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甜文女主剧本——多梨
时间:2021-05-22 10:32:51

  杜明茶脑袋里蹦哒出一堆荒诞不经的念头, 噼里啪啦地砸个稀巴烂,来不及一一粘合。
  电梯内沉寂无光,两人在黑暗中悄悄触碰, 杜明茶衣角轻晃,感受到来自沈淮与的体温。
  他没有过多触碰她的肌肤,指腹轻搭在她的衬衫上,眼睫低垂。
  看不清楚,但沈淮与早已习惯这种混沌不清, 仍旧能从这片模糊中精准无误地抓住她。
  不辨美丑的灰暗中, 她是唯一存在的鲜活。
  是他唯一能够触碰到的温度。
  “里面有人吗?”电梯外,有人急切地叫, “还好吗?”
  声音隔着对讲传进来, 犹如敲碎一池寒冰。
  沈淮与松开手, 声音听不出波澜:“两个人,还好。”
  杜明茶什么都看不到, 她有些畏惧黑暗,但如今有沈淮与在身后,她突然不是那么怕了。
  “啊, 谢天谢地,”外面的人松了口气,急切开口,“是这样的,先生,电梯的供应电路出了问题,现在没办法打开电梯门。不过您放心,我们已经拨打了119,消防人员马上赶到,你们能多坚持一会,不要着急。”
  沈淮与应了一声。
  多说也是无用,杜明茶小时候作业没写完,被老师关过一次禁闭,从那之后就无比惧怕黑暗。
  现在出不去,也没有光,这种场景令她忍不住抖了一下,试图找些其他话题来转移注意力:“幸亏现在没有人想上厕所,不然可就尴尬了,哈哈哈哈。”
  她干笑了两声,没听到沈淮与笑。
  他说:“你在害怕?”
  “怎么可能,”杜明茶说,“我又没有幽闭恐惧症。”
  “那你抖什么?”沈淮与精准无误地抓住她手腕,拇指搭在她脉搏上,“心跳这么快。”
  最后那个是对先前判断所提供的依据,杜明茶不吭声。
  沈淮与松开手。
  如果他触碰的时间再久一些,会发现她的心跳变得更快。
  “是有一点点,”杜明茶小声说,“还好。”
  “怕就直接说,”沈淮与问,“谁教的你这样?害怕了也忍着?”
  杜明茶没说话。
  沈淮与声音不像是训斥,更像是莫可奈何的询问。
  他说:“以前只觉着你这孩——”
  杜明茶打断:“要是你敢称呼我为孩子我就打哭你。”
  沈淮与笑了:“这么凶?”
  “就是这么凶,”杜明茶挺直胸膛,强调,“我早就成年了,你需要用和同龄人交谈的语气来和我说话。”
  她很介意被沈淮与当作一个不谙世事的人,杜明茶自知两人阅历有差距,但她并不认为这是很难跨越的鸿沟。
  “打算拿什么打我?”沈淮与问,“用你这还不如苹果大的拳头?”
  杜明茶倔强昂头:“反正就是能弄哭你。”
  实在打不哭,那就艹哭。
  反正弄哭他又不止一种办法。
  她为自己冷不丁的黄|暴念头吓一跳,晃了晃神。
  沈淮与拿出手机,打开灯光,在她眼前晃晃:“这样会不会好些?”
  上次在密室中困在一起,现如今又同困电梯。
  杜明茶忍不住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怎么动不动就惹上这种事情。
  手机上的灯光令杜明茶稍稍好受了些,她轻轻呼口气,才听到沈淮与说:“偶尔示弱不是什么坏事,怕了、疼了也不说,怎么让人疼你?”
  手机上的光芒照在电梯璧上,映在不锈钢的倒影上,明晃晃一片,如盛夏阳光照耀过的沙滩。
  杜明茶说:“我可以自己疼自己。”
  邓扶林从来没有教导过她示弱,只教导了要自己刚强。
  女孩子不要做等着被别人疼爱的公主,而是做能够独当一面的女王。
  杜明茶清楚地知道父亲的顾虑,他担忧杜明茶会成为另一个杜婉玲——
  明茶的母亲,不会做家务,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害怕和生人打交道,生性纯良胆怯,被人骗了也不敢声张,遇到委屈事就一个人默默地哭。
  少有人会如邓扶林,能够细心体贴地照顾她。
  杜明茶说:“我不需要别人疼。”
  沈淮与淡淡说:“不给那些想疼你的人一个机会?”
  杜明茶伸手握住自己脉搏,避免被他察觉到此刻的异样动荡。
  她仰着脸:“大部分男人才不是想疼人,他们只是想让人疼。”
  坏掉的电梯门外传来声音,电梯内的广播提醒两人,要注意避让,他们准备强制性拆电梯门。
  杜明茶没经历过这种事故,她跟随沈淮与往电梯角落中避去,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被拆的七零八散。
  不到半小时,门被成功拆开,走廊上的灯光照进来,杜明茶眼睛有些疼,眯了眯,才看清外面的人。
  除了酒店的员工和消防人员外,还有江玉棋,瞧见电梯内的两人,笑了:“淮与,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杜明茶完全不理解他口中的“运气好”是什么,在沈淮与和消防人员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越过被挤变形的电梯,脚落在地毯上时,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少贫嘴,”沈淮与问,“你那边忙完了?”
  “还没呢,”江玉棋闲闲说,看了眼杜明茶,“就等你了。”
  杜明茶:“嗯?”
  “某人拜托我替你们的舞蹈服把把关,”江玉棋笑,别有深意,“我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替大学生过家家准备两套衣服。”
  杜明茶没说话。
  她已经隐约猜到,上次沈淮与口中的“朋友”,多半就是江玉棋。如江玉棋一般身份的设计师,衣服都在T台上,的确还没有为大学生的文艺汇演准备舞蹈服……
  对于见惯了娱乐圈各色美人的江玉棋来说,她们这舞蹈还真的是“过家家”。
  杜明茶注意到的是他话里的另一点:“两次?”
  上次的舞蹈服,难道也是江玉棋设计的吗?
  “是啊,上次淮与熬夜找工厂——”
  沈淮与打断他:“别说了,忙你的去。”
  江玉棋迈步要走,看杜明茶往外,扬眉:“你去哪儿?”
  “我朋友扭了下脚,”杜明茶说,“我替她买点跌打损伤的膏药。”
  “朋友?你那个嗑邪|教cp的朋友?”
  杜明茶:“……嗯。”
  江玉棋漫不经心地伸个懒腰:“路边的药店里能买到什么?等会我让助理送过来,你先上去,正事要紧。”
  杜明茶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听他的,”沈淮与说,“他天天和演艺圈的人打交道,这种药少不了。”
  有了沈淮与做保证,杜明茶才放心。她急着回去上课,和江玉棋同乘一台电梯上去。一路上,江玉棋只问了杜明茶一句话,随意:“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
  杜明茶说:“姜舒华。”
  “好名字,”江玉棋笑吟吟赞叹,“人如其名。”
  杜明茶只当他是随便找话题聊聊,没接话茬,等电梯刚停稳,她立刻跑往舞蹈教室。
  果不其然,大家都在,江玉棋懒洋洋地迈步进来,随意打量着这一房间的女孩。
  旁侧的老师过去与他沟通细节,两人聊着初步想法,留这些学生继续练习。
  就在江玉棋进来时,教室内有着小小的骚动,很快平静下来。
  虽说是服装设计师,但江玉棋在具备才华的同时,也没有落下颜值。
  江玉棋的作品有一些空灵飘渺的解构主义,也有着随便抓来一件就能上街的基本款,跨度极大,一些明星喜欢在颁奖典礼上穿他的礼服,也有一部分私服也出自于江玉棋。
  最为经典的棋盘包,在去年更是席卷潮流,无论是真品还是仿品,几乎人手一个。
  就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设计师,花边新闻就没少过,今天和这个小明星逛街上热搜,改天又是酒吧和嫩模喝酒,几乎不间断。
  其工作室辟了几次谣,辟谣速度赶不上造谣的。近一年有些自暴自弃了,任由谣言满天飞,也不去管。
  姜舒华就是他的事业粉。
  江玉棋的助理很快将膏药送来,没有直接拿进教室,而是敲门让姜舒华出去,在走廊上递给她。
  姜舒华早听了杜明茶的话,如今得到偶像送来的膏药,幸福的快要昏厥。
  还是杜明茶小声提醒:“忍忍,忍忍,舒华,老师看你好几遍了,做好表情管理啊。”
  江玉棋没怎么看这边,他侧站着,只留一个侧脸,鼻梁很挺,天生微笑唇,眼睛笑时很勾人。
  他与老师聊了阵,在众少女不舍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姜舒华眼睛闪闪,任由杜明茶给她贴膏药:“赚到了。”
  “腿都伤到了,还说什么赚到了?”杜明茶细心地将膏药贴在她细白脚腕上,“疼吗?”
  姜舒华大言不惭:“一想到这是偶像给的,我立刻不疼了甚至还能跳起来做99个单手后空翻再来三级跳。”
  杜明茶按平膏药贴的边缘,贴结实,拍拍手站起来。口袋中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她给沈淮与设置的特别来电提示。
  拿起来,杜明茶看到沈淮与发来的消息。
  沈淮与:「最近新找了兼职?」
  杜明茶:「嗯」
  沈淮与:「对方怎么样?」
  杜明茶想起了病美人纤细手腕和轻柔声音,仔细敲上去:「是个很温柔的美人」
  手机另一端,沈淮与敲下一行字。
  「我第一次听人用温柔形容她」
  在即将发送的前一秒,他逐字删掉。
  沈淮与:「那就好」
  -
  帝都大规模降温的时候,邓老先生病了。
  刚开始时是流感,他自己没在意,也没有遵循医嘱吃药,后期发起高烧,险些引起肺炎,不得不送往医院。
  杜明茶抽空去探望了四次。
  毕竟是亲爷爷,杜明茶不可能坐视不管。
  探病期间,邓边德夫妻一次没来,倒是邓言深和邓斯玉兄妹俩来了几次。
  杜明茶和他们没什么共同语言,也聊不起来。
  只是邓老先生拉着杜明茶的手,念念叨叨的,说了不少邓扶林小时候的事情。
  老人家被这次病击垮了,精神不济,瞧着头发都白了不少。
  或许人到了老年某个阶段会突然想开,邓老先生难得向杜明茶提起她母亲:“说实话,婉玲并不符合我心意,她太美了,偏偏没有能配得上美貌的头脑。美丽和任何一项优点加起来都是优势,空有美貌毫无用处。”
  杜明茶说:“但是我爸爸很喜欢。”
  邓老先生苦笑一声:“我知道。”
  顿了顿,他又说:“对了,我想着近几日找个机会,让你正式认沈二爷做干爹。以后我要是有了什么意外,还有你干爹能照应你——”
  “不用,”杜明茶说,“您只是感冒了而已,身体健康着呢。”
  “人迟早有那么一天,”邓老先生看自己枯瘦的手,若有所思,“给你找个后盾,也不是什么坏处。你二爷是单身主义,人又讲义气,重承诺……你叫他一声爸,总没有坏处。”
  杜明茶不吭声了。
  她这几天医院、学校、紫玉山庄、酒店四处跑,人瘦了些,只是精神尚好,气色也好。
  最近几日晚餐,病美人白静吟都留她在家中一起吃晚饭,美人吃的东西不多,但很喜欢看杜明茶吃,好几次,看她的目光都充满怜爱。
  就像是她的母亲。
  杜明茶不是好奇心特别旺盛的人,她每日任务就是陪白静吟聊聊天,偶尔去花园散散步,晚饭后,为白静吟读诗,让她安眠入睡。
  白静吟有严重的失眠症,必须要专人念诗才能睡着。
  杜明茶只知道白静吟丈夫因病早逝,也依稀听闻两人关系不好。后面这点得到佐证,杜明茶在别墅中从来没有见到过白静吟丈夫的照片。
  一张都没有。
  白静吟也从来不提,她卧室中有一架钢琴,日日有人擦拭,但从来没弹过,琴凳上盖着布,像是被封印了。
  杜明茶并不觉这种生活枯燥无味,白静吟那边的钱是日结的,她看着银行卡里渐渐多起来的数字,只觉着开心。
  她已经从孟老师那边听说了,大二时,会有前往法国巴黎高翻的交换名额,为期一年。
  以杜明茶的绩点和平时表现,只要递交申请,通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喜欢就不会觉着累。
  杜明茶站在地铁上,拉着扶手。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地铁上人挤人,几乎要把人挤成肉饼。杜明茶前面站了一个黑羽绒服、格子衫的上班族,不怎么注意个人卫生,也可能是忙到没时间打理,衣服上有股酸酸的味道,熏的杜明茶胃部格外不适,只能尽力往另一侧避。
  左边还有对外国情侣,或许是为了遮盖体味,香水味格外浓重,地铁内暖气足,杜明茶又穿的厚,被熏了一阵子,有些晕头转向,忍不住想要呕吐,硬生生压下去。
  好不容易坚持到站,杜明茶从第一遍播报就开始挤,差点没挤下去。
  她身边的哥们更惨,一脸懵逼地被挤下来,看着车厢门合上,还在感慨:“我还没到站呢怎么就给挤下来了???”
  杜明茶:“……”
  她从挤成沙丁鱼罐头的地铁站往外移动,人挨着人,一眼过去全是各形各色的人头。手上还沾着地铁把手上的汗水,杜明茶觉着不干净,低头扯了纸巾擦了好几遍手。
  转角处,将弄脏的湿纸巾丢进垃圾桶,那种被弄脏的感觉还是没有好转。
  拥挤车厢中,身边人的异味简直是大杀器,杜明茶出了地铁口,仍旧觉着鼻翼间还有怪味,难受到爆炸,忍不住想要好好地洗一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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