗?”
罗嘉鸣死死的抓着方向盘,清瘦的手背上暴起了一片青筋。
“是。”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愉快!
福福是原女主,怎么可能不蹦踧呢!
第106章 106八卦
阮文一字一句,在指责祝福福双重标准,何尝不是在说他?
当初怀疑阮文是间谍,怀疑她有不轨之行径,罗嘉鸣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阮文给抓去审问。
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祝福福的身上时,他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在收到祝福福的求救时,他立马赶往东南那边,里应外合把她捞了出来。
祝福福身上没疑点吗?
她声称自己是卧底,其实是为了探听消息一举歼灭那些走.私船只,还把上线推到了自己身上。
罗嘉鸣什么时候交代祝福福做过这些?
他怎么都不知道。
祝福福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是怎么做到的。
罗嘉鸣并不想知道,他也不敢去问。
似乎这一开口,就会揭开那层面纱,知道最不堪入目的真相。
向来无所畏惧的罗嘉鸣宁愿去做懦夫,也不想去寻找真相。
直到方才。
阮文的斥责,谢蓟生的警告,让他心神恍惚。
因为阮文,因为祝福福,他要失去他的兄弟了。
究竟谁才更重要?
罗嘉鸣想,那一瞬间,他还是做出了选择。
被舍弃的,是祝福福。
罗嘉鸣不敢直面年轻姑娘的眼神,他有些慌张的驱车离开,做了逃兵。
这让祝福福呆呆站在那里。
好一会儿,她才回头看去,看到那不远处的院门,眼神里透着恼恨。
凭什么?
阮文凭什么要毁了她的人生不够,还要毁掉她的爱情!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她发誓,一定要让阮文,尝一尝今时今日她所受到的屈辱的滋味!
……
谢蓟生从汪家带回来一些东西,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大概就是汪叔觉得阮家姑侄俩在首都没什么亲友,又是俩女人,大过年的准备不免不足,所以家里有什么吃的玩的用的,都让谢蓟生带来了些。
阮文看着谢蓟生收拾,她托腮坐在那里,“我姑姑生怕我失了礼数,让汪老瞧低了去。不过我瞧着汪老倒是好玩,这到底是自家小子要娶媳妇呢,还是自家闺女要结婚呢?”
小谢同志身高臂长,身材又好,瞧着他收拾东西很是赏心悦目。
阮文有一桩好处,就是心特别放得开,方才还横眉怒目的指责祝福福和罗嘉鸣,这会儿她已经在悠哉悠哉的吃着山楂片和爆米花,欣赏着美男子了。
不会让这糟糕情绪影响心情。
起码她不想的时候,就能做到。
“都一样。”谢蓟生整出了两盒巧克力,“这个留给姑姑吃。”
“小谢同志可真孝顺,难怪我姑姑这么喜欢你呢。”阮文嘿嘿的笑了下,先拆开吃了一颗。
谢蓟生瞧她贪嘴模样,拿她没办法。
阮文也不吃独食,特意分给了谢蓟生一颗。
白色的巧克力带着香甜,谢蓟生咬下一块后,又觉得不过瘾,示意要再吃点。
“还说我贪嘴,小谢同志你……你松嘴,姑姑要回来了。”
阮文没想到这人直接咬住了她的手指,这是明晃晃的勾.引好不好?
太色.情了些。
谢蓟生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磕了一下,便放阮文自由。
原本还在收拾东西的人,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把阮文堵在了那方寸之间,看着那涨红了的脸蛋,没说话。
“别胡闹,姑姑要回来了。”
这要是在自己屋里,阮文一点都不怕。
奈何不是她那一亩三分地,她还是要点面子的。
“晚上我带你去看烟花。”
“好啊。”阮文有些热烈,这一激动,就迎上了谢蓟生的唇。
巧克力的味道顺着唇腔涌入脑海,这让阮文觉得晕乎乎的,她想自己吃的也不是酒心巧克力啊,怎么还醉了呢?
“小罗走了吗?阮文你怎么不留下他啊,留下他一块吃晚饭嘛。”
阮姑姑的声音响起,这让阮文忽的惊醒,连忙推开了谢蓟生。
“就跟你说姑姑要回来了。”
她连忙擦拭嘴唇,只是手背触及到脸颊时,又有些恼怒。
烫手!
这会儿脸蛋都红成猴屁股了,阮姑姑还能瞧不出来?
谢蓟生瞧着那嗔怒的人儿,不由莞尔,“你先躺下睡一会儿。”
好主意!
阮文当即扯出被子,倒在炕上假装睡觉。
谢蓟生帮她掖了下被子,这才出去,“他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也是,大过年的人来人往的多。”阮秀芝看了眼,“懒猫又去睡觉了,你要吃的豆黄糕买来了,不来吃一口?”
谢蓟生替阮文解释,“她陪着汪叔喝了两杯酒,闹头疼呢,让她先睡会儿吧。”
阮秀芝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声音也低了几分,“没惹你汪叔生气吧?”
这孩子口无遮拦,阮秀芝其实挺不放心的。
她知道阮文是有能耐的,这点像极了她父母。
可是再有本事,那也只是她的孩子。
她一样会担心,生怕惹得未来的亲家不开心。
“怎么会?阮文那么聪明,汪叔很喜欢她。”
阮秀芝松了口气,“那就好。”倒不是要阮文去讨好人,只是能维持不错的关系,总比关系僵硬来的好吧?
谢蓟生把那巧克力拿过来,“阮文说姑姑你喜欢吃这个,特意留给你的。”
阮文:……我没说过。
但是小谢同志真会办事,阮文摸了摸依旧发烫的脸,看在他这么会说话的份上,饶了他这次。
……
为了方便联系,之前谢蓟生特意在阮秀芝这边安装了电话。
国内正值新年,美国那边可不兴春节,周建明最近忙着做项目课题,回到公寓被舍友提醒了,这才想起来。
除夕已经过了,今天都。
等回到公寓里这才想起那里不对,他连忙出去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周建明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出去就学野了,过年都不知道给家里打通电话,我看你也别回来了!”
冬令时十四个小时的时差,如今威斯康星是2月16日晚上十一点半,国内是……
大年初二下午一点半。
周建明自知理亏,连忙解释,“我最近在忙着做实验,一时间忘了。”这边也没什么唐人街,所以过年氛围几近于无,人家国外过得是圣诞节,和他们不一样啊。
没有这氛围,周建明忘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哪知道阮文偷偷摸黑自己,这才惹得他妈雷霆大作?
到底是亲生的儿子,阮秀芝骂了两句也就没再说什么。
“文文呢,妈你把文文喊过来,我跟她说两句。”
“出去玩了。”
周建明一愣,“那不说带着你出去啊,这像什么话!”
这丫头,怎么人越大反倒是越不懂事了。
“她跟小谢去约会,我跟着掺和什么?”阮秀芝恨不得抽儿子一巴掌,“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就行。”
跟您说还真不行。
“那你给文文说,明天这个点在家,我到时候再给她打电话。”
阮秀芝觉得这有问题,不跟自己说,非要和阮文聊。
莫非……
“你真把人肚子搞大了?”
正在喝咖啡的周建明险些被呛死,“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他简直被自己亲妈吓死,“谁跟你说的?”
虽然看不到儿子,但是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在心虚,“你管谁跟我说的呢,周建明你给我把这事处理好,不然你就甭想回来。”
看着结束了的通话,周建明十分郁闷,他处理什么啊!连个女同学都没约会过,他搞谁的肚子啊?这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
擦干净了电话旁的咖啡残渍,周建明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