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琢坐在轮椅上无所谓的摊手:“休想用这个威胁老头子,贱命一条比不得儿子的终生幸福。”
唐沁没理会这俩人,脸颊有些发热,心里嘀咕,阿辞不是说让白先生来帮自己的吗?感情是让他来看着自己,避免被人撬墙角。
“唐沁,你来说,你到底属意谁?”
唐沁被巫琢一声吼给吓得回神,她茫然的转头:“啊?什么?”
唐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倒是一旁的巫临再也站不住了,推着他老爹就往院子里头走,气得巫琢叫骂不断。
“我说怎么有这么没出息的儿子,脸皮不厚些怎么有媳妇,趁着对手不在赶紧上啊.......”
叫骂声渐渐远去,唐沁挠了一下额角,抬头撞上白黎的目光,脸又红了几分。
轻咳一声问道:“白先生你们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子的?”
“很早,你被冯婕妤毒害的时候把脉瞧出来的。”
这么早,唐沁仔细回忆,怪不得那时候阿辞还别扭了好几日,往后总担心她着凉,不许她喝冷水。
还有几次故意问她是不是姑娘家,是不是来和亲的,明知道她是女子还与她同床共枕好几次......
想起过往的种种,唐沁脸更红,立马转移话题道:“阿辞在东月起事,您要不要去帮他?”
白黎摇头:“他早就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我答应他护着你周全。”
等唐沁走后,白黎休书一封送到东月。
黑衣墨发的傅云辞拿着手上的书信咬牙切齿,一旁的齐五无意瞄了一眼,就看到开头两行加粗的大字:有人撬墙角,速战速决。
他嘴角抽了一下,心里将白先生骂了一通。白先生还真没个正行,明知道战事紧张,还拿这些事来分主子的心,这下好了,主子还哪有心思打仗。
西唐这边危局一解,西唐皇在朝堂上抚掌大笑,说是长公主天生命带福气,遇事总能化险为夷,实在是西唐的福星。
最后来一句:“朕决议晋封宝仪长公主为皇长公主。”
皇上这是彻底疯了吧,长公主这晋升速度比她母妃还快,半年不到连升两级。东月撤兵关长公主什么事,怎么就要给她晋升了。
然而女儿奴西唐皇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他就是瞧公主哪都好。
朝臣和后宫开始联名反对,西唐皇大事做不了主,封个公主还被人指手画脚,立马又开始罢朝了。
刑贵妃气得将手上的茶盏都砸了出去,怒道:“原以为郦妃那贱人得了个公主已经不是本宫对手,哪想到却愈发的得宠。皇上也是这两年泼皮无赖的功夫绝对是同郦妃那贱人学的。”
邢相爷拧眉:“他要册封就让他册封,左右不过是个公主有什么打紧。”
“父亲。”
邢相爷制止她,沉思半晌道:“他要册封公主,我们就逼他一同册封太子。”
刑贵妃眼前一亮,也是,再怎么也就是个公主,为延儿争个太子之位才是正经。
于是西唐皇帝再次上朝的时候,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跪满了求册立太子的大臣。
“皇上,西唐大喜,不如趁机册立太子以稳固国本。”
“皇上,册立太子乃是双喜临门的大事。”
“皇上臣复议。”
“......”
西唐皇看着底下一溜复议的,唇角讥诮,板着脸问道:“那众位爱卿说说册立哪个皇子合适?”答案他不用想都知道,只是想故意问问。
“自然是大皇子最合适。”
“大皇子文才武德样样精通,是储君不二人选。”
所有人都在等在宝座上的西唐帝下旨,然而西唐皇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朕瞧着沁儿就不错,能从东月全身而退,足可见其聪明伶俐,智勇双全,若是要立太子,沁儿也可。”
他这句话犹水泼进了滚烫的油里,瞬间炸了。朝堂上众人一时之间都被砸得说不出话来,还是邢相爷站出来大喝一声:“荒唐,自古就没有女子为储君一说,皇上难道想枉顾祖宗礼法。”
西唐皇蹙眉:“公主也是朕的子女,自然有继承大统的权利,礼法是死人是活的,既然要册立太子就要公平竞争。”
这是什么诡异言论,真是闻所未闻,皇上宠爱公主也要有个度,连着晋升两次已经惹人非议了,如今还想册立公主为储君。
荒唐,荒唐,简直荒唐至极!
当然西唐皇帝向来没什么威信,朝堂都是邢相爷一手把持。
可邢相爷再想让大皇子当太子也不能越过皇帝直接下旨盖章啊,皇帝虽然是个摆设,可到底代表着皇家。
原本在回西唐的路上没能够弄死唐沁,刑贵妃已经不准备动手,如今看来不动手是不行了。
然而不管是公主府还是栖舞殿严实得就跟个铁桶似的,别管多少人都是有去无回,从未见过杀伤力极强的机关术层出不穷。
刑贵妃咬牙,当年怎么就没将巫家斩草除根,如今倒是成了唐沁那丫头的助力。
双方僵持着你来我往,拉锯了两个年头,西唐皇一意孤行直接下旨盖上了玉玺,打算在唐沁十七岁生辰那一日举行储君仪式。
朝中死气沉沉,没人响应,只有宫里头的制衣局按着皇帝的要求赶制太子服饰。
“朕的公主别怕,朕就是要让你当这个太子,继承大统,这帮老家伙那日不来也没关系。”
唐沁微笑,抱着西唐皇的手臂撒娇:“父皇对我最好了,您放心,沁儿一定能当好这个太子。”谁说公主就不能当太子了,她偏生要当给这些人看。
外头的天黑沉沉的,透着山雨欲来的凄清。
第54章 大结局
明日便是册封吉日,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整日,郦妃看着外头阴沉的天有些担忧。直到制衣局的宫婢捧着太子冠服进了栖舞殿她才高兴起来,太子冠服都已经赶制完, 郦妃摸着那明黄的衣料喜笑颜开。
“沁儿虽说是女儿身,这太子却是当得的。”她朝着屋子外头黑沉沉的天看了一眼,转头问大宫女银翘:“皇上怎么还没到, 不是说要来看瞧瞧这太子冠服吗?”
“要不奴婢还是去瞧瞧吧。”
“嗯,去吧。”
银翘提着裙摆往外头走, 一刻钟后却跌跌撞撞的跑回了栖舞殿。
“娘娘,娘娘不好了, 皇上在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当场晕了过去, 如今送回了丰禾殿, 太医赶过去了,只怕不好。”
郦妃吓得立马站了起来, 脸色变得青白,提着裙摆就往丰禾殿去,唐沁不放心也紧跟着上去。
丰禾殿此时挤满了太医, 二人到丰禾殿门口时却被人拦住了。
郦妃焦急的喝道:“大胆, 谁敢拦本宫。”
下一刻刑贵妃从丰禾殿走了出来,姿态端得雍容高雅, 看向郦妃的眼眸满是不屑。
“本宫让人拦的, 皇上病重,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唐沁将郦妃拉到身后, 冷笑:“父皇病重,刑贵妃这是打算挟天子以谋不轨之事吗?不让我们见只怕不日大皇兄就要登上太子之位了吧。”
“放肆。”刑贵妃伸手就打,却被唐沁一把捉住, 她顺势一拉,刑贵妃直接往前面的门框撞了过去。
咚!
额头狠狠的撞出个红印子,刑贵妃大骇,大叫道:“反了,来人,将这人贱婢给拖下去。”
唐沁从袖子里掏出锋利的匕首对着冲过来的侍卫就是一刀,同时亮出自己腰间的金牌。
“见金牌如见皇上,谁敢动本公主?”
冲过来的侍卫面面相觑,都不敢轻易动手。大皇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唐沁的目光冰冷骇人。
“母妃,让她进去。”
刑贵妃愣了一下,扶着额角朝着大殿门口的侍卫挥了挥手。等唐沁和郦妃进去后,唐延才朝着门口的侍卫吩咐道:“带着本王的令牌去找邢相爷,让他召集文武百官进宫一趟。”
刑贵妃不解:“皇儿,你这是?”
唐延冷漠一笑:“既然父皇没死成,那就逼宫立太子。”
西唐皇躺在龙床之上一动不动,郦妃紧张的问旁边跪着的太医:“皇上怎么样了?”
“娘娘,皇上摔到了后脑勺,若是三日之内没有醒来,只怕不好。”
郦妃没站稳,险些摔了,幸好唐沁及时扶住了她。
“母妃别怕,还有办法的,这次同我来西唐的白先生医术高明,我去请他进宫一趟。”
然而她才出大殿的门就被殿外涌进来的满朝文武给逼退回去了。
她一步步往里面退,退到所有大臣都跪倒在寝殿的龙床前后站定不动。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贵妃娘娘下旨让大皇子监国。”
“请贵妃娘娘下旨让大皇子监国。”
郦妃站起来大喝道:“贵妃凭什么下旨,她没资格,要监国也是皇长公主监国。”
跪着的邢相爷道:“郦妃此言差矣,皇上病重,又无太后,自然是贵妃娘娘最大,贵妃下旨有何不妥?公主是女子不可监国。”
唐沁静静的看着这群人表演的,等嚎得差不多,她从衣袖中拿住一卷明黄的圣旨,当着众人的面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长公主钟灵毓秀,颖才具备,为防驾鹤之际,国之无主,固特立储君,以固国本.....”
底下跪着的一溜大臣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皇上还留了这么一手。
唐沁读完后将圣旨反拿摊开给刑贵妃看:“刑贵妃看清楚了,这是皇上亲笔所书,玉玺加盖。”
刑贵妃一把夺过圣旨来回看了两遍,确实是真迹没错。她将圣旨合拢,冷笑道:“圣旨是真,本宫怎知是不是你们母女两个蛊惑皇上所写。”
唐沁早有准备,不疾不徐的道:“父皇为了以防万一还留了一手,本公主册立太子一事早就上过皇家玉蝶,不信刑贵妃可以去翻翻看。”
这下所有人彻底愣住了,皇上看着懦弱无能,想不到却如此狡猾,做的两手准备实在叫人猝不及防。
有个会看眼色的官员跳起来就想指着唐沁鼻子骂,原本柔弱哭泣的郦妃一把抽出挂在皇帝床头的诛邪宝剑直接刺了下去,当场血溅三尺。
凶悍的护在唐沁面前,怒道:“皇上还在这你们有圣旨不从,还想忤逆犯上吗?”
这一举动倒是将在场的部分官员给镇住了,唐沁趁机喝道:“还不快退下,难道要父皇亲自起来斩杀你们。”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有些惧色。邢相爷率先起身往外走,他一走其余的官员自然也跟着往外走。
大皇子重新审视了唐沁一番,面色沉沉:“看来是本王小瞧皇妹了,你可以成为本王对手。”
郦妃拦在唐沁身前一动不动,生怕他有所动作。但大皇子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跟着刑贵妃出了皇帝寝殿。
郦妃握着剑的手瞬间软了下去,扶着龙床的柱子直拍胸口:“吓死本宫了。”
唐沁噗嗤一声笑了,竖着大拇指夸道:“母妃真勇猛。”郦妃扭头瞪了她一眼,又开始忧愁起来。
“现如今可如何是好,你父皇昏迷,明日的册封肯定没办法进行了,虽说有圣旨和玉蝶在,你我母女二人到底没有多少保障。就怕激怒了刑贵妃她不管不顾的杀进来。”
唐沁将她手中的剑取下,插回剑鞘。安抚道:“母后不必担忧,这两年女儿可不是光顾着玩的,他们有胆子杀进了,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唐沁的眉眼已经长开,脸上也丰腴了许多,她长得不全像郦妃那般柔媚,眉眼开阔偏磊落,偏生一双眼睛清凌凌的像是含着一湾碧波清潭,叫人忍不住看了又看,整个人有股难言的清灵秀美。
郦妃瞧着她这样子很是欣慰,“我的沁儿长大了,有太子的模样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整个皇宫静悄悄地,像是一座巨大而森然的坟墓,到处透着一股子危机。唐沁和郦妃依旧守在丰禾殿内,烛火将整个寝殿照亮,风一吹,烛火摇晃不定,不小心就灭了两盏。
唐果见状连忙上前重新将烛火点上,外头突然响起重物倒地的声音,她手抖了一下。
看向灯下静坐的唐沁,见主子没反应才勉强稳住心神。
一只机关鸟透过寝殿的窗户飞了进来,停在了她手边,她将纸条拆了下来,面上带了些喜色,站起身将纸条靠近烛火点亮了。
火光遽然亮了一下,伏在软榻上的郦妃吓了一跳,眯着的眼瞬间睁开。
惊慌的问道:“阿沁,怎么了?”
“无事,母妃接着睡吧。”
下一刻丰禾殿的门就被重重的推开了,门轴转动的吱嘎声在夜里异常的刺耳。
郦妃立刻站了起来,挡道唐沁身边。
门被打开,刑贵妃和大皇子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三个小太监,各个都端着一个小托盘。
等走近了,看清楚是什么东西,郦妃脸上立刻变了,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大皇子轻笑,指着身后的三个托盘道:“皇妹,毒酒,匕首,白绫,你选一个吧,不要叫皇兄为难才好。”
唐沁将郦妃拨到身后,手腕一转嗖嗖几声,三个托盘应声而下,摔得七零八落。小太监吓得连忙跪下磕头请罪。
唐延眸色暗了暗,声音遽然冷了几个度:“皇妹要逼本王动手?”
唐沁唇角勾起:“皇兄和贵妃娘娘这是要逼宫?羽灵卫和金翼卫已经将这里包围了吧,还有,邢相爷和司徒大将军带着人马去了长公主府?”
她越说,大皇子脸色越难看,她说的居然全中,莫非开了天眼不成!
刑贵妃直接开口道:“你怎么知道?”
唐沁微笑:“因为你们笨啊!”
“你!”
大皇子抽出随身的佩剑直刺过来,唐沁拉着郦妃快退几步,用力拉了一下龙床旁边的绳索,滑轮响动,一张巨大的网从天而降。刑贵妃惊慌中一把推开唐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