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靖安王府两位太太算计他女儿的陪嫁,还气晕了他枕边人,王爷要是不发飙,他都不是王爷了。
王妃觉得她可以趁机“小产”了,这么好的机会,不管王爷同意不同意,她要一意孤行了。
算计她,她都能忍,可她们千不该万不该打清兰的主意。
她要她们身败名裂!
王妃计划的很好,而且没和任何人商量,只是她那点小心思瞒不过王爷的眼。
很快,太医就来了。
还是那个熟太医,知道王妃怀身孕是假的太医。
一听到王妃晕倒,太医就头大,尤其是进府的时候,靖安王对他的威胁,真是太吓人了。
太医给王妃把脉的手都在颤抖。
王妃见了道,“太医?”
太医苦笑一声,“刚刚王爷给我撂了话,要是保不住王妃腹中胎儿,他要我一家老小的命。”
子虚乌有的胎儿,叫他怎么保啊?
太医一脸哀求。
王妃气的胸口痛。
姜绾站在一旁,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只是肩膀抖的实在是厉害。
和王爷斗,王妃实在是太嫩了。
王爷不强求她,迂回给太医施压,以王妃那柔软心肠,能让太医一家老小丧命吗?
虽然王爷只是说说,但谁能保证他不会发邪风?
王妃憋着一肚子气,任由太医帮着把脉,然后开药方。
忙完了,太医拎着药箱子去了松龄堂,王爷坐在那里,脸阴沉沉的,问道,“王妃如何了?”
太医忙道,“王妃动胎气,还见了红,这些天一定要静养,否则胎儿难保。”
“有劳太医了,”王爷客气道。
“……不敢当。”
赵管事送太医出去,再把诊金送上。
二十两银子,做诊金太重了,可弥补他受惊的小心肝又太轻了。
太医走后,王爷脸阴沉沉的,手往小几上一拍。
老夫人拍小几都能把人吓个半死了,王爷气头上一掌,直接把小几给拍碎了。
二太太三太太面如死灰,几乎站不住。
王爷声音冷沉,不带一丝热度,“你们是如实招供,还是我去永王府问永王爷到底怎么回事?!”
在偷陪嫁这事上,三太太是供认不讳的。
抵死不认的是二太太。
可她再不认,王爷去问永王爷就知道画是怎么回事了。
而且这一问,她和三太太就不止在王府里丢脸,而是丢出府了。
二太太心颤抖的厉害,二老爷气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问,直接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二太太心底恼火,却也只能招了。
屋内,王妃躺在床上,脸色是出奇的难看。
这一动胎气,又不知道得在屋子里闷多久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外面,一丫鬟走进来,飞快的禀告道,“王妃,二太太招了。”
姜绾心情大好。
清兰郡主问道,“受什么罚了?”
丫鬟捂嘴笑道,“二太太三太太犯的错足够王府休妻了,但是老夫人说家丑不可外扬,让王爷念在二太太三太太为王府开枝散叶的份上,给她们一条活路,要真被休了,她们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这话,姜绾不敢苟同。
没脸活的那是脸皮薄的。
可脸皮薄的谁会做偷人陪嫁的事?
能做这样的事,脸皮都厚比城墙了,别说寻死了,那是活够一百年还恨不得向天再借五百年的人。
老夫人保二太太那是肯定的,但这事闹的这么大,王妃还动了胎气,不严惩难以服众。
老夫人罚二太太三太太一人抄一千遍家规,罚完,见王爷脸色一点没变,咬咬牙,又一人杖责三十大板。
这样的惩罚不轻了。
二太太三太太嫁进靖安王府十几年,还从未有板子上过身,这是头一回,可以说是颜面扫地了。
王爷也知道休妻不可能,但这样的惩罚消不了王妃的气,也消不了他的气。
他不好罚二太太三太太她们,这不,罚二老爷三老爷了。
连枕边人都管教不好,叫她们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还有脸帮着求情。
王爷一气之下,杖责了二老爷三老爷一人四十大板。
杖责完,直接叫人抬去祠堂,让他们和列祖列宗保证会好好管教妻儿。
再有下回,他也不管什么父母在不分家的规矩了,他羞于和这样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丢下这些话,王爷甩袖子就走了。
王爷进了内屋,姜绾和齐墨远就退下了。
路过花园的时候,正好看到婆子小厮抬着挨了板子的二老爷二太太、三老爷三太太他们过来。
那阵仗有点壮观。
走近一看,伤口好像不重啊。
也是。
松龄堂的人哪会那么没眼色,真敢下狠手打。
别说二太太了,连三太太都不敢。
目送他们走远后,姜绾和齐墨远就回柏景轩了。
刚回屋坐下,一盏茶才倒了一半,丫鬟便进来道,“世子爷,世子妃,陈妈妈来了。”
姜绾眉头一挑,望向齐墨远,“她来做什么?”
总不至于是让她帮着二太太求情的吧。
二太太没事就找她的茬,帮着惜字斋,她不落井下石就够厚道了。
“见见不就知道了,”齐墨远嗓音醇厚道。
丫鬟退出去。
很快,陈妈妈就进来了。
陈妈妈福身见礼,姜绾客气道,“陈妈妈来是?”
陈妈妈回道,“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有损靖安王府的颜面,老夫人希望王府上下都能守口如瓶。”
姜绾笑了。
原来是来下封口令的。
这是怕她说出去,不放心特意让陈妈妈来一趟呢。
陈妈妈说完,福身便走。
只是她刚转身,身后一道声音传来,“相公,二婶三婶犯这么大的错,都只需挨三十大板,罚抄一千遍家规,我要哪天没注意不小心说漏了嘴,王府家规会怎么罚我?”
陈妈妈脚步一滞,就听齐墨远的声音也传了来:
“罚抄三遍家规足以。”
姜绾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真没见过老夫人这样的,丢王府颜面的不惩罚的重重的,还百般包庇,反倒是对他们,有事没事就拿王府颜面和家规施压。
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次数多了,谁还真当回事?
有胆子做这样不要脸的事,还怕被人说?
人家都不要脸了,却要他们帮着兜着,这不会让人长教训,只是让人变本加厉,不把家规当回事。
陈妈妈嘴巴动了动,没敢回头,更没敢说话,抬脚走了。
她也没打算告诉老夫人,告诉了又能怎么样?老夫人还能把世子妃叫来训一顿吗?
老夫人要真敢叫,只怕明儿街头巷尾不仅在议论二太太三太太偷清兰郡主陪嫁的事,甚至连着老夫人都一块儿骂了。
封口令对姜绾和齐墨远不管用,但对府里其他人可管用的很。
没人敢议论二太太三太太偷东西的事。
不过他们跪在祠堂日子可不好过。
挨了板子,肯定不能请大夫,丢不起这个人,只能自己涂药。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药一涂上去,伤口火辣辣的疼,就跟烧的通红的炭火倒上去一般,疼的人倒抽气。
起初还能忍,可架不住伤口越来越疼,疼的人浑身颤抖。
小厮怕出事,赶紧去禀告老夫人。
老夫人气的手中茶盏都端不稳。
陈妈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府里的老爷太太就是身子精贵,连板子都挨不得,虽然挨了三四十大板,但已经是最轻最轻的了,毕竟王爷还留了赵管事看着,总不能太糊弄王爷了。
也亏得赵管事会做人,没有多说什么。
可就这样,还叫疼。
让小厮来找老夫人,老夫人又能怎么办?还能放了他们不成?
陈妈妈摆摆手,让小厮退下。
老夫人一脸失望。
二老爷他们疼的扛不住的消息传开,丫鬟小厮们和陈妈妈想的一样,这府里挨过板子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谁挨三十大板就疼成这样的,也太没骨气了。
齐墨远听后,望着姜绾,“你给他们下药了?”
姜绾咬着糕点道,“一半是我,一半是风。”
当时那么多人,下药难度有点大。
她试着抬了抬手。
是风把药吹到了伤口上。
这功劳,她只领一半。
金儿好奇道,“会疼多久?”
“不会疼多久,”姜绾笑道。
“也就三天。”
也就……
云淡风轻的声音飘入耳。
齐墨远默默的替二老爷他们点蜡烛了。
姜绾吃了块糕点,拿帕子擦手,外面金儿进来,满面笑容道,“三少爷四少爷三姑娘也被王爷罚去祠堂反省了。”
姜绾挑眉,“怎么连他们都罚了?”
这些日子齐墨城齐墨杰他们都在刑部,虽然没听说做成了什么事,但因为是皇上让去的,也不敢撂挑子不干。
金儿捂嘴笑道,“他们从刑部回来就听说二老爷二太太他们被罚的事,去求王爷,王爷没见他们……。”
没能见到王爷,他们又去天香院求王妃。
王妃更不见。
但他们直接在天香院跪下了。
王妃心肠软好说话,他们跪求,王妃没准儿会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原谅二太太三太太她们。
想的很好,只是王妃这回气大,没那么容易消。
他们跪了会儿,李妈妈直接出来叫人把他们拖走了,一点情面都没留。
一个个吃准了王妃好说话,做下这么多龌龊事,还有脸求王妃谅解?
谁给他们这么厚的脸皮?!
王妃动了胎气需要静养,他们跪在这里,扰的王妃吃不下睡不着,轰走他们理所应当。
“他们挣扎不肯离开,说是要跪到王妃原谅他们爹娘为止,只是不巧这些话让王爷听到了,王爷夸他们孝顺,然后就让人送他们去祠堂陪二老爷二太太他们一起跪了,”金儿咯咯笑。
姜绾笑道,“一家人就是这么整整齐齐啊。”
第二百九十七章 撩人
不过对二房三房来说挨板子罚跪还不是最重的惩罚,更重的是王爷让她们把偷走的东西悉数还回来。
三太太不必说,整整三大箱子的瓷器,大部分已经运出京卖了,留下的那件,是因为三老爷实在喜欢,爱不释手。
三太太想着三房的书房也很少有外人来,就算来了,有谁会那么细致把瓷器认出来?
便铤而走险留下了。
这一留,给自己留了个祸端。
不过三太太心里也清楚,三大箱子瓷器被偷换,王爷不可能不把它们找出来,时间隔的太短,派人去追查,十有八九还会查到她头上来。
只是现在那些瓷器已经被卖掉了,要再想找回来,谈何容易啊?
二太太没占到便宜,不仅没偷着鸡,还惹了一身的狐狸骚,但那一大箱子字画却不是一点损失都没有,惜字斋帮她仿照赝品,二太太不可能一点报酬不给。
再者惜字斋的后台是护国公,二老爷和护国公明面上没什么往来,但私交不错,又喜欢字画,二老爷免不了借花献佛。
那一大箱子里最珍贵的三幅字画,有两幅在护国公手里。
现在事情败露了,那字画是肯定要拿回来的。
清闲的日子,看了这么回大热闹,姜绾的心情好的直哼哼。
吃了午饭后,姜绾带着金儿和另外两小丫鬟拎着小篓子去花园祸祸花了。
这要是以往,姜绾还真不敢,剪个三两朵花没人敢说什么,多了肯定要说她辣手摧花祸害花园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二太太三太太偷窃都只是挨三十大板,罚抄一千遍家规,她采几篓子花算得了什么?
姜绾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剪的金儿脖子缩了又缩,吓人啊。
连金儿都害怕,何况是那两小丫鬟了。
姜绾道,“都别杵在这里了,像这样的花多剪一点儿。”
金儿有些害怕,“姑娘要这么多花做什么?若是沐浴,柏景轩采就够用了。”
“我另有用处,”姜绾道。
“手脚麻溜点儿。”
金儿看着一朵接一朵的花被放进篓子里,觉得她们就算不帮着剪,自家姑娘也会把篓子装满的。
有些花带刺,她们粗手粗脚受伤了没事,万一不小心刺伤了姑娘怎么办?
劝不动姑娘只能听了。
不过想来采些花也没什么,要是在河间王府,姑娘就是把花园都祸祸光了,也没人训斥她,可能还会问她够不够呢。
金儿动了手,两小丫鬟互望一眼,也壮着胆子采花了。
远处负责管花园的丫鬟婆子是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上前阻拦,只眼睁睁的看着,心疼的厉害。
这些花她们养的辛苦,开的又这么好看,世子妃是怎么舍得下手的啊。
一下午姜绾就在捣腾那些花,整个书房都弥漫着一股子花香味。
齐墨远坐在那里看书,时不时的抬头瞥一眼姜绾,实在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也没有问。
白日里相安无事,到了晚间,准备宽衣上床就寝时,齐墨远想起姜绾去偏院的事,眉头狠狠一皱,把亵衣也脱了。
姜绾已经躺被窝里了,正把自己裹的严实了,看见他连亵衣都脱了,她惊道,“你干嘛脱亵衣?!”
惊讶的语气,防备的眼神,看的齐墨远心口堵的慌。
看表弟时,怎么没见她这样防备?!
齐墨远眸光喷火。
姜绾恍惚想起白天的事,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