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九个仙风道骨的师兄——九重雪
时间:2021-05-25 07:31:21

  “阿肆睡了,天气渐冷,容易冻手脚,你莫要再督促她读书了。”温婉的女声传来。
  “好好好。阿音说的是,我也不舍得女儿冻手脚,明日就开了地龙取暖。”
  “八师兄。”姜娰一听,那分明是梦里阿爹阿娘的声音,顿时心头又酸又喜,一头扎进秋作尘的怀里,小脸蹭在他名贵的衣裳上。
  秋作尘见自己不过是运用因果道术帮她修复了画作,构建了一个幻境,就见小师妹这般感动,感动到拿他的衣服擦脸,顿时十分无奈欢喜地摸着她的小脑袋,笑道:“小阿肆,记得帮八师兄买件新衣裳。”
  台下已经有女修忍不住小声哭了出来。
  “好感动,原来小阿肆不舍得的那卷画是她对爹娘的回忆。”
  “这么小就没了阿爹阿娘,怪招人心疼的,幸好有九个师兄宠着。”
  “呜呜,好感动,画感动,师兄妹的感情也感动,这样的人间图也感动。”
  “弱弱地说,只有我认为八师兄很厉害吗?他居然直接修复了画作,构建了幻境耶……”
  “嗷,青雾山剑修好牛逼啊,对不起,我想换队伍站了……”
  众修士痛哭流涕,青雾山剑宗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宗门啊,怎么这么厉害?剑修们厉害,五岁的小娘子也厉害的让人抱头痛哭。
  “此局你们赢了,下一局由我应战。”无情道君看着被九个剑修宠着的小阿肆,祭出自己的仙人法器,低沉地开口。
  “道君,还有琴棋书没有比试。”灵瑶声音微颤,内心一片恐惧,道君会不会嫌弃她没用。
  “你输了。”顾祈州冷冷开口,姜娰的画笔是仙人法器,她的琴曲在天帝城邑里灭尽邪物,凡尘界那十年,他教会了阿肆很多,灵瑶输的彻底。
  灵瑶脸上血色尽失,踉跄了一步,被身后的玉珠儿扶住。
  “姐姐观战吧。”玉珠儿面无表情地说道,若是她上场比医理,必不会输的这么惨。
  下一场顾祈州亲自出战,不仅台下众修士震惊,就连长老团里也是一片哗然。
  四境巅峰的无情道君亲自下台,这大约是云梦十八洲万年来最盛大的一场比试了。
  姜娰攥着八师兄皱巴巴的衣服,见顾祈州亲自出战,小脸冰冷。
  “下一场,我来。”苍白昳丽的黑衣少年冷冷出列,茶色的重瞳透出几分诡异的血色,令人不敢直视。
  月璃伸手按住墨弃的胳膊,清冷说道:“墨弃,你的杀意太浓了。下一场,我来。”
 
 
第53章 
  顾祈州是四境巅峰,距离五境一步之遥,加上是天道之子,墨弃如今只有四境的修为,想诛杀他,要抽出焚天之剑,以他的天断命格必会引来天罚之雷,到时候整个挑战台都会垮掉。
  如今头顶的琅嬛秘境通道还未构建好,不是杀他的时候。
  何况无情道君是阿肆的因果业障,这因果也是应该由小师妹亲自去了断。
  月璃抬眼看向挑战台上的天道之子,幽深狭长的眼眸里金光闪过,完美无瑕的面容带着几分不入尘世的高贵清俊。
  重华等人见月璃竟然亲自出手,纷纷惊了一下,什么时候月府主人这般爱管闲事了?他们月府不是一向自称超凡脱俗于三千界,不理会红尘诸事吗?
  “大师兄,你该不会是自己想动手揍他吧,说的你身上没杀气似的。”赫连缜哀怨地嘀咕道,这么大出风头的事情,先是被老三抢了,又被老八抢了,好不容易轮到他们了,结果月璃又来跟他们抢!!
  欺负人打不过他吗?
  “月璃,你道根受损也敢上场?就不怕日后死在秘境里?”墨弃冷冷说道,茶色重瞳已经染上了血色,“我不杀他,我只斩断他的道根。”
  杀他应该是小师妹做的事情。
  “老二,你一出手,我们直接会被天罚之雷劈死。”蔚衡风流倜傥地笑道,“犯不着搭上我们呀。”
  “我可以代大师兄出战,出家人一向慈悲为怀……”
  赫连缜一把捂住迦南的嘴巴,哀嚎道:“五哥,你是我亲哥行了吧,求你别念经了,我还小,经受不住啊……”
  迦南:“……”
  月璃看向小阿肆,见她紧紧地攥着秋作尘的袖摆,小脸紧绷没有一丝笑容,眼角边鲜红的血痣似是用鲜血铸就而成,眉眼便冷了几分,淡金色的瞳孔扫过众人。
  墨弃等人顿时浑身僵硬,内心有一万头妖兽奔腾而过,该死的言灵之术,总有一天他们会踏平月府,让月璃跪下来叫他们爸爸!
  清冷出身的白衣修士上前,朝着无情道君淡淡开口:“月府,月璃。”
  月府?这是什么宗门?不是青雾山剑宗吗?修士们一头雾水,只是见那剑修一张俊脸堪称完美,加上周身气度超凡脱俗,一袭月袍被他穿的不沾人间烟火的模样,真是羡慕嫉妒恨。
  女修们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无情道君帅,单看确实是俊美无俦,只是跟月袍修士站在一起,瞬间颜值气质被碾压了一大截,有种蒙尘明珠遇到月华的感觉。
  明珠再亮,如何能跟天上月相比?
  “啊,我被帅出一脸血。”
  “呜呜呜,这样神颜的师兄请给我来一打。”
  “想拜入剑宗,重金求个入门的门槛。”
  “咦,你们发现了没,剑宗的宗门长辈竟然一个也没出现?”
  “我去天宝阁查阅过,听说剑宗千年前也是响当当的大宗门,后来宗门败落就此关闭山门了。”
  “一人血书求开启山门!”
  修士们八卦之际,挑战台上,顾祈州已经祭出了自己的仙人法器,说道:“道宗,顾祈州。此乃琅嬛金仙生前法器,号称琅嬛弯刀。”
  那弯刀环绕在黑衣玉冠的俊美修身身前,带着几分仙人临世的气势,瞬间就引发了修士们的惊呼声。
  竟然是琅嬛金仙的法器,道君这气运也太太太好了吧,日后进琅嬛秘境必会顺风顺水,有种预定秘境传承的感觉。
  月璃看向那弯刀法器,确实是上古金仙法器,上面还融入了无情道君的本命法器,纵然以顾祈州的修为还不能完全炼化弯刀,在云梦十八洲也是可以跟五境一战的实力了。
  清冷出尘的修士掐着法诀,淡淡说道:“请。”
  台下修士只觉得眼睛一花,那月袍剑修已经翩然封住了天地,无情道君也祭出了自己的法器,弯刀瞬间化为一轮圆月高悬头顶,刀柄的桃花枝已经化为一片桃花林,将两人笼罩在桃花迷障内。
  众修士的惊呼,眼看着青雾山剑修就要被桃花林封住身形,迷失在桃花迷障里,只见月璃指尖弹出一片月桂叶,瞬间落地生根发芽成长参天月桂。月桂树浑身闪烁着淡淡的月华,在粉色的桃花迷障内开辟出独有的天地。
  无情道君俊颜无双,催动着桃花林不断地变化阵法,头顶的圆月也降下光华,道术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朝着月璃而来。
  天,这就是四境修士的比试吗?道术精妙到无法形容。台下修士们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内心无比震撼,生怕遗漏了任何一幕。
  “传言道君是四境巅峰,月道友竟然能在道君密如潮水般的攻击下不显颓势,天,他竟然是四境修士。”
  “青雾山到底有几个四境修士?为何我们从未听闻?”
  “如今我终于明白为何宗门遴选的选拔赛上,剑宗会派小师妹出场了。”有修士哭唧唧,这是给大家留脸面啊,要是剑修出场,还比个屁,没看见武侯家的公子这会子还昏迷不醒吗?
  武侯家的人都羞的躲下台去了。
  “青雾山剑修再厉害,我还是觉得不是道君的对手,如今除了枯了大师等半步境高手,五境以下大约无人是道君的对手。”
  “无论如何,今日一战,剑宗的名号要传遍云梦十八洲了。”有人感慨。谁能想到南荒州府那犄角旮旯里居然会诞生这样的宗门,千年藉藉无名,一朝现世,震惊整个修仙界,
  修士们议论纷纷,台上局势越发焦灼。顾祈州的桃花林在仙人法器的催动下已经隐隐形成了势,要将那棵月桂树淹没。
  姜娰看的紧张,紧紧地攥着秋作尘的衣服,秋作尘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衣服,无奈地说道:“小师妹,自古以来,我就没见过有人敢在月府人面前比月的。莫慌。”
  月璃要是输了,他们会嘲笑他整整百年,然后将此事大事宣扬,让月府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那可是月府数万年来,最完美的继承人。
  “没错,小师妹,大师兄只是道根受损,不能动用大神通,言灵之术都没有动用,只是跟他比道术而已。”赫连缜爽朗地笑道。
  “没有想到琅嬛金仙的法器是圆月弯刀,此刀可幻月,通过月的阴晴圆缺来布下杀机,确实是一个可怕的杀器,无情道君才得到此刀,大约只能幻化出圆月,不会血月,煞月之术。”兰瑨温润说道,“月府主人面前班门弄月,可惜可惜。”
  大师兄修皓月之道,即使不用法器也能呼风唤月,如今不过是想看顾祈州的真正实力。
  “所以,大师兄不会有事吗?”姜娰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话本子里剑宗的下场,隐隐有些后悔,顾祈州是天道之子,气运非凡,若不是她非要进琅嬛秘境,师兄们也不会因此跟顾祈州对上。
  “从来只有人怕他,没有他怕别人的。”萧迹幽冷不丁地说道。
  兰瑨安抚着小阿肆,点头温润一笑:“莫担心,阿肆,你日后就会明白。”
  说话间,只见顾祈州的桃花林已成势,众人只觉天地间都是桃花的身影,强大的势压迫下来,修士们心惊肉跳,都有种下一秒就要死在里面的错觉。
  他们身在局外都感受到这样可怖的压力,身在阵法中央的人可想而知。
  “天地大势。”月璃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没有想到你四境巅峰就能领悟出势。”
  “月。”月袍修士清冷出声,呼风唤月,只见大风起,吹得众人眼睛都睁不开,天地昏暗,天光被遮蔽,一轮新月悬挂在天空,将顾祈州的那轮假月挤成黯淡的圆盘。
  月光洒落下来,落在参天的月桂树上,只见天地间都是月桂迷人的香味,桃花林才形成的势瞬间就被荡然一清。
  众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天,竟然能无中生月,这到底是什么道术?竟然强大精妙到如此境界?
  他们修道之人从来只知道引灵气入体,用灵气掐出法诀战斗,宗门骗他,呜呜呜,这才是真正的道术啊。
  “你修无情道,为何法器是桃花枝?”月璃引月破除顾祈州的势,冷冷问道。
  清冷出尘的修士开口,声音与刚才的截然不同,似冰泉落,似繁花开,似火焰生,带着玄妙的韵味直抵顾祈州的心底。年轻的天道之子似乎被什么击中一般,脸色骤变,无数的桃花迷障将他包围起来。
  “师父,院子里的桃花开了。”
  顾祈州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陈设,木质的小桌椅,打破了一角的砚台,一架经常被擦拭而显得油亮的古琴,十六岁的小帝姬欢喜地跑进屋子,蹲在他身前,乌黑的月牙眼里满满都是欣喜,轻轻地拽了拽他青衣鹤纹的袖摆。
  “阿肆,你怎么不穿鞋?”顾祈州自然而然地开口,随即微微愣住,看着姜娰襦裙外露出的雪白如贝壳的粉嫩小脚趾。
  他为何会在这里?阿肆不是已经死了吗?
  道君脸色微微苍白,只见少女将小脚趾藏进长长的襦裙里,笑吟吟地说道:“我刚跑得急,忘记穿了,师父,院子里桃花开了,你陪我去看桃花吧。”
  “好。”顾祈州点头,就见她欢喜地去找了鞋袜穿上,冬日里行宫是日夜开着地龙的,并不觉得冷,等出了屋子,才惊觉外面地冻三尺,彻骨的冰寒。
  满院子都是积雪,廊下挂着一根根长长的冰棱,地面皆是霜冻,院子里的花草被积雪压弯了身子,一株桃花在冰雪中悄然绽放,透出几分妖异的美。
  这种天寒地冻的时节,天气尚未转暖,怎么会有桃花盛开?
  顾祈州内心惊讶,却见姜娰已经拽着他沿着积雪的木栈道,走到了桃树前。
  “只开了一朵呀,好奇怪。”
  见姜娰伸手要去抚摸那朵桃花,顾祈州心头闪过一丝的惊惧,急急喊道:“别碰。”
  碰了会死的。
  少女精致漂亮的小脸美的发光,抚摸着那朵可爱的小桃花,冲着他露齿一笑:“知道啦,我就摸一摸,这可是我种了十年才开的小桃花。我定会好好照顾它的。”
  顾祈州见她碰了那朵桃花,并无想象中的厄运发生,神情恍惚了一下,为何会这样?
  “帝姬,十年期满,国主派人前来接您回宫。”女官上前来,喜气洋洋地说道,“这十年真是苦了帝姬,为避命中劫难,长居行宫,国主大人怕是都等不及要见帝姬了。”
  “是阿爹派人来了吗?我还没收拾行囊呢。”
  “嬷嬷已经帮帝姬打点好了,就是那古琴和书籍还要带吗?”
  “自然是要带的,那琴和琴曲都是阿爹送我的,书里还有我写给师父的信呢。”姜娰笑盈盈地说道,“师父,你随我一起回宫吧,莫要在这里清修了。”
  姜珧如今还是大虞国的国主?他不是禅位,死在权谋中了吗?
  阿肆早就没有亲人了,就连大虞的百姓也早就遗忘了前朝国主留下的小帝姬。
  顾祈州垂眼,看着少女拉着他宽大的袖摆,五指纤细玲珑,犹如美玉,终是没有戳破这迷障。
  没有摘星楼,没有诸国来犯,姜珧没有禅位,大虞依旧国泰民安,安居乐业,他随着小阿肆回到帝宫,看着她承欢双亲膝下,一点点地接过姜珧肩上的重担,成为大虞的帝女,受到无数臣民的爱戴。
  每年的七夕灯会,帝女都会在护城河与臣民一起放花灯祈福,他每每都等在帝宫,等到夜幕降临,花灯初上,祈福回来的阿肆总会拎着红色的宫灯,急急地穿过夜色薄雾,笑吟吟地出现在他面前。
  “师父,我们去放灯祈福吧。以后每年的七夕,我都陪师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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