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沁又狠狠的吸了口气,心里暗骂道:神经病,碍着你了?不安慰两句就算了,还捏我,那么用力的捏,当我手是死的吗。
太TM的疼了!
“还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桌上的灯被点亮。
“你说谁讨厌?”讨人厌的不是你自己吗,天天晚上跑来折腾她。
“我没说你,我是说太子。”他语气中的厌恶都犹如实质的溢了出来。
她暗地嘀咕了一阵,脸颊猛然被人掐住,那只手的指腹冰冷粗粝,力道大得脸颊骨都疼,掐得她很不舒服。
“你嘀咕什么呢?”无曲明显很不高兴了。
“骂你脑子有问题,是个讨厌的烂人。”泥人还有三分性呢,天天搁我这发神经。
对面的人不仅不生气,反而神经病似的呵呵笑了起来,另外一只冰冷的手又伸到她脸上,随即双手将她脸搓圆捏扁,搓到她觉得脸皮都快脱层了才摆手。
别问她为什么不反抗,只要她反抗,这神经病绝对会用更暴力的手段镇压。他想怎么搓就怎么搓吧,搓完圆润的滚圆一点,别再打扰她睡觉就成。
“脑袋不好使,脸倒是挺嫩。”这神经病终于是玩腻了,收回手嘴欠的来了句。
你脸好使,可惜脑袋瓦特了!
“我想睡了,你能走了吗?”她咬牙,按下想打人的冲动。
“你是不想理我了吗?”
“不是,是真的想睡。”
“行,我就这样看着你睡,若是睡不着我就弄死你。”他说这样恶毒的话时,表情居然很是惬意,像是在说,若是你睡不着,我就哄哄你。
他就那么坐在火光之下,眉目冷峻,偏生又要笑吟吟的看着她,灯光将他的脸衬得有几分阴森渗人,躺在被窝里的唐沁打了个哆嗦,努力的闭眼,用力的睡。
睡着睡着还真被她睡着了,然后她做了个梦,梦见一黑一白的太子和无曲,在她面前来回的转换,一个温柔一个邪佞,转来转去,最后三百六十度高速旋转,啪嗒一声,两个人扭成一黑一白的□□花,追着她跑了三条街。
最后嗷呜一声将她吃了,吓得她差点从床上跌了下来。
妈呀,这是麻花成精了!太恐怖了,都被无曲折腾出心里阴影了。
第二日她再去朝阳殿时,恰巧在正门口的台阶上碰到了白衣蹁跹,遗世独立的太子,那人冲着她友好的一笑。
唐沁像见了鬼般的躲闪,脸上被掐过的地方更疼了,这无曲简直有毒。
原本一大清早的,唐沁还等着看四皇子的好戏,一百五十遍,他就是长了八只手也抄不完,她还就不信了,有人能像无曲那般变态将她的字模仿得分毫不差。
然而四皇子没有来,是的,他装病逃学了。这人是学她吧,学以致用倒是快。
她才坐稳,长公主就寻来了,依旧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只是看着她是眼睛有了笑意。
“听宫婢说昨日你婢女去寻本公主了,是有何事?”她说得漫不经心,可语气里明明有些期待。
唐沁打量了长公主一眼,突然就想笑了,这长公主真有意思,她没发现今日的打扮有几分向洋娃娃靠拢了吗。
“无事,突然又想送公主礼物了才去找公主的。”
长公主洛冰织杏眼微亮:“真的,那礼物呢。”唐沁送的礼物一定很特别。
“这礼物还没做好呢,三日,三日后送给公主,只是公主要借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面铜镜。”
第18章 小惩 四皇子被吓病了。
长公主更好奇了,“铜镜?你是要做什么给本公主啊。”其实她不凶的时候也蛮可爱的,小姑娘这样多好,偏生整天装成凶巴巴的样子。
“三日之后长公主就知道了。”
“那好吧,等散学后,本公主就让秋水给你送去。”还要等三日,好长啊。
散学后唐沁让郁非先回去,自己跟着太子去了东宫,郁非站在台阶上看着俩人走远,胖嘟嘟的小脸都揪在了一起。
“小主子,走了。”宫婢小铃催促道,这天都阴沉了下来,估计等会儿得有场大雨。
郁非抿唇,声音里带着委屈:“沁哥哥以后是不是都和太子玩,不想理我了?”
小铃有些噎住,半晌才道:“怎么会,三皇子很喜欢小主子的。”
“你骗我,谁都不喜欢我。”迈着小断腿,快速冲了下去,小铃担心的跟在后头。
唐沁跟着太子没走多远,就被赶过来的林家兄妹给追上了,林淼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才转头问太子。
“太子哥哥,他怎么跟着你?”这小姑娘看太子的眼神里有星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喜欢太子。
林学彦友好的冲着唐沁点头:“三皇子。”
唐沁点头回应:“林公子。”
太子浅浅一笑:“让三皇子给孤整理书籍。”他光明磊落,没有半点隐瞒。
“东宫不是有奴仆吗,怎么要他去?”随即她又觉得这样说不对,会惹得太子哥哥厌烦,于是又道:“太子哥哥,我也去帮你吧。”
“好啊,学彦也一起去吧。”太子答应的很干脆,仿佛谁来都欢迎之至。
去到东宫,书房外依旧是那颗枯死的梅树,梅树边上有一凉亭,凉亭里正坐着一个白衣儒雅的青年,周身的气质看着与太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林淼芝显然认识这人,眉眼立刻带笑,声调微微往上扬:“白先生,您也在啊?”
那人双手各持着一枚棋子,一黑一白,同时往面前的棋盘上放。唐沁好奇,这人是自己与自己在下棋?
“林姑娘好。”他起身手拿折扇朝着这边走来,一身白衣拖地,地都快被他拖干净了。
太子介绍道:“这是孤的师傅,白先生。”是师傅,不是老师,也不是太傅。看来太子和这个白先生很是要好。
“白先生,这是西唐三皇子。”
白先生饶有兴趣的打量唐沁一眼,那眼神明明浅浅淡淡,软得很,可唐沁却从里头感觉出一股子锋利。
果然,这人头一句话就将她吓得半死。
“奇怪,三皇子明明男儿身,却骨生女相。”
唐沁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慌忙用咳嗽来掩饰心里的慌乱,胸口怦怦的跳,努力维持镇定。
“我虽男生女相,可白先生当面这般说不太好吧。”唐沁尽量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确实,下次背地里再说。”
唐沁:哔,我去,感情这长相都是被狗吃了吗,说话尽噎人。
朝阳殿的人虽不少在她背后说她娘娘腔,孱弱类女子,可还真没人像这位一样跑到她面前哔哔哔。
很好,小本本记上一笔。
太子将三人带进书房,拿起桌子上依旧很多的竹片递给林淼芝,浅笑着说道:“表妹和表哥就帮孤把这竹片刻成竹签吧,像这样的。”说着还递了昨日刻好的一个过去。
唐沁惊讶,今日怎么不叫她刻了。
“那他?”林淼芝看着唐沁。
“她手脚笨,给孤整理书籍就好了。”
唐沁:不是,昨日才说她手灵便,雕刻很好,今日怎么就笨了。
林淼芝:这西唐的三皇子不是最喜欢雕雕刻刻,手巧着呢。
“怎么,表妹方才不是说要帮孤?”他问得理所当然,仿佛若是此刻她说不是,会狠狠的伤了他的心。
林淼芝只得拿起桌上的刻刀接过竹片,坐在案桌前认认真真的刻起来,可她堂堂林丞相嫡女怎么可能做过这等事情。
刻了没几下,就将自己手给划伤了,太子看上去比她还要惊慌,赶忙让人传了太医,包扎好后,立马让人送林淼芝回丞相府好好休养,临走还送了不少珍惜的补品。
林淼芝还没来得及同太子表哥撒撒娇就被塞进了马车,坐在马车里兀自生着闷气。
“妹妹,你手还疼不疼。”林学彦捏着她包扎好的手心疼的看了又看,恨不得划伤的是自己。
“太子也真是的,明知道妹妹没做过这些,还让你拿刀。”他看太子对妹妹也就那样,偏生妹妹整日粘着太子,眼睛都快长他身上了。
“哥哥,是我自愿帮太子哥哥的,不关太子哥哥的事。”从她懂事起,皇后姑姑就告诉她,将来她是要当太子妃的。
“好,我不说,你这丫头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哥——哥”林淼芝撒娇的看着自家大哥,心里很是开心,她从小就生长在蜜罐中,爹爹是当朝丞相,娘亲和哥哥爱她疼她,还有个待她极好皇后姑姑,今后还能嫁给自己爱的太子表哥。
太子那边将人送走后,唐沁就有些尴尬了,现在她是刻竹签好,还是整理书籍好呢。
“这些孤让宫人做就好了,还是让齐五送你回去吧。”
唐沁暗自嘀咕,昨日不是才说怕宫人们做不好吗,该不会是担心她也刻了手吧,她很有自信就算闭着眼睛也不可能刻到的。
“不用齐五送,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也好。”太子又拿了些点心给唐沁,她也没推辞,提着点心走了。
等到了玉锦宫后,唐沁将糕点分出一份,让唐果送到翠柳宫去,哪想到唐果去了片刻立马就慌张的跑了回来。
“主子,翠柳宫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唐果顺了一口气才道:“奴婢方才去,只看到金嬷嬷躺在床上人有些迷糊,那宫婢小铃边哭边说她们主子去了太医院好久还没回来。”
唐沁将手中的糕点放下,“唐乔跟我去一趟太医院,唐果你留在这等着。”
二人走到半路就看到一身狼狈的郁非,他怀里抱着药,身上全是湿的,额角还磕破了一块,周围有些红肿。
“肉肉,你这是怎么了?”
郁非听到声音抬头,看到唐沁时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沁哥哥。”那声音听着委屈又心酸。
唐沁鼻子也跟着一酸,她这么小的时候还在父母膝下撒娇卖乖,郁非却什么也没有。
“太医说一个奴婢死就死了,犯不着来看,可是金嬷嬷她不是奴婢,她是我奶娘。”是对我很好很好的人。
“不哭了,我们先回去吧,将药煎了先给金嬷嬷服下。”替郁非擦了眼泪后,唐沁伸手要去抱他,却发现自己抱不动,头一次有些嫌弃起自己细胳膊细腿的。
唐乔有些看不过去,一把抱起地上的郁非往回走。
等煎了药,金嬷嬷服下,昏昏沉沉就睡着了,唐沁陪着他守着,到了夜里金嬷嬷醒来一次,烧已经退了下去,唐沁这才放心回去玉锦殿。
“若是有事记得叫我,喊一嗓子就能听见,你也别守着了,换小铃看着,明日还要去朝阳殿呢。”末了又塞了一瓶药膏给他,让他好好擦擦头上的伤口。
郁非点头,原本大大的眼此刻有些呆滞。
唐沁下午跟着太子走了,郁非回来时在半路被四皇子给截住了,拉扯间掉进了御花园的池子里,幸好金嬷嬷及时赶到,将他扯了出来,只是金嬷嬷自己也掉进池子发起烧来。
又是四皇子,这小子怎么这么坏,不是装病吗,还有心思出来害人。她气得有些睡不着,坐在屋子里等人。
可越是急,这人偏生不来。等到半夜终于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唐沁立马站了起来去。
一身墨黑衣裳的无曲仿佛生自黑夜,唇角挑起,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特意等我?”
“嗯,带我去聚荷宫。”四皇子你给我等着。
“好,被欺负了就该找回去,这才是我喜欢的性子。”
无曲带着她出了屋子,唐乔正站在院子里朝着他们看来,又默默地看着他们二人远去。等人走后,她闪身也没入了黑夜中。
第19章 苛待 半夜去冷宫找不痛快
第二日四皇子起得有些晚,急急忙忙的往外赶,才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写好的一百五十遍文章莫名其妙的没了。
等在聚荷宫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思忖着干脆再‘病’一天,故意让宫里的人去找太医,结果太医院的人集体拉肚子,各个双腿发软,人都起不来。宫里人都看了个稀奇,太医院的居然病倒了?
查来查去,最后发现是太医院的宫人不小心将泻药给撒进了水井里,才闹出这么大的乌龙。
四皇子无奈,只能去了朝阳殿,洪太傅看着迟到的四皇子气得肝疼,这迟到的毛病怎么就改不过来呢。
四皇子站过了洪太傅的课,等到易太傅来上课时,又被打了三十戒尺,抄写罚到了三百遍。
他颓丧的坐在小几上,等所有人都走了,才准备回去,这一动整个人就是一愣,他好像起不来了,凳子黏在地上,他黏在凳子上了。
看着空荡荡的朝阳殿有些惊慌起来,嚎了几嗓子,人没嚎来,朝阳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漫延全身。
脚下传来细细索索的声响,四皇子抖着身子往周围瞧,这一瞧差点没将自己吓死,四周密密麻麻的全是千脚蜈蚣,那黑褐色的身子正朝着他这边缓缓的挪动,自他脚上蜿蜒而上。
“啊......救命啊。”他不断的踢打地下的蜈蚣,然而蜈蚣实在太多了,臀上,背上胸口。
“救命啊.....”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这么害怕过,他整个肌肉紧绷,浑身都开始颤抖。
管不住开始尿裤子,终于在他吓晕过去时,朝阳殿的门砰的一声又被撞开了,朝阳殿洒扫的宫人和四皇子的书童冲了进来,看到里面的场景时都吓得头皮发麻。
四皇子是被抬着回去的,这下是真的被吓病了,整个人都有些离魂,只要一有人碰他就吓得尖叫,这个状态整整维持了三日。
太医诊断四皇子惊吓过度,还没回过神来,太医开了药让他好好修养,四皇子母妃冯婕妤看着儿子这般,眼泪都不知道掉了多少。
这一哭就哭道了惠妃那,惠妃被哭得心烦,可这事她还真不得不管,她来东月皇宫已经三年,偏生就是怀不上孩子,这冯婕妤依附于她,在没有自己孩子前,这四皇子也是她今后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