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人觉得攻略黑莲花很难吧?——一江听月
时间:2021-05-02 07:59:37

  从齐王府的狗洞里钻进去时,她内心是非常拒绝的!
  可蔺姝姝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她在心里把命书骂了八百遍!
  齐王府的护卫就好像眼瞎一样,她灵巧地躲过了王府的护卫,终于到了西北角的院子。
  一进这院子,蔺姝姝就能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邪气,四周更是根据乾坤八卦布下了阵法结界,只是,这结界只堪堪压住那股邪气。
  蔺姝姝皱眉,这样浓郁的邪气,又是齐王府,这应该是封印齐王弃子燕无的地方。
  是谁带她来的?
  燕无?
  蔺姝姝没动,那股腥臭的风又来了,推着她就往屋子里冲。
  屋子里很黑,没有灯,自然也没有任何人守着,她过去时,门竟是自动打开了。
  里面黑乎乎的,中间那地方下面有光透过地板的缝隙泄露出来一点,邪气逼人,阴森可怖。
  蔺姝姝就着那缝隙光才勉强看清里面,里面什么都没有,一张床一张椅子都没有,地上摆了一些神佛小像,根据八卦方位放好,也是一个阵法。
  而这阵法的中心,像是地窖的机关。
  蔺姝姝走了过去,但她刚踩上阵法中心,下面地窖里就立刻传出一道十分虚弱的声音:“谁在上面?”
  那声音,好听得像是春天里第一缕春风拂过的声音,好像鲜花都在那瞬间盛开,让人跟着也心花怒放。
  但也虚弱得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难道不是他用了一点邪术把她弄来的这里吗,还问她是谁?
  蔺姝姝实在觉得有些奇怪。
  她跪坐在阵法中心,弯下腰趴下来,朝着那个缝隙往里看。
  地上很潮湿,狼藉地堆彻着一些杂物,蔺姝姝看到有个人蜷缩着躺在杂物堆里。
  这样冷的天,他的身上什么都没穿,乌黑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 ,也堪堪遮到了他的大腿根,修长玉白的腿蜷缩着,与漆黑潮湿的地板形成强烈反差。
 
 
第2章 (修   我是你的新娘子
  露出来的地方,却没一块好肉,遍布的青紫伤痕,有些地方裂开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
  他的手上有一副黄金镣铐,脚踝处同样有一副。
  蔺姝姝倒抽一口冷气,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也太、太、太……太可怜了!
  命书此时小声冒泡:“是啊,太可怜了!还有,我以后说话的次数有限,不是我不回答你,你可别生气!”
  蔺姝姝懒得理命书,一边试着打开地窖的锁,一边轻声回复下面的燕无——
  “我是你的新娘子。”
  地窖是被封印的,外面不论什么声音,燕无都听不到,他只是凭借兽性的直觉感应到上面有人。
  他闭着眼,躺在那里,连翻身拨弄头发都懒得,更不想理会上面的人。
  不论来的人是谁,都和他没有关系。
  这里也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遥远的雪山,雪山狼群的巢穴,才是他的家。
  有句话,他们说得对,他是野兽,他是狼,他不是人。
  他迟早要从这里走出去,杀光这里所有的人,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剥他们的皮,削他们的骨。
  只要想想这个,燕无冰冷的血液都重新沸腾起来。
  明天,明天他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到那个时候,那个女子能替他解开镣铐,重新释放他的。
  想到她,燕无充满戾气的脸柔和了一些。
  蔺姝姝跪在上面,想了很多办法,都没办法解开地窖的锁,更没办法解开这封印。
  而且,她发现自己不论说什么,地窖里的人都毫无反应,就像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一样。
  大概是因为这里有封印的关系。
  周围腥臭的味道又重了一些,似乎是在逼迫她赶快行动,又似乎在恐吓她。
  蔺姝姝福至心灵,摊了摊手:“没办法,我解不开 ,但明天我们就大婚了,到时候他肯定就被放出来了。”
  她话说完,腥臭的气味就淡了很多,直至消失。
  蔺姝姝在自己腰间的荷包里翻了翻,找出来一瓶伤药,她放在地上,也不管里面的人听不听得到,就当是对着空气说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明天,记得用。”
  小杏是个贴心的丫鬟,贴身的荷包里常备着这些,因为原主经常会受伤。
  虽然几乎没有灵气,可她一直偷偷修炼,跟着国公府的客卿偷学剑,免不了就是一身伤。
  想了想,蔺姝姝又索性把荷包都留了下来,里面是她抓的一把梅子糖,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
  刚做完这一切,蔺姝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又被那股风送往镇国公府。
  只是,这一回进去可没出来时顺畅了。
  “何方妖物?!”
  刚过了镇国公府大门,前院忽然就传来一阵厉斥,是一道年轻的男声。
  随后,蔺姝姝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前方一阵白色剑光起,直接劈开了拢着她的那阵风。
  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蔺姝姝才站稳了身体,抬头就看到前方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容貌俊美端方,手里一把长剑更是衬得他英气逼人,意气与风流尽显。
  此刻,镇国公夫妇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而他正拧着眉,冷肃地盯着她和她后方看。
  “姝姝?!你不是在院子里么?怎么会来这里?!”镇国公先皱眉问道,脸色难看。
  蔺姝姝没说话,看着面前对着自己执剑而立的男子,他就是穆青舟,云麓派的大师兄。
  她如今怀疑,那个发出老妪女声的女子,大概率是蔺薇,因为穆青舟极为疼爱蔺薇。
  可那时的自己,总以为穆青舟喜欢的是自己,少女的相思就像是罐子里蜜糖,她自己泡在里面就能把自己泡醉了。
  她那时候就以为穆青舟喜欢自己,她以为他会娶了她,作为妻子,或者是修士们常说的道侣。
  她满心欢喜地等着穆青舟来提亲,最后却是落得开花下场。
  不是她识人不清,是穆青舟装得太像。
  她现在好奇的是,如果那个发出老妪声音的人真是蔺薇,那她怎么会变成那样?
  “你如今怎么沦落到与妖物为伍?!”
  穆青舟的剑意锁住了蔺姝姝后方后,就对上蔺姝姝的视线,满脸痛心。
  蔺姝姝收回神思,眨了眨眼,没有反驳,却是笑了:“我还要替代你师妹嫁给由妖物饲养长大的人呢。”
  “……”
  穆青舟一时无言,只是吃惊于她的反应,她竟是没想要逃婚吗?
  镇国公夫人此时已经尖叫起来了:“那是什么?!是妖怪,妖怪!盛都里怎么会有妖怪?一定是因为那个燕无回盛都带回来的!一定是!”
  她指着蔺姝姝的后方,然后缩进了镇国公的怀里。
  蔺姝姝也已经转身了。
  穆青舟挡在她面前,她只看到了一根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
  剑光亮起,剑气锋锐而逼人,直冲着前方而去。
  这时,院子里有丫鬟看到这里,忽然尖叫。
  这惹得穆青舟立刻拧眉分了神,剑偏移了方向,没能击中那道身影。
  蔺姝姝看向屋檐上方已经跳起来迅速逃离的背影。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好像是个小妖怪,长了尾巴和尖尖的耳朵,纯白色的,看起来如五岁孩子大小。
  “穆仙长,那妖物?”
  镇国公上前,拧眉,不等穆青舟说话,又怒斥蔺姝姝,“姝姝你为何站在这扰乱穆仙长心神?!可知盛都有多少百姓?若是这妖物出去作祟,将会害死多少人?!到时候你担得起责任吗?!”
  蔺姝姝气笑了:“穆仙长心稳如泰山,怎么可能被我扰乱心神,国公爷你太小瞧他了吧?”
  镇国公:“……”
  穆青舟:“……”
  燕无回盛都已经有一段时日了,那只小妖怪应该和他有关,但近日盛都也没有出什么祸乱。
  何况,今天这小妖怪带她离开国公府,没有伤到一人,它不会主动害人。
  但这些,蔺姝姝当然不会和他们说。
  穆青舟收了剑,“和她无关。”
  说完,他皱紧了眉头,又说:“我方才与国公爷要说的话已经说完,那只妖物留在盛都我不放心,我先行离开去追。”
  他没再看一眼蔺姝姝,转头就飞身离开。
  因为这件事打岔,又或者是镇国公与国公夫人有事要谈,也可能是盼着蔺姝姝明天替嫁,所以,没询问她怎么不在自己院子里一事。
  只是在蔺姝姝院子外加派了人手看着。
  蔺姝姝回去后却总在想那只长耳朵的小妖怪的事。
  而穆青舟追着那股妖气到了齐王府外墙外停住,他脸色凝重,在外面立了一会儿,始终没有进王府,却是在王府外墙贴了一张符咒。
  *
  这一晚上蔺姝姝没怎么睡。
  她以为早上天未亮就会被拉起来,结果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院子里才来了很多人给她梳妆打扮,外面都是防止她逃跑的护卫。
  大家好像都很高兴,喜娘伺候着她穿上大红喜服,国公夫人身边的两个大丫鬟替她描眉梳妆,替她戴上了那一副点翠凤凰头面。
  正中心的凤凰口中衔着一枚东珠,贵气逼人,垂下来的面帘遮住了蔺姝姝的脸。
  国公夫人过来假模假样地滴了两滴泪,喜娘就牵着她往外走。
  她的丫鬟小杏背着一个包袱,跟在后面,包袱里是蔺姝姝早就让她收拾好的轻便的细软,自然是她娘亲嫁过来时的嫁妆。
  “新娘子好生福气,等进了王府里,可就是真真正正的皇亲了!”
  喜娘说着讨巧话,笑嘻嘻的,喇叭唢呐也吹奏得响亮。
  只是,此时天色暗了,夜幕幽黑,喜娘说这样的话,难免显得诡异。
  天空中飘着的飞雪落在蔺姝姝鲜红的婚服上,红与白,在摇曳的烛火灯笼下很刺眼。
  镇国公府外面,花轿已经准备好了,但新郎没有来。
  喜娘还笑呵呵地说道:“新郎官身体有恙,所以要新娘子自己去王府了。”
  只有小杏在后面低着头偷偷抹眼泪,她看着外面冷冷清清的,连个观礼的人都没有,家家户户闭紧了门户,好像她家小姐是个丧门星似的。
  尤其现在是晚上,外面又冷又静,让人腿都哆嗦了。
  蔺姝姝上了花轿,轿夫二话不说,抬着她就走。
  整个盛都城安静得没人发出声音,那些喜乐在大雪里也像是哀乐一样,透着一种可怖与哀愁。
  偶尔有一些胆子大的,透过门窗悄悄地往外看这一支像是赶着送死的送亲队伍。
  蔺姝姝却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到了这个时候,听着喜乐,终于兴奋起来。
  *
  摇摇晃晃的花轿,轿夫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就在耳旁,甚至比喜乐还要清晰。
  比想象中更快地抵达了齐王府。
  “新娘子到啦!”
  喜娘在外面惯例吆喝着,只是这一回,她的声音没有在镇国公府时那么喜气了,这会儿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抖。
  齐王府的人什么话都没说,蔺姝姝感觉到喜娘撩开了花轿帘子。
  “新娘子跟妾身下来吧。”
  蔺姝姝看了一眼她伸出来的手,犹豫了一下,没伸手握住,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新娘子都是由新郎官牵下花轿的。
  她的新郎没来接她就算了,这种事还要喜娘代劳?
  蔺姝姝自己下了花轿,唤了小杏过来。
  小杏眼圈红红的,鼻子红红的,已经替自家小姐委屈起来了,她跟在喜娘身后,看着这扇齐王府的小门,想说话,却被喜娘瞪了一眼,只好瘪了瘪嘴,没作声。
  齐王府里没有什么张灯结彩的气氛,安静得比平时都要安静。
  蔺姝姝被带着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一处院子,她被人带着进了屋子里坐下,然后是喜娘发抖的声音:“新娘子莫急,新郎官很快就由人带过来了。”
  小杏站在蔺姝姝身旁,看着这简陋的新房忍不住又要抹泪了,可看着周围的气氛,又吓得不敢掉眼泪。
  齐王府派了两个丫鬟,两个嬷嬷过来在这儿,院子外面站满了护卫,一个个如临大敌一般,还有,这屋子里好暗,明明烛火灯笼也都点着,可怎么阴气森森的。
  此时一阵阴风吹了过来。
  紧接着,像是铁链摩擦在地上发出的那种刺耳的声音,蔺姝姝听到了身边的小杏倒抽冷气的声音,她有些心痒,迫不及待地想撩开盖头看看。
  房间里的人好像在此刻都像是屏住了呼吸一样。
  那铁链摩擦的声音在自己面前停下,随后,她听到了陌生苍老的女声发抖地说道:“入洞房。”
 
 
第3章 一对银色狼耳
  蔺姝姝感觉自己的手指被针刺破,滴出血来。
  晃动的红盖头下,她隐约看到那婆子将她的血滴进了一只金色的碗里,而那碗里,还有一碗鲜红的血。
  紧接着,她听到了有人喝血的声音,咕咚咕咚,真令人头皮发麻。
  再然后,是屋子里的人鱼贯而出的声音。
  小杏不想走,却被那两个嬷嬷拽着手往外走,她想回头喊蔺姝姝,却被死死捂住了嘴巴,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眼底里都是泪。
  她害怕极了,心想,完了,小姐要被这个妖物吃掉了吗?
  门被重重关上了,好像是外面的人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重重地把门甩上了。
  一阵风吹过来,蔺姝姝头上的红盖头被吹落,凤凰头面的的面帘晃动之间,她看到了对面站着的男人。
  他很瘦,那件宽大的鲜红的喜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
  除了外面的外袍,他的里面像是什么都没穿,领口开得很大,仿佛轻轻一扯,半个胸膛都会露出来。
  胸膛上隐约可见的青紫交加的伤痕,结痂的未结痂的都有。
  他的头发梳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用红发带绑着,喜气,带着一种少年气。
  额前落下来几率碎发,他那张苍白的脸便整个露了出来,他的嘴角有一点血迹,显然,那碗血,是他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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