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格格靠运气躺赢(清穿)——映在月光里
时间:2021-05-02 08:01:33

  宫里的主子都信佛,云瑶才不会那么天真,认为她们吃在念佛之后就会立地成佛。不过看来康熙还是很看重德妃,觉着她因此事受了委屈,所以赏了她。
  可连赏都没有单独赏,还带着所有的嫔妃都一起赏,那点子特别的问候根本微不足道,一个帝王能做到的深情也不过如此。
  既然留在紫禁城天高皇帝远的小心思没有得逞,云瑶又开始晚上蹲在冰盆边啃冰奶饽饽,甚至怀着报复性的心情还吃了许多,以至于第二天起来肚子不太舒服,腰酸背痛。
  到了午饭后云瑶就觉着不对劲,小腹好像往被扯着往下坠落,然后汩汩热流涌出,她欲哭无泪,节食节得她的月事不准,再加上吃了太多的冰,这下可真是血流成河了。
  她忙向姚姑姑告了假,回住处去换干净里衣。她像只鸭子般夹着腿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动作大些会掉一地的血。
  云瑶低头左右摇摆穿过夹道,往东边一拐,然后不期然撞进了一个硬邦邦热气腾腾的胸膛里。她惊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退开,头顶的人声音带着微微的愠怒:“做什么赶这么急?”
  胤禛一身浅蓝箭袖朝服,面带怒意盯着云瑶,她忙退后福身行礼,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这个时候怎么又遇到了冷面阎王。她只得撒谎道:“回四爷,奴才身子不大舒适,已经告了假回去歇息。”
  “你受伤了?”胤禛鼻翕煽动,闻到了丝丝的血腥味,他上下打量着她,神情疑惑,“没见着哪里有伤口啊。”
  云瑶窘迫得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的鼻子怎么跟狗鼻子般灵,偷偷掀起眼皮扫了一眼,他身后垂着脑袋的苏培盛看似一本正经,抿着嘴角在偷偷憋笑,连奴才都懂的事,他已经妻妾满堂,怎么还在装傻!
  其实胤禛以前真没见过,福晋侍妾来了月事,怕污秽不祥都会自己避开。他见云瑶紧张得舌头打结,半晌吭哧吭哧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不耐烦起来,干脆伸手拉过她,“天这么热,你想要站着晒到什么时候去,究竟哪里流血了?”
  然后,他看到云瑶绿色宫装背后,染着团团暗红血迹,在阳光下特别显眼。这时他总算明白了过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太阳太大,耳根瞬间通红,脸颊热得都烫手。
  云瑶已经生无可恋,虽然她脸皮厚,可在未来大主子面前出这种丑,她还是觉着活不下去了。不知道青石地面好不好撬,她想就这么钻进去把自己埋了算数。
  胤禛缓缓放开她,手脚都没处放,也如云瑶那样半晌都没有说出话。
  云瑶见他与自己一样尴尬,心里莫名其妙松快起来,脑子一抽,面色严肃地道:“回四爷,是奴才心受了伤,是奴才心里在滴血。”
  胤禛:“......”
  他总算回过神,恼羞成怒道:“滚蛋吧你!”
 
 
第11章 无
  康熙的圣驾浩浩荡荡驶向畅春园,临行前梁九功还不放心,特意来等云瑶上了马车才放心离开。她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将他骂得狗血淋头,百忙之中还不忘押送她。
  一路上除了大内侍卫随行,还有康熙的直属狼覃军护卫圣驾安危。百姓挤在道路旁边看热闹,高呼万岁。云瑶还是第一次出宫,见到这么大的阵仗,悄悄掀起帘子往外看热闹,顺便看看北京城,可一眼望去全部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又失望的放下了车帘。
  姚姑姑与她同行,见状笑道:“我还未进宫前也没有出过几次门,小时候可盼着出去了。有个货郎每天下午都会来胡同口叫卖,额涅惯着我们兄妹,经常会拿几个铜板去让哥哥买糖人回来。
  做糖人的师傅手巧,舀出来的糖人栩栩如生,如今回想起来,那糖粗糙也不甜,哪能跟宫里的比。可是就觉着美味,经常还做梦梦到,在梦里最终都没有吃上,醒来后,那个难过啊。”
  云瑶也想家,与姚姑姑只隔着宫墙不一样,她隔着的不是千山万水,而是跨不过去的光年。她不愿意去回想,这样只会让自己更难过。凭着对生命的眷念与一腔孤勇,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时空努力活着。
  马车轻微摇晃,云瑶觉得好玩,身子也跟着左摇右晃,笑嘻嘻地道:“等到你出宫之后,先去买一堆糖人吃个够,然后再去吃涮羊肉,烤鸭,燕窝烩五香鸡......”
  姚姑姑见云瑶双眼放光,跟那说书的一口气念了一长串菜,原本淡淡的惆怅消失得无影无踪,笑得肚子都痛了。
  她指了指云瑶的嘴角打趣道:“哎哟口水流下来了,你前些日子的节食真是瞎折腾,就这么短短几天,瞧这脸又圆了回去。”
  云瑶摸了摸脸颊,无言长叹一声,脸上长肉的功劳,胤禛也功不可没。
  上次被他撞见月事脏了衣服之后,他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抽了,居然遣苏培盛送了一堆补血的药膳来,红枣这些自然不说,居然还有阿胶。
  虽说是冬藏夏补,但大夏天吃阿胶,她没有流鼻血已经阿弥陀佛,再加上她各种奶酪奶饽饽就没有停过,不长胖才怪。
  姚姑姑见她怏怏不乐,又忙安慰她道:“人这一辈子不就图个吃穿二字,你还年轻着呢,太瘦了不好看,就得珠圆玉润才美。”
  珠圆玉润,云瑶听到这个词又想哭了,她想做轻盈飘逸的仙女,可不想永远脸庞带着婴儿肥。不过她想到自己吹弹可破的肌肤,又开心了起来,叽叽喳喳与姚姑姑说了会话,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大早出发,经过一大堆仪式之后,御驾又前行得不快,到了畅春园已经是中午时分。云瑶还在等着姚姑姑分配房屋,魏珠跑来茶叶房,笑着对她道:“走,梁爷爷特地差我来,说是给你了新的住处。”
  云瑶瞬间瞪圆了眼,跟姚姑姑打过招呼之后,兴奋地跟在魏珠身后,沿着石径走到离清溪书屋不远处,临近恩慕寺周围的花草树木中,房屋院落掩映其中。
  到了间幽静的院子门前,推开门进去,先看见小小的天井,迎面是三间宽敞的正房,两边还带着东西厢房。
  云瑶像做梦般难以置信,猛地转头看着魏珠,努力压抑住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狂喜,舌头打结声音颤抖:“这....,这......,这是给我的?”
  魏珠斜着她,嫌弃地道:“真是没出息,巴掌大的地方也值得你开心成这样。呐,先进去看看吧。”
  云瑶才不理会魏珠,他哪里能体会她此刻的心情,她想临时抱一下佛脚,向各路菩萨磕头祈求,保佑康熙把她留在畅春园看园子吧。
  畅春园有湖有山,尤其清溪书屋就是一个小江南,夏季树木郁郁葱葱,冬天白雪皑皑,清溪里结了冰,就可以凿冰抓鱼了。
  屋里倒没什么特别之处,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放着简单的桌椅家具。云瑶看完之后,手叉着腰,喜悦得只想仰天长笑。
  她,终于不用再混着屎尿味吃饭了,也终于有正经洗澡的地方了!
  魏珠见她一幅穷人乍富的模样,嘴里不断啧啧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好歹也是御前的老人了,可收着些吧,真是丢人。还有呐,你可别忘了去皇上跟前磕头谢恩,这可是他亲口嘱咐的。”
  云瑶愣了下,又紧张了起来,揪住魏珠袖子连声问道:“魏谙达,你可要老实告诉我,为什么皇上会赏我这么好的院子住。”
  魏珠抬手抽出袖子,哎哎作声:“可别弄皱了,我还得当差呢。”他一边理着衣袖,对她翻了个白眼,酸溜溜地道:“你傻呗,还能怎样,不过拿你逗个趣。”
  云瑶眼冒火光瞪过去,脸颊气得鼓起来,“我才不傻,你少胡说八道啊!”
  魏珠斜睨着她,“嘿,你还别不服,就你问出的这句话就蠢得透不过气。我们这些奴才进了宫,都得先学规矩,端茶送水谁学不会。最后主子宠幸的也就那么几人,主子图的啥,还不是图那点子舒心,光会做事可不够。”
  云瑶对魏珠佩服至极,他们这些奴才在主子面前,不但要会做事,更重要的是要会做人。说白了有的是人做事,但能逗笑让主子开心的却没几个,她就是那个能博君一笑的。
  弄明白了自己的定位,云瑶也不再纠结,开始思考着自己单独得了住处,得请同在御前的姐妹们来吃吃喝喝,尤其是吉祥蔷薇几人,不能让她们心里落差太大。
  两人沿着清溪往澹宁居走去,康熙在畅春园时在此听政,晚上才歇息在清溪书屋。微风吹拂,清溪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蝉鸣声声,令人宛若置身世外桃源中。
  突然,云瑶停住脚,弯下腰朝水中打量了片刻,放轻手脚惊喜的朝魏珠招手,他不明所以走过来,云瑶压低声音激动地道:“虾,好多青虾啊!”
  魏珠见怪不怪,“我还当见着什么稀奇了呢,这水里虾多的是。快走吧,别耽误了当差。”
  宫女太监伺候主子时,不能吃有异味的食物,怕有异味冲撞了主子。像鱼虾这些云瑶在宫里时一次都没吃过,平时吃的饭菜也淡得不能再淡,连葱姜蒜都没有。
  现在有这么多的美食摆在她面前,不好好利用简直太可惜了。她跟在魏珠身后,眼珠子一转瞬间有了主意,颠颠跑上去,偏着脑袋笑得眉眼弯弯:“魏谙达,你听过醉虾吗?想不想尝尝呀?”
 
 
第12章 无
  魏珠万万没想到,云瑶居然打起了清溪里虾的主意,赶紧加快步要甩开她,像念经般不住念叨道:“疯了疯了,也没有缺你饭吃,怎么跟那饿死鬼投胎一样,见到什么都想塞到嘴里去吃。”
  云瑶却不放弃,小跑几步跟紧他,像是拐骗小孩的大骗子,不住诱惑他道:“清溪的水呀清凌凌得来,里面的虾多得来,洗干净了放在黄酒里醉过,再加上葱姜酱油醋,鲜得眉毛都要掉了,保管你吃了一次,就再也离不了这一口。”
  “哟呵,你还唱了起来,我看你干脆去唱戏算了。”魏珠往左边走,她也往左边跳,他实在躲不开,朝她抱拳道:“我的姑奶奶,你行行好,就说你想做什么吧。”
  云瑶见他软化了,霎时笑得跟朵花似的。她可不是随随便便找上了魏珠,只因为他跟御膳房的人熟悉,能拿到上好的黄酒与调料。
  就算有再多的虾,她总不能直接生啃了。再说他比梁九功可好说话多了,人也仗义,也贪嘴上这一口,找他搭档准没错。
  她说完了自己的计划,魏珠迟疑了半晌,见也没有什么为难之处,最终不耐烦地道:“好好好,我真是怕了你,等过两日我们都不当值的时候,寻个时间来捞吧。不过先丑话说到前面,要是被主子罚了,可别怪我不仗义替你担着啊。”
  “呸呸呸。”云瑶忙朝前后左右各淬了几口,又双手合十道:“各路菩萨当没有听到魏谙达的话,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哪能有什么事呢。”
  魏珠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不理会她溜得飞快。
  云瑶一点都不在意魏珠的态度,有了单独的院子,畅春园在她眼里又是遍地美食,河里湖里的鱼虾蟹,莲藕莲子,还有树上的石榴果子。
  她觉得自己先前为了不想跟来还特意节食,简直是傻到家,到了澹宁居向康熙磕头谢恩时,就显得格外诚恳。
  康熙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嘴角不由得带上了些笑意:“看来你没有违抗朕的命令,每餐饭吃得很好。”
  云瑶听康熙取笑自己又胖了,见他心情好,她脑子转得飞快,再恭敬地磕了个头,笑得眉眼弯弯:“奴才长胖都是皇上的恩德,皇上善待我们这些奴才,日理万机的同时还不忘奴才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简直比那菩萨还要仁慈。”
  她的话虽然有点不靠谱,可见到她笑容明媚的模样,康熙也觉得心情大好,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你以后再敢乱动小脑袋瓜子,想躲开去木兰秋狝,朕可不会再轻饶。”
  云瑶早就歇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她千算万算,康熙的一句话就将她的计谋碾得粉碎,强权当头她反抗不了,只能在边缘适当游走,让自己过得舒适些。
  她当即使了个小小的心眼,像打了鸡血般,激情万丈保证道:“回皇上,奴才定会好好当差,奴才吃饱吃好了,别说木兰秋狝,就算让奴才去西天取经,奴才也断没有二话。”
  康熙无语,好笑地挥挥手道:“你还西天取经,不过看你倒像那天蓬元帅,出去出去,别在朕面前碍眼。”
  澹宁居里也如往年一样,御前伺候的人都来了畅春园。吉祥与茶水房的宫女住了同一屋,她见到进来的云瑶,话语中不由得带了几分酸意:“云瑶,真是好羡慕你,新院子在什么地方呀,我空了找你去玩好不好?”
  云瑶当即笑着应下来,“我来就是找你说这事呢,咱们姐妹们得赶紧聚聚,免得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茶水房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听她这么一说,笑着七嘴八舌道:“可不是,回到宫里还是得与我们挤在一起,云瑶,我也要去找你玩。”
  云瑶豪爽万分来者不拒,“都来都来,只要你们不嫌弃。”
  其实大家都要当差,清溪书屋又是康熙的住处,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哪里敢随意走动,不过是见她平时为人爽快,一起凑个嘴上热闹。
  云瑶回到茶叶房,又照样跟蔷薇冷玉说了一通,姚姑姑在旁边见了,只不知说她什么才好。
  说她圆滑聪明吧,偏偏她又不时有神来之笔;说她蠢吧,她又与人都合得来。就算她得了赏赐,也没有真正嫉妒起了歹心要陷害她的。
  云瑶住在清净的院子里,晚上屋子里再也不用摆冰盆,微风从纱绡窗吹进来,凉风阵阵,睡觉还得盖薄被。加上蛙叫虫鸣声跟奏乐般,她在宽敞的炕上从头滚到尾,简直快活似神仙。
  唯一掰着手指头心焦等待之事,就是惦记着清溪里的虾。
  每天去澹宁居当值的路上,云瑶都会依依不舍看了又看,生怕溪中的虾一夕之间没了。这天总算盼到魏珠与她都得空,她比当值时起得还要早,连早饭都来不及吃,洗漱之后将头发胡乱在脑后挽了个髻,就怕头发垂下来妨碍到了正事。
  她头发又厚又长,见挽起来实在像趴了只黑乌鸦,便分成两团,在头顶左右挽了两只小乌鸦。
  魏珠一大早就被她火急火燎的找上门,嫌弃的瞥了她一眼,接过小太监递来的帕子随意擦了把脸,用青盐水漱了口,呼噜噜喝了几口小米粥便挥手道:“收下去吧,没见着姑奶奶急得跟催命鬼似的吗?”
  云瑶才不在乎他的嘲讽,忙着清点着小太监送上来的调料与碗,又试了试网子结不结实,见桶里的清水都是新鲜打来的山泉水,顿时满意至极,与魏珠带着两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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