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民国跟嘉美这边的经理说的,“人都喜欢对比,我们就搞对比出来,让他们自己去检验到底哪个更好,有了争议,才能吸引更多人。”
事实上也确实这样,本来因为国外的大超市冲击,连他们嘉美的商场都受到了冲击,但庄民国弄了个竞争,对比,把国外的进口和国内的分成两排对比,争议就有了,人们就更喜欢往嘉美跑了。
庄民国用的是什么方法呢?他用的就是几十年以后最常用的营销方式,争议。
这方法效果好,一时间嘉美又出了回风头。
要说现在开商场的,在大城市里开商场确实困难,大商场大超市多,争不过,但要是在乡下镇上开个商场生意是很好的。
陈夏花二姐那边,陈兰花家里头,跟他小舅子陈银宝两家就在镇上合开了一家商场,是他舅母杜青牵的头。
杜青在他们厂里头打工了好几年了,没当成“妇女干部”以后,杜青回了趟娘家,回来后人就安份下来了,不说要当什么妇女主任的话了,这几年在厂里打工挣了点钱,又跟陈夏花借了点,把商场开起来了。
二姐那边都是杜青两边走动的,把关系跟他们缓和了下来,陈夏花又看在二姐那边的外甥从来也安份,看在外甥的面上,没跟她二姐继续僵,最后还扶持了一把。
他们开商场进的货都是庄民国帮忙签的线,看在他的份上,人家给的价格也公道,庄民国送账回去的时候,还专门去他们佳佳商场看过了。
他回去的时候正是镇上赶集的时候,商场堆满了的货,几个人都没忙过来,收钱的收钱,拿货的拿货,秤东西的秤东西,看见庄民国,还开了瓶儿娃哈哈给他,没坐下两分钟,陈银宝又被进门的喊去秤冬瓜糖去了。
庄民国看他们商场堆的货,又搬上搬下的开箱拿货,心头对他们一天的流水也大概有了底,挣钱着呢,按现在商场的进账,以后在城里买车买房是肯定没问题的。
庄民国没坐一会就走了,陈银宝还在喊下回一起喝酒。
庄民国也是后边听陈夏花讲的,说这回陈二姐跟陈小舅两个合开商场,为什么没带陈大姐呢?
陈夏花说的,“人家傲气呢,看不上,一心想开大厂子呢。”
就几姐妹,人不喊齐那是要得罪人的,杜青好歹也是当过“妇女干部”的,这个道理她是懂的,喊了陈二姐那边,也喊了陈大姐那边。
陈二姐这边顺着她这个在中间牵线的就下来了,姐妹这么多年了,闹也闹了这么几年了,年纪上去了,也就过去了,陈大姐那边不,她还记着陈夏花这几年看到她连招呼都不打的事,说陈夏花看不上她。
她儿子王平今年跟镇上哪个厂子的经理女儿勾搭上了,说是名义上是经理,已经准备当老板了,陈桂花想了好几年开厂挣大钱了,母子两个还把儿媳妇给哄到娘家去住,把王平给装成是还没有结婚的,王平儿子变成了王平弟弟。
王平在镇上当了好多年搬菜工了,学得油腔滑调的,说甜言蜜语那就是信手捏来,都不需要做多余的技巧就能把不谙世事的女同志哄得心花怒放的。
人家还当真信了他,以为他是个大龄单身汉,以前没结婚,那是因为没遇到合适的人,这才被耽误到了现在,就为了等着她,苦着喊着要嫁,家里人拧不过,只得随了她,两家人约好了要谈婚嫁的事情了,日子都定了,两家人都坐一起了,商量到一半儿了,小丽带着家里人闯了进去。
把王平一家,女方一家骂了个狗血喷头,她们还专门敞开门,跑到门口去骂,吸引了几条街的人来,让里头两家人出了个大脸,脸都丢干净了。
王平他们住在乡下,脸皮厚点也没事,但人家那女方家里也是有头有脸的,这一回简直是抬不起头来。
小丽把人带回去,还在村里给宣扬了一回,就凭着这回的事,把陈大姐母子两个压得死死的,直接管起了家里,有人问她,说王家这样的,她还能过得下去呢,人家小丽说的,“我凭什么过不下去,家里有吃有喝的,他长得也不赖,我要走了,再去结个比他模样还差的?”
陈大姐家里二层小楼盖着,电视机按着,王平还是个搬菜工,每个月都往家里拿钱,陈大姐他们种粮食种菜的,一年到头挣的钱也不少,小丽想得清楚得很。
其实说起种粮食种菜这事儿,陈大姐对陈夏花这个当妹妹的也有埋怨。
她以前看不上庄民国他们育苗子,劝了好几回让他们种粮食,后来种菜钱多了,陈大姐就说陈夏花他们不厚道,知道育苗子种菜赚钱,都不跟亲戚说的。
那几年他们少挣了多少钱?
杜青喊了一回,又出了王平的事,杜青也不喊陈大姐家了,跟陈二姐一家,找陈夏花借了钱,直接就把商场给开起来了。
庄民国回来得少,有些话电话机里也不好说,陈夏花这人也不爱讲亲戚的事,都是这回他说起来才讲。
庄民国:“这个王平啊,正经事一件不干,现在当搬菜工还可以,靠着年轻的劳力挣钱,等以后年纪大了,这钱就不好挣了。”
他转头去拿茶水喝,陈夏花喊了声:“别动。”
庄民国没动:“怎么了?”
陈夏花起身,手放在他头上,庄民国就觉得头皮细微的痛传来,两三秒就没了,他转过身:“怎么了?”
陈夏花伸出手心给他看。
她手白,庄民国是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陈夏花手心躺着一根儿短发,白色的。
庄民国恍然大悟:“有白头发了啊。”
他笑着摇摇头,端了水来喝了,庄民国自己没怎么放在心上:“没事,就一根白头发,我们这个年纪,长一根两根的也不稀奇。”
陈夏花说的:“爸妈这几年头发白得差不多了,人家医生说了,要保养好,你那边就是吃得不好,我看还是请个人给你烧饭吧,回去也经常能喝点汤水,外边馆子没什么营养。”
以前都是庄民国给陈夏花灌输保养的好处,现在已经轮到陈夏花给他灌输了。
庄民国心头还有些欣慰。
上辈子他说了再多,陈夏花都听不进去,这辈子也说了不少,他都对陈夏花的固执是没办法的,现在他不说了,陈夏花反倒已经不知不觉有了保养这个印象了。
庄炮仗两个老的肯定是有白发了,都六十几的人了。
庄民国还有些惊讶:“你连这些都知道了,看报纸了?”
陈夏花说的,“玉林说的。”
庄玉林经常打电话回来,基本一个星期都会打一个,再忙都打,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晚上。
他时间上不固定,说是庆花那边太忙。
他们村里的人以前说起庄玉林创业,弄出来的这个庆花婚纱,都不看好,觉得好看是好看,又不能当饭吃,乡下还不流行拍婚纱照这些,等今年庆花珠宝的广告一打,话风就开始变了。
说什么老板生的儿子也该是老板,说庄玉林有经商头脑,学了他爸爸妈妈,还说什么庄玉林以后肯定是挣大钱,要超过他们爸爸妈妈之类的话。
庄玉林现在这个年纪,在农村的都有人开始说亲事了,媒婆都登门牵红线了,人家还跑到庄民国他们面前打听过的,问庄玉林有没有考虑个人问题啊,有没有喜欢的姑娘,要给他介绍的。
还说庄玉林他们早结婚,庄民国他们就能早点抱孙子了。
庄玉春今年过年回家烦得很,他哥哥一出门就有女同志跟着,他出门一堆年纪长的,拉着他老是问,“你哥哥都当老板了,你做什么啊?”
不催他婚,催事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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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这个年是庄玉春过得最不好的了,过年亲戚们来,大家坐在一起聊天,他的长辈们端着茶坐一起,围着火炉说起去年的事,还谈起了生意经。
被围在中间的就是他大哥庄玉林。
三姨四姨跟大伯娘,他们个个都对大哥庄玉林的庆花珠宝感兴趣,庄玉林这回回来还给他们每个人都带了一条宝石项链,把几个姨给高兴的,全围着大哥转去了。
几个姨夫也围着,说让大哥分享下他的生意经。
庄玉林已经被他们完全的当成了平等的同龄人了,甚至当成了外边人家说的“老板”了,跟他大哥庄玉林相比,庄玉春也有正事。
带孩子。
他带小堂弟庄玉坤,负责坐在一边看庄玉坤玩,他负责盯梢,时不时给这孩子穿衣服脱衣服,给他拿东西,再时不时的带他去上厕所。
?
庄玉春当然不干。
但他爸爸庄民国说的,“不带孩子,总要在家里给叔叔伯伯们添茶倒水,总要选一样的吧,要不然你干坐着也无聊啊。”
庄玉春一听他们说那些生意经,什么这个挣钱那个挣钱的,他就不敢兴趣,最后还是从两个选择中选择了一个他觉得最简单的。
庄玉春是真觉得简单,等他带上人了才知道带人也不轻松。
庄玉坤喜欢两个堂哥啊,第一喜欢是大堂哥庄玉林, 第二喜欢是二堂哥庄玉春,庄玉林没空跟他玩,庄玉坤就拉着庄玉春玩。
他要出去到外边玩,就拉着庄玉春去,跟人家小朋友玩不了一会就吵起来了,庄玉春觉得他们太幼稚了,为了谁多一颗糖都要吵起来。
庄玉坤没吵过,跑过来要他抱,庄玉春只有抱着人到处走,还拐到隔壁村小卖部去买小吃。
带到中午,庄玉春不管他还要不要继续玩,把人抱着去坐着烤火了。
他累了。
庄玉春问爸爸妈妈他们:“你们怎么一直问我哥,都没人问过我?”
一群人楞了下,倒是顺从的问起了他:“那玉春啊,你有什么打算没啊?准备以后做点什么没有?”
庄民国喝着茶水点头:“对,我也想知道,你有什么爱好?”
庄玉春就是顺嘴说了,要真有什么兴趣爱好和打算他是没有的,他想了想,“健康长大,不给国-家和人民添麻烦,这算吗?”
庄秋送的:“那也挺好的,你家几个做生意的了,就需要有过该享福的。”
庄民国毫不意外。
上辈子他就是这样,没什么兴趣爱好,就是靠着哥哥过日子,他小日子过得还挺美,每天给自己制造惊喜,至少过得比他哥快乐多了。
往浅了说,家里人其实都知道他这么个性子,其实都没想过小二玉春以后要干什么大事,他们家现在几个人做生意,为的还不是想让家里人过得更好。
庄玉春当时也觉得是这样,等过完年,他回了学校后,庄玉春突然就觉得不对劲起来了。
他问起了身边的室友:“你觉得,我是不是过于懒惰了?没有创业精神。”
室友一心沉迷于男女之间的感情,惊恐的看着他:“大好的青春时光,你怎么好好的想不开想创业,你就没有觉得有那些女同志长得好,吸引你的吗?”
大好时光,不该用于自由恋爱吗?
庄玉春奇怪的看着他:“我觉得还好吧,但有些还没有我好看呢。”
他十分钢铁般的发了言以后,说了一句语重心长的话:“可是如果你不创业的话,你以后怎么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同志。”
门当户对这个词也是庄玉春一直以来听到的,看到的有关,在他们乡下,就是媒人给两个人牵红线,也要看两个人的家境,是不是能够配对。
人家还说呢,说挣了大钱的老板不缺姑娘要嫁。
说的是像他大哥庄玉林这种,一出门都有大姑娘跟他搭话的,都想当他大嫂呢。
室友拍了拍他的肩:“小小年纪,不要把钱这个东西放这么重,我们都是新社会的好男儿了,要相信自由恋爱,你要明白,钱并不是重要的,感情才是!”
庄玉春欲言又止,他又不是那种能憋住的,说了句:“可是,没有钱,你找到跟你谈自由恋爱的女同志了吗?”
大家各花各的生活费,坐在一起谈人生理想,风花雪月吗?
庄玉春确实不懂现在人的恋爱观。
他抬头幽幽叹了一口:“可能是我太现实了吧。”
室友:“...”
庄玉春说得还真对,他还没有找到那个能不跟他提钱,只一心一意追逐感情,追求精神统一的女同志。
另一个室友听了半天,忍不住插言了:“但凡你舍得给人家女同志买两瓶儿汽水也不至于这样,你连瓶儿汽水都舍不得,抠门抠到门缝里了,谁愿意跟你谈一场连汽水雪糕都没有的纯精神恋爱?”
人家图什么啊,就图一个精神契合?
那还不如直接用写信的方式交流呢,还能相当于多交个笔友。
庄玉春转头,盯着室友看了半天,张了张嘴:“你还是别太抠了吧,汽水舍不得,买两个馒头当早饭还是要的,你这样是肯定没有姑娘愿意跟你的。”
“你知道了!”室友被拆穿,不甘心嘟囔。
庄玉春点头:“我知道。”
他们兄弟两个从小就知道要对女同志好,要花钱给她们买东西,他打小就知道以后要养奶奶,妈妈,还有媳妇,他要养三个女同志的。
他大哥也知道的。
庄玉春跟他们说的:“我准备去创业了,我要挣钱。”
压力太大了,三个人,两个肩膀都装不下。
庄玉春要创业,没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他是先跟哥哥庄玉林说的。
庄玉春跟哥哥更亲近点,也好说话。
庄玉林现在还住在寝室,但大部分时候还是住在外边了,京市庆花工作室已经做了调整,庄玉林把四合院做成了个人工作室,庆花工作室搬到了不远的大楼里,庆花婚纱和庆花珠宝开在繁华的商业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