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四个起点男主未婚妻——人世客
时间:2021-05-03 09: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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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
  大到遮天蔽日的飞舟骤然出现,停留在北境的半空中,原本明亮的天光一下子变得无比昏暗。
  人们惊慌失措地跑出房间,“世界末日了吗?”
  圣城,圣堂,半神阶的威压释放而出,圣主启动防护法阵,怒道:“何方宵小,敢来我北境撒野?”
  身穿白袍的灰发少女,如同九天之上的玄女降临人间,她赤足落在圣堂的穹顶之上,闭着双眼似是吟唱圣歌,又或是某种神咒,圣洁而玄奥的力量自她周身散发而出,轻易就击碎了圣主精心构建的防护罩。
  随她一同从天而降的,还有身穿盔甲的士兵,一眼看去数量仿佛无穷无尽,他们手持锋利的尖矛,另一只手举着厚重的盾牌,身上带着来自神女的神术赐福,能无限治愈伤势,不惧任何伤害,比亡灵军队还要一往无前。
  广袤的北境,所有军事堡垒和要塞,同时被这支奇兵围攻。
  圣主自从进阶半神,就到处耀武扬威,自以为是当今南北两境第一强者,然而只是一个照面就被宋如打趴下了。
  圣主简直怀疑人生,自己修炼的圣术怕不都是假的吧?
  北圣军比他更加怀疑人生。
  就这?
  圣主可是传闻中的当世第一。
  结果就这?
  人神女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圣主一眼,挥洒而出的神力就将他死死地禁锢住。
  圣主像一条死鱼那样,被按在案板上,连抬头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出来,死命地想要梗起脖子,最后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神女那一袭圣袍的裙角。
  目之所及的绣纹,是纯洁的白色蔷薇花和浅浅的藤蔓缠绕,随着宋如缓缓走动,蔷薇花瓣上的光忽明忽暗,她高贵宛如俯视人间的神明。
  “圣主,近来可好?”空灵如天籁一般的女声,语气平静的甚至如同日常问候。
  屈辱!
  圣主只觉得宋如明明战胜了他,态度却还这样轻描淡写,完全不把他当回事。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令他感到屈辱。
  但死亡——很可怕!
  他不要死,只要留着一条命在,将来必有报仇之日。
  圣主扯出一抹干笑,“不管南境还是北境,都是神耀帝国的一部分,两境素来有联姻,你的一位婶母就出自北境,和我们裴家同族,当年你圣洗礼之日,我还收到过邀请函,只不过实在抽不开身,才没有亲自前往,一直以此事为遗憾,我疼你就像自家的小辈一样,今日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系统:【真难为圣主能说出这种话,他说的你那位婶母,丈夫和宋峰爷爷的爷爷是堂兄弟,人家和他也不是同族,只不过同样姓裴,关系远到连用远房亲戚这样的词都是勉强。】
  宋如温声一笑,“降者不杀。”
  国王高高地举起圣剑,重复她的话:“降者不杀!”
  他的声音通过宋如的神术加成,传遍了整个北境。
  “哐当、哐当”,那是北圣军放下武器的声音。
  神女神力无边,她座下的神兵正举起长矛指向他们的喉咙,即便是打,也是一个“死”字。
  最关键的是,连北境的统治者圣主都投降了,他们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就算自己的命再是低贱,再不值钱,又为谁去卖命呢?更何况家里还有苦等自己的妻儿和老母。
  系统再次化身尖叫鸡:【啊啊啊啊,宿主你这样也好帅啊!这才是你,你的实力一直就能碾压这个小世界,都是被裴天落这个狗比压着,强行要扮演他的傀儡。前世要不是你为了走剧情,给他放水,他灭个锤子的世,咱们当场就把他骨灰给扬咯!降者不杀,太帅了、太帅了、太帅了,语气有多淡然,人就有多帅啊!】
  宋如:【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前世真想灭掉裴天落,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不管咱们再怎么diss裴天落的为人,有一点还是得承认,他挺强的。】
  后世的史书,用了很多笔墨来夸赞这场南北大战,史上将其称为“闪击圣城”。
  稚嫩的少年,指着书上盛赞神女的片段,疑惑地发问:“爷爷,是否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所以才会自吹自擂,明明是史书,却写的比神话还要传奇。什么神兵天降,什么救世主,南境不是入侵北境的侵略者吗?”
  爷爷枯皱的老手抚过史书上的配图,“你生在最好的时代,没有经历过那时的北境,我们用血汗为圣主建起高大的圣堂,自己却只能住茅草和泥胚堆成的小屋,永远交不完的赋税,永远做不完的徭役……神女从来没有入侵北境,她没有杀过北境任何一个人,只是为我们推翻了压在头顶上的一座大山。
  至于自吹自擂?”老者浑浊的双眼泛起一丝追忆,“孩子,如果你和我一样,曾亲历过那场战争,亲眼见到过她的绝代风华,就会知道这些史书非但没有丝毫夸大,甚至所有那些堆砌出来的赞誉,和她一比都显得过分苍白。神女啊,她就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上的神话本身。”
  时间线拉回这场旷世奇战当天。
  其实胜利者和失败者一样懵逼,来自南境的士兵,传说中那支从天而降的神兵大军,一腔热血地报名参军,满以为这场南北大战起码要打上几十年,然而事实是,从召集到组建、整队、集训、发兵……战争胜利,这中间的跨度才不过短短三天。
  他们好多人甚至才刚刚学会举盾,更难一点的刺矛都没练利落呢,只是隐藏在老兵中间,尽量让自己显得像个合格的士兵。
  神女行事这样匆匆,大家以为的宣战就是先到北境,用兵力数量把气势亮出来,然后且打且练兵,甚至都脑补好了以老带新,从战场小白慢慢成长成为沙场雄兵的剧本。
  结果宣战就是最终战?
  闹呢?
  敢情新兵组建的这样急,是因为神女打从一开始,就只是喊他们来凑凑人数而已,排场看起来大一点。
  会赢的这样干脆利落,就连负责战力部署的国王都没有料到。
  尽管他提前和宋如做过沟通,知道那位白衣白发的玉华公子,献上了飞行灵舟,可以用作飞行战舰,还有传送阵法,能够奇兵突袭。
  可也没想到会赢的这样轻松!
  神女对圣主几乎就是碾压之态。
  不该说几乎,而是完完全全碾压。
  这时距离她那场二十岁生日,还没有过去多久,当时她被圣主逼迫嫁给裴天赐,还是傻子宋晏维护了神殿的威严。
  如今宋如却能碾压圣主!
  这是什么可怕的进阶速度?
  圣主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那是南北两境第一强者,数千年来唯一一位半神阶,足足修炼了六百余年,才有如今的修为。
  而宋如,今年才不过二十岁。
  神女!
  这就是他们南境神殿的神女。
  这就是他用生命和灵魂效忠的信仰!
  南境向来势弱,北圣军一直就是一把悬在南境头上的利刃,圣堂曾经数次进攻南境,他们苟延残喘、苟且偷生,处处矮上一头。
  圣主甚至不把神殿传承千百年来的赘婿传统当回事,逼着贵为全民信仰的神女外嫁,在神女的二十岁成人礼宴会上大闹。
  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南境从此站起来了!
  他们再也不必受北境欺凌,再也不必被圣堂逼迫。
  当日圣堂之辱,今时今日悉数奉还!
  国王在宋如面前跪地,双手举着长剑,呼声如同他的心一样滚烫:“神女万岁!神耀帝国万岁!”
  千千万万南境将士,和国王一起,在宋如面前跪地,左手放在胸口,声音雄壮如同江河汇海:“神女万岁!神耀帝国万岁!”
  这条喜报传回了南境。
  宋如用比闪电还快的速度,轻而易举地就拿下了圣城。
  从前那些嘲讽过她的贵族,先是震惊,紧接着便是羞愧和悔恨。
  震惊于宋如修炼的速度,她才不过二十岁,居然能力克足有半神阶的圣主?
  羞愧于,她为了神殿和南境呕心沥血,他们却那样对她……
  至于悔恨,那就有太多太多的悔恨了。
  那些故意辞去军中职务的贵族,眼看着一帮平民获得战功,加官进爵,自己却被削了职。
  当初在宋如的生日宴上,被圣主几句威胁就吓到安静如鸡的贵族青年,如今更是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什么圣主不圣主的?
  神女才是当世第一强者!
  曾有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有机会成为神殿赘婿。
  却因为自己是个怂货,让一个傻子抢走了这个机会。
  如今神女一统南北两境,成为神耀帝国实际意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宋晏作为她的夫婿,岂不是也水涨船高,成为全天下身份最尊贵的男人?
  当初怎么就不能拿出人家这一份魄力?
  真是连个傻子都不如!
  北境第一天战败,到处都民心惶惶。
  尽管国王说了降者不杀,但他们怕成为奴隶,怕被发配到苦寒之地挖矿。
  国王向宋如询问战俘的处理,得到的回答只有一句话:“仿照南境即可。”
  她的命令简单,国王费尽心思揣摩,这里的仿照南境意味着什么。
  从物产丰饶程度来讲,其实北境和南境相仿,两境子民生活的条件却大大不同。南境人人富足,北境的平民却称得上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究其原因,在于神女和圣主的修炼方式不同。
  神女,侍奉神灵,勾连神性,提升神力。
  圣主则是,吸收灵矿中的神力,为了提升修为,他强迫民众替自己挖矿,实行高压统治。
  在这种主方针的推行下,圣堂下属的哪一位红衣主教,能为他掠夺更加多的灵矿,他就会给予对方更多的封赏和权力。
  在不同的区域,全都上演着这样一幕。主教大权独揽,奴役百姓,不仅搜刮灵矿,也满足个人私欲,致使民不聊生。
  国王试探性地问道:“既然一切仿照南境,南境没有主教专治,那么北境也不需要有。”
  宋如微微颔首。
  国王懂了。
  以后的北境,也会像南境那样,日加繁荣昌盛!
  他传达神女的指令,剥夺了所有红衣主教的神权,从教堂里搜出大量民脂民膏。
  士兵们把这些抬进圣城,献给宋如,得到的话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那些珍宝又流水一般地被抬了出去。
  各地兴建起高大又温暖的房屋,原本闷在主教粮仓里快要发霉的粮食,要么被分发给了民众,要么被种进了土地里。
  “比起侵略者,南境这些人,倒更像是来做扶贫工作的。”看着焕然一新的村庄和大地,每个人都由衷地发出这样的心声。
  老百姓是很朴实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对谁好。
  从前圣堂实行高压统治,逼着所有人都信仰圣主,如果哪一家没有交够赋税,没有出够挖矿的工人,胆敢骂圣主一句不好,就会被打成异端,严重的还会架在村口烧死。有一些红衣主教,甚至还实行连坐制度。
  那时大家表面上信仰圣主,其实心里对他十分抵触。
  如今就不一样了,一家一户的民众们,全都自发地换下家中供桌上的圣像,换成了一束束白色的蔷薇花。他们抛弃旧的信仰圣主,改信新的信仰——神女宋如。
  北境这片沉闷的土地,从未如此欣欣向荣过。
  宋如始终没有解开过对圣主的神力禁锢。
  圣主进阶半神,触碰到了神明的门槛,即使不吃不喝,对他的身体也不会有丝毫损害。
  可他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偶尔向他投去一个眼神,里面满是鄙夷。
  圣主的妻子纪心柔,总会替他向宋如求情。
  宋如经过圣堂门口,又看到纪心柔跪在那里,哭的十分哀婉,“神女大人,我夫君知错了,求你放过他吧。”
  圣主本人,却是一副谄媚模样,“神女殿下,近些天我看到你大刀阔斧地改革,才知道自己从前错的有多么离谱,原来那些红衣主教背着我,做下这么多恶事,您可真是英明神武!”
  宋如的年纪还不到他的零头,难为他这样拍马屁。那些手下做的事,他真的不知道吗?事实上,圣主非但知道,还恶意包庇他们。
  裴天落看着这一幕,双眸里不禁浮现出一抹嫌恶。
  这就是毁了自己一生的人。
  如此卑劣、如此低贱。
  说圣主像一条狗,都是对狗的侮辱。
  其实挺没意思的,和这样一个只会欺软怕硬的垃圾斗,即便赢了,也没有一丝一毫成就感。
  裴天赐拽纪心柔起来:“别在这丢人现眼了,神女对他有什么处罚,都要看神女的意思,你这样强行逼迫神女干嘛?”
  纪心柔:“什么他、他、他的,那是你亲爹!”
  裴天赐满脸都是不耐烦。
  一开始他爹被神女打倒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要完蛋了。但人家压根没动圣堂,除去各地红衣主教职位被褫夺,圣堂的宝库被搬空,其他一切循旧制。
  他这个圣子,也还是圣子,就连南境的国王,都对他很是一番礼待。
  当然了,裴天赐浅薄的人生阅历,还不足以支撑他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别人待你温和有礼,并非是人家觉得你身份有多高贵,单纯只是出于对方的绅士风度。
  总之,裴天赐现在恨不得没有圣主这个爹,他娘还要天天来这里跪跪跪的,这不是道德绑架吗?万一逼得神女心里不舒坦,把他们母子俩一起收拾了怎么办?
  宋如和裴天落一同坐上马车。
  宋如没动圣主一家,因为那是裴天落的剧情。
  由于四个任务世界融合,第三个任务世界的剧情,已经歪了很多,剩下的部分,她能不动,就尽量不动。
  这个草包弟弟啊,裴天落放下车窗上的帘子,觉得更无趣了,神色恹恹地收回了目光。
  看吧,他们所谓的亲情,就是这么肤浅。
  纪心柔愚蠢并且盲目地爱着丈夫和儿子。
  而那对父子,唯利是图。
  这明明只是他复仇的第一步,只是一道开胃小菜,裴天落还为圣主一家准备着很多道大餐。
  本来他应该兴致勃勃,应该享受他们的痛苦,应该去布置接下来的复仇,可为什么裴天落只觉得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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