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想到苏戈说的,确认道:“你真的是唯物主义者吗?”
另一边向宁鸣开了唱K的机器,为苏戈点了一首定制的“生日祝福喊话”作为这一趴的收场。
苏戈被朋友们拥簇在中间,被大家这突如其来洋溢着沙雕与寸土气息的仪式感吓到,笑着提着向宁鸣抓紧把这音乐停了。
池彻注意着那边,被这热闹的氛围传染,不自知地弯了弯嘴角。
周礼试探地喊他:“池彻哥?”
池彻回神,抱歉地看周礼一眼,道:“我是唯苏戈主义者。”
第19章 xf
苏戈自然没听到这句话,但这并不影响她心里那杆天平毫无原则地偏向池彻。
室内温度舒适,苏戈穿一条黑色丝绒长裙,腰间点缀着碎钻的宽腰带与脖颈上设计讲究漂亮的钻石项链辉映,她肤白如雪,裸露的颈肩皮肤在晦暗的光线下依旧白的发光。
她平静地听裴敬颂说着话,不经意抬眸,注意到池彻正看向自己这边。
顷刻间弯唇笑了下。
裴敬颂莫名其妙地顺着她的视线偏头,意外又不意外地看到池彻。
苏戈和裴敬颂说了声,便抬步朝池彻这边过来。
“我的生日礼物呢?”苏戈眼梢的笑意又灿烂了些,期待地仰脸看他。
斑驳的彩光投在他自持平静的脸上,越发显得他与这场景格格不入。像是个局外人,热闹是别人的,欢喜与他并不相通。
“在车里。”池彻垂眸,对上满含期待且明亮的眼睛,顿了下,从冰水里浸过一遍的嗓子适才有了些暖意,“现在去看?”
“嗯嗯!”
苏戈在他面前一副孩子模样,哪里是那个骄傲夺目的大明星。
脱离嬉闹着去蹦迪的伙伴们,两人下到车库。
一路上苏戈在猜待会一打开车子后备箱看到飞出的气球,礼物旁边摆着用字母气球摆着祝福语的几率有多大。
毕竟像这样不浪漫的直男,能给女朋……性朋友准备出什么有新意的礼物。
所以当苏戈站在池彻的车边,看着他打开主驾驶侧的车门,躬身找了下拿出一个长型缎面礼物盒时怔了下。
池彻也没征求她的意见,径自把盒子打开。
是一条翡翠项链。
苏戈还没等看清银色链托上的字母是什么,便听池彻道:“把头发撩一下。”
苏戈从不好好穿衣服,肥大的羽绒服松垮地挂在肩上。她往下一拉拉链,又往臂弯处抖了抖羽绒服,才把头发撩起来。
按照命令做这一系列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
直到颈间一凉,苏戈才意识到池彻直接给她戴上了。
别说,和她今天这一身还挺搭。
她自己的钻石颈链在上方,翡翠项链压在平直小巧的锁骨上,设计复古贵气,纯色极正。
就是链托底端的字母缩写——XF——不是她的名字缩写。
西方。
幸福。
相逢。
……
苏戈苦着张脸,迟迟没猜出来其含义。
她因此始终保持着撩头发的姿势,微低着头,忘记了动作。
池彻站在她身后,将锁扣别住后便撤了手,目光却着了魔似的不舍得移开。
他盯着漂亮蝴蝶骨之上,颈后那截皙白腻滑的肌肤,眼神渐渐发烫。
许久后,池彻喉结上下滚动,别开脸拿起自己的围巾往她颈上草率地一绕。
苏戈正拿着颈间的翡翠垂眸看,突然被甩了条围巾,愣怔着扭头,茫然地对上池彻冷漠的目光。
“?”
池彻:“围上,挡着点脸,被拍到麻烦。”
苏戈哦了声,慢吞吞将围巾绕两圈。
她下巴藏在围巾下,垂着眸,看上去有些失落。
池彻正反思方才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凶了,便瞧见苏戈警惕地朝四周张望了下,突然矮身,整个人贴在他胸膛上。
不等池彻发问,苏戈蹭着他胸膛仰起脸,眨巴着灵动的眼眸,委屈地说:“有狗仔。”
“……”池彻下意识扭头去找。
苏戈手臂一抬,毫不避讳地绕过池彻的腰侧搂住他的后背。
身型高大的男人被细细的胳膊一箍,整个人往前晃了下。好像再用点力,苏戈便能把他抱起来似的。
他神色复杂地低睫。
苏戈苦恼地皱着眉,头埋在他身上避开他视线:“我不能被拍到,否则会把我经纪人气死的。”
“那你往旁边让让,我开车门。”池彻无奈地配合她。
苏戈得逞地翘着嘴角,甜甜地应声:“好。”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想到了。
xf。
寻芳。
江寻芳。
她应该早一点想到的,这是池彻母亲的闺名。
这条项链是他母亲的。
十一月最后一天,软糖们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次日到来的生日会。
没拿到邀请卡的订好了闹钟在家里蹲直播,能来现场的早都提前来到北央,在场馆附近的酒店办理入住手续,拉着自己的软糖姐妹在北央各大景点打卡。
本来是享受愉悦的短途旅行,谁也没想到在十二月一日上午,一条数据为三千点赞两百评论零转发的微博出现在网上。
发博者洋洋洒洒地罗列了苏戈出道八年来包括片场耍大牌踢翻群演的盒饭、为难道具演员、学生时代便和社会男人同居、在央舞霸凌同学等等一共五十八条“罪名”,其后依次附加着图文“证据”,评论里更是贴心地准备了pdf格式文档供大家传阅。
最开始看到这个话题的粉丝将微博截图发到管理群,由各群管理通知分群的粉丝谨言慎行,不要被凭空捏造的黑料带节奏。
下午四点,在距离苏戈生日会进场还剩半个小时的节点,一条#苏戈人设崩塌#的话题空降热搜榜,后面坠着个红彤彤的沸字。
而话题的主人公,此刻正在休息室等待上台。
小珀将这几天上下班时收到的粉丝来信整理检查好,统一装到一个盒子里递给苏戈。
苏戈端着盒子翻翻捡捡,像是在找什么。
小珀了然道:“没有那位粉丝的信。”
苏戈闻言,哦了声,恹恹地把盒子放下。
高蓁刚好进来,听到两人聊得话题,接茬:“找谁的信?”
小珀得了苏戈的叮嘱,这件事瞒着高蓁。她缩缩脖子,不吭声。
高蓁当成一件乐事,越发好奇了:“怎么?还瞒着我。”
反正也要解约了,苏戈也没必要再瞒着了。
“一个粉丝的信。”
“特别的粉丝?”高蓁挑眉。
苏戈点头:“之前救过我的粉丝。”
三年前夏天的时候,在贵林拍那个仙侠剧时,剧组遭遇泥石流。
当时有个粉丝为了保护她后背被滚落的山石砸中。
不过当时天色黑,看不清他的模样,事后也没查到他的个人信息。
“我唯一知道的,是他的粉丝ID。本来想着他既然会跟剧组,寻常活动自然也会跟……”
“他粉丝ID是什么?”高蓁只是随口一问,找个人什么的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苏戈:“用户7653318248”
“……”
苏戈见高蓁的反应:“怎么了?”
“没。”高蓁不打算给池彻爆马,这种事情还是他自己来才有意义,“我只是觉得这个ID过于随意了一点。你确定他不是在骗你?”
“可能吧。”苏戈眼神哀伤,“我也只是想确认一下他肩上的伤有没有好些,如果需要补偿或者帮助的话,我完全愿意。”
当时听当地救治他的医生说,伤的挺严重,就算恢复了,每逢阴雨天气也会疼痛不止。
高蓁:“这事你怎么没早点告诉我,我可以托人帮忙找找。”
小珀:“苏戈姐是担心你担心进山里拍戏危险,以后不准她接这类剧本了。”
“……”高蓁直觉不是这个理由,但也没多问。
“行吧,那小珀你陪小戈看粉丝的信,我出去开两个会。”高蓁说得有模有样,“小戈,你手机借我一下,两个会议撞在一起了,我得一起开。”
小珀刚要说“用我的”,便听高蓁安排:“小珀你一会注意下手机消息,活动安排有什么变动我随时通知你。”
小珀哦了声,看苏戈姐无所谓地把自己手机递出去,随手拆了个信封看信。
高蓁离开没多久,小珀便收到她的消息。
小珀不解地诶了声,寻思高蓁前脚刚出去,后脚怎么就给她发来了消息。刚一点开,立马噤了声。
蓁姐:【不准给苏戈看微博!如果被她知道了,你就写辞呈吧,整个圈子没人敢聘用你。】小珀打了个冷颤:“……”
她点开微博看了眼,哆嗦得更狠了。
简直气抖冷。
苏戈还是知道了。
化妆师补妆时,她打发小珀去买咖啡,借化妆师手机看到了。
说心里没波澜是假的,但确实谈不上气愤。
等小珀气喘吁吁地回来,苏戈又佯装没事人似的,问今天来了多少粉丝。
她出道八年,称得上是最让粉丝省心的艺人。
有什么不堪的绯闻,还没等她知道,便被或者团队或者冬绥或者向宁鸣那些发小们托人澄清了。有这群贵人在,她也算得上圈里公关速度最牛的艺人了。
而且她脑袋灵光知道找到适合自己的演戏路子,勤恳练气息台词功底了得,从不用替身,也不怕拍戏环境恶劣、导演苛刻。
一年至少一部口碑剧,综艺上善良可爱的形象圈粉无数,非常让粉丝省心。
今天微博上这一通闹,澄清起来不难,只是扭转网友的态度需要时间。
她生日会马上就要开始,台下坐着八年来对她最真诚最喜爱的粉丝们。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曝光出来,多少有些故意挑事,给她和她的粉丝找不痛快的嫌疑。
唉。一锅美味羊汤被一颗老鼠屎给毁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
苏戈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次亮着的金色灯海,璀璨震撼。
但现场的近百位拿到门票的粉丝并没有全神贯注地盯着舞台。她们每一个人,对,每一个人都低着头,看着膝上的电脑,或者手里的手机,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战争。
苏戈被那条沸掉的热搜话题搞的不是滋味的心情一时只剩下酸楚。
配乐缓缓响起,苏戈僵在台上,另一位伴舞也震撼于眼前的场景,忘记了动作。
在后台的高蓁也没想到现场会是这样的状况,她正按着微信语音按键给公关部安排工作,从导播室的镜头里看到这画面时,说到半截的语音也顾不上说完。
可能是年纪大了,真的禁不住感动。
高蓁长舒了口气,拍了拍导播的肩膀,示意:“把配乐换成抒情的,现场所有灯关掉,只留下苏戈头顶的光源,以及……把她的麦打开。”
妥当地叮嘱完,高蓁没再盯镜头里的苏戈。
她拿着手机去一旁,有条不紊地继续安排:“抱歉,我刚才有事打断了,我现在继续说……”
终于有粉丝被响起的配乐拉回了激愤的情绪,抬起头,扬声提醒大家:“糖糖出来了!”
一时间软糖们陆续短暂地停下手上的动作,朝舞台喊:“糖糖生日快乐!”
喊完又重新低下头,继续控评清广场反黑。
苏戈:“……”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
ToT抱歉等更的老婆们,厌厌写文太慢了,争取下本多存稿固定时间更新时间!
第20章 宣誓
灯光暗下去,直直投下的光笼罩着苏戈,女孩姣好的面容被照的越发明艳动人。
她很快理解导播营造的氛围意图何在,手臂交错在身前,扶着摇摇欲坠的前襟,冲大家鞠躬:“很开心这么多软糖能来参加我的生日会——”
“哇!”
“啊!”
只是苏戈刚说了一句话,观众席突然爆发有异于往常的刺耳惊呼声。
她茫然地看着大家,不解她们在兴奋什么。还是被伴舞低声提醒,她才扭头看向身后的荧幕
池彻不知为何出现在画面中,身后是一面被玫瑰气球装饰过的背景墙。
他似乎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出现,短暂的慌张后,他直视着屏幕。
苏戈与他,以这种方式四目相对。
“能看到我吗?”池彻的声音掺杂在刺啦的电流声中,清晰地传遍场馆的每个角落。
一刻钟前,池彻如约来到场馆外。
本该在这接她进场的楚涵不见人影,池彻只接到了她的电话。
“池先生对不起啊,我忙着反黑呢,抽不开身过去,但我让工作人员在北门闸口那接你了……艹这哪家黑粉,气死我了。姐妹们这些账号都给我挨个记住了,以后扒出是哪家的了看我怼不死他们。”
“……”
池彻挂了电话,还没等走到北门,便看到路边有个戴工作牌的年轻男人东张西望地等待着。
“是来接我的?”池彻过去问。
工作人员担负接人重任,却又因为吃坏了肚子着急上厕所,盯着池彻看了几眼,觉得与自己收到的描述相符,便匆匆确认:“是是是,先生我带您去场地。”
“可以先带我进场馆吗?”池彻想去看看苏戈的状态。
工作人员:“本来就是在场馆内。”
池彻以为是楚涵交代的,没多想。
但很快,池彻被工作人员带到一间布满玫瑰花粉紫色气球的房间,渐渐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