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知先是一愣，接着咬了咬唇，嗓音糯糯地：“你、你把这句话再说一遍。”
“你那只熊真的有一百万？”
“不是，前面那句。”
前面那句？
“宝贝你告诉我？”
“再前面……”沈予知耳根都红了。
再前面……
顾明音试探性的：“宝、宝贝？？”
说完，沈予知红着脸盯着她看，双眼亮晶晶的。
顾明音：“……”
顾明音：“…………”
第20章
系统：[哎呦喂, 小可爱真是可爱死了，宿主你赶紧多叫几声宝贝。]
顾明音：[滚。]
她没好气地把系统呛回去，发现小绿茶除了脸蛋红红并没有其他异样, 一时间也没把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
她再次重复刚才问题：“你还没告诉我, 刚才那个熊是不是真的那么贵？”顾明音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都变不成有钱人, 也理解不了她干嘛花那么多钱买一只熊。如果价格属实，顾明音罪过可就大了！
想到这儿, 她的心情变得沉重。
沈予知低头搅动着葱白两根手, “也、也还好啦~”
“啊？！”顾明音控制不住发出惊叫, “真、真有一百万？！”
“没、没那么夸张。”沈予知捂住顾明音的嘴, “钱都是我叔叔帮我付的，我本人没花, 真的。”
顾明音头有点晕。
完了，她竟然真把那么贵的玩意糟蹋了。
看顾明音一脸生无可恋, 沈予知无措地拽紧衣角, 眼梢微微泛红：“音音，你不会因为我有钱就不和我做朋友吧？”
顾明音强忍心痛：“我只是觉得那么贵的东西坏在我手里，让我很心碎。”
“也还好啦, 那种东西我在家里都是丢着玩的。”一百万对沈予知来说真不算什么，毕竟他们家那只狗用的链子都是全球限量款，金贵得很。
他们家狗都那么金贵, 给顾明音一只百来万的熊自算什么。
“你别放在心上。”沈予知柔言安慰。
别放在心上？她竟然不让她把一百万放在心上？？
沈予知一脸的云淡风轻，顾明音阵阵心梗：“沈予知, 你为什么要把那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呀？”她要是早知道价格肯定不会拿, 同时也更加诧异沈予知的一掷千金。
顾明音自认两人相识的程度并没有达到知己，就算他们家很有钱，也不应该二话不说地就把那只限量版的昂贵熊熊送给她。
“音音, 你干嘛把人和死物做比较？”她说，“你明明比玩具珍贵的多，你喜欢我就送给你，玩具不就是要让别人开心的吗？”
顾明音无言应对。
“好啦，我们快回去吧。”沈予知拉住顾明音的手晃了晃，“反正都这样了，我们先把问题解决嘛。”
不得不说小姑娘的确会撒娇，勾勾手指头就让顾明音好受许多。
她说的对，事情要解决，既然都这样了，那更不能让那几个人好看！
顾明音深吸口气，重新回到调解室。
自从知道那只熊的价格，家长包括周晓晓两人都很沉默，就连警方也不敢再笑看这次案件。
“我可以私了，但是我有个要求。”
顾明音的话迎来家长期待的视线。
“没关系，顾同学你尽管提意见，我们都听着。”车欣悦的父母要比周太太通事理，只要女儿不担责任进监狱，怎么处理他们都能接受。
话已至此，顾明音也不卖关子，直言不讳：“您的女儿已经对我造成心理伤害，我可以不起诉，但是她们必须要离开我的生活。”
意思很明显，她要她们转学。
“这是其一，其二，周晓晓和车欣悦需要对我的损失进行相应补偿，至于补偿资金如何分配，那就是你们家长的事情。”
“其三，两位要公开道歉，我不想这件事轻飘飘就算了。”
“如果你们做不了，那么我只能……”
随着言辞强势，家长顿感紧张，急忙插话：“能能能，你提出的要求我们都可以做。至于赔偿，我们两家五五分成打入你的账户，你看行吗？”
“不用。”顾明音说，“玩偶的钱你们打给沈予知，你们赔我箱子里的东西就行，折合下来一共五百，你们五五的话可以现在结给我。”
五百……
五五折合后那不就是二百五……
两位家长面面相觑，隐隐觉得顾明音在有意嘲讽。
家长强忍不快，一人转了三百给明音，她挑挑眉没多做解释。
“同学，回去后我们就办理转学手续，你看……”
顾明音收好手机，一本正色：“还有沈予知的一百万。”她的行李箱只是小问题，沈予知的玩偶可是大问题，别以为说句道歉就能过去。
两人家长对视一眼，唇边掐笑和她们打着商量：“同学，一百万也不是小数目，我们家账户暂时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所以能不能……”
“哦。”顾明音冷生生打断他，拿起桌上纸笔写下两张欠条，一人一张递过去，“既然二位没有流动资金，那就先把这个签了吧，刚好警察叔叔在，可以为我们做证明。”
周太太表情凝固，她硬生生压下心头火气，拿起笔快速签下自己名字。
那边的车欣悦家属见周太太签了，便也跟着落款。
顾明音把欠条塞到沈予知手上，这个动作令周太太嗤笑出声：“你们家老爷子知道你交了一个这么关心你的朋友吗？”
周太太语言里的嘲讽浓郁，沈予知权当没听见，乖顺坐在椅子上，温声细语地说：“夫人您好奇怪，我交朋友管我爷爷什么事？难不成周晓晓交朋友都要先过您那关吗？”说着瞥向车欣悦，语气依旧单纯可爱，“那您那关可真容易过呢，也难怪周晓晓能有这么多好朋友~”最后拉长的尾音充满刻意与意味深长。
任谁都能听出沈予知话语里的阴阳怪气，可想而知周太太和车欣悦家长都被气得不轻。
顾明音乐见几位尴尬又哑口无力的表情，不得不说小绿茶这么一顿输出让她的心情无比舒畅。
现在事情解决，顾明音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她拉着箱子起身：“既然没事我就回学校了，很感谢警察叔叔们的调解，也辛苦阿姨们跑一趟。”
家长们正在气头上，周晓晓和车欣悦也都不想理会顾明音，所以除了警察外谁都没有回应。
顾明音也不在乎，签完谅解书和沈予知一同走出派出所。
**
派出所门口行人稀疏，顾明音来到角落检查着行李箱里还能用的东西，大部分物件都已经被破坏完全，顾明音把废物丢到垃圾桶，走在旁边的沈予知很是惋惜，“那些衣服明明都是新买的，都被浪费掉了。”
车欣悦估计也看出来那是新衣服，所以着重破坏。
顾明音摇摇头：“没事，反正也没多少钱，何况他们也赔偿了。”她穷，当时挑最便宜的买，两套下来花了二百不到。
“对不起啊明音。”沈予知咬了咬唇瓣，脸上没有了先前面对周太太时的小得意，她表情愧疚，“……我要是知道她们会欺负你，今天肯定不会生病。”说完垂头，过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落出一片小小的青色剪影。
她认错的模样乖软，像极了一只湿乎乎的大狗勾，哪怕是顾明音这种钢铁直女也觉得眼前的女孩子过分可爱。
顾明音掌心痒痒，下意识地踮起脚尖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别胡说，生病又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
她指尖很软，宛如棉般蹭在沈予知头顶，沈予知憋红一张漂亮的脸蛋，向上勾起的的双眼湿漉漉瞅着她。那双眼很亮，闪烁着三分羞涩，顾明音笑容凝固，急忙把手放下，轻咳声别开头：“不好意思。”
沈予知弯腰靠近：“我的头发说没关系。”
女孩温热的鼻息扑洒耳边，就像是有人用猫尾巴在耳朵上似有似无的挑动，又痒又难为情。顾明音顿时红了脸，急忙和女生拉开距离。
沈予知笑意更深，不动神色地错开话题：“那我们先回学校，等周末有空再陪你去逛街。”
“好。”顾明音没有异议，只是觉得奇怪，狐疑问道，“你的身体没事了吗？”
“就是普通的流感，上午休息过后就好了，音音不用担心。”
顾明音见她除了脸色苍白些外于平常无异，于是也放心下来。
**
两人踩着放学铃声的点走进学校。
整个南山一上午都在议论顾明音和周晓晓之间的冲突，如今见她们回来，可想而知要遭受多少目光与窃窃私语。
顾明音先回到班级收拾书包，刚收拾完出来，就撞上了周晓晓和车欣悦二人。
车欣悦眼眶通红，显然是刚哭过。
周晓晓神色平静，望向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恨意。
她不说话，耐心等着她们主动开口。
“顾、顾明音……”车欣悦攥紧拳头，第一个站了出来。
见此，两边准备去食堂的学生纷纷停下脚步来围观这场好戏。
“对……对不起。”她抽抽搭搭地道歉，边说边哭，“我不应该故意弄坏你的东西，也不应该……不应该在论坛上说你坏话，都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造成的，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警察局那一遭已经让车欣悦清楚认知到她所犯下的错误，而回来时同学们的言论也让她很是受伤。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在这所学校待下去，哪怕顾明音不提出那个要求，她也会主动离开。
现在——
车欣悦只希望顾明音能原谅她，让她离开的好看一些。
车欣悦说完，周晓晓跟着站出来，她没有像车欣悦那样哭哭啼啼，面无表情，眼神充满不屑：“顾明音对不起，我不应该怂恿我的人欺负你，这种事以后绝对不会发生。”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哗然。
“啥意思，是周晓晓让车欣悦做的？”
“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你没看她们都被警察带走了，要是顾明音不报警，指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
“车欣悦平时看起来挺乖的，没想到能做出这种事……”
“果真人不可貌相。”
“她一直和周晓晓玩儿在一起，能是什么好女孩啊……”
“……”
周围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看向车欣悦的眼神也愈发轻蔑，车欣悦哪里忍受得了这样的闲言碎语，心力交瘁与羞耻交织，再次忍不住哭了出来。
顾明音静静看着她们，片刻回应：“哦。”
两人等着下文，等到的却是顾明音冷漠离开的背影。
“明音。”
顾明音刚走两步，手腕被人用力扯住。
顾汐月看向她的眼神满是祈求，“晓晓和欣悦都是为了我，所以才冲动下做出这些事。她们也都道歉了，你原谅她们好不好？别让他们转学……”
顾汐月的一番话把所有责任都归咎于“冲动”，那个让她们转学的顾明音反而成为恶人。
顾明音烦躁地甩开顾汐月，手腕泛红一圈，可想而知她力道可怕。
她捏着手腕冷笑：“既然你说你的小姐妹为了你，那不如你替她们转学吧。”
顾汐月表情变了变。
顾明音似笑非笑：“你主动转学，我就不让她们离开，怎么样？”
她面无血色，没有回答。
顾明音轻轻一嗤：“做不到？做不到就别在这儿装唐僧，我还真以为你身上能掉下几颗舍利子。。”
“明、明音，我只是……”
“音音。”一道清冽声线骤然打断顾汐月尚未出口的话。
沈予知穿过人群，上前亲热挽住顾明音胳膊，唇边勾着温柔动人的浅笑，“我们一起去食堂吧，去晚就没位置了。”
“嗯，好。”
沈予知眼瞳一扫，笑意变得深邃：“好奇怪呀，这两个人不是因为故意犯罪被请退了吗，怎么还不走？”
被点名的周晓晓和车欣悦无地自容，立马把脑袋低下。
顾汐月不满这番说辞，当下为姐妹辩解：“知知你别乱说，她们没有犯罪。”
“嗯？”沈予知挑眉，“你的意思是破坏别人价值百万的私人财物不算犯罪？不算犯罪算什么？算你做慈善？”
百、百万？？？
顾汐月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
顾明音每个月零花钱只有一千多，后来因为赵墨臣的关系连一千都没有，家里人也不给她买什么奢侈品，唯有的一些玩具还都是她不要替下来的。
她哪有价值百万的私人财物。
顾汐月看向身后，两个人都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显然已认定这番说辞。
“顾汐月同学你很惊讶吗？也对，毕竟你不知情。”沈予知妩媚一撩头发，对着面色苍白的顾汐月说，“说起来你的两个闺蜜都是为了，他们家庭情况没有你的好，不如你提她们分担点赔偿？”
“可……”顾汐月咬唇，“……可她们都道歉了。”
沈予知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淡淡道：“汐月，我一直想不通明音明明才是你的家人，你为什么不向着她却一直向着外人。现在你的姐妹做了这种事，你一句道歉就想了了？你真的好奇怪喔，搞得人家都以为是你唆使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