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留鹤对你说了什么，但你最好不要全信。”家入硝子严肃地说。
第121章 人性组成
“……但我用六眼看过, 她体内咒力很充足。”五条悟同样拿出证据。
家入硝子则指出：“咒力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根据记录，留鹤是目前唯一一个有咒力的斑纹剑士，只有她活得长久才能证明咒力可以解决斑纹的问题。”
换而言之, 辻野留鹤是咒力与斑纹研究的唯一实验体。
“所以, 果然还是要弄出那个药剂啊。”五条悟头疼地说道, 生命这种事赌不起。
“有空我去找找那位宫野小姐吧？”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多言他就能理解言外之意。
家入硝子把视频发给他, 不止是为了让他意识到辻野留鹤病情不明, 也是为了请他有空用六眼帮忙看看斑纹逆向药剂的研发，看能不能从他的角度提出灵感和见解——
虽然五条悟不是药剂专家，但他的六眼可以看到原子级别的存在, 或许能获得不一样的信息。
“那就这么说定了。”家入硝子一锤定音。
五条悟通讯打进来的时候, 辻野留鹤正在收拾衣服行李, 她不可能长期在高专疗养，手上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五条先生？怎么样，有说服硝子姐吗？”
“诶？你反倒信了硝子姐的话？”
“啊，那个，体外的血细胞里不含咒力之后就会回归开了斑纹之后的代谢速度。不过不用担心，我体内有咒力！足足的！”
“都说了概率只有0.000001%……咒术师很少有失去咒力的情况吧？”
即使咒力耗尽, 也不会一滴全无, 何况辻野留鹤有冰神和[泛灵咒法]。
生长于咒术世家、了解更多的五条悟给她说了几个有可能抵消咒力的咒具，风险还是有的。
“……”
“那好吧。”辻野留鹤也无奈了, 她感觉她谁都劝不了。
明明她都把情况坦白了，但他们都不怎么信她说的话。
“总之我先回横滨，照常生活。好好，我会定期让医生大佬们给我体检，多注意身体变化的。”
“唉，为什么都不信我说的话呢？情况真的没有那么紧急。”
“不对哦。”打算挂断的五条悟听到这句话, 纠正她，“包括我在内的人不是不想信你的说法，而是我们赌不起。”
“留鹤，你对我们而言是重要的朋友和同伴，我们不想承受失去你的代价。”
“在这一点上，你的父亲和男朋友也是同样的想法。”
拉上背包拉链的手一顿，辻野留鹤把手机拿下，换了一边夹起：“嗯……其实事情是这样子的……”
她把游乐园三人的乌龙撞破身份，还有她的怀疑告诉五条悟。
五条悟：“……这什么狗血剧情？你们在拍偶像剧吗？”
万万没想到，关心身体的话题又被绕到恋爱和家庭伦理剧。
留鹤父亲的性格……
最强咒术师不缺乏常识，别人家的家务事，而且是出于转折期的家务事，他不好多嘴。
不过，“这是好机会，或许你们感情会有变化？”
毕竟从那位森首领的动作来看，他对留鹤身体的关心和在意不简单。
辻野留鹤也有所察觉，只是她不明白：“明明他以前还想算计我？为什么现在又做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呢？”
“因为‘相处’和‘感情’？”五条悟帮她分析，“你没有和他相处过，没有培养过感情，所以他最初得知你和他的父女关系，能够做出足够摧毁你心灵的计划。”
“但现在不同了？”辻野留鹤在窗边踱步，依旧很困惑。
“我和他仅仅相处了几个月，通信、偶尔见面，感情也没有多深厚吧？”
五条悟：这就是他的盲区了，他和港、黑首领又不熟。
等等？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我给你推荐个人。”
名片-自杀爱好者
于是，陷入困惑的辻野留鹤放过最强咒术师，快速呼叫前港、黑干部太宰治。
“摩西摩西？留鹤？找我什么事？你和蛞蝓小矮人终于分手了？要不要来找我喝酒啊？”
一接通，辻野留鹤就听到某人贱贱的声线。
捕捉到某几个关键词，她眯起眼睛，手指弹了弹窗户。
“蛞蝓小·矮·人？”她轻声重复道，“终于分手了？”
“太宰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一秒把声线切换到正经：“你听错了！我绝对、绝对没有嘲讽你们是矮子情侣的意思哦~”
辻野留鹤柔和地问他：“太宰先生，你想挑战三十天不吃热食吗？”
“还是想为与谢野医生提供‘十八种跌打损伤’的案例呢？”
“……切~不好玩~”
可恶！留鹤的咒术不像死蛞蝓要近距离才能发动，远程就能让冰神来搞恶作剧，不能像欺负蛞蝓一样欺负她，没意思！
“为了森先生？”
多智近妖的青年望向远方的斜阳，懒懒地切中话题中心。
辻野留鹤感叹道：“不论第几次，还是会为太宰先生的智慧感到心惊呢。”
她还没开口，太宰治就明了她来电的原因。
“不高兴吗？”裹满绷带的青年面无表情地靠在公园长椅上，声音带着十足的轻柔，但其中裹挟着绵绵的冷意，“森先生很担心你哦，发自真心的那种。”
辻野留鹤敏锐地察觉他的不高兴，沉默了几秒后，想说要不算了。
“唉，真拿你没办法。”太宰治善于人心，基本猜中她的沉默和歉意。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留鹤你是个好人呢？”
为什么你是拼命救人的一方呢？
太宰治发自内心地苦恼着：“如果你不是好人，或者有什么致命缺点，我就能毫不犹豫地杀了你啊。”
他语调拖长，像是在撒娇一样说着恐怖的话。
辻野留鹤没有被吓到，反而带了点了然：“难怪太宰先生刚见我的时候对我态度冷淡，原来你早就认出我是她女儿了。”
她并不在意太宰治说的想杀了她的话。
太宰先生和她生父之间横亘的鸿沟，远比她和生父的隔阂来得宽广。
那不是可以轻易原谅的事。
“嗯，你母亲寄过来的信和照片是我烧没的。”
辻野留鹤算了算时间，大为震撼：“港、黑压榨童工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就是就是，好过分的！我跟你说，港、黑里有个叫Q的小孩，五六岁就被森先生关起来了。”
太宰治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大堆港、黑内幕。
辻野留鹤：“……”
果然，那个人没有人性吧？
“你是不是在想，森先生没有人性？”
太宰治突然停下来，幽幽地说道。
被说中了心思，辻野留鹤迟疑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为什么太宰先生的语气那么奇怪？
“哈哈，有的哦。”
“人性那种东西，森先生姑且还是有一点的。”
森鸥外执掌港、黑以来，对普通民众尽量不打扰，私下对下属也比较随和。
只不过，“利益大于一切。”
涉及组织和横滨利益，他连自己的性命都能算计。
在这个时刻，两个人的声音重叠了。
东扯西扯了一大堆，太宰治最后还是松口给了个回答。
“不要怀疑，你是森先生为数不多的人性里的重要组成部分。”
第122章 站队？
“蛤？”
“你脑袋栽河里了？”
这种肉麻话也说得出来？！
太宰治隔着手机翻了个白眼：“你可是心思敏锐的作家, 不会自己去体会森先生幽微的情感吗？”
说出真心话后，性格恶劣的人又暴露本性：“你最好是不要体会了，我巴不得你们一辈子不能和好。”
一想到森先生即使用一生去靠近女儿, 也得不到女儿的回应, 太宰治就高兴得想大笑三声, 能多吃两碗蟹肉料理。
“花了这么多时间陪你聊天, 记得请我喝最近新出的超贵蟹酒！”
“好好, 陪你喝都没问题。”
辻野留鹤嘴角下撇，心不在焉地一口答应。
倒是太宰治想起什么，吹了声口哨：“祝你玩蛞蝓玩得开心？”
辻野留鹤茫然：“蛞蝓？中也？我玩中也干什么？”
太宰治以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语气说道：“留鹤你之前闹的那一出难道不是为了玩弄中也的感情吗？”
这个人……到底是有多恶劣啊？！
辻野留鹤震惊, 居然能这么若无其事地说出玩弄中也感情的话？
一副很熟练的样子！
“并不是！谁会玩弄男朋友的心啊？”辻野留鹤没好气地反驳。
嗯？
太宰治想怼她的话顿时忘了说：“你别告诉我, 你那天突然倒地上, 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是因为你真的受伤了？”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正经。
“呃，事情是这样子的……”
辻野留鹤硬着头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太宰治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你是笨蛋吗？居然想出这么拙劣的计谋，还把自己给坑了！”
“……”
辻野留鹤无言以对，因为她把事情搞砸了，无法反驳。
“但是……”她挣扎着辩解, “也情有可原嘛, 我但是很不安，很怕中也是受他（森鸥外）的命令或者指引才和我恋爱……”
直到现在, 她的不安全感都没消失。
太宰治懂人心，但也无法精准拿捏他们三人之间是个什么情况，偏偏感情这种东西有一个地方做错了就有可能导致后续崩盘，为了横滨的安危和自己的小命，他就不乱开口了。
忍痛放弃给蛞蝓添堵、给森鸥外铲土的快乐行为，太宰治惋惜地说道：“感情咨询我也帮不了你。”
辻野留鹤无语凝噎：“我记得你前不久还和我炫耀你感情经历丰富？”
太宰治对此倒是挺坦然：“那当然不一样, 你要是想问我怎么和小男生恋爱，我可以教你小技巧。如果认真谈的话，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呢。”
“毕竟，我连个愿意和我殉情的人都没找到。”
“诶？留鹤酱，我记得你身边好多漂亮小姐姐对吧？里面有没有想和我来场浪漫殉情的心地善良的美女？”
太宰治喋喋不休，又开始念叨着殉情歪楼。
受不了他魔音贯耳，辻野留鹤丢下一句“酒会送到”就仓皇挂断电话。
手机嘟的一声后回归平静。
太宰治无言地望着屏幕，黑色的玻璃屏在倒映出他在黄昏中被晚风吹起头发的脸庞。
“喂？与谢野医生？是这样的，我能看看留鹤的医疗报告吗？稍微有点担心。”
“嗯……好，我回侦探社看。”
自以为好不容易说服了一个智囊站在她这边的辻野留鹤不知道，智囊并没有真的相信她。
要说太宰治为什么也会走上质疑辻野留鹤话语真实性的道路，还要怪她自己多嘴，抱怨五条悟的叛变。
[明明刚开始说得好好的，不知道硝子小姐对他说了什么，他竟然站在中也他们那边了。]
五条悟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吗？
不是。
那么能让那位最强咒术师改口，肯定是医生们那边拿出了能动摇他的“证据”。
翌日，港、黑大厦地底拷问班不远处。
橘发青年与金发青年站得极近，低声说着什么。
几个穿黑西装的手下离他们好几米远，防备有人窃听。
过了一会儿，拷问的屋子里有人走了出来。
中原中也停下话头，沉声问道：“说了吗？”
拷问班的小班长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报告，报告很短，情报量稀少。
中原中也扫完，紧紧地皱眉，一言不发。
魏尔伦明白他沉重的心情，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过情报细看。
一看他就马上明白为什么中也的脸色为什么糟糕了。
拷问班里的人来自黑衣组织，地位不是小喽啰，却知道得极为有限，只知道黑衣组织的高层都拿酒做代号，还有自己负责的业务，其他一概不知。
换而言之，除非他们能活捉黑衣组织的高层，并撬开他们的嘴巴，否则很难得到加密的‘银色子弹’/APTX4869的资料。
当然，还有另一个办法。
那就是卧底。
可卧底的时间最短按月计，如果要做到黑衣组织这种跨国组织的高层，要以年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