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是谁,约翰都不想再跟赫尔斯有接触了。
“那下次我们都爽快点。”
赫尔斯的话让华纳的代表气得五脏六腑都冒烟,也没什么心情再吃饭。
约定了明天签约时间,华纳这边的人先一步离去。
等了一会儿,陶永安探出一颗脑袋,“其实如果换了是我,我也不太想跟您谈。”
这整个就一笑面虎嘛。
陶永安最受不了的那种。
“不喜欢我的谈判方式不要紧,不过我想你会喜欢我带来的大合同。”
陶永安笑了,“这倒是。”
谁不喜欢钱呢?
薅华纳的羊毛,当然是越多越好。
第二天的签约阮文和陶永安没去凑热闹,他们也该回国了。
……
刚回到国内,阮文就听到了一个大消息。
单身青年傅南胜脱单了。
当时阮文正在北池子大街的四合院里倒时差,边疆的一通电话打来,阮文的起床气都冒了出来。
尤其是在听到那声音后,她很是不客气,“最好给我一个理由,不然后果你尽管猜。”
傅南胜也不是被威胁着长大的,听到这话也没太大的反应,“我要结婚了。”
你结婚就结婚呗,管我毛事?
阮文很想当一把祖安人,但她忍住了。
正要挂断电话之际,傅南胜又补充了句,“新娘子是你朋友。”
“谁?”
她朋友?
汪萍还是陶永晴?
可汪萍名花有主,傅南胜要真敢抢人,只怕先被罗嘉鸣暴打一通吧?
陶永晴……
之前伍功问她陶永晴的事情,她也没太在意。
阮文的困意消失了三分。
“她之前下乡的时候,在你们村插队。”
插队?
王家沟的几个女知青吗?
除了祝福福就是段美娟和赵胜男。
不过赵胜男去年结婚了,当时阮文都不在省城,还是谢蓟生帮她送了一份贺礼过去。
那就是段美娟了。
“我跟她不熟。”段美娟这几年怎么样阮文也没问过,她回城后也没能考上大学,记得之前赵胜男提过一句,好像是去小学当老师了。
至于怎么和傅南胜搭上关系的,阮文没兴趣知道。
不过傅南胜那眼光也真够可以的,前女友是林家那位表小姐,给他戴了个绿帽子。现在又找了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段美娟。
或许段美娟改过自新,不再像早些年那样了。
不过那跟阮文也没什么关系,“提前祝你新婚大喜,早生……”
“不熟吗?”傅南胜有些奇怪,“我听她说你们很熟,前段时间你在还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
阮文的瞌睡虫被赶走了绝大多数,“你说什么?”
新娘子是王春香?
这怎么可能!
王春香毕业后离开美国,七月初回国,应该是直接回了上海,怎么可能会跟傅南胜有牵扯?
“这绝不可能!”
第330章 330傅南胜的趁人之危
这世间哪有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呀。
傅南胜趁机取笑了阮文一番,“你不信就算了。”
阮文的回击更为直截了当,“还想不想要份子钱了?”
人怎么能为五斗米折腰呢?
但阮文的红包,不要白不要。
傅南胜到底是屈服了,“其实多少有些巧合,你也知道她和那些公派出国的不一样,是毕业后联系那边的学校出了国,如今出国后又回来,教育部这边还挺重视的。”
所以,王春香回国的第一站,并非是上海,而是首都。
在她回国前,报纸上就开始宣传报道。
拐弯抹角的,王春香的父母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作为留学生的父母,两人享受了火车软卧车厢,前去首都一同为女儿接机。
而问题,也就出现在了这里。
在阮文看来,王春香的父母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当年就想要王春香毕业后回老家工作,嫁给一个干部子弟。
如今口风一转,成了全力支持女儿出国求学、牢记国家在心中、学成归来不要忘本的开明父母。
记者和报纸可不知道,王春香留学两年期间,和国内保持着联系,却独独和父母断了联络。
当年的小王知青如今也长大了,知道隐藏自己的情绪。
当时并没有戳穿父母的谎言。
她原本想要结束首都这边的事情,早早去上海那边工作。
母校那边希望她回校任教,毕竟现在高校教师队伍人才紧缺。
但王家父母并不同意
“小邹等了你两年,你回上海他怎么办?回家去!”
王春香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她回国后不是为了回小县城当一个小学老师,她想要把自己所学到的东西教给更多的大学生,让他们能够学习到更多知识去发展国家的通讯事业。
当小学老师,教孩子们拼音加减乘除吗?
王春香的反抗引得王父的恼怒,而王母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把剪刀,竟然威胁女儿,倘若不跟她回去,那自己就死在这里。
阮文听到这整个人都懵了,这他妈的还配为人父母吗?
“当时我正好有点事情回首都,在那个小馆子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他们。”傅南胜觉得自己多少有些趁人之危了。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开口,情况会更糟糕。
不然呢?
真由着她母亲自杀吗?
一旦王母自杀,那王春香这些天有多风光,日后就是有多惨。
爹妈那是养育了你的人,生你养你供你读书,你不听话也就罢了,还逼死了爹妈,这是人吗?
可听话就意味着要回到家乡,一个留美归来的硕士竟然要回到小县城去。
这岂不是荒唐?
所以当时傅南胜开口了,“你没跟伯父伯母说,我们正在处对象吗?”
傅南胜当天要去办些事情,穿着一身军装,肩膀上是两杠一星。
他本就身材高大,气势逼人,吓着了王家父母。
王春香恍惚中顺着他的话说,两人就顺理成章成了正在交往中的恋人关系。
至于那个小邹,小县城里教育局长的儿子而已,还能及得上少校军衔的傅南胜吗?
阮文觉得傅南胜其心可诛,“你倒是会趁人之危。”
“的确有些。不过那时候选择两难,换做是你,也没办法选,不是吗?”
“没得选?”阮文才不信傅南胜的鬼话,“你们当时在吃饭是吧,去后厨找一把刀出来,架在脖子上,控诉这当爹妈的当年为了自家儿子,把她这个小闺女丢到乡下,自己大学毕业想要留在上海工作结果他们催自己回家结婚嫁人,多宝贵的大学生在爹妈看来不过是给儿子铺路的垫脚石而已。再说了,王春香当年是初中毕业,后来读大学都是国家养着,甚至还会接济家里,什么父母供着读书?自从下乡后,她有花过家里一分钱吗?”
这些年来,第一个留学归来的硕士,一心报国,却被父母逼得要自杀。
这么一闹腾,看到底是谁理亏,大家又都会站谁!
放在四五年前王春香没有这急智,所以这才出国逃避这个问题,可如今她回国了,在留美读博和回国之间做出了选择,难道她还能没一点考量?
只不过她还没反抗,被傅南胜抢了先,结果莫名其妙就多了个少校对象。
王家父母是最忌惮这个,自然不敢再招惹。
可这么一来,王春香也就跟傅南胜捆绑在一起了。
“你觉得我毁了她?”
如果现在傅南胜站在她面前,阮文会毫不犹疑的给这个男人一巴掌。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她没能好好补觉也就罢了,如今还被气得要死。
恨得牙痒痒。
“阮文,我们那里也有大学,既然都是建设祖国,让她去我们那当学科创始人不好吗?”
“不好!很不好。那能一样吗?”阮文当然知道,边疆有大学,不就是在石河子吗?
可在石河子大学,和在复旦是一回事吗?
影响力截然不同好吗?
王春香既然回国,就要把自己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凭什么为了你傅南胜的那点私心,就要远去边疆?
“三年,我跟她约定好了的,留在边疆三年,三年后我提出离婚,放她回去。”
“傅南胜你觉得自己很伟大是吧?你以为这三年国际研究内容一成不变吗?亏得你还留学西德读过书,你难道不知道,学术一直都是在发展的吗?在上海她能了解到最新的发展动向,在边疆她行吗?”
阮文像机.关.枪似的火力不断,压根没注意到回来的周建明和阮姑姑。
“你以为自己英雄救美很厉害是吧?你以为你给了她选择你就特别的伟大光荣正确是吧?”
傅南胜怎么也没想到,阮文竟然这么能说。
他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
“想挂断电话是吧?你觉得我多管闲事?傅南胜这是你自找的好吗?我还没……”
“阮文,是我。”
王春香的声音让阮文的怒火更盛,“他算计你你就由着他算计是吧?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你脑子锈了吗?遇到事情不会先拖延着,打电话找我也行呀,我不在不……”
她那时候的确不在国内,今天在德州明天就可能飞往底特律。
“可就算我不在,你去找教育部的人,他们也不会由着你被嫁人呀。”
王春香一如既往的温柔,依旧是阮文面前那个小妹妹,“你不也经常来这里吗?”
“那能一样吗?”
她去了边疆那么多次,所以更清楚边疆的条件多糟糕。
“有什么不一样?”王春香轻声的笑,“你来这边抓农业抓工业,我来抓教育,这样咱们分工明确,说不定我还能多教一些学生回头帮你呢。”
阮文不想说话,她可以指责傅南胜的算计,可怎么去指责王春香的一片赤诚?
“傅政委也是好心,我挺好的,你别生他的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值当的。”
“谁他妈的会为这么个王八蛋气坏身体?”她就是恼,恼他算计到自己的朋友头上。
王春香知道阮文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说自己的事情,“我之前听周大哥说了句,你希望能号召更多的有志青年去边疆帮助边疆工农业的建设,不过好像效果不是很好。你看我现在带了个头,这次跟我一起来边疆的差不多有十来个大学生呢。”
阮文:“……你消息倒是灵通。”
“那是,我本来是打算回去后就去你姑姑那里蹭饭吃,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
“等过年的时候吧,反正你那个老家不回去也罢,过年的时候来我家过年,到时候让我姑给你做好吃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总不能两手空空的过去,你说带火腿去怎么样?”王春香自己都笑了起来,“这是不是借花献佛?”
“你带什么她都喜欢,她喜欢女孩子读书有本事。”
阮文手指在桌子上划来划去,“照顾好自己,要是傅南胜欺负了你,跟我说,我找人收拾他。”
“我知道。”
王春香知道,阮文并不是真的恼自己,她只是被气着了而已。
等这股子气过去,就没事了。
“不好意思傅政委,您别把阮文的话放在心上。”
傅南胜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同志,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和她的感情真好。”
“那是,阮文很热心的,当初带着我一起复习,要不是她我怎么可能考得上大学?”如果没有当初,或许她只是众多回城知青中的一位。
回到家乡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许像其他人那样早早的嫁人,已经生了几个小孩,每天都是屎尿屁的照顾着孩子,彻底失去了自我。
现在在边疆,虽然有很多不方便,但她还能用自己学到的东西做一些事情,不是吗?
傅南胜看着话忽然间多起来的人,虽说眼前的人和阮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人。
阮文的性子里透着志在必得,似乎没什么是她搞不定的,即便是没把握她也不会把担心写在脸上。
那是一个骄傲至极的人,也有骄傲的本钱。
王春香不一样,她的眼睛很是温柔,像是一汪春水波光粼粼的柔弱。
可又不是全然的柔弱,便是柔弱如草的人也有极韧的一面,任凭刀山火海都不害怕。
“你跟我来这里,也是为了阮文吧?”
王春香一愣,“也不能……”
“树大招风,她通过学校政策鼓励大学生们来边疆搞建设,可到底走的是个人路子。你不一样,你是教育部盖章认证的留学生,你自愿到来建设边疆报销国家,是过了明面的。”
阮文的鼓励政策依旧有效,但王春香让这件事变成了教育部牵头。
这么一来,阮文就不再是那个靶子了。
起码,没那么显眼了,不是吗?
“我不太明白傅政委你这话什么意思。”
傅南胜笑了笑,“真不明白吗?”
男人的一双眼睛极为锐利,这让王春香觉得自己的那点心思都藏不住了。
她没吭声。
而默认意味着承认。
年轻如王春香经历了变化剧烈的这些年,对政治有属于她的见解。
如今的阮文是香饽饽,可谁知道几年后呢?
万一到时候有人找她麻烦、算旧账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