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和陶永安,不就是靠着修手表起家的吗?
婚礼上送钟……
行吧,不合适。
阮文已经反应过来,“那等回头再找个机会送他吧。”
阮秀芝拿筷子敲了敲阮文的脑袋,“在想什么呢,结婚的礼物竟然有钟。”
阮文悻悻地笑了下,“也没太在意,之前一直让赫尔斯给留意着,他这次一并托人送了过来,我就想着添加到礼物清单里。”
国外又没这忌讳,阮文也没多想。
事实上,她也是刚才开饭前去看了下赫尔斯给寄回来的东西。
阮姑姑没见过赫尔斯,倒是听儿子提起过,“你那个外国朋友,他四处跑家里人能乐意?”
“他单身主义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其实这也挺好,如果不是因为天降小谢同志,阮文觉得她都会选择赫尔斯模式。
“啊,这……”
阮文给她加了块炸带鱼,堵住了阮姑姑的嘴,“他们那边跟咱们不一样,你就别操外国人的心了。对了我哥怎么样,我忘了问了,汪常阳是不是又在处对象啊?”
汪常阳研究生毕业后留在了母校当老师,最开始凭借着翻译挣了一家四口生活费的人,凭借着知识再度创造了财富
他给冰箱换氟利昂。
这不算什么太高深的技术,但绝大部分人都不会,所以技术人员就显得格外重要。
现在市场上换一次氟利昂就要二百块,赶上一个资深工人一月工资,实际上操作不过几分钟而已。
汪常阳最开始也没想着搞这个,主要是汪母带着孙子孙女在首都生活,觉得处处花钱就想着去给人缝补衣服干活挣钱减少儿子的压力。
刚巧她干活的那家冰箱坏了,听说汪常阳懂机械,就让汪常阳过来看看。
阴差阳错的,汪常阳瞅到了其中的商机。
这年头的冰箱精工制造用料好,但耐不住用的时间长啊。
尤其是首都那边,都是很早的时候买的雪花冰箱,前前后后出现不制冷的问题。
汪常阳价钱稍微低一些,靠这个赚了不少钱,听说阮文在首都买了房子,他也动了心,总不能让他老母亲一直带着孩子挤在那四合院里吧?
咬了咬牙,汪常阳也买了个四合院。
汪母带着孙子孙女住了进去,又租出去了两间屋子,加上汪常阳在煤炭学院任教的工资以及挣来的外快,这家人的日子过得还算红火。
日子过好了,自然会有人盯着。
带俩孩子怎么了?
汪家那俩孩子乖巧懂事,谁见了不说好?
汪常阳年岁大点怎么了?
老男人知道疼人。街坊邻居谁不说汪老师人品吗?
有这些喜欢帮人说媒的大妈们在,上有老母下有子女的单亲爸爸汪常阳在婚嫁市场上也是紧俏货。
当然,阮文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上次给汪常阳打电话的时候隐隐听到了年轻女人的声音。
想着汪常阳一向会跟女同志保持距离,这件事就不简单。
不过当时阮文也没多想,今天就顺嘴问了句。毕竟阮姑姑和汪母一直有来往,应该知道这事吧?
“别胡说。”阮秀芝瞪了侄女一眼。
这眼神让阮文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故事,“怎么了,汪常阳不乐意?”
“那谁能乐意啊,那是他学生,比他小了十多岁呢。”
汪母是乐意的,她还想着儿子再生个孩子给汪家开枝散叶呢。
女学生经常去她家里帮忙,嘴甜的很,谁不喜欢嘴甜会来事的姑娘呢?
可汪常阳就是那个奇葩,他不喜欢。
甚至为此还跟汪母吵过一次,气得汪母直掉泪,后来找阮秀芝诉苦。
阮秀芝能说什么,只能安慰这位老母亲。
阮文听着还挺乐呵,“没想到我们汪工还挺受小姑娘欢迎,那姑你也得注意点,我哥估计更受欢迎。”
阮秀芝无不忧虑,“建明那性格,哪有小姑娘敢靠近他?”
“他那是还没开窍呢,万一哪天开窍了,说不定就直接给你带个儿媳妇回家了,您着什么急。”
不着急是假的,但知道兄妹俩一条战线上的人,阮姑姑也没再多说什么。
午饭后,阮文劝阮姑姑回去,“家里一大一小俩人都不是能照顾人的,您还是回去吧,我这里也没什么事。”
她已经过了这个坎,没必要再把阮姑姑留下陪着自己。
阮秀芝其实没敢问,怕触及侄女的伤心事。
如今被阮文下了逐客令,她又是叹息,“阮文,什么时候都别跟自己较劲,有时候这路要是走不通了,那就歇歇脚,没关系的。”
她知道阮文心思重,但太重了不好,这么心里头存着事很累。
过去的阮秀芝就存着心事隐藏着秘密,生怕自己的秘密被丈夫被其他人发现,那样的生活是何等的沉重?
她不想阮文重蹈她的覆辙。
“我知道。”阮文笑了笑,“我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您放心好了。”
这样的承诺,阮秀芝想,自己似乎除了应允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对了姑,香梅想要多做一些菜色,你看你有什么拿手的好菜,写下个食谱来留给她。”
阮秀芝听到这话笑了起来,“是她想做菜还是你想吃啊?”
第239章 239当代柳下惠
她还不知道阮文的秉性?就是个小馋猫!
“你自己也多少学着点,你看现在小谢不忙能给你做饭,万一他出差什么的你怎么办?家里的锅灶台都得冷着。”
阮文觉得自己冤枉,“真不是,是香梅回头想要去做月嫂,打算多学习一些菜色,跟我真没什么关系。”
这咋还能赖到她头上呢?
阮文觉得自己冤枉,比窦娥都要冤的那种。
她跟阮姑姑说起了月嫂的事情,有几分意外却又意料之中的,这得到了阮秀芝的大力支持,“这是件好事啊,女人就是要有自己的工作,这样才有底气呢。”
和大部分母亲不同,阮秀芝觉得女孩子家有事业,并非为了积累资本让自己嫁到好人家,也不是为了挣钱补贴家里头开销。
女人做事业,是实现自己的价值,她们也应该有梦想。
就像是兄长说的那样,梦想面前是不区分性别的。
就像是嫂嫂那样,西式学堂出国读书,她从来都不是攀附男人的菟丝花,而是那株橡树。
阮文有自己的事业,能够帮很多女人摆脱生活的困扰,如今还能支持其他孩子去寻求事业,这是很好的一件事。
阮秀芝大力支持,下午的时候就一边跟香梅说着,一边写着菜谱。
香梅看到那娟秀的字迹十分羡慕,“您的字真好看。”
阮秀芝听到这赞誉恍惚了下,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每天都练习字帖,也能学的,回头想学的话找阮文要字帖就行,她这里应该有。”
香梅有些不好意思,她已经麻烦阮文很多了,哪敢再提出这要求啊。
阮姑姑向来是个体贴人心的,明白了年轻小媳妇的心思,晚上的时候她跟阮文提了这事。
“那我回头找找给她。”阮文还真没想那么多,她哪还会管人练字不练字什么的。
阮姑姑明天上午要回首都,晚上就住在这边跟阮文说了起来。
“那个香港来的小姐,她没给你找麻烦吧?”
“没有。”在边疆被她上了一课的程佳宁回来后倒是十分谦虚,现在都知道跟财务科里其他人搞好关系了。
早前,这位千金大小姐可不会这么纡尊降贵。
“没有就好。”阮秀芝拍了拍侄女的手,“你是有主意有想法,可是也不能太任性。”
“哪有,不还有小谢同志嘛。”
阮姑姑瞪了一眼,“他能劝得住你吗?”
这倒是句实在话,谢蓟生大部分时候都是顺着阮文的心思来,大概阮文说太阳从西边升起他都能找到说辞来证实阮文的说法是对的。
否了她的时候还真不多。
“有些事情得多考虑考虑,你也有孩子有家庭,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知道吗?”
“嗯。”阮文把头埋到阮姑姑胸前,“我知道,现在疼我的人多了。”
阮秀芝被这话气得哭笑不得,她明明说的是责任重了,怎么到阮文这里就能这么胡搅蛮缠呢?
行吧,自己一手看大的孩子,哪舍得嘴她呢。
她轻轻地拍着阮文的脊背,像是哄孩子似的声音温柔,“睡吧睡吧。”
不管阮文事业多大,野心又有多大,这都是她的孩子,永远都是。
……
阮姑姑走的时候还捎带着几根烤羊腿。
“回头我找人从张家口背几头羊回去,您看着收拾下看怎么能把这烤羊腿做的好吃,然后把这方子记下来,我得用。”
阮文是真心打算在第五师辖区内搞一个副食品加工厂,虽说那边的烤羊腿的确不错,但多一个方子总归是好的。
明天她打算去一趟金华,看看那边的火腿厂是怎么建设的,打算复制一个到边疆去。
阮秀芝不明就里,哪知道阮文并不是馋嘴,而是想着帮人搞生产。
“行,等你下次去,我给你弄烤羊腿烤猪蹄吃。”
负责拎包的罗嘉鸣看了阮文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他神色依旧带着几分憔悴,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
阮文要去金华这件事让谢蓟生有些踟蹰,“等小陶婚礼后,我陪你一起去。”
再等几天,他最近还有两门考试,没办法陪着阮文一块过去。
“我没那么倒霉,又遇到抢劫的吧?”
瞧着谢蓟生脸色不太好看,阮文连连认错,“好好好,等你放假了让小谢老师给我当保镖,我们一起去。”
她是走出了心里阴影,反倒是谢蓟生一直还被阴影笼罩。
阮文抓过他的手,“别这样。”
有人走在路上会被车撞死,有人吃个花生米会被呛死。
可不能因为这些可能发生的意外事件,就不出门不吃东西啊。
“你不能讳疾忌医,大不了你再教我几招,等下次我遇到麻烦又多了保命的招数,对不对?”
阮文当初先学的背摔,靠这一招收拾了祝福福,十分的过瘾。
后来又学了点格斗和器械,虽说只学了皮毛但的确又救了她的命。
她自然不介意多学点东西,这两年的流氓地痞和劫匪的确多了些,她又树大招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闷一棍子绑架了呢。
多学点总归是有好处的。
“那你想学什么?”
谢蓟生是拒绝不了阮文的,何况她在跟自己撒娇。
“我也不知道,你要不看什么合适就教我点?”阮文抱着他的脖子,“反正艺多不压身,这些不涉及机密吧?”
谢蓟生这次教的内容很基础,蹲马步。
绕是阮文有产后瑜伽之类的经验,蹲马步也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她合理怀疑谢蓟生是故意的,只是蹲个马步而已,为什么还要让她端着两碗水。
“你胳膊和腿都没什么力道,蹲马步锻炼下肢,端着水能够增强你上肢力量。如果你不想学那就算了。”
正在沙发上抱着女儿读睡前故事的谢蓟生忽然间说了句,这让阮文想打人。
她发誓,谢蓟生这几天别想上她的床!
……
陶永安的婚礼在两地办,省城这边是重点,毕竟两个新人的工作关系都在省城。
彭书燕家里没来人,所长涂安国充当娘家人坐在父母席位上。
研究所的其他人都是她的娘家人。
陶衍两口子也过了来,毕竟是儿子结婚,尽管过些天还要去首都那边办一场,但这里的热闹为人父母的也不想错过。
陶永安想好了,在省城这边穿阮文给他订制的西装,等回头去首都则是穿永晴给他买的那一身。
他有过参加婚礼的经验,但自己要做新郎时还是紧张的很。
直到握着彭书燕的手,陶永安这才觉得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笑得像是个傻子。
阮文看着憨笑的陶永安,觉得没眼看。
“你那时候什么心情?”
她忽的问了起来,这让谢蓟生愣了一下,没能立刻作答。
旁边桌上研发室里其他几个人起哄,“谢老师说说看,当时什么心情?”
谢蓟生脸上浮起浅笑,却还是没回答。
阮文心领神会,觉得自己这个坑挖的可真好,可算是把自己埋的死死的。
“阮文,你为什么耳朵红了?”程佳宁难得的细心,看到阮文这模样她觉得奇怪,“你红什么脸啊?”
男朋友遍地走的程佳宁哪知道阮文的心思,倒是其他几个研究员都是已婚人士,慢慢反应了过来。
一群人笑哈哈的打趣陶永安,“过会儿小陶过来,咱们可得让他多喝两杯。”
“可不是吗?我可是听说当初他高考晕倒,是阮文和谢老师救了他,这救命之恩大于天,说什么他得敬你们两位一杯,不然哪有机会抱得美娇娘呢?”
“就是就是,咱们一个个的来,我都想好了怎么说,你们来听听……”
程佳宁对这劝酒没啥兴趣,她就是好奇阮文为什么会红脸。
年轻的姑娘有些认死理,到最后还是董大力看不下去,拉着程佳宁说了句。
“真的假的?”她可是听说了的,阮文早就和谢蓟生谈恋爱,好多年呢。
就温香软玉在前,谢蓟生难道无动于衷?
“骗你做什么?”董大力摇头,“别声张。”
她知道,香港那边和这里做派不同。
或者说谢蓟生和其他人不同,反正作为已婚人士的董大力是瞧明白了谢蓟生的笑,也看懂了阮文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